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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莎莎捧来一泓温水,可以用温毛巾敷伤口,但莎莎只是将温水放在离阿兰珠不远处,自己却是侍立在一边,也不关心他。
阿兰珠气愤着宫中人情淡薄,却也知道莎莎的行为无可厚非。
莎莎直到皇帝在众人的拥簇下离开,才迫不及待的上前。
阿兰珠先出去,她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看见终于将宁王哄睡下的莎莎一脸心痛的走出来,还对她说了一声谢。
“刚才发生的事情你都看见了?宁王在这宫中的处境就是这么尴尬,几乎每一个人都试图忘记他的存在,可却偏偏因为他是宁王,是宁王和宁王妃的唯一骨血,他们无法将他真正遗忘。”
“那样的事情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因为宁王的记忆里只保留了五岁以前的全部和六岁七岁时的部分,所以他也时常会说一些记忆中印象极深的宁王妃说过的话。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偏偏皇上每次听见了都会出事——”
“也许是因为他和他的母亲长得太像了,有时几乎无法区分,何况皇帝又是——”阿兰珠也知道后面的话是禁语,于是吞了下去。
“公主看来是听说了皇上和宁王妃的一些往事,但公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到底是莎莎,竟敢将这种往事说出。
“我曾经从瑾妃和刘公公那里知道另外一些事。宁王妃的闺名叫作冯莲怜,在她出生时就有相士说她将来必会生贵子,其子贵不可言,所以冯家对这个女儿从小就娇惯,百般放纵。而她将来会生下天子一事也引来刚刚即位的皇帝的关注。皇帝将冯将军从边关召回,要他们一家住在京都,正是为了待到冯小姐及笄就将她娶入宫中为妃。可是冯小姐的性子与一般的女子不同,皇上对她百般追求,她却偏偏要逃跑。”
“据说,她刚满十五岁就留书出走,还去了草原大漠。听闻就是在大漠,她结识了被皇上派到草原为质的宁王爷,经历了一些事后,她,宁王和你的父汗结为异姓兄弟妹。后来宁王回京,皇上也不得不让步,于是他们结为夫妻,可是皇上的心中却愈加不快。”
“及到小世子降生,又与你定下婚姻之约,皇上对他们一家三口的仇恨之心更如野草般疯长。甚至有人说,当年的宁王叛乱就是皇上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目的就是为了害死宁王和宁王妃。就是那个在宁王叛乱一案中极为重要后来又消失的方士,有人说他其实是皇帝派来的,所以才会宁王刚有异动就变成囚人,而朝中大臣也是知道皇帝的心病,才会在宁王夫妻生前默不言语,死后力保他们的骨血。”
“你们中原人宫中的事情也太复杂了。可这些都已经是十五年前的旧事了,为何几乎我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要对我提起?”
“因为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不,一切也才刚刚开始。”
莎莎的脸上浮过一丝诡异的迷幻,
“宁王爷,宁王妃的在天之灵都还在这永央宫的上空凝聚不散。他们含冤受死,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证明他们的清白!所以,在这永央宫的上空,是真的有鬼,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皇帝做过对不起宁王和宁王妃的事情,所以刚才才会有那种举动?他是不是以为宁王被宁王妃的鬼魂附身,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话?”
阿兰珠早就觉得永央宫的气氛古怪,但她并不相信鬼神之说。
“即使他们真是含冤而死,他们也不会做出伤害自己孩子的事情。我倒觉得刚才宁王哼唱的歌谣是有人故意教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皇帝,让他觉得宁王和宁王妃的冤魂还活在人间。”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真相往往都不存在,宁王和宁王妃叛乱一事远没有你所知道的那么简单。如果不想在皇宫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的话,就及早退出,中原的皇宫,可不是草原公主骑马的好地方。”
莎莎的笑容中有着狡诈的妩媚,这激起了阿兰珠不服输的天性,也正是这种性格,决定了阿兰珠的人生际遇。
“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偏就要留在宫中看这件事的发展!”
“那你终有一天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你根本还不知道在皇宫里,谁才是真正作主的人,你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哼——”
拉长的尾音中酝酿着不安的情绪,莎莎离去时又是天色渐暗的时候,阿兰珠只觉心中乱到了极点,便沿着太液池信步而行。
到中原不及半月,却总是见到一些奇怪之事,自己见过的每一个中原人也都好像心中藏了许多秘密,难道自己就如莎莎所言,根本无法在这中原皇宫里立足?可是轻易认输不是她的性格,在战争还没有开始的时候退场,这不是阿兰珠会做的事!
距自己十步远的地方,有一个白衣人立着。春夜风寒,他却是只穿了单衣,纤瘦的身体似会被风吹走,但却的确定在风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兰珠才不相信鬼神之说,或是说她的天性就是这样的无所畏惧,所以她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树下的人一直等她快到时,如御风而行一般,一下子就退到了丈外,他的白衣在风中翻飞,半掩在黑发间的苍白面容令人胆寒。
“难道真是鬼神?”
