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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准备器具的时候格雷丝继续说:“我希望您帮我找到乔迪,也希望您和她谈谈。”
“和她谈什么? ”
“您会找到可谈的东西,我相信您。”
“为什么是我呢? ”
“因为她需要治疗,而您是医生。还有……”
“还有什么? ”
“……因为我只有您,萨姆。对所有人来说我是死人,而且我应该继续这种状态。无论什么借口,我都不能介入人类的生活。”
她抬起眼睛看着他。她的目光中混合着期待和对被拒绝的恐惧。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格雷丝女性的温柔盖住了警察的阳刚,萨姆被这种集坚毅与柔情于一身的东西打动了。
格雷丝没有让这种感动持续下去:“哎哟.您慢点儿。”她动了一下说.“您是不是成心啊? ”
“是的,我很想看到您受苦。”
“好吧.很高兴今天给您些乐趣,但我正在等一个回话:您帮不帮我? ”
萨姆不理睬她的问题继续了解情况:“您的女儿现在住在哪儿? ”
“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用劳您大驾了。”
“您是警察,”他提醒她说,“我不过是名医生。”
她什么话也没说。他在确认之前思考了几秒钟:“要想找到乔迪,我认为将需要一个人……”
格雷丝皱起眉头。萨姆从他的钱包里拿出拉特利的名片让格雷丝看。
她的反应十分激烈。
“别把马克牵扯进来,好不好! ”
“听着,您对我说乔迪的一只手上带着一副手铐。这是谁都看得见的。
也许某个人把这事报告给警察局,而拉特利就会知道。”
“不一定。您很清楚他被降了职……”
萨姆继续说:“如果我们告诉他,我确信他总会采取某种方式帮助我们。这是一个好警察,不是吗? ”
“最出色的,”格雷丝毫不犹豫地说。
“那好,让我给他打电话。这并不妨碍我们试着干点什么。”
格雷丝一直在犹豫。萨姆说得她哑口无言。
“这家伙爱您爱疯了,科斯特洛,但是我猜您已经知道了。”
格雷丝没有回答,但是某些东西在她眼里闪烁。不是眼泪。只是突发的伤感和遗憾。
萨姆继续说:“您死后,拉特利心中有东西彻底崩溃了。”
“似乎您认为我一无所知似的! 没必要为了让我内疚而往伤口上撒盐。
我提醒您我是被人谋杀的。我无从选择! ”
萨姆同情地看着她。第一次看到了格雷丝人性的一面。或许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根本的不同,如果是在别的场合相遇,或许他们还会是朋友。此时他想起一个问题:“格雷丝,谁杀了您? 您认识那个人吗? ”
直到门被推开,贾妮丝·弗里曼不耐烦地走进房间的时候,这个问题在医院的温柔舒适的氛围中飘荡了几秒钟,仍然悬在那里。
“我以为诊室里没有病人……”
“我干完了,”萨姆回答,“但是,我需要你准我一天假。”
“想都别想,”贾妮丝打断了他的话,“候诊室已经爆满,另外我提醒你,你昨天下午刚请过假……”
“我在这儿工作两年来一天假都没休过! ”
“很好,继续这样做。”
“这事很重要,”他坚持说。
“我对你说不行,盖洛韦,我要让一个科室运转。”
格雷丝不耐烦了。作为采取强硬措施的高手,她来到两名医生之间,藐视着威风凛凛的主任。
“纽约警局的。我们正在进行一个棘手的调查,我们要求盖洛韦大夫协助工作。”
乔迪在南布朗克斯的一个车站下了车。她嘴唇颤抖,额头滚烫。她感觉非常虚弱以致要直接去赛勒斯那里,尽管她十分清楚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没有钱,他会不失时机地借着预支对她提出要求。可是在毒瘾上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你实际上已经失去了自主权。体内的魔鬼控制了你,吞噬你的五脏六腑并且永远不停地折磨你。意愿和理智对此根本不起作用。
乔迪穿过被满是涂鸦的破楼围起来的院子,然后横穿过围着铁丝网的一块荒地。几年来一些地区已利用国债得到改造,可海德·皮尔斯区不在此列。媒体上合乎礼仪的说法把重点放在该区的创造精神以及居民为了恢复安宁而尽的努力上。也就是说南布朗克斯仍然属于全国最贫困的地区之一。生活在这里的人很少是自愿的,如果你突发随便逛逛的念头,最好还是另选地方。
她就像被一种邪恶的力量引导着,来到赛勒斯居住的楼房前。在低租金住宅的立面上,一幅悲观的涂鸦之作描绘了铁窗里的一个犯人看着飞翔的鸽子。画的下面醒目地写着“地狱就是和希望告别。”这句漂亮的口号没有点醒吸毒者……
上楼时乔迪迎面碰上赛勒斯的一位女顾客,一个皮包骨头,浑身伤痕的鬼影。她曾经是一个女人,但是如今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你知道,现在回去还不晚……心中的一个声音在她耳边悄悄地说。
