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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真万确。”
“很好,那么,你就耐心等着吧。”
唐太斯跪下来,对着前方喃喃地祷告着,他祈祷上帝赐福于这个象救世主去拯救地狱里的灵魂一样到他狱中来的这个人。 门又关上了,但现在唐太斯心中开始重新有了一个新来的希望。“您是想立刻看那档案呢,还是先去看看别的牢房?”监狱长问。“我们先把牢房看完了再说吧,”巡查员说。“我一旦上去了,可能就没有欲望再下来了。”
“嗯,这个犯人,不象那一个。 他疯得跟他的邻居不同,也不那么打动人心。”
“他有什么怪念头?”
“他只认为他有着一处非常大的宝藏。头一年,他建议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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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政府一百万让他自由,第二年,两百万,第三年,三百万,不断地这样加上去。 现在他入狱已经是五个年头了,他一定会要求跟您密谈,给您五百万的。“
“哦,那倒的确很有趣。这位有意思大富翁叫什么名字?”
“法利亚神甫。”
“二十七号。”巡查员说道。“就是这里,打开门吧,安多尼。”
狱卒遵命打开了牢门,巡查员好奇地向“疯神甫”的牢房里探视着。 在这个可怕的地牢的中央,有一个用从墙壁上挖下来的石灰画成的不规则圆圈,圆圈里坐着一个人,衣服已成了碎布条,难以遮住身体了。他正在圆圈里划几何线,那神态就象阿基米德当马赛鲁斯的兵来刺杀他时的那样全神贯注。 尽管开门的声音很响,但他却像雕塑一样,继续演算他的问题,直到火炬的光以淡薄的光芒照亮了地牢阴暗的墙壁,他才抬起头来,很惊恐地发现他的地牢里竟来了这么多人。他急忙从他的床上抓过被单,把他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起来。“你有什么要求?”巡查员问。“我吗,先生!”神甫带着一种惊异的神气答道,“我可是什么要求也没有。”
“你没弄明白,”巡查员又说,“我是当局派来视察监狱,听取犯人的要求的。”
“哦,那就不同了,”神甫大声说,“我希望我们能互相谅解。”
“又来了,监狱长低声说道,”就象我告诉过您的那样,他又要开始发表演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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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犯人继续说道,“我是法里亚神甫,我是罗马人。我曾经给红衣主教斯巴达当过二十年秘书。 我是在一八一一年被捕的,是什么原因我却不知道。 从那时起,我就在不断向意法两国政府要求还给我珍贵自由。”
“为什么要向法国政府要求呢?”
“因为我是在皮昂比诺被捕的,而根据我推测,象梅朗和佛罗伦萨一样,皮昂比诺早已成为法国所属的省会了。”
巡查员和监狱长对视而笑。“见鬼!
亲爱的,“巡察员说,”你从意大利得来的新闻早已经是老皇历啦!“
“这是根据我被捕那一天的消息推测的,”法利亚神甫答道。“既然皇帝要为他的亲生儿子建立罗马王国,我想他也已实现了马基难里和凯撒。 布琪亚的梦想,把意大利变成了一个大一统的王国了吧。”
“先生,”巡查员回答说,“上帝已经把你这个看来竭诚支持的计划完全改变过了。”
“这可是使意大利获得幸福和独立和唯一可行的办法呀。”
“可能是吧,但我不是来和你讨论有关意大利政治的问题的,我是来问你,你关于吃的和住的有什么要求吗。”
“吃的东西和其他监狱一样,也就是说,坏极了,住的地方非常非常不卫生,然而既然是地牢,也总算还过得去。 这都没什么关系。 我要讲的是一个骇人的秘密,我想揭露的秘密可是极其重要的。”
“那一套又来了。”监狱长偷偷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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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理由,我很高兴见到您,”神甫继续说道,“尽管您刚才打断了我一次最重要的演算,如果那个演算是正确的,可能会把牛顿的学说都改变过来。 您能允许我同您单独谈几句话吗?”
“我说得没错吧?”监狱长说。“你确实非常了解。”巡查员回答道。“你所要求的事是不可能的,先生。”他对法利亚说道。然而,神甫说,“我要和您说的可是很大一笔钱,达五百万呢。”
“正是你所说的那个数目。”这次是巡查员对监狱长偷偷耳语了。“当然,法里亚看到巡查员已想走开,就继续说,”我们也并不一定绝对要单独谈话,监狱长也可以在场。“
“不幸的是,”监狱长说,“我早已经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是关于你的那个巨大的宝藏,是不是?”
法里亚眼睛盯住他,那种表情足以使任何人确信他神志相当清楚。“当然罗,”他说,“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可以对别人说的呢?”
