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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说根本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这些年来,由于戴晓明的叱咤风云,对他投怀送抱的异性不少,可谓美女如云。但是真正像磁石一般吸引他的却是这个貌不惊人的林越男。林越男三十六岁,长得并不漂亮,但是她非常能干,本来她分内的事就已经相当杂乱,她却能处理得有条不紊,而且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她都不会以蓬头垢面示人,反而收拾得整洁利落,她常穿的一件粉绿色的贴身碎花衬衣,下配黑色的A字裙,露出一截美丽的小腿已成为她的招牌装束——她总是能恰如其分地展示自己的长处而遮掩自己的短处。
回到家中,林越男做得一手好菜,她喜欢研究食谱,只要动手如有神助。听说她不轻易下厨,但凡吃过她烧的菜的男人都会对她难以忘怀。但这一切还不算她的长处,她的长处是风趣,你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笑话,跟她在一起会很轻松,还总能哈哈大笑。而且她非常会处理人际关系,能在司机班打“拖拉机”,也能跟很风雅的于部跳伦巴,能跟年轻的女记者谈护肤品,也能对报纸的版式和文章提出独到的见解。所以她的人脉关系丰足,好像社会上哪个部门都有她认识的人,办什么事都顺顺当当的。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从来不以与戴晓明的关系特殊就张扬生事,反而十分低调,报社几乎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认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戴晓明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林越男,每次都是疲惫不堪的时候才到她那去,而且又不可能对她承诺和担待任何东西。但是想是这么想,他还是会掏出手机,把电话打了过去。“你在家啊。”他说。
“你好像很遗憾似的,过来吧。”她从不拖泥带水的,不给他压力。
林越男的家收拾得繁简得当,不豪华讲究但是干净舒服。戴晓明进屋以后,换上拖鞋,一时恍惚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不过他的确是越来越觉得这里更像自己的家,而他真正的家却成了必去的一个单位,一个报业集团之外的单位,那个单位有他的太太和儿子。
他终于想明白了他太太其实没有半点不好,实在是有点太闷了,他好像从来也没听她说过一句幽默的话。有时家里的亲戚在一起吃饭,聊各种话题,她的反应只有一个“就是就是……”有一回她连说了十几个“就是”,气得戴晓明十分不快地瞪了她一眼,不过她无辜的样子又让他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可是和她在一起真能闷出个鸟来,如果身心已经很累,不是就更累了吗?
不过她也还是有优点的,譬如说对他的行踪从来不闻不问。
餐桌上已放着几样小菜,另有一个炖盅是虫草煨水鸭。戴晓明很喜欢这样的场景,在柔和的灯光下,他吃着可口的饭菜,林越男在旁边有一搭无一搭说着报社的杂事,戴晓明几乎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听着。
今晚也是一样,但林越男说出的一个信息让戴晓明格外重视,他停止了咀嚼。“这消息可靠吗?”他说。林越男说:“当然可靠,是省委接待处的人告诉我的。”她说的是北京的一位高官要到深圳视察,林越男说这是一个机会。
“这当然是一个机会。”戴晓明兴奋起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宣传部长找他谈的事心忧。以前他太天真了,以为能力决定一切的年代已经到来,这当然也没有什么错,但是他不是很容易就被人控制了吗?!怕来什么就来什么。如果他能够成功地借力,换句话说就是有靠山,那么当地的头头脑脑就不能对他怎么样,说不定还得客气一点。
他知道他现在坐在火山口上,有人说他搞一言堂,也有人说他专制独裁,他们懂不懂许多事都是在讨论来讨论去的过程中讨论黄的?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意见更是可笑,譬如说他不够平易近人,更有人说他日中无人,难道他见到什么人都要嘘寒问暖吗?是的,他才不会像方煌那样给领导的司机或者七大姑八大姨安排工作,也正因为不屑于这类的婆婆妈妈,他才必须有人在他身后发出更强有力的声音。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像某些去搏奖项的领导,备足银两,带上黄色娘子军杀到京城,他觉得这么做简直荒唐,也不像是他的所为。
现在这个机会从天而降,戴晓明决定得很好地表现一下,引起北京高官的注意。
林越男已经看透了戴晓明的心思,她提醒他道:“我觉得如果你去的话,不是去表现,而是诚心待客。”
