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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给他发表了!编辑部还加了肯定的“按语”。当然,卜奎所反映的问题,所举的事例,不单指三平地区,都是具有全国性的,当那股“五风”大吹大扫的时候,谁也挡不住。即使在他们地区所发生的,现在也都纠正了,谁也不会为此觉得丢脸:当初谁不是想革命呀!可是自己地区的事,上了报刊,尽管是内部刊物,祈书记总觉得不那么光彩。前天,省委又调卜奎去谈话,是什么意图呢?是批评他的“右倾言论”?还是让他进一步揭发本地区所搞的极左路线那一套事实。
想了很久,祈书记让宣传部整理了一份“关于卜奎同志《最常说的,最难做的》一文的调查报告”。这份报告,首先给卜奎做了政治上的结论:说这个同志自高自大,自命不凡,无组织无纪律,他的文章中所举许多事例,很不准确,有许多夸大其词之处,观点也失之偏颇。同时,这篇文章没有经过地委领导审查,就拿去发表,是一种无组织无纪律行为。他的这种右倾观点,是有阶级根源的。
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叔父,原来是国民党部队一个中尉。一九四九年,跟国民党逃到台湾去了……等等。
这份材料刚刚写好,是不是上报省委,祈书记一直在犹豫。正在此时,省委组织部干部科长就到了地区。
地委宣传部时部长,马上向祈书记汇报了省委来人要了解卜奎情况的消息。
为了卜奎写的那篇文章,他们不知道省委此次派专人调查卜奎,是要查他什么问题?时部长请示祈书记:“是不是按照我们原来准备的材料,向那个干部科长汇报?”
祈书记问:“省委调查卜奎的意图是什么?是肯定卜奎的文章中的观点呢?还是作为右倾的典型,组织批判?如果是后一种情况,我们先拿出材料,就显得主动,如果是前一种情况,我们原来准备的材料就很不好了。”
“现在还不知道省里的意图。”宣传部长补充说“前天,省里把卜奎找去谈话。”
“谈了些什么?这个情况我怎么不知道?”
“卜奎是前天去的省委,昨天晚上才回来,他没有向我汇报,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所以没有向您汇报。不过……据《内参简报》编者加的‘ 按语’ ,是肯定卜奎的文章的观点的。但是,这是不是一定代表省委领导的观点,我们不得而知。看卜奎回来时的表情,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祈书记沉思良久,说:“这就得具体分析了。”
“是,是。”
“这样吧。你先和那位科长谈谈。摸摸省委意图的底。”
中午,宣传部长,请干部科长吃一顿实际上是宴会的“便餐”,并做了热情洋溢的友好谈话,宣传部长有底了。下午,他向祈书记反馈来的消息是:看干部科长的意思,好像有意要调卜奎到省委工作,这次是专门考核他的社会关系和一贯表现而来的。
祈书记又沉思良久,忽然拍了一下大腿:“好事!好事!这是好事呀!”
宣传部长一时没有理解祈书记的意思。
祈书记说:“你想一想,如果我们肯定了卜奎的文章,而且能把他输送到省委工作,这不是我们地区的光荣吗?我们地区有一个干部在省委,今后会有很多方便……”
“那是,那是……”
祈书记立即交待任务:“你马上再准备一份材料:这材料首先要肯定卜奎这篇文章,说是在大跃进中,我们地区在工作上,确实有违反了客观规律和违反实事求是原则的现像。全国都如此,这也没有什么不光彩的。我们完全同意卜奎同志文章中的观点,目前已经并且继续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继续纠正我们工作中的不良作风;第二,要说明卜奎同志,工作一贯积极肯干,能够完成任务,有敢于讲真话的优良品质。第三部分,要说明卜奎同志,家庭出身贫农,社会关系没疤没节,至于他叔父的国民党军队中当中尉的问题,他叔父逃往台湾的时候,他才八九岁,根本没有见过叔父。谈不上什么阶级影响。其他,你看情况,再作些补充。”
有了这个底,宣传部长该如何和干部科长介绍卜奎的情况,就好办多了。
晚饭又是宣传部长陪着干部科长吃“便餐”,又作了第二场热情洋溢的谈话。
更进一步了解了这位科长的此次来地区的意图。饭后稍事休息,就拿出他匆忙准备的材料。干部科长看后,甚为满意。
宣传部长立即争取主动,提前和卜奎谈话,说是:你的文章写得很好。说出了大家都想说,而没有说出的话。省委领导也很重视。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为了让你发挥更大的作用,我们打算把你推荐到省里工作。……“
卜奎犹豫了半天,说:“我有一个母亲,如果我离开本地区。他老人家疾病缠身,没有人照顾不行。”
部长说:“这一点,我们想到了,对你母亲的生活,省里也希望我们好好安排。你在乡下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吗?”
“是,现在在公社机械修配厂当工人。”
“我们想把你姐姐调到县机修厂,你母亲也把户口转到县里,吃商品粮。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卜奎没有说的了,他首先感激地区领导,感谢省委领导。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他必须接受分配了。
在卜奎到省里报到之前,以祈书记为首的地委常委们,还特别设宴送行。这是卜奎没有想到的事。
祈书记举杯说:“我们地区出了一位卜奎同志这样的秀才式的好干部,是我们地区的光荣。我们早就看出卜奎同志,前途会有大的发展。我们地区是个小盆,发不了大面团,是留不住这样的有能力、有水平的好干部的。我们极力向省里推荐。……”
卜奎觉得这些话不真,因为前几天,宣传部长还批评他擅自向省里投稿,是无组织无纪律行为呢。此时,他只是有礼貌地“嗯嗯”应答着。
祈书记又说:“卜奎同志到省委工作,我们还不知道具体做什么。但是在省委工作,眼界宽,信息灵。希望卜奎同志,在适当时候,上级有什么动向,政策有什么变化,给我们透露一点信息。以便我们主动地及时地把握工作的大方向。
我们共产党人,宗旨是为人民服务,不讲什么官不官的,但我还要说句旧话,为了卜奎同志的荣升,大家干一杯!”祈书记举起酒杯,在座的领导,一齐站起来。
卜奎不能失礼,也站起来,干了一杯。
祈书记又说:“卜奎同志,对我们地区的工作,特别是对我本人有什么批评,可以不客气地提出来,给我们留下些宝贵的意见。”
卜奎有点受宠若惊。好像因为这次调动,他的智慧细胞,他的水平,一刹那翻了几倍。他实在没有经过这种场面,不知如何应答才好。
“我们以后到省里开会、办事什么的,要麻烦卜奎同志了。”
尽管祈书记极力想活跃宴会气氛,可是宴会一直很沉闷。
第三章 张敬怀的新秘书
卜奎到省委报到了。这是由办公厅单主任通知他的,说是让他临时帮助张书记做一段工作,以后再正式分配。
此前,组织部长曾经向张敬怀提出过建议:让卜奎先在办公厅作为