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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做什么!上一次柳墨龙的案子,你故意将事情引向张太师,结果皇上也将事情压了下来。张太师是朝中重臣,门生们占据了各部各地的要职,动了张太师,就会动了国家的根基,皇上也清楚这些事,未必会动他。”
“你还真是天真,世间有哪个皇帝愿意被臣子要挟!上一次柳墨龙的事情,只是一个契机,皇上表面上没有深究,但是暗中已经开始将张太师门下的弟子一一架空。皇上对史将军一直信赖有加,架空张太师的事情,便是交予他做的。柳墨龙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张太师还是朝廷的栋梁,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块浮木,不必担忧!”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你原本要对付的人就是张太师,所以故意将柳墨龙的案子变得不明不白?”
“你也可以这样想。顺便告诉你,区区首乌也未必可以伤到张太师,湘王已死,张太师可以将事情全部推到湘王的头上。皇上有心铲除张太师,自然还要一些更加强硬的理由。要是在张太师的家中发现他诅咒皇室血脉的证据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阿兰珠惊愕了。
“你又要陷害别人!”
宁王苦涩得笑着。
“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还是去凌云阁等消息好了,皇上很快就会看见鲁王带来的证据了。”
阿兰珠承认自己对宁王的行径不齿,可是为什么他的笑容那样忧伤?
“为什么要这样?张太师不会再碍到你了,为什么就不愿意放过别人?”
“因为他该死!”
宁王怨毒的说着,阿兰珠看见他的眼睛里,流过恨意。
“你知道张太师是怎样成为太师吗?先皇在位的时候,他不过是大皇子的诸多老师中的一个。为了得到大皇子的器重,他不遗余力的为大皇子出谋划策,对付其他皇子,终于让大皇子成为了皇帝!皇上继位以后,一直顾忌我父王,针对我父王的那些毒计里,都有张太师的身影!十五年前的事情,策划的人是皇上,实施的人是张太师。这一次,他们成功了,作为奖赏,他如愿成为了太师!”
“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刑部尚书,皇上担心这件事情败露,他便为皇上分忧,生生将所有的证据全部遗失!他这个人虚伪至极,表面上自命清流,口口声声忠君爱国,每每作出的事情,却是恶毒之极!天下人不知道,还以为他真是什么良臣,可惜,他做过的恶事,罄竹难书!吴先生是个淡薄的人,原本这次的事情,只要他的弟子将东西送进去就可以,但是吴先生一定要亲自走一趟,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自寻死路!”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家人!他也有妻子儿女,还有那些无辜的奴婢家仆。你给他的罪名是谋逆,这样的罪,会牵连太多的人。你——”
“这些仁慈宽容的话,你还是与被张太师害得家破人亡的那些苦主去说吧!你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因为他无辜受累、妻离子散,你知道又有多少人因为他满门抄斩、亲族流放!记载在这账本上的一百十七户人家五百余条人命,每一条都足够他偿还了!还有这些,这些人全部都还活着,要是你能让他们说出原谅张太师的话语,我就放过他!”
宁王给了阿兰珠一个账本,里面的纸张或新或旧,字迹也是几乎完全不同。
里面记录的全是张太师过去做过的血案,详细表明时间、地点、事件始末,以及张太师涉入的深浅。满纸的触目惊心,更有几页是用鲜血写就,字里行间流淌的,全是刻骨的恨意和无法压抑的悲伤。
“既然你已经得到了这些人的证供,为什么不直接借别人的手,将账本交给皇上?这账本的内容,足可以置张太师于死地。”
对阿兰珠的天真,宁王笑了,笑得残酷。
“公主,你还真是天真!你真的以为一本账本就可以置张太师于死地?可笑,可笑之极!”
其实宁王的嘲笑,阿兰珠也不是不明白。张太师纵横官场这些年,自然也早就有了以他为中心的权力网,想要凭借这些证据铲除他,难于上青天。
到时候,无非就是再妄送一些性命,张太师依旧是本朝太师,依旧的一手遮天。
但是现在,宁王送给张太师的罪名却是诅咒皇族,谋害皇帝。原本皇帝就对张太师的权力有了铲除之心,加上此时正是震怒之时,这样的罪名加上去,张太师便真是百口莫辩了。到时候他彻底倒台,没有了张太师的重压,没有了层层权力网的制衡,这些冤案才会有昭雪的日子。
“用上这种法子也是不得已的,我想要为他们申冤,也需要动些手段。可惜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叫人将这些案子一桩桩的翻出来,重新处理,也只好等明年开了春。”
宁王的话说得很是疲惫。
“算算时间,鲁王也应该到了张太师家中了,为了将张太师的罪名做实,我也要演一出戏给他们看。”
阿兰珠已经身心俱疲,宁王既然有事,她也就离去了。
阿兰珠突然想知道,宁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阴毒,无情,的确是适合他的词语,他这人就基本没有做过好事。可是为什么吴先生还会支持他?吴先生应该是个光明磊落的高士,他不可能轻易的被宁王蒙骗,为何他明知道宁王做这些恶事,不但不阻止,甚至为虎作伥?
