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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二辑)-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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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日本军官鸣啦了一句,端起枪砰砰两枪。老亮和柱的头颅依次炸开。日本
宪兵枪毙人使用的都是炸子。白色的脑浆和鲜红的鲜血在太阳光下像两朵盛开的礼
花,五彩缤纷。两朵礼花的下面是两道鲜红的血注。

    老亮和柱两个人只剩下光秃秃的身子,他们晃了晃却没有倒下,他们的手还在
紧紧握着。

    日本兵从秃寨撤去的那天夜里,落了一场大雪。只是这雪下得奇怪,满天的星
垦,月亮也特别亮,却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尺多厚。

    (阜阳地方志载有:1938年3月28日,皖北抗联支队在八里镇的秃寨激战一夜,
136名抗联队员壮烈牺牲,歼灭日军96人,秃寨百姓死伤240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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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水

                                 鲁书潮


    万景桥上聚集着百号人。万景桥是省城唯一一座造型优美的拱形大桥,万景河
从桥下流过,把城市一分为二。人们趴在栏杆上,俯身看着从没有见过的惊人大水
从桥下缓缓流过,都在议论着全省各地传来的可怕雨情,骑车上班的人,干脆把车
子停下,看个仔细,也有小轿车偶尔停下,走出一位首长,满脸忧戚,看看水面,
暗自叹息一声,又钻进小轿车,在众人的目光中远去。还有从城东城西专程赶来观
看水情的市民,人们看看已经漫到桥孔顶端的大水,又看看阴丝丝的天,都吸着凉
气,赶回家去买米。唯有不懂事的孩子,兴奋地往河面上吐着唾沫。

    小陈就站在万景桥上,一边听着议论,一边抬头向路边张望。天边弥漫着一道
白光,整个街景象电影画面似地清晰起来。他看着长途汽车站对面交通电影院的巨
大招牌《滚滚红尘》,以及从电影院中挤出来的人流。他转过脸,忽然看到一张熟
悉的面孔。这人正逆流而上,笨拙,有一股乡下人的不屈不挠的耐心劲儿。他赶紧
扯着嗓子呼喊道:“老彭,在这儿!这儿!”随着他的话音,天色又蓦地暗了下去。
噼噼叭叭的骤雨忽地自天而降。人们开始紧张地奔跑起来。一队满载着麻袋的汽车
从万景桥上疾驰而过,一辆“切诺基”防汛指挥车闪着绿色警灯,那尖利的警笛声
在满街的流行歌曲和大雨的喧哗声中回荡。

    “糟透了,糟透了!”省电台新闻部的记者老彭把公文包顶在头上,拉着小陈,
离开大桥,冲到汽车站门口。他穿着短衫,西装短裤,脚上一双皮凉鞋,却没穿袜
子。他气喘吁吁地说;“看这雨下的,把路淹了,到时候进不得退不得,困在半道
上,那才有意思哩。”“彭记者,不会的!”英山县宣传部的新闻干事小陈连声说:
“到时候用船也要把你送回来!”说完看看天,又说:“车票买好了,还有10分钟
车就来了。”

    老彭点上烟,说:“看到万景桥了吧!谁见过这么大的水!英山怎么样,几个
蓄洪区都打开了吗?”小陈摇头:“挡不住呀,老彭!”老彭也说:“昨天金林县
用电话传稿,我正值班,水都淹到县广播局二楼了,电话里听得见青蛙在呱呱叫,
闻所未闻吧!中央台几个记者听了都叫绝。现在沿古河几个县都泡在水里,要保住
两古煤矿和津浦线,英山大闸可能要打开,听说省委宋书记也去英山了,我们正好
赶上。”小陈急着说:“英山大闸是咱县的命根子,也是古河蓄洪的最后一张王牌,
几十万亩庄稼地哩!”老彭正经地说;“正是啊,情况很紧张呀!”小陈说。“听
说英山大闸省里做不了主,建了19年,从未用过呢。要中央防汛总指挥田纪云直接
下令,才能开闸。唉,也不知能不能抗过去,这雨下得也太邪门了!”这时一辆标
着省城到英山的长途汽车慢慢地开过来,人们一拥而上,小陈一马当先,敏捷地挤
上去,给老彭占了座位,然后喊道:“彭记者,到前边来!”司机听见了,嗯了一
声回道:“哪个是记者?叫他从前边上嘛!”老彭也不客气,绕过人群,从驾驶室
上了车。没等他坐稳,司机抹抹满脸胡子,说:“咱们只能碰运气,说不准能不能
过去,上午过来时都七荤八素了。看这雨,开不好还得打道回府。他妈的!雨再下,
我这车就成船了。”说着,打开刮雨器,汽车轰隆一声,在一片雨雾中离开省城,
向着古河边的英山县开去。

    到了英山县。雨已停了。县城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西瓜摊子,摆在路边。
看看表,都快六点钟了,老彭还没从车站里出来,小陈就捧着个西瓜走过来:“吃
个瓜解解渴。这儿的水可不能乱喝,拉起肚子不得了!”两人叫贩子把瓜剖开,蹲
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吃起来。老彭说:“这一路,没见什么大水嘛。”小陈一听,放
下西瓜,着急地说:“可不是么!路就建在岗地上,城关就是岗头子,当然显不出
水势来,但你往两边走走看,惨哪!”老彭点点头,边吃瓜边说:“怪不得!等中
央来人视察灾情,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走公路一看。乖乖,庄稼都绿油油的,哪里有
什么灾情?那就糟了!救灾款就没指望了,让他们走水路。”


