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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刚强说:“说实话,王老师不当律师太可惜,全省象你这样的律师能有几个?当年你
给马万六代理诉讼时,庭上辩护词和答辩词实在精彩,至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小许说:“牛哥,你这就不懂了,王老师是大聪明、大气派,人家那叫急流勇退、见好就收。名也有了,利也有了,何必再吃律师那碗窝囊饭?”
博士王说:“小许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是急流勇退、见好就收,而是混不下去了。你那句话说得倒对,律师这一行确实是一碗窝囊饭,你们都是法律圈内的人,你们也都明白,干律师明面上看是为当事人服务,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实际上跟骗当事人的钱差不到哪去,当事人的合法权益靠律师能维护得了?笑话!”
博士王讲的是真心话,干了几年律师,他越来越发现律师是个尴尬的职业,真正有良心、有正义感的人,肯定吃不好这碗饭,不被饿死也得被气死。这也是他不再干律师的主要原因,尽管他仍然有律师资格证书,他也不再代理诉讼。
聊了一阵,快到下班时间,牛刚强跟小许邀请博士王吃饭,博士王说:“干啥事都有个规矩,都是别人请你们吃饭,你们啥时候请别人吃过饭?今天咱们也别坏了规矩,要请,我出钱,否则我就自己找地方吃一口,下午还得接着办事。”
牛刚强跟小许知道博士王不在乎这几个饭钱,便也不客气,跟他走,由他安排,反正目的也不是为了吃,只不过在一起聚聚、聊聊。
博士王领他们来到“小阳天”酒楼,要了雅间,突然想起手提包忘在了牛刚强的办公室,装作非常着急的样子要回去取,牛刚强说:“放办公室又丢不了,吃完饭再回去拿也不迟。”
博士王说:“不行,吃过饭我要直接去办事,再往你们办公室跑,来回一趟半个多点,得耽误事。”
小许说:“你们先点菜,我回去拿一趟不就得了。”
博士王连连称是,催他快去快回,小许说:“我去取可以,钱要少了可别赖我。”
博士王说:“包里没钱,有钱全归你。”
小许匆匆走了。小许刚走,博士王马上问牛刚强:“厦门程铁石跟银行的案子是你办的?”
牛刚强点头应道:“是呀,你怎么问这事?”
博士王也不客气,说:“你这个案办得不怎么样,你移送的理由站得住脚吗?”
牛刚强不好说得太深,又没法解释,他知道博士王是蒙不了的人,就以攻为守地反问:“你问这事干吗?这个案子原告的代理人又不是你,就算是你,我也不能讲,这是纪律你又不是不懂。”
博士王说:“现在没别人,就咱们俩,你给我说,银行给了你多少钱?我加倍给你。”
牛刚强一下子蹦了起来,敲打着桌子说:“要不是看在你给我上过课的份上,换个人我非骂他不成。你博士王把我看成什么了?你以为那件事是花几个钱就能办得到的吗?”
博士王说:“最后这句话你漏底了。我明知你不是那种人我才能对你那么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要认为我这个人可以交,就把实话告诉我,认为我不可交,我现在就走人,从此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牛刚强闷了半会儿,博士王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盯着他。
“王老师,这件事我真不愿提,法院内部有些事你也清楚,我们当审判员,表面上审案、判决,可要真格的时候,我们说了算吗?还不是领导咋定咋执行。实话告诉你也没啥,决定把这个案子移送给公安局,是庭长跟院长直接定的,连会都没让我参加。”
博士王说:“我一猜就是这么回事,我逼你说出来只不过是进一步地证实一下。小许就要回来了,此事就此打住。”说罢招呼服务员:“小姐,点菜。”
这时小许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嚷:“办公室我翻了个遍,哪有你的包?会不会丢半道上了?”
博士王说:“也许我记错了,跑长途带它不方便,让我给放家了。反正里面也没钱,就算丢了也无所谓。”说着把菜单递给小许:“点菜。”
小许说:“怎么我走了这么久你们连菜都没点,你们尽唠啥了?”
牛刚强说:“还能唠啥,就唠你小许吃、喝、嫖、赌、抽了,快点菜吧,你不来我们能点吗?”