追到树下的阿兰珠只是追看在黑夜中如白蝶一样飘逸的身姿被黑夜吞没,但她不死心。
她找来灯笼,果然发现柳树下的泥土上浅浅的印着一对脚印,而每隔大概十步远就有足尖的残点,接下来是石板铺就的地面,可看见几点泥土,但这些泥土也就是十余点,等跟着泥点走出半里后,就连这一点点的痕迹也找不到了。
有脚印就至少可以证明那个白衣人并非鬼神,毕竟真正的鬼神也不会在地上留下行走的痕迹。至于为何这人可以这样飞快的行走,或许就是曾听人提过的流传于中原的叫做轻功的武功。
可以确信,这个白衣人就是一个别有用心的武林高手。
阿兰珠不想把自己的发现说出去,她对这个白衣人产生了极浓的兴趣,她非常想抓到这个如蝴蝶般优雅的身形。
可汗的回信果然不允许阿兰珠回去,现在已经不是十分想回草原的人自然也不会有半点失望,除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宁王玩游戏,逗小白兔,心更是早就飞到了皇城郊外的狩猎场去了。
也不知为何,自发现那个白衣人其实也是人类以后,一连数日,阿兰珠也没有在池边又见到他。
阿兰珠快马加鞭,她一定要赶在另外三位王子前找到小白鹿。
虽说中原人文雅,不喜杀戮,但在围猎的时候,他们却会凶残的杀害今年才刚满一岁的小白鹿。阿兰珠自然明白,在中原人的典故中,射杀白鹿是有特别的含义的,本也不该加以干涉,可是在小鹿被牵出来的时候,她竟有一丝心痛——即将被猎杀的小鹿,它的眼神竟与被孤单的留在帐中和小白兔玩耍的宁王何其相像。
汉人在狩猎开始前举行了许多仪式,阿兰珠不懂,也觉得没有必要懂,总之,他们要她做什么,她也就照做。
仪式完后就入席。
皇帝和瑾妃坐在中央,左边依次是:定王平,湘王若夫妻,湘王的岳父张太师;右边则是:阿兰珠,鲁王言,黄御史,据说现在深受皇帝器重的刘翰林则坐在鲁王言的身后,主持这次狩猎大会的是云妃的远亲,负责京都治安的李将军。
这样的坐序证明了皇帝对阿兰珠的重视,只有地位极高的人才会坐在高处,但阿兰珠并不开心。
阿兰珠为宁王感到不快。明明他也有权出席,却因为他是一个痴儿,只是拗不过自己的面子才允许他来这围猎场,但到底他不可以参加,也不可以见人,刘公公已经为他安排了帐篷,关在里面。
阿兰珠决定为他多打几件猎物,她看出他喜欢小动物,又被一个人孤零零的关着,所以才想找几个小动物为他排解寂寞。
这一次最主要的猎物是一只才满一岁的小白鹿,李将军将它从栅栏里放出来的时候,可爱的小鹿还张望着在场的几乎每一个人,直到听见了猎犬的叫声才受惊跑开。
侍卫们为三位王子牵来马,小心的扶他们上去,再挂上箭袋。
射杀鹿在中原文化中有特别的含义,所以三位王子无不谨慎对待,阿兰珠却是为了小鹿才加入追猎的队伍。
等待他们的结果的时间,皇帝和瑾妃坐在席中与几位近臣闲谈。
为了增加难度,猎场有不少的树木,小鹿倒是跑得极快,等到四人披挂完毕,小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这次围猎,猎物的逃亡也只会增加猎人的兴趣,何况今日的小鹿,更有另一重含义,小鹿的狂奔只是带给他们更多地享受。
阿兰珠想抓住小鹿,她不想看见这可怜的小鹿变成冰冷的尸体,最后又被制成美味躺在皇族们的金银餐具上。
到底惯于打猎,她很快就在微湿的春泥上找到小鹿的足印,于是就追了上去。
原来这树林的树木种得稀疏,所以在林间也可以策马缓行,而绕过小林子就有一大片空地:这小鹿已经被另外三匹马围住,四周的树林也已经围上了细网,防它突围。
“住手!”
定王的箭已经在弦上,她赶紧冲出。
“谁也不许杀它,它是我的!如果你们谁伤了小鹿,便是与我为敌!”
“你说不射便是不射?”
湘王也拔出箭拉了满弓,但在他的箭飞出去的同时,定王的箭也射出,两人射的箭在空中相撞,后又双双刺入小鹿身边一尺远的地方。
定王向阿兰珠微笑,他是故意射箭,好救下小鹿。
阿兰珠翻身下马,拦在小鹿身前。
她对湘王和鲁王道:“我们草原上的确以射杀畜类为食,但那只是一种生活方式,我们从来不会为了一时取乐就胡乱猎杀小动物!这小鹿不过周岁,你们怎么就忍心伤害它!”
“人人都有父母,人人都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