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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二辑)-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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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还一路哼着戏词儿。胡日鬼的嗓音好,那戏词儿让他唱得韵味十足。

    那时的胡臭正蹲在树上,分明是看着胡日鬼走到夹子阵里去了,小狗日的却不
吭气儿,很有点儿“埋好地雷远远看,不见鬼子不挂弦”的味儿。胡日鬼的一句最
精彩最得意的唱词儿还没唱出,只听啪的一声,便作野狼嚎般地叫了起来。胡日鬼
是被鸟夹子夹了脚趾头的。胡日鬼抱住一只脚,另一只脚在地上做金鸡独立的跳跃。
胡日鬼嘴里吸吸溜溜叫着从脚趾头上取下鸟夹子看时,那趾头根处已是青紫的一条
印痕了。胡日鬼发着狠声,把那鸟夹子日地一声就扔到房顶上去了,回头来再找胡
臭时,就看见胡臭正蹲在树上对着他笑哩。胡日鬼大怒,指着树上骂道:你狗日的
给我下来,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胡臭一向不怕胡日鬼,平日里两个人就打闹调笑没有个长幼之分的,更多的时
候则是各自施出聪明手段,引诱对方上当受骗,以博取开心一笑。有一回,胡日鬼
用手指头捏了一撮辣椒面儿,食揩翘起来,一勾一勾地招引胡臭,说:“儿子,我
给你玩个魔术,我这根手指头接住你的鼻子你的嘴就张不开了。胡臭不知是计,就
过来说我不信。胡日鬼说你不信就试试看。胡臭就跑了过来,胡日鬼用食指按住胡
臭的鼻子尖儿,说张嘴,胡臭果真把嘴张开了,胡日鬼就乘机把那撮辣椒面儿塞到
胡臭的嘴里去了,直辣得胡臭抓耳挠腮上蹿下跳做猴子状,胡日鬼则乐得在炕上直
打滚儿。

    胡臭上了一回当,就思谋着报复一下胡日鬼的。过了几天,胡日鬼似乎已把辣
椒面儿的事儿忘了,但胡臭却没忘。那是个中午,吃完饭胡日鬼正躺在炕上睡觉,
就见胡臭神秘兮兮地跑来,把一个小拳头伸到胡日鬼面前,说:爸,你猜我手里抓
的啥?胡日鬼歪着脑袋把那只小拳头研究了半天,说:是空的,啥也没有。胡臭忍
不住先笑了。说:你要猜不对呢?胡日鬼说:猜错了我给你当马骑。胡臭就把握着
的手往胡日鬼鼻子下面一送,猛地一放手。只听胡日鬼啊地大叫了一声,说:你手
里抓了一个屁啊。

    再说胡臭眼看着胡日鬼被鸟夹子夹住了脚趾头,直乐得在树上拍着手儿笑个不
停。胡日鬼气极了,使张牙舞爪地要上树去捉拿胡臭的。胡臭这才慌了手脚,蹲在
树上亮着嗓子唱道:

    狗哥哥快救我

    狐狸要来抓住我……

    胡臭唱的是一篇童话故事中的歌,那篇故事就选在小学课本上。那时候胡臭还
没上学,但却知道了小学课本上的许多童话故事。那篇故事说的是一只公鸡和一只
狗子的事儿,公鸡和狗子是一对儿好朋友,两个一块儿住着,狗子外出做事的时候,
狐狸就来偷鸡了,公鸡被狐狸捉住时,公鸡就是这样唱的,公鸡一唱,狗子就回来
把狐狸赶跑了。

    胡臭在树上这么唱着的时候,那个故事里勇敢仗义的大哥狗子没有来,倒是把
莲香叫来了,莲香下班回家,看到这一老一小两个胡日鬼闹得不可开交,另有一群
大人孩子围着看热闹,莲香就对着胡日鬼喊着说:你们这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
个小的,都爬到树上干啥去,耍猴吗?你说你们丢人不丢人啊,快都给我滚下来,
回家去。

    女人这一喊,首先从树上下来的当然是胡日鬼,然后才是胡臭。胡日鬼见胡臭
下来了,就要抓胡臭的,胡臭就撒娇地躲在莲香的身后喊道:妈啊妈啊,你看我爸
啊。莲香就把胡日鬼抓住了,说:你还没个完了?咋跟个孩子一样了呢。胡日鬼则
满脸委屈地说:他弄个鸟夹子,不去捉鸟,专意地埋在路上,夹了我脚趾头。你说
他该打不该打?胡臭则说:我埋夹子就是打鸟的,你自己放着大路不走,偏要踩我
的鸟夹子,这能怨得了我吗?莲香说:行了,都不要喊冤了,谁是谁非,这官司回
家咱慢慢断。说着时一手拉了一个便回家了。

                                   5

    胡日鬼被谢胡子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这办公室是一间房,坐北朝南对了门儿的
放了一张桌子,是队长的。谢胡子就坐在那桌子后面处理公务,但凡队上那些鸡叫
狗咬的事儿,农工们来找队长,谢胡子就威武庄严地坐了,那气势有点儿像坐堂问
案的县官儿。谢胡子后面的墙上贴着一张纸,那纸上写着字,但不是“清正廉明”
之类的匾额,而是毛主席语录。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要斗私批修。其实这斗私批修
和清正廉明的意思差不多,只不过是换了个说法而已。

    胡日鬼来了。胡日鬼就坐在靠门的另一张桌子旁,那张桌子是会计记账造表发
工资数钱的地方。谢胡子坐在队长的桌子后,高高在上,胡日鬼坐在会计的桌子旁,
从属在下。谢胡子就对胡日鬼说:胡日鬼,叫你来说个事,咱队上会计要坐月子了
你知道不?

