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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教育学的要求。’不用说,他们没有接受我的意见,因为那是上面批准的,扩大器还是安上了。但是我到区委会去过,把情况都反映了……”
妈妈是幼儿园的主任,有许多古怪的操心事。两年来柯里亚对这一切早已淡忘,此刻本该兴致勃勃地听一听,但瓦丽雅-瓦莲金娜的形象总在他的脑海里打转转……
“对了,妈妈,我在大门口碰见维罗奇卡了,”他不合时宜地说,在母亲说得最激动的节骨眼上打断了她的话,“她同那个姑娘在一起……噢,她叫什么来着?……是同瓦丽雅一起……”
“是呀,她们是到学校去。你还要咖啡吗?”
“不要了,妈妈,谢谢。”柯里亚在房间里踱步,得意地把鞋底弄得咯吱作响。妈妈又谈起幼儿园的什么事情。但他打断了她:“这个瓦丽雅还在念书,是吗?”
“你怎么啦,柯留什卡,不记得瓦丽雅了吗?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妈妈一下子笑了起来。“维罗奇卡说,瓦留莎曾经爱上了你。”
“这简直是蠢话!”柯里亚生气地说,“蠢话!……”
“当然是蠢话,”妈妈忽然轻易地表示同意说,那时她还是个小姑娘,现在可是个大美人儿了。我们的维罗奇卡也很漂亮,但瓦丽雅完全是个美人儿。”
“算得上什么美人儿呀!”他嘟哝说,尽力把突然攫住他的兴奋心情掩饰起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这样的姑娘我们国家有成千上万……你最好说说,玛特维耶娃过得怎么样?我进院子的时候……”
“我们的玛特维耶娃死了,”妈妈叹息道。
“怎么会——死了?”柯里亚没弄明自。
“人总是要死的,柯里亚,”妈妈又叹了口气,“你是幸福的,还用不着去考虑这一点。”
柯里亚也这样想,他的确是幸福的,既然在楼门口遇到了这样漂亮的姑娘,而从同妈妈的谈话中又了解到,这个姑娘曾经爱过他……
一吃完早饭,柯里亚就到白俄罗斯车站去了。他要乘的那趟火车是晚上七点钟开出,这怎么行呢。柯里亚在车站上徘徊多不时地叹气,后来犹豫不决地去找铁路军事运输指挥值勤副官。
“想晚一点走?”值勤副官也很年轻,不大庄重地向他挤了挤眼睛。“怎么,中尉,是谈恋爱了吧?”
“不,”柯里亚低着头说,我妈妈好象病了,“非常重……”说到这里,他有点害怕了、怕真的会给妈妈念叨出病来,于是又忙不迭地改口说:“不,不怎么重,不怎么重……”
“明白了。”值勤副官又挤了一下眼睛。“关于妈妈的事,现在让我们来解决一下。”
他翻了一阵簿子,接着就开始接二连三地打电话了,但他说的好象都是旁的事情。柯里亚一边耐心等待,一边看那些铁路运输表。值勤副官终于放下了话筒:“中途要换车,行吗?零点零三分开车。莫斯科到明斯克,在明斯克换车。”
“可以,”柯里亚说,“多谢您,上尉同志。”
拿到车票以后,他立刻就去高尔基大街食品商店,皱着眉头,盯着酒类看了很久。他终于买了一瓶香摈酒,因为他在毕业宴会上喝过这种酒;又买了一瓶樱桃甜酒,因为妈妈做过这种酒;还买了一瓶马德拉酒,因为他在一本描写贵族的小说里读到过它。
“你怎么了,疯啦!”妈妈生气地说,“这是怎么回事:每人一瓶吗?”
“嗨!……”柯里亚满不在乎地挥了一下手,“喝就喝个痛快!”
一家人相见,很是热闹。这是从隆重的晚餐开始的,为了准备这顿饭菜妈妈还向邻居借了个煤油炉。维拉在厨房里忙个不停,不时地探出身子问这问那:
“你打过机枪吗?”
“打过。”
“是马克辛吗?”
“是的,别的型号也打过。”
“真棒!……”维拉羡慕地赞叹道。
柯里亚若有所思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换了一个干净的白衬领,把皮靴擦得锃亮,连身上的皮带也咯吱作响。由于内心的激动他一点儿也不想吃东西,而瓦丽雅迟迟没有到来。
“他们会给你房子吗?”
“会,会给的。”
“是单间?”
“当然。”他宽厚地望着维罗奇卡,“要知道我是指挥员呐。”
“我们会去看你的,”她神秘地低声说,“我们让妈妈跟幼儿园一起到别墅去,我们就到你那儿去……”
“‘我们’——指的是谁?”
他什么都明白,心儿在甜蜜地跳动。
“你说,‘我们’——指的是谁?”
