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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起”跟“下课”一样,都是由重庆人发明并已被收入流行日常用语词典的“言子”(方言)。尽管现在的中国足球,已经鲜有人再为它声嘶力竭地喊起这样的口号,尽管很多外地人其实根本没法理解这两个熟悉的球场用语,但他们都乐于推广。
精力旺盛的重庆人,曾经那样痴迷地将自己的激情奉献给了中国足球。他们借助最劲道的方言“雄起”为自己喜爱的球队加油,也用“下课”来表达他们对某个教练或裁判的不满,他们在“甲A”时代打造了全国最知名的球迷俱乐部,他们将自己微薄的薪水和血汗贡献给心爱的足球比赛,他们不遗余力地把每一场在重庆举办的球赛都搞得像嘉年华会……遗憾的是,时至今日,他们也没有一支自己真正满意的球队,甚至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场真正满意的比赛,而且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中国足球从冬天走到春天,又从春天走到盛夏,直到彻底地沉陷在无休止的黑哨、假球风波里,一路高喊“雄起”和“下课”的重庆球迷,终于感觉到有些累了——声音已经嘶哑,激情已经耗尽,唯有那赛场外城市的天空里,还依稀回荡着“雄起”的呐喊。
如果想真正认识雄性的山城,有必要真正地了解“雄起”这个词。小时候在乡村看到两只公鸡打斗(现在当然不像在宋朝,斗鸡已经不是“全运会”参赛项目,那纯属两只雄性家禽的休闲娱乐方式)的时候,旁边看热闹的人就会为它们加油助威,高呼“雄起”。那两个血气方刚的家伙,果然羽毛倒竖,剑拔弩张,跟两个为爱情而决斗的欧洲绅士的模样差不多。后来这种为公鸡助威的形式被应用到两个男人打架的时候,而且城乡没有差别。重庆男人打架的时候,要是有人在一旁喊了“雄起”,那就有决斗的意味,而不是像北京混混那样偷偷摸摸冲人家后脑勺拍了砖就跑,或者他们常说的“掐架”要火爆得多,惨烈得多,男人得多。另一种需要悄悄说的解释就是,重庆方言里的“雄起”其实暗指勃起,跟性严密相关,只是现在公开使用时,比后者更不容易让人难堪。
由此可见,“雄起”这个土话的确够土。再回到重庆这座城市的地理特征上来说,“雄起”也非常形象,非常生动,非常符合这座山地之城的雄性特征。因为“雄起”是UP,鼓励你向上,努力,加油;“下课”则是OUT,要求你下台,放弃。这一上一下正是生活在山城重庆的真实写照,而在学习、事业和人生道路上,也是同样的道理,该上的时候一定要“雄起”,该放弃的时候就应该勇于“下课”。
在重庆人看来,生活就那么回事,人生就那么回事,砍头不过碗大的疤,用阿Q的话说,“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就是重庆的雄性气质,很MAN!不是吗?
山城的雄性体征:柔情奔涌的山水之城
走过成都那宽阔得有些“腐败”的三环路,看过广州遍地都是的体育场馆,流连过幅原辽阔的天安门广场之后,时常感慨平原城市在土地使用上的铺张浪费,更感慨重庆地势狭隘“地无三尺平”的窘迫,以及爬坡上坎的行路难。但如果站在重庆之外,一切又恰好相反,因为你会发现一个别的城市无可比拟的山水之城。所以,重庆人有时候乐于将这座城市比作“小香港”,并引以为豪。
长江,嘉陵江,江北,渝中,南岸所构成的“两岸三地”形成了现在重庆的城市基础。所以行走在这座城市里,随处可以体会到江中有城、城中有江和山中有城、城中有山的山水之城的独特风光。随处不经意冒出的起伏山峦,两条自然交融的天然水系,高低起伏错落铿锵的各类建筑,还有行走在这座山水城市的人们,构成了重庆阳刚与阴柔相互对比相互融合的自然和人文景观。
山,从来都是雄性的标志。城市建设一旦结合了众多高山峭壁,就陡然增添了几分阳刚之美。在重庆,较知名的山峦就有南岸的南山、涂山,渝中半岛的枇杷山和峨岭,排除这种山高地险给城市建设与交通带来的麻烦,正好促成了另一种城市景观的形成。如果说那些平原城市像一张经过粉饰的女人的脸,珠圆玉润,平滑细腻的话,重庆则是一张饱经风霜的男人的脸,粗犷大气,气象万千。待到日落星起,在远山一览重庆夜景,或是泛舟长江与嘉陵江上,那万家灯火因为这山地的巧妙布局而无与伦比,令人叹为奇观。山城夜景,也可被视为这座“雄起”的山城入夜后那千般精彩与百般柔情。
真正让重庆这座山城雄壮而不粗鲁,阳刚中带着几分柔情的正是环绕渝中半岛、分割整个城市为“两岸三地”的长江和嘉陵江。尽管这两条在中国版图上赫赫有名的大江大河,比起成都的府南河,广州的珠江,甚至香港的维多利亚湾,的确气势澎湃,从来都不曾给人阴柔的印象。但当她们穿山越岭交汇在山城脚下的时候,却显得那样宁静迷人,为这座巍峨的城市增添了几分妩媚,多了一种其他纯粹的山地城市和滨水城市所不可能具有的风韵。