小许说:“你别当着王老师的面败坏我。”说着开始点:“清蒸膏蟹、红焖大虾……”这是小许的风格,只要别人掏钱,他点起菜来决不心慈手软。
三
送走了博士王,何庭长心里忐忑不安。虽然博士王再三声称到海兴是办别的事顺便来看看他,他却绝不相信博士王是顺便来看他的。闲聊中,都是干法律的,自然免不了扯些案子,已判的、未判的,再不然就聊聊法律界共同认识的人,过去、如今、今后的动向等等。要不是博士王是省法律协会的常务理事,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背景,何庭长早已没耐心陪他闲聊,早用“我还要开会”、“还有个案子要碰碰”之类的由子把他打发掉了。谈话中,博士王漫不经心地提到了厦门程铁石同银行的案子,碰到了何庭长绷得最紧的那根神经。何庭长亦漫不经心地说:“那桩案子已经移送给公安局调查,下一步怎么样还不好说,反正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我也不能再提了。”博士王见他口封得很紧,就没有深问,何庭长自然也不多说,两人很自然的把话头转到了别处。一直到博士王告辞,何庭长也没能把那根最敏感的神经放松下来。
干法院这一行已不是一年两年,当事人大大小小的好处何庭长也没有少得,但他一直坚持一个原则:要看具体案情,明显占理,肯定胜诉的一方,请他吃喝玩乐,送他轻重礼物,只要能确保安全,一概来者不拒。明显无理肯定败诉,或案情比较复杂,法律规定不明确,极可能胜也可能败的案子,当事人找他他一概公事公办,请客不到,送礼不要。几年坚持下来,打赢官司的人对何庭长很感激,虽然出了血,可人家庭长真帮忙,真办事,出了血心里也高兴,还说他好。输了官司的人,恼恨的焦点不会聚在何庭长身上,而是审判员,事情过
后也不能不佩服何庭长清廉、公正、无私。于是何庭长的人缘好,关系广,官越做越稳,手法也越来越老辣,要不是年龄过了杠,学历又不够,早就当了副院长,甚至院长。
唯独在银行这桩案子上,何庭长没有把握好,自己把自己套在了圈里。银行的诉讼代理人是天地律师事务所的主任老秦和女律师马丽芃。老秦只是掌握掌握情况,协调协调关系,出出主意,而马丽芃是银行的常年法律顾问,自然充当起第一诉讼代理人的脚色。马丽芃已经年过三十,正是女人熟透了、最娇艳的年龄。她多次找何庭长谈案子,换了别的律师,何庭长最多接待一回,再想占用他的时间很难,基本上不可能。而马丽芃找他不下十次,何庭长从来不烦,不但不烦,兴味还越来越浓。每一次会晤,何庭长尽可以细细品尝这位汁液饱满如水蜜桃的女人,就像口渴的人面对一只不属于自己的大苹果。在这种感觉支配下,马丽芃的话他听着格外顺耳,格外有理。但他也清楚自己对这桩案子的支配作用有多大,如果合议庭坚持意见,自己坚持反对,案子势必要报审判委员会讨论,如果合议庭的审判意见通过,他将会十分被动。所以听归听,聊归聊,他绝不向女律师许诺什么。
合议庭的结案报告报到他手里,他反复看了几遍,却没有批,尽管他挑不出毛病,他还是把报告压了下来。报告到他手里的当天,他就接到马丽芃的电话,电话上马丽芃没提案子,只是问他晚上在不在家,他说在家,马丽芃说晚上她陪行长到他家拜访,他谢绝了,但口气并不坚决,让人听起来不过是一般的客气话。
回家的路上,他才想起老伴这几天到省城伺候女儿坐月子,晚上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在家里接待女律师实属不妥。又一想马丽芃讲得清楚,她同行长一块来,便放下心来,同时又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吃过晚饭,他照例躺到沙发上看电视,可今晚的注意力无论如何难以集中到过去很吸引他的节目上,心思老往大门口跑,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心跳便不由得加快,脚步过去了心跳才渐渐恢复正常,却又有些微的失望。
门铃响了,他浑身竟然一激灵,“谁呀?”声音居然有些发颤、发哑,喉咙干干的。
“我。”回答声音很轻,只有一个字,但他已经听出,是马丽芃。
开了门,马丽芃飘然而入,诱人的香气袭入何庭长的鼻孔。见他往楼道上看,马丽芃说:“行长晚上有点急事,来不了,我自己来庭长不欢迎啊?”
“欢迎,欢迎。”进到屋内,马丽芃四处看看,说:“何庭长家装修的真漂亮,这得花多少钱呀。”
何庭长一边让座,一边应付:“都是朋友帮忙搞的,花不了几个钱,钱多我也花不起。”
“那是,何庭长为政清廉,水平又高,司法界提起您谁不翘大拇指?今后我得好好向您学习,你还得多多帮助、指导,多多关照呀。”
马丽芃讲着明显的虚套子话,可是这虚套子话此刻何庭长听着心里格外熨贴。今晚马丽芃着意打扮了一番,紧身的薄羊绒衫把她的上身勾勒的峰峦突现、曲线毕露,脸上薄施粉黛,更显得面白如雪唇红如花。坐在沙发上,裙裾滑落,露出两条被超薄丝袜轻裹的美腿。她的装束、坐态,难道是暗示?诱惑?何庭长不敢肯定,他敢肯定的是,马丽芃已经击倒了他,如果马丽芃招招手,他是绝对无力抗拒的。象是本能的反应,何庭长竭力做一个殷勤、好客、热情的主人。洗水果、泡咖啡、拿糖果,甚至还拿出了“人头马”,在自己和马丽芃面前各斟了一杯。主人的热情立即在马丽芃那儿得到了回应,她的话语更甜、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