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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出现的时候,她光着脚,城市的雨又下,在那个焦躁的夏天雨后,她不再相信爱情会一切都产生浪漫的奇迹。男人婉言拒绝了她,他不知道,那份礼物是她做了足足一个月兼职后才凑够钱买到的。她在一所大学念书,读德语。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兼职,在电视台里写稿子,她的大学在城市西边,电视台在城市另一边。她不想挤公交,怕污浊的空气破坏自己的身体,她问同伴借了辆单车,墨绿色的,她骑车在城市间来往,穿梭一幢又一幢的高层水泥建筑,她会路过一座桥,桥下有一条河,河水很清澈,旁边有小瓦房。她会想象自己是邮递,想象自己和那个男人生活在那些发黄的小瓦房里,每天早起,分头忙碌,傍晚碰面,共睹日落,晚上一起,温暖相依。她甜甜笑了,无怨无悔,安然生活。而此刻男人的拒绝,让她的理想破灭。
她一个人没有力气的站在雨里,斜斜的。那个男人比她大十三岁,她所能接受年龄的最大值。那个男人头也不回走了,她在雨里等了一夜。她不知道男孩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跟前的。男孩子给了她一把简单的伞,她笑了。男孩子不想让她难过。
她开始和男孩子一起。她以为自己会爱他,像姐姐爱着弟弟。男孩子很规矩,一直不敢怎么碰她的身体。他们有一段时间睡在一起,也只是相互搂着。她没有获得她所需要的安全感,还有她所喜欢的那种成熟的味道。在很多事情上,她认为男孩子真的很单纯,好听点说是单纯,不好听地说,就是幼稚。她知道自己所需要的是什么,她也知道他能给她的是什么,只是什么。她想自己是不该强求的,这样已经挺好了。但矛盾还是会产生的,避免不了。吵架开始了,一切都没有理由开始,歇斯底里,没有理由结束。她想象着自己会像电影里的某一个情节一样,约着男孩子去某一个城市,然后等男孩子上车后,自己抽身而去。她觉得那样很残忍,但不因此动摇。她说自己会很决绝的。把男孩子落在公交上,火车上,或者地铁上。她很洒脱,眼里不含有一丁点的泪滴。
但她始终没有。她不够决绝。她坦白。感恩不能随便当成爱,正如公然裸体不能随便当成艺术。男孩子笑了,他以为梦不会醒。现在,他该失望了。
她还是念念不忘那个声音只在午夜后出现的男人。她终于通过了某些关系找到了男人的地址,其中过程,无人知晓。她敲门,男人开门。男人喝了点酒,烦恼来自另一个女人的话语。她知道,男人的感情出现了问题。那一晚,她和男人一起。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介入男人的生活的。太突然了,男人没有准备好,连她也是没有准备好的。男人心情不好的日子,她在他的房子里过夜。这多少让她有点想到自己的过去,只是现在男女角色略为有所改变。男人有时候和她打架,多半是胡闹瞎玩的,每次这样,她就去咬男人的身体,一直胡闹,直到疲惫睡去。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的,她只是男人感情线上的一个分支,并非主体。男人的生活,是与他的年龄相符的,男人的另一个女人,比她大十四岁。她知道这些的时候,笑了,笑得忘记神态。
她比那个男孩子大一岁。
她是像一只受伤的猫一样溜进男人的房子的,也是像一直猫一样跑出来的。男人的房子,离火车上并不近,她低着头一直跑,却方向正确地找到火车站,曾几何时,她计划过在这里丢掉男孩子。她钻进人群里,跑上了月台,在月台上喘气。低着头,大口呼吸。那时候是一点,她是十一点逃出来的,她跑了足足两小时,这次鞋子没有破,因为那一夜城市没有下雨,因为那不是夏天,因为她穿的不是凉鞋,因为这次她是心甘情愿离开。她累了。直接坐在地上,这个曾经害怕公交车上污浊气流的女孩子,竟然很坦然地坐在地上了,火车站一直不干净的,人流多,废品很杂,但她今天没有介意。
她和我说话,眉宇间流露着淡然。她开始心志成熟的不再当自己是孩子。和她说话,总是重复让她好好爱自己,因为是女孩子,所有要被人家爱惜,而因为有时候,往往得不到别人的爱惜,所以要长大,不要把自己当成是孩子,而要自己懂得爱惜自己。她笑了,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说她能感觉到我的心虚,但她还是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
第二部分: 第18节:每个人都在选择自己方式
曾经记得有段话说过,古代水仙分男女,女子如花,女孩子一样的花,是应该得到保护,终于幸福。而她看了那段关于水仙的话后,和我习惯的一样,轻描淡写地笑了。
她说,我相信爱情,也相信自己得不到爱情。也许我不相信自己。
(总在半夜三更想到B。知道B最近很忙,知道B很好,我就安心了。现在看回来,那时我们通宵谈论彼此的经历,记得当年我跟他玩捉迷藏。不让他看到我。其实,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宝宝饿)
最无辜的受害角色
我和M陪一朋友去买房子。一居。五十七平方米,二十一万。看房子的时候,幸福得要死,仿佛买房子的是自己。依然还是不会对租来的房子有太多的奢望,也不允许自己去装饰,因为知道有一天要离开。心情因此浮躁。M问我,是否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于是笑了。天气的错。前段时间接父亲的短信,没回。他说现在狂风暴雨,呆在屋子里,郁闷。心想,老男人也有郁闷的时候。只因无法出去卖醉?
