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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卡洛·甘比诺寿终正寝正是托尼一段平静的时光,他想起了米歇尔,那一百枝红玫瑰被子弹打得稀碎,还有布茨,然后是拉·法伊,一次对女士正经的求爱让他失去最得力的助手,而那个女人只是一个电话号码,没有卡罗尔的伏击,没有打断的胳膊和腿,他已经忘了她。
那一次,她很乐意见到他,这种关系的迷人之处在于有情节,而且她是个令人迷恋的女性,直率而优雅的风度,她不虚伪。
静静的夜里没有任何心脏痉挛的迹象,巴拉佐被医生堵回去了,明天他还会来,约瑟夫来过一次,旁边还带着美女,这个年轻人在他父亲临终前还不能放弃肉欲,他等着分赃,他一定会这么想。
护士漂亮的面孔移过来,像一片轻飘飘的云,任何男人都不能超越肉欲的幻想,心脏病人也不例外。
他在病床上动了一下身体,胸部产生可怕的疼痛,那些管子阻碍他动,护士发现了这一切,她走上前。
“请不要动。”她的口气是一种威胁,他的脸上露出笑意,她知道他是个大人物,她一直愿意坐在这里照看他,一个临终的人也能改变她一切,这就是大人物的不同之处,美丽的女人不会甘愿当一辈子护士的。
“你很可爱,”她还能维持一下他的生命力,“我会报答你的照顾的。”
她把听诊器放进他的胸部。
“拿开这冰凉的鬼玩意儿。”他的声音很洪亮。
“甘比诺先生,我要对你的心脏负责。”
“那么,握住我的手吧,”他听见胸中尖哑的嘶鸣,“用你的手代替它。”
可怕的电话竟然通了,像是两个星球的联接,我们之间飞逝了多少光年,托尼听着那头电话应和的声音,一个偶然的性冲动,当她知道我坐着中情局使用的军事直升机,或是做黑帮老大,会有什么反应,全美及欧洲的毒品都由我买卖,还有阿富汗、越南及哥伦比亚、古巴,同时我还是一个拈花惹草的人。
“喂,我是米歇尔。”声音中有种湿淋淋的味道,她一定从浴室光着身子来接电话。
“可怜的拉斯维加斯人向你问候。”今晚将沉浸在奇遇之中。
“难道是托尼?”她在惊奇之中脑袋急速地反应。
“一段几乎消逝的浪漫,还有那次挂断的电话。”他虚情假意,但证明很有效。
“难道你被绑架了吗?大富翁。”
“我要拿这个故事与你分享夜晚。”
“告诉你,我今天失业了。”
“说不定能从我这里得到一份绝佳的工作机会。”
“可以听我口述,汤姆处理这些法律文书,顺便说一句,给这个女人找一份工作,她答应一直陪伴我,直到我死去,告诉巴拉佐先生,你想做什么?”唐转过脸来问她。
巴拉佐和汤姆看了一眼那个看起来很腼腆的白衣护士。
“那是她的职责,唐。”
“我不是在为一个婊子付帐,因为她很慈善,吉尔小姐,请相信我的允诺,你可以出去了。”
唐的脸色证明他已经排除了任何干扰,头脑像镜子一样清晰,闪现着惊人的智慧和对事物的清醒。
“巴拉佐,我的朋友,在卡尔回来时,你主持大局,我把在拉斯维加斯的产业给你,罗杰斯还有梅尔归你管理,可以让他们持有股份,约瑟夫做不到这一点,给他东海岸的两家旅馆,但坚持不允许参与贩毒,他将脱离出家族,我尊重他的选择。”
巴拉佐让他休息了一会儿,吸了一会儿氧,汤姆在做记录。巴拉佐对唐的决定并不吃惊,1977年以后将再没有一个人强大得足以统治整个黑社会,不是因为唐的心脏病断送了这一切,而是大集团的组织连意大利也不允许。只有买卖意义上的辛迪加,是放下刀枪的时候了,托尼也明白,所有意裔的黑手党领袖都明白。
80年代只有生意关系,西西里的血缘已被冲淡,他们和美国人通婚,受到美国教育,热衷名利和稀奇古怪的新鲜玩意,他们不想对任何人负有责任,包括虚幻的家族关系,约瑟夫就是一个例子。
那位漂亮的护士进来,给唐打了一针,使他神经恢复过来。唐抓住她一只柔软的手,让她坐在他身边。她并不反对,这是纯粹的美国人的方式,这个讯息表达了黑手党的事业就此完结。他在临死之前选择了一只护士光洁的手,也许是人最自然的选择。在此时,有什么比一只手给他心灵所带来的温热更多呢。
“我绝无遗憾,因为我循理做事,不受任何人的操纵,卡尔将享有我名下所有财产,住宅和汽车,而我也带走了很多他得不到的,法官和警察将重新考虑和他的关系。”
“有12亿的财产。”汤姆在提醒他。
“够他花到60岁。”
“还有其他的人呢?”
“我已经给了他们,包括忠实的打手,任何人在我死后都不会抱有怨恨的。”
“你要我离开你的儿子吗?”