    小陈点头道:“县里也是这个意思,不然看不到灾情,淹也就白淹了。”两人
一齐笑起来,各自瓢点水洗了手。小陈便带着老彭向县委招待所走去。一路上黑灯
瞎火,整个县城一片异样的安静,小陈说;“干部都下去抗灾了,城里都没人了。”
说着,几辆汽车呼啸而过,隐约看见装的是饼干和面包。两人议论着走进县委招待
所。夕阳西下,招待所静悄悄的,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几位胸前挂着监考字样的青
年教师端着搪瓷饭盒从食堂里走了出来。小陈说:“今年高考生幸亏集中得早,不
然,根本到不了县城,考卷都差点没送进来,那就要害人家一辈子呀。”老彭说;
“可不是!金林县的考卷就没有送进去!这就是命运呀!”又连连啧嘴。

    一进招待所,就是一座大花园,穿过花园,便是一幢二层楼,楼两边各有一排
平房,一边是食堂,一边是车库,二楼正中几间客房装着空调,老彭说省里几个头
头可能住在那儿。小陈看着那几间客房,半晌点头说:“省里来的同志嘛!”两人
进了大厅,一个矮个中年人迎了上来,黑黑的脸上透着疲倦。小陈说:“这是我们
县政府办的张主任。张主任,这位是省电台新闻部的老彭,彭记者,去年来过咱县,
采访过王书记,还上了中央台呢!”张主任说:“刚下车吧,欢迎欢迎!小朱,”
他指着一个女孩子,用沙哑的嗓子喊道,“端盆水来,让客人洗一把!”

    老彭连忙说:“你忙你的,我们自己招呼自己,还有小陈呢!”说罢,接过脸
盆,洗起脸来,小陈和张主任在一边低声说着话,不一会,小陈走过来,红着脸说;
“省委宋副书记马上到,县长书记都去迎接他了,省里还来了许多记者,还有几个
省直机关来慰问的人。房间都分配完了,只有——”

    老彭打断小陈的话:“小陈你跟我客气什么,到灾区还能挑三拣回的。有张床
就行了。”他又向张主任挥挥手:“主任别客气,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讲究。”

    先来的记者早上就出去了,房间里乱哄哄的,到处是烟蒂和稿纸,写字桌上放
着县里编印的抗灾简报,老彭拿起来翻翻,已经是第七期了,他把简报放到桌上,
环视房间一周说:“专题部的周胖子来了,我一看这个包就知道是他,老干部专用
的!”小陈说:“听张主任说他们一早就出去了,大概马上就会回来了,哟,已经
6点半了,老彭,饿了吧?”

    老彭看看表,又看看天,说;“还好。”这房间是一楼,一个门通着走廊,一
个门打开便是花园,整个大院的情形一览无遗。老彭站在门口,觉着暮色把空荡荡
的大院子点染出一种寂寞荒芜。这时,从大门开进来一辆浑身是泥迹的面包车,摇
晃着开到招待所大楼前,吱吱地停下,从里面走下来七八个面色焦黄的人,有的人
身上背着长焦距、摄像机,这群人沉默地下了车,走进大楼。老彭眼尖,早看到了
电台专题部的周胖子和女播音员大姜。周胖子是电台的元老之一,大姜是公认的广
播系统一枝花,属于那种健康丰满光彩照人的女性。不一会,走廊中便传来了低沉
的说话声和脚步声。老周和大姜走进房间,看到老彭,都十分惊喜。大姜放下采访
包,笑哈哈地说:“你这个鬼东西,什么时候跑来的?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老彭
也笑道:“大姜在这儿,我们还能不来吗!”老周一边喘气一边说:“大姜要提高
警惕,这小子没安好心!”大姜和老彭都笑着不说话。老周往沙发上一躺,端起桌
上的茶,也不问是谁的,骨嘟骨嘟连喝几口,叹息着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水!
我看不亚于54年。大姜你可承认,要不是那个乡长,你今天弄不好就回不来了!多
悬呀!”然后又一本正经地告诫老彭:“到乡下千万别乱喝水呀!中央台几个老兄
拉肚子拉得鼻青脸肿,一定要注意!”大姜也说:“老周说的是真的。”停了片刻,
想想,又笑了起来,说:“我上去洗一下,浑身脏得象泥猴似的。”老彭看看她,
果然一条米色长裤上尽是泥,裤脚管还有卷过的痕迹,一件大红套头衫上汗湿湿的,
一块块粘在胸脯上,凸凹分明,十分引人注目,老彭赶紧把目光挪开,说“你们辛
苦了,我来了,你们可以回去了。你家先生说不定急死了呢!这么大的雨!这么大
的水!”

    大姜笑嗔道:“这个时候还油嘴滑舌的!别忘了,吃饭时喊我一下!”说着,
拎起包走了。

    这时天更暗了,小陈忽然从大门口走进来,发现老彭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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