宁王自然不是好人,但他也许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坏。
他只是从小就在阴谋中长大,思考和做事,都与常人不一样。
查抄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张太师是个圆滑之人,一看湘王倒台,立刻表示自己早与女儿断了父女关系,那首乌自然也与他无关。
可惜鲁王在他府上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东西,和这件东西相比,首乌之事,微不足道。
朝中诸臣看过这件东西,无不惊骇,原本要为张太师争辩的人全部默不作声,原本在这件事情上保持中立的人也开始上表请奏。
一夜之间,张太师的头上就被扣上了二十条大罪,条条都是死罪!
在张太师家中搜出来的是两个人皮娃娃,俱是男婴,取皮时也不过是三、四月的大小。皮熟制,头部完整,还带着胎毛。腹部和四肢都填了丝棉,用针缝好。
娃娃都穿着衣服。每个人皮娃娃的身上都包着黄绸布,解开衣服,就看见娃娃的身上画满了符咒,还有生辰八字。一个娃娃的四肢钉着针,另一个娃娃的头部扎着一根粗针。
这是邪术,这是诅咒!
看见写在娃娃身上的生辰八字的时候,朝中大臣都惊呆了:这是皇上和宁王的生辰八字!
难怪宁王的病这些年一直没有起色!难怪皇上自三年前病倒,就一直没有好转!
并不是御医无能,而是有人存心的谋害皇室!
符咒这种东西原本就是玄奇,不可不信不可全信。单是生生剥去男婴的人皮做成诅咒娃娃,就已经犯下死罪,何况在娃娃上写上皇室中人的生辰八字!
于是各种谣言都出来了。
有人甚至传言,说十五年前的宁王夫妇之死,也是张太师施了诅咒。最神奇的还是对张太师家世的重新考证,有谣言说张太师乃是张天师的后代,所以才会这些符咒之术。不过具体是多少代,却没有定论,有人说是第一百三十余代,也有人说明明就是第一百五十代。
一时间,京城沸沸扬扬,全是关于张太师的流言。
护国真人们也要忙碌了。
他们说这是从未见过的古怪符咒,只怕以他们微薄的力量,未必可以顺利解咒。
因为皇上乃是万金之躯,不可以轻易冒险,这些道人就斗胆先为宁王解咒。
皇宫中从来不缺流言,她们开始传说,宁王乃是真龙天子,有百神护体,加上他的父母在天上的保佑,才会中了这等恶咒,还能活到今日。
永央宫的四周,道士们处处,他们为宫殿贴满符咒,还杀了些动物作祭品。
最后就是施法解咒了。
也许是皇宫的生活太空虚,宫人们纷纷借口关心国事,涌来永央宫看热闹。
皇帝也来了,他坐在层层保护之中,远远的看着。
真人们表示,宁王中咒时间太久,加上永央宫原本就是鬼气凝聚之地,特别摆下天罡北斗抓鬼阵,又在宁王身边画了四神护身阵。
几百个道士摆成奇怪的阵势,知道真相的阿兰珠觉得可笑,但是周围的人全是一脸凝重,阿兰珠也不敢笑出声。
今天的闹剧的主角自然就是宁王了。
宁王坐在阵法的中央,身上穿了一个玄色的道袍,袍子上写满了血字符咒,也不知用什么动物的血,阿兰珠看不懂,只觉得诡异和可笑。
宁王的额上、手上、脚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画满了朱红色的符咒,就不知道用的是动物的血,还是朱砂了。
他的身上缠着几根粗链,似乎是害怕他在施法中途发狂,伤了皇上。链条上也是零乱的贴着一些黄纸符咒,上面画满黑色和红色的符号。
然后就是摆阵,以他为中心,地上画着鲜红的符阵,更加诡异的字符组成了阵势的大半。
几百个道士围着宁王,按照他们的阵法开始移动。
主持这场大事的真人更是小心细谨,将写有宁王的生辰八字的人皮娃娃放在香案上,又是撒朱砂,又是喷狗血,最后还请皇上和宁王将手指扎破,取了几滴鲜血。
华丽的演出开始了。
天师表演舞剑,阿兰珠听见他的口中念念有词,不是很懂,只是“太虚”、“三清”、“老君”这类字眼频频出现,听到最多的就是“急急如律令”。阿兰珠只当是看戏,看着天师一会儿喷火一会儿舞剑,他的剑法自然比不上吴先生的犀利与华美,但是配上火光和身后的弟子的运动,场面很是辉煌。
今天的解咒就是一场戏,本来就没有什么诅咒,又何来解咒之说?
阿兰珠觉得天师和这些道人都有点可笑,又有些可怜。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却还要在这里卖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