这是令人不快的耳语,一个恶毒的冷笑,它在为她不能控制的痛苦而欣喜。可现实就是这样:自责也是一种折磨。
你害怕了,是不是? 那个声音断言,我知道你害怕了。
乔迪努力不去听这个声音。她像一个机器人似地上楼梯,尽力不再思考。她已全无力气抗争了。她冷,非常冷,以至于希望裹上一条毯子永远地睡过去。
但是,那个声音无情地纠缠她:你是一个奴隶,你知道吗? 一个不择手段搞到毒品的肮脏奴隶。
她来到赛勒斯的房门前。听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音乐,其音量之大连门都在跟着颤动。
你看起来已经很痛苦了,是不是? 可是,如果你推开这扇门,你就朝着地狱又跨出了一步。
乔迪停下了几秒钟,就像是为了确信自己仍然主导着自己的命运。
走啊.去吧.进去吧.那个声音鼓励她.但是这将比你想象的更糟,相信我。
她真想按下止住痛苦的按钮。她感觉双腿打颤。她使出最后的力气敲着门:“赛勒斯,是我! ”
响起开门锁的声音。然后,门开了,乔迪就像坠入一个深渊般被吸进房间。
萨姆和格雷丝并肩走上医院旁边的大道。萨姆正在用手机与拉特利讨论着。他想知道警察有没有乔迪的最新消息。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拉特利不高兴地问。
“因为我认为乔迪面临危险。”
“自从她的母亲去世,这小家伙十年来一直处在危险中。”
格雷丝正借助一个耳机听着谈话,她的眼睛里出现一丝忧伤。
“你知道她住在哪儿吗? ”
“六个月前,她从一家少教所逃跑后就失踪了。”警察解释说,“最近有人在南布朗克斯那边见过她,但我没有确切地址。到那边巡逻去碰运气也很难。”
“听着,今天早晨乔迪差一点被两个警察抓住。”
“在什么地方? ”
“东村那边。尽管警察已经给她戴上了一只手铐,可她还是从他们那里逃跑了。”
“他妈的.你怎么知道的? ”
“这不重要,拉特利。”
“你又见到她了,是不是? ”
“谁? ”
“那个装扮成格雷丝的女人,你又见到她了? ”
萨姆用目光问了问格雷丝,但是她摇摇头,做了个结束通话的手势。
“我得挂电话了,拉特利.你有了消息给我打电话。”
出租车汇入拥堵的行列。不耐烦的朱丽叶让出租车司机把她放在默里山。她步行会更快,且刺骨的冷空气或许也有助于她清醒一下头脑。
她仍然处在得知孕情的冲击下,激动的心情未能平复。尽管她的内心对她说要充分享受这份幸福,可是她的理智却宁肯告诫自己不要太激动了。
她回顾了近几天经历的事情。的确,有些时候,生活中的一切都加快了步伐。这个孩子是一个星期前,在一个暴风雪的夜晚,和一个她才认识了几个小时的男人一起孕育的。
她试图理清头绪。现在是要孩子的合适时机吗? 肯定不是。真有合适时机吗?她总是对自己说,当她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了自己的住房、两个人共同生活的时候再要一个孩子是最理想的。但是,为什么不同样等到非洲结束了苦难,或者一位新的救世主降临的时候呢?!当然,她身无分文,她的生活也难称稳定。当然,世界还处在动荡之中,全球还受着污染的威胁,但是没有孩子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她的头脑里正回旋着两个问题。告不告诉萨姆她怀孕了? 如果告诉了,他会作何反应呢? 一辆按着喇叭试图冲出一条路的汽车从她身边擦过,司机狠狠骂了她一顿。她为了不落个被轧死的下场,把手伸进包里找出了近视眼镜。就在她刚刚戴上眼镜的时候.她看见了在另一侧人行道上的萨姆。
她的心跳加速了。她正要喊他。对他挥手的时候,发现他身边伴着一个女人。最初她没有看清楚那个女人。照耀着街道的正午的阳光正对着她。朱丽叶换了个地方以便更仔细地观察格雷丝。她高个,棕发.苗条,穿着高跟靴子。一条牛仔裤包着纺锤形的大腿.一件非常合身的皮夹克使她具有一种既撩人又无拘无束的派头。
为了不被发现,朱丽叶没有过街而是侧身于一家商店的门脸后。
那个女人是谁? 同事? 朋友? 情妇? 怀孕带来的所有高兴劲儿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代之而来的是骤然出现的哀伤。
尽管朱丽叶尽了力,但是,她的目光还是离不开已经被她当作情敌的那个女人。萨姆和她之间似乎有某种奇怪的同谋关系。两个人进行着一场热烈的谈话。某一刻女人把手放在医生的手臂上请他进一家咖啡馆。因为他们在靠窗户的桌子前坐下,朱丽叶能够透过窗户继续观察他们。
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人像是在接收光线。她在放光。她的身上有某种无法企及的东西,有些像卡特琳·泽塔一琼斯,但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