可以说,重庆如果没有山,将会变成一个滨江的小城,或者像长江更上游的宜宾、乐山,或者像嘉陵江更上游的北碚、合川那样,缺乏一种浩然立于天地之间的大气,更缺乏一种顽强健壮的生命力;同样,重庆如果没有水,也将只会成为山岗上一堆黄沙弥漫的城堡,既不会让人感觉“江山如此多娇”,也不会有众多的动人传说和深厚的人文底蕴。最关键的是,根本不可能滋养出如此独特别具魅力的重庆人,尤其是重庆美女。
山城的雄性体征:美女,城市歧见的受害者
因为有了山,于是有了占山为王的土匪;因为有了水,于是有了盘踞码头的袍哥。重庆,因为有山的同时有了水,所以这座城市的市井习气里就兼具了土匪的霸气,以及袍哥的耿直。重庆人骨子里就有了一种粗俗,有了一种痞性,又因为“绝不拉稀摆带”的耿直和豪爽,显得既令人讨厌又令人喜爱。或者说,重庆人骨子里就融合了匪与侠的双重性格,而在与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你会感到既开心,又担心。
一直以来,中原文化熏陶出来的人们都鄙视这座码头城市或山寨城市文化素质的缺失,甚至一说到重庆人就想到没文化、没素质、没教养。尽管以重庆人的德性,可以毫不在意这样的偏见和歧视,但对于希望重庆经济发展的有关方面来说,他们开始刻意地回避,甚至耻谈重庆是一座举世闻名的山城。他们也许是想从头开始,用一种人为的宣传手段推出一个让世人都陌生的新重庆。其实,就算有一天重庆真的与上海或巴黎比肩,这座城市仍然是一座令人骄傲的山水之城,而重庆人仍然是现代文明熏陶下匪与侠的混合体。这样的性格,其实也是重庆的雄性特征之一。
的确,在正统的世界里,匪与侠一直不可能登上大雅之堂,从来都是被剿灭诛杀的对象。但这种混合物式的市民性格,却一直应该是重庆人引以豪的东西,他们因此鄙视同样说四川话的成都邻居,认为那里的男人说话过于娘娘腔,认为成都人待人接物过分“假打”;他们甚至因此鄙视经济发达的上海,只因为那个城市的人心眼繁多,精明过头。当然,也因为他们的过于随意与豪放,显得与现代城市文明格格不入,甚至一些陈规陋习令人反感,但哪一个城市没有这样的少数市民呢?即便是北京的上流贵族,也会有许多令人厌恶的德性。也许,这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原因,人的确很难做到像其他动物群种那样,每个个体都可以整齐划一地恪守来自遗传基因的本能和生存规则。
这样为重庆和重庆人辩白,仍然不能阻止有人会固执地将这座城市和这里豪放的人们看成是“穷山恶水”特产的“刁民”。事实上,就算对外地人灵与肉都别具魅力的重庆美女,也是这种歧见的受害者,是这座雄性城市和粗俗的市井文化的受害者。长久以来,她们都被当成绣花的糟糠枕头,认为她们看上去花枝招展,一开口却五毒俱全。在民间口水战经年不断的成渝两地,就曾因为成都媒体“妖魔化”重庆美女,而引发了一场两地媒体的口诛笔伐,最终虽然不了了之,但拿重庆美女说事儿,尤其是说些内心阴暗的事儿,还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一大癖好。
事实上,真正能够拯救重庆美女在世人心目中形象的,只有她们自己。她们的确也是那样做的。
重庆崽儿成就:重庆崽儿的江湖名声
有血性,好冲动,做事耿直的重庆崽儿,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动静了。重庆崽儿每一次让人记起,都是因为革命或运动的兴起,他们从来都是那些时代风云里推波助澜的一群躁动不安的家伙。
过早的历史不必追溯,也因为重庆作为一个从未消停过的移民城市,并没有涌现出多少值得历史记忆的英雄人物。除了宁舍首级不割城池的巴蔓子,还有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邹容(也是重庆十大名片之一)在正史上代表了重庆崽儿的血性外,到了现代,重庆崽儿真正作为一个符号出现应该是在文革武斗和上山下乡的大潮中,也唯有这两大运动才将重庆崽儿骨子里的那种匪与侠的基因暴露无遗。
文革期间,重庆武斗是全国知名的,由于众多军工厂设在这里,在血性的冲动下,重庆崽儿不约而同地涌上街头,先是拳头木棒,接下来是铁棍钢扦,再接下来是手枪机枪,最后出动了坦克大炮,将一场人民内部的斗争打得异常惨烈。重庆崽儿的火爆脾气和不怕死的精神,也在惨烈的牺牲中悲壮地体现了出来,那足以让混乱与动荡中的中国震惊。在一纸文件结束这场经年累月的重庆武斗时,已经有数千人在混战中家破人亡,仅是沙坪公园的乱葬岗就收纳了四百多名武斗中惨死的重庆崽儿。这的确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