一场小感冒刚好。依然没有胃口。感冒的时候叫外卖。买白粥,加一盘炒豆芽。也不知道是什么豆的。绿,除了子叶,还长出了点新的嫩叶。躺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吃,粥很烫,豆芽有点韧。后来干脆想也不想就吞了。心想多少是罪过。甚至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这样的豆芽是很让人觉得残忍的。不像南方的豆芽,只有扁圆的子叶,它们多了嫩叶,看起显眼。却觉得既然给了别人生长的希望,却不让人存活,是多么卑鄙。这样的内疚,逐渐成了反胃的元素。开始抗拒很多东西,饼干,面包,米饭,肉类,蔬菜。跑到楼下买药,把药丸空腹吞下,只是补充维生素。送外卖的阿姨来电话,问我病情,说是否服务不好。我否认,拼命摇头,说服务很好,只是因为我最近没胃口。
去见XU。一个女孩子。还是没有直接说她是一个女人,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这个称呼。就叫女孩子吧。挺好的。其实早就不想见任何人了。前一天已经把手机里的联系号码删得精光。而我却又加了一个新的号码。一个记得我文字里的三联书店的女孩子,应该保留。选择见面地点是在王府井地铁站内,谁也不许出站。这样说,多少有点承诺的感觉。其实只是怕自己迷失方向。依然平静的午后,公交车上温暖的阳光,北京天气很好,好得让人厌倦。傍晚六点,大家到后,寻人游戏开始。接着见面。
出站,行走。说着支离破碎的话题。一个江苏女孩子,说普通话说得腼腆,断断续续。说是因为一直独自生活,太久没有接触陌生人的原因。笑,人类如果太久不从事某种行为,某种能力就会退化。感觉理所当然。走一条我很熟悉的街道。她前几天走过,她独自一人跑到三联的时候就走着同样的路线。当然,今天是我陪她。她说,其实她也不想见人。看来缺乏一些东西的生物,有着共同的认识。但是她觉得有一个人陪自己走走还是好的。于是开始欣慰。在商务印书局旁边的咖啡屋坐下。名字已忘,或许从来没注意过。感到高兴的是,咖啡屋有个露天的架台,上面也可以坐人。我要了红茶,只是因为最近的浮躁。而她要咖啡。选择靠窗的位置坐下,桌面不大,方形。有两张松软的沙发,正对着。坐下去,很陷在诺大的包围圈里,很舒服,突然想起一个女孩子逛宜家时说的一句话,这样的舒服是会让你允许自己慵懒下去,告别失眠。窗外,拖着晚霞的马车已经播种完毕,夜幕降临。
然后开始攀谈。我开始了解一个女孩子。让我惊讶的是,她在我的脸上看出我的稚气,虽然我一直觉得我已经很老成。老气横秋,三年前蝴蝶开始用在我身上的词。和很多女孩子在我面前流露出来的表情所暗示的一样。又是一个让我无奈的女孩子。我开始神经质的讲话。滔滔不绝。说着我对生活的看法,我有时候想,这是不是我每次和一个女孩子见面时的台词?后来,开始喝酒,瓶装的青岛,半打。我不停喝,开始放纵自己的手部动作,拿酒,喝酒。桌面上有话梅,还有爆米花。XU开始吸烟。我笑,我认识的女孩子多半吸烟,我认识的男孩子都不吸烟。她说她的父亲是一个医生,从小生活在医院里,习惯了消毒水,不会害怕死亡。这样的认识,是和我对医院的认识截然相反。我知道XU的父亲对她很好,没有一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女儿,无论他是否背叛了爱情,无论他是否被爱情背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难过,我老想一句话,XU这样的女孩子,如果好好爱自己的话,她一定会是很幸福的。突然觉得自己没资格说这些,每个人都在选择一个方式,每个人都想保护自己。Z以前说过,自作多情是可耻的,那时他是说自己。
第二部分: 第19节:我怀疑自己已死去多年
这样的对话原来可以持续很长时间,出乎意料。大家的手机都放在桌面上,一晚上,竟然都没有什么短信。看来都是可以忽然消失在所有人记忆里的人。这样的生活,是否可悲。这样的夜里,悄然死去,是否还会有人收拾尸体。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XU收拾东西,把话梅用干纸包好,放到包里。然后我们离开。
已经很晚,没有回住的公交,不知道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