“巡查员先生,监狱长又说,”那个故事我也能原封不动地告诉您,因为它已经在我耳边喋喋不休了四五年了。“
“那就表明一点,”神甫说道。“你正如《圣经》上所说的那些人,他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政府不需要你的那笔宝藏,”巡查员说道:“留着吧,等你释放以后自己享受好了。”
神甫的眼睛闪闪发光,他一把就抓住巡查员的手。“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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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出不了狱呢,“他大声说道。”假如,偏偏不讲公道,我被关在这间地牢里,如果我死在这儿而不曾告诉过任何人我的秘密,那个宝藏不是就白白地丧失了吗?倒不如由政府享一点利益吧,我自己也享受一点,那不更好吗?我情愿出到六百万,先生,是的,我愿意放弃六百万,剩下的那些我也就满足了,只要能够换来我的自由。“
“老实说,”巡查员低声说道,“要不是你事先就告诉我这个人不折不扣是个疯子,说不定我真会相信他说的话呢。”
“我没有疯!”法里亚高声回答说道,他有着犯人们那特有的敏锐的令人吃惊的听觉,把巡查员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所说的宝藏确有其事,我提议我们来签订一个协议,内容说明,我答应带你们到那个地方去,由你们来挖,如果我欺骗了你们,就把我再带回到这儿来,我不求别的奢想。”
监狱长大笑起来。“那么那个地方离这儿远吗?”
“三百里。”
“这个主意倒不见得坏,”监狱长说道。“如果每个犯人都想作一次三百里的旅行,而他们的看守又答应陪他们去,他们倒是有了一个非常妙的逃跑的机会了。”
“这个办法并不新奇,巡查员说道,”神甫先生看来是不能够继续享受发明权了。“后来他又转向法里亚,”我已经问过了你的伙食怎么样?“他说。”请对我发个庄严的誓,“法里亚答道,”如果我对您讲的话证明是真实的话,就一定要让我自由,那么你们去那儿,我可以留在这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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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伙食如何?”巡查员又继续问了一遍。“先生,你们毫无危险呀,因为,如我所说的,我愿意在这儿等待,那我就不会有逃跑的时机啦。”
“你还没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呢。”巡查员不耐烦地说。“你也没回答我的呀,”神甫大声说道。“所以,你也该受诅咒!象其他那些不肯相信我的傻瓜一样。 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宝藏,我就留着给自己。 你不肯给我自由,上帝会给我的。你们走吧!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神甫扔下他的床单,又坐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继续进行他的没止尽演算去了。”他在那儿干吗?“
“在计算他的宝藏呢。”监狱长回答。法里亚以极其轻蔑的一瞥回击了这句讽刺他的带刺的话。他们走了出去,狱卒在他们身后把门又重新锁上了。“也许他曾一度有过钱。”巡查员说。“也许是做梦他发了财,醒来后就疯了。”
“总而言之,”巡查员说,“如果他有钱,他就不会到这个可怕的地方来了。”
这句话坦白道出了当时的腐败情形。法里亚神甫的这次遭遇就这样结束了。 他依旧还是住在他的黑暗的地牢里,这次视察只是更加使人相信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了。假如神甫遭到的是那些热心于寻找宝藏的人,那些认为天下没有办不到的事情的狂想者,如凯力球垃王或尼罗王,则他们就会答应这个可怜的人,允许他以他的所谓的财富来换取他迫切祈求得到的自由和空气。 但近代的国王,他们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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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天地是如此狭窄,已不再有勇气狂想了。 从前,国王都相信这些天是天神的儿子,或至少如此自以为是,而且多少还带着点他们父亲天神的风度。 而目前,云层后面的变幻虽尚无法控制,但国王却已经都自视为正常人了。要专制政府答应那些牺牲在他人的政权之下的重见天日,一向是和他们制定的政策相违背的。 犯人被毒打得肢体不全,血肉模糊,法庭当然不愿意他再被人看见,疯子总是被藏在地牢里的,就算让他出了地牢,也不过是往某个阴气沉沉的医院里一送,狱卒送他到那儿时往往只是一具变了形的人体残骸了,连就连医生也认不出这还是一个正常人,还留有一点思想。 法里亚神是在监狱里发疯的,单凭他的发疯就足以判他漫长的无期徒刑。巡查员实践了他对唐太斯的庄严的诺言。他检查了档案,找到了下面这张有关他的记录:爱德蒙。 唐太斯拿破仑党分子,曾负责协助逆贼自厄尔巴岛回来。应严加看守,小心戒备。这条记录的笔迹和其它的不一样,证明的确是在他入狱以后附加的。巡查员面对眼前记录上这个无法抗争的罪名,只得不情愿地批上一句,“无需复议。”
那次巡查又在唐太斯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自从入狱以来,他已忘掉了计算日期。 但巡查员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