“是的,他可以自己选择,如果考虑到一点珍贵的私人感情的话,不要争夺他的财产,因为那是我的,虽然我的生命不让我享尽。”
那名护士十分惊讶,这具尸体所具有的地位和财富是无法想象的,她要让他生命延续,给他他所需要的任何抚慰,她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所罗门王奄奄一息时,人们把处女送来暖和他的身体。
巴拉佐上前去吻唐的手,护士帮唐把那只瘦骨嶙峋的手递过来,那个高大威猛的人表示应有的感激和虔诚,他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从病弱的狮子口中叼走了山羊。唐的眼睛里流透出洞悉所有用意的和蔼,感谢上帝,他就要和所有的虚伪告别了,而他们还不知道迷途的归程。
吉尔把花束在床前摆放整齐。
“吉尔,你还想拥有更多吗?”他撕开他们之间的伪装。
“那么,甘比诺先生,你还需要什么?”她眼睛明亮,心里发下誓言,她要从这具即将腐败的身体捞取更多。
“脱光你的衣服,几年前我已经丧失性功能,我要你用嘴唇来亲吻我,给我一点欢乐。”
她关好了门,脱下那件白衣服,那对乳房很完美,像消过毒一样。一次类似嫖客和妓女之间赤裸裸的交易,而且他们彼此都能得到异乎寻常的快乐。
米歇尔没有想到失业的头一天,上帝又给她打开了另一扇光亮通敞的门。托尼选择了第45街第3大道的布朗餐厅,纽约市最精致的烤牛排出自这里,他们还可以要一份鸭肉拌蔬菜,以及一客草莓冰淇淋。
托尼是米歇尔装扮成妓女所接的头一个客人,他还没有付钞呢,想到这,米歇尔感到笑出声来,她还没有了解到他的真实身份,他也许是房地产富商的继承人,对待女人热情而真诚,她给自己的身子扑了一些香粉,皮肤富有弹性,一点没有松弛的痕迹,闪动着健康的光泽,脸上的线条并没有因为和凶恶的罪犯打交道而失去柔和,而是使受她拘捕的罪犯心旷神。冶,对面前端庄秀丽的司法女神抱有好感。
她开着自己那辆马莎拉迪汽车,拨动收音机旋钮,对准摇滚音乐台,一边听音乐,一边吸烟,她专注地想,在拉斯维加斯所发生的邂逅性事。珍妮·布莱尔已经成为剃刀下的牺牲品,而她一直对她的身体羡慕不已,亲吻过它。她们之间有种不太严重的同性恋倾向,只限于互相迷恋对方的身体,也属于非常安全的自恋倾向。
她已经想不起来和托尼做过什么了,这倒让她想重温旧梦,至少那一次很美妙,她和布莱尔都想再去一趟赌城,因为那一次实在太美妙了。
托尼站在餐厅外,手捧一束鲜花,他破例这么做的,他的旁边站着4个保镖,真是摆谱的阔佬儿,米歇尔这么想。她穿着一套白色丝绸的翁加罗套装,应该再佩一条卡带尔钻石项链就好了,托尼想。
他看着她款款向他走来,她的气质很迷人,丝毫不掺杂娇揉造作,她是一个完整又自信的人,他重新审视她,他们显然都忘记了过去,那段不真实的关系。
“我穿着我的家当来的,”她接过他手里的鲜花,“谢谢,大富翁和失业女郎,真是一段巧合。”
“忘了不愉快吧,你的美丽会打动那些铁石心肠的大老板的。”他的肩膊宽厚,步伐沉着稳健,举止像一个英国皇室成员,但一会儿他身上所展现的伤痕会让她吃惊的,在这之前,她也许还会想起他完美光滑的肌肤。
侍者为他们打开了一瓶上好的香槟。
“我要来点威士忌,我想我们晚上会表现得更热烈一点。”桌上的沙灯使他的脸显得美而充满极强的性的吸引力。
“你快要让我失去自持了,”他用手触摸着她的膝盖,肉欲在他们之间迅速地传递,“还是让我们规距地喂饱肚子。”
“告诉我上一次吧,托尼,难道你改变主意换了另外的女人了吗?”
“我因为父亲的生意被两个陌生人绑架了,”托尼津津有味地吃着牛排,“他们把我送到了底特律,像马一样喂着我,直到我父亲拿出50万,后来,我被送到了尼斯,去修复支离破碎的神经。”
“法国女人给了你不少慰藉吧?”她已经相信他瞎编的故事。
“是啊,我差一点和一个名叫格雷·厄尔的红发女人结婚,摸了她的底,才知道她是个美国妞儿,我何必舍近而求远呢,再说,回到美国,我会带足够多的保镖。”
“如果和我结婚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她哈哈地笑,“我是个警察,可以挂牌为你服务,这属于公务范围。”
“一个女条子,”他惊讶地张开口,“和一个女条子吃饭,我竟然带了一打的保镖。”
在决定寻欢作乐的地点时,他们选择了米歇尔的住宅。
在电梯里,他们和保镖站在一起,米歇尔俯在他耳旁说:“是否准许他们一同进入我的寓所里?”
“除非必要,我父亲一直让我这样做,他说,放弃性欲,就支持我去做参议员。”
“是啊,参议员就是传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