    胡日鬼说:她那肚子鼓了那么大,像怀里揣了个狗娃子,谁还看不出来?

    谢胡子又说:队上研究决定,让你帮她点忙,你同意不?

    胡日鬼说:我要会生娃,这娃我就替她生下了。

    谢胡子哈哈地笑了,说:你狗日的胡日鬼,除了不会生娃外,你啥不会?

    胡日鬼说:我知道了,你这是又抓我的差哩,让我接那一堆子账是不是?

    谢胡子点点头,说:你行哩,这是队上研究决定的,你就接上吧。

    就这样,胡日鬼就成了一名管账先生。好在一个队上的账目原来就不复杂,只
半天的工夫,胡日鬼就把那几本账都理顺了。

    又是一天,谢胡子向胡日鬼下达“最高指示”,要胡日鬼去库房分化肥。胡日
鬼则说:队长,我这还有一笔账表没填好哩,场里急着要呢,你就替我去一次吧。
说着把一支笔一个账本给了谢胡子。谢胡子说:这可是你会计的活儿哩,说着接过
账本子就走了。

    那时的农场各生产队,但凡男职工大多都在机务、水电、畜牧群上,农田里的
活儿多是女职工看管着的。那些娘们儿到一起可就热闹了,她们啥样的话都敢说,
啥大胆的事儿都敢做,她们曾合起伙来把胡日鬼的裤带解开,把胡日鬼的脑袋瓜子
塞到裤裆里,让胡日鬼老头儿看瓜。

    胡日鬼害怕那群老娘们,但谢队长却不怕,谢胡子喜欢和那群女人一起耍闹。
谢胡子走了以后,胡日鬼把队长的办公桌抽屉打开,抓一撮茶叶,往茶杯里一放,
用开水冲了,盖上盖子泡着,就开始翻看那一堆新的旧的报纸。这时候队长桌上的
电话铃响了,胡日鬼急忙跑过去,抓起电话,就听有人在里边说:是谢队长鸣?胡
日鬼说:谢队长不在。那人又说:我是场长,请找一下谢队长。胡日鬼放下电话,
出去绕着房子跑了两圈儿,气喘吁吁地回来对着话筒说:谢队长到大田里去了,不
在家。电话里的场长又说:场里要开个生产会,队长不在会计也行。胡日鬼说他就
是会计。场长说你是会计你来也行。胡日鬼当即就找了辆自行车骑了去场部开会了。

    胡日鬼在场里开了大半天的会,一回到队上就像个钦差大臣,坐在谢胡子的位
置上向谢胡子传达会议精神。谢胡子则坐在胡日鬼的桌子旁,神情极其恭敬。胡日
鬼传达会议精神不用记录本,胡日鬼的脑子好使,没有记录本他也能从头到尾从大
到小添油加醋把会议的过程一字一句地叙述一遍。胡日鬼传达会议精神像说评书,
有板有眼又有声有色,在传达场长讲话时他就模仿了场长的陕北口音,那年头农场
里陕北干部多,陕北话就是官话。听着胡日鬼模仿的场长官话,让谢胡子多少有点
身临其境的感觉,好像他上面坐着的果真就是场长了。胡日鬼讲得口干舌燥时就让
谢胡子给他倒杯茶来,谢胡子果真也就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到胡日鬼跟前,然后又
原坐回去继续听胡日鬼的传达,听着听着谢胡子觉着别扭起来,这个狗日的胡日鬼,
当了两个月的会计,怎么净干的是他队长的活儿,而他当队长的,却就做了胡日鬼
的差使,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这队长的权力不知怎么就让胡日鬼给拿了一半
过去了。甚至场里开生产会议,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胡日鬼竟敢不跟他言一声,自己
就代表了队长去开会了,这分明是想篡党夺权嘛!

    胡日鬼传达完了场长的指示,又开始传达生产科长的讲话。生产科长是河西人,
说起话来鼻音很重,就好像往铁皮箱里撒尿,发出的是一种囔囔的声音。谢胡子一
向和那姓刘的科长不和,两个人一见面就要拌嘴,就好像一个槽头上挂着两头叫驴,
不是踢就是咬,没有安静的时候。原本两个人是一个生产连队的,一个是队长一个
是书记,只因为性格合不来,把一个生产队也扯成了两半儿,生产上不去,官司也
断不清,闹腾得一个连队鸡飞狗跳墙,没有办法才把两个都调开的。谢胡子听不得
那科长的河西口音,一听那说话声胸腔子里就要着火。胡日鬼此时正指手画脚说到
得意处,谢胡子就忍无可忍地喝了一声:胡日鬼,你给我下来。

    胡日鬼听到谢胡子的那一声喊,一只手就僵在空中怔住了,就听谢胡子又说:
胡日鬼,你是队长啊我是队长?胡日鬼这才又从科长的角色里退回来。胡日鬼急忙
从队长的桌子上走下来,笑着说:当然当然你是队长嘛。谢胡子哼了一声,坐到队
长的桌子上摆出队长的架子对胡日鬼说:你继续传达吧。

    胡日克重又回到自己管账先生的座位上,谁料胡日鬼一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变
成了另外一个人儿,红头涨脑地哼哧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顺溜话儿。谢胡子又说:
胡日鬼,你继续说吧。胡日鬼则说:在你那队长的位置上自然说的是队长的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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