戴晓明越想越觉得她的话有道理。
情人在一起,无论怎么体贴也是要做功课的,当然是甜蜜的功课。而且戴晓明通常是在极度兴奋或者极度疲劳的时候愿意做那件事,今天这两种因素都有,并且林越男是一个关起门来足够风骚的女人,可是戴晓明没来两下就早泄了,这让他觉得挺沮丧的,心想,或许别人都以为八面威风的他在床上没准多神勇呢,结果总是差强人意。好在林越男什么也没说,反而柔情似水地拍拍他的脸颊道:“睡会儿再回去吧。”
不一会儿,戴晓明真的眼皮打架昏睡过去。
将近午夜的时候,戴晓明回到家,这时他已经不那么累了。家人全部睡得无声无息,他却感到脑子格外清晰,于是他会利用这段时间读一点书。
几天之后,戴晓明启程去深圳,林越男不知在哪里搞了一辆军牌奔驰,还带了透透等几个美女记者,让人看着头晕目眩。戴晓明不觉佩服越男的周到和包容,她对比她年轻许多的美女总是毫无妒意,能把公关当作一项事业来做,根本没有杂念,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很了不起。
到达深圳以后,北京下来的一行人果然如期而至,其中最重要的领导的秘书已经说了,这次首长名为视察,实为休息,因为刚刚做完一个小手术,大夫也要求首长脱离工作好好调整一下身体。所以这次首长不听任何汇报,也不做任何指示,更不为任何部门题字。这不是客气话,如果我们真正爱护领导就不要骚扰他。
由于林越男跟省委接待处的人关系相当不错,所以没有发生任何矛盾。林越男在观澜高尔夫俱乐部组织了两场球,同时以她美食家的品位,每个饭局都布置得极有特色,美味而不油腻,另外在海边的游泳和打牌都显得悠然自得别有风味。尽管有好些活动首长本人并没有精力全部参加,但是对衣食住行还是相当满意的,而他的手下包括秘书在内的一行人马,可以说是乐不可支,不仅受到优质接待,还有高智商美女嬉笑在侧赏心悦目,岂不尽兴。
临走,连同省委接待处的人,林越男代表报业集团送给他们每人一架数码相机,这种礼品是最没话说的,含金量高但又不是红包,不那么敏感。
分手的时候,大伙都成了朋友,竟有点依依不舍。
在回程的高速公路上,戴晓明一个人坐在林越男开的军牌奔驰上,其他的人统统上了报社的面包车。戴晓明很喜欢看林越男开车的样子,尤其是开大车她就显得格外娇小,那种反差很是撩人。由于深圳之行圆满成功,他的心情自然很好,但是林越男却比他显得镇静,她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这件事其实才刚刚开了个头。”
“什么意思?”
“这些人吃惯了,拿惯了,他们很快就会把你忘记的。”
戴晓明没有说话,但是思绪有些茫然,的确,他对公关并不那么在行,对火候的把握也不那么准确,说白了做这种事并非他的强项有点难为他。
林越男细细的手臂把握着巨大的方向盘,显现出独有的从容,她安慰他道:“你不用担心,很快就到八月十五了,这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又不会像春节那样人心惶惶找谁谁都不在,我会亲自到北京把这些关系敲死。”
隔了一会儿,林越男又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她不再说话了,她不是一个多嘴甚至喋喋不休的女人。其实戴晓明并没有跟她说过什么,他不喜欢在女人面前抱怨,但是他知道,关于他的一切正在以不同的形式广为流传,而林越男是一个有判断力又相当果敢的人。
戴晓明在心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Jb想林越男真是一个超越许多男人的女人,而且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对于他来说,这个女人就是拿十个雷透透来他也不换。
想到这里,戴晓明眼望窗外忍不住说道:“你老公当初怎么会放掉你呢?”
林越男笑道:“你之甘露,我之砒霜。”
热线组有人打电话来叫呼延鹏去一趟。
呼延鹏去了热线组,几乎每个人都在忙着,电话铃声此起彼伏,这真是一个新闻辈出的年代,算是当代媒体人的幸事。就像美国和伊拉克来回较劲儿,记者的心态却是他们怎么还不打起来?!赶紧打呀!呼延鹏承认包括自己在内,全是些黑了心月干的家伙。
组长递给呼延鹏一个电话号码,她说:“这个人不知道来过多少次电话,说有事跟你说,我们说能不能记录转达,她说不行,一定要亲自跟你谈。没有办法,我只好留下她的电话号码,你自己决定打不打给她。”
“男的女的?”
“女的。”
“声音好听吗?”
“就知道你这么讨厌,好听,很有磁性。”
组长不再理呼延鹏,忙自己的事去了。呼延鹏拿着电话号码踱回自己的办公室,他并没有马上打电话,而是坐在办公桌前转动着圆珠笔发呆。自从认识徐彤以后,他满脑子都是翁远行一案,说句老实话,呼延鹏也希望自己的心能硬起来,对许多事坐视不理,可是一旦接触到当事人,他们是那么具体,那么痛苦和无助,他就会对自己的冷血发出质疑,他那么心硬到底是错的还是对的?!
一阵风吹过来,他桌上大大小小的纸片迎风飞舞。
呼延鹏伏下身去,加上两手一通乱抓,嘴里骂道:“谁他*的开的窗户?”大伙都在工作,也没人理他。
这时电话铃响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