“难道你不明白?我们就是我们:我和瓦留施卡呗。”
柯里亚干咳了几声,为的是掩饰来得不是时候的笑容,随即又一本正经他说:“大概,需要通行证的。你事先写封信来,我跟指挥部说一下……”
“哎呀,我把土豆煮烂了!……”
她打了一个转身,连衣裙象把伞以地张了开来,门砰的一声被随手关上了,柯里亚只好宽容地笑了。门一关上,他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连身上的皮带也发出了美滋滋的响声,就是说,她俩今天说好了要去一趟;就是说,她俩已经订好了这次旅行的计划了,就是说,她俩想与他相见,就是说,……但最后一个“就是说”的后面是什么,柯里亚对自己也没说出来。
后来,瓦丽雅来了。不巧的是,妈妈和维拉仍然在忙着做饭,没有人开个头说话,一想到瓦丽雅完全有理由立即拒绝作这次夏天的旅行,柯里亚的心就凉了半截。
“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莫斯科再呆几天吗?”
柯里亚摇了摇头,表示不能。
“真的那么紧急吗?”
柯里亚耸了耸肩。
“是吗,边境上不平静?”她压低声音问。
柯里亚谨慎地点了点头,实在说,一开始他就想到了保密的问题。
“爸爸说,希特勒正在我们周围布置一个包围圈。”
“我们同德国订有互不侵犯条约,”柯里亚声音嘶哑他说,因为他不能用点头或耸肩来回答,“关于德国军队在我国边境集结的谣言是毫无根据的,这只是英法帝国主义分子的阴谋诡计所带来的结果。”
“我是从报上看到的,”瓦丽雅有点不高兴地说,“爸爸说局势很严重。”
瓦丽雅的爸爸是一位领导干部,但柯里亚想,他爸爸怕是有点儿惊慌失措。于是他说:“应当警惕挑拨离间。”
“要知道,法西斯主义—一简直太可怕了!你看过《马门教授》这部电影吗?”
“看过:是奥列格·扎科夫主演。法西斯主义——这当然可怕,可是帝国主义,在你看来,是不是就好一些呢?”
“你以为会不会发生战争?”
“当然会发生,”他坚信不疑他说,“开办那么多速成军校,难道是无缘无故的吗?但这将是一场速决战。”
“你相信这一点吗?”
“我相信。第一,要看法西斯主义和帝国主义奴役的国家的无产阶级。第二,受到希特勒镇压的德国本土的无产阶级。第三、全世界劳动人民的国际主义团结。然而,最重要的,是我们红军具有决定意义的强大力量。我们能够在敌人的领土上给敌人以毁灭性的打击。”
“可是芬兰呢?”她突然低声问道。
“什么芬兰?”他好不容易才掩饰住自己的不满,心想这都是她那可爱的爸爸的惊慌使她变得这样沮丧。“芬兰曾有一条纵深防御线,可是我们的军队一举把它摧毁了。我不懂,这里有什么好怀疑的。”
“如果你认为不可能有怀疑;那就是说,根本没有怀疑。”瓦丽雅嫣然一笑。“你想看看爸爸从比亚威斯托克①(①波兰一城市名。)给我带了些什么唱片吗?”
瓦丽雅的唱片都非常好:波兰狐步舞、《黑眼睛》、《两眼乌溜溜》,甚至还有弗兰切斯卡·加里本人在影片《彼得尔》里跳过的探戈舞怒曲呢。
“听说她已经瞎了!”维拉说,两眼睁得很大,“她在拍一部片子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主投光灯,一下子就瞎了。”
瓦丽雅怀疑地微微一笑。柯里亚对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也有点怀疑,但不知为什么还是很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喝过香摈酒和甜酒,而马德拉酒、只不过尝了一下就不愿喝了,原来,它一点儿也不甜,简直令人莫名其妙,德·普列西子爵①(①可能指前面提到过的那本描写贵族的小说主人公)怎能以松糕蘸这种酒当早饭吃呢。
“当电影演员真太危险了,太危险了!”维位继续说:“他们不仅要骑着发疯似的马飞奔,要从火车上跳下来、而且光线的照射对他们也非常有害。非常有害!”
维罗奇卡喜欢收集电影明星照片。柯里亚又是既怀疑又愿意相信这一切。他的头有点儿晕了,因为旁边就坐着瓦丽雅。柯里亚怎么也不能收起险上的笑容,尽管他已感到这笑显得有点儿傻气。
瓦丽雅也在微笑、象一个成年妇女那样温厚地微笑着。她总共比维拉大半岁,却已迈过了那一条界线,由昨天的小姑娘变成了少言寡语的大姑娘了,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维拉想当电影演员。”妈妈说。
“那又怎么样?”维拉挑衅似地高声问道、甚至还用胖乎乎的小拳头轻轻敲着桌子:“不允许吗?”
“正相反,这好极了,农业展览馆附近就有一所这种专业的学院哩……”
“好,好,”妈奶和蔼地表示同意,“等你十年级毕业时都考了五分,你爱上哪儿就上哪儿,有志愿就好嘛。”
“还得有天才,”瓦丽雅说,“你知道,那里要经过什么样的考试?随便找一个十年制毕业的考生,就叫你跟他接吻。”
“那有什么!接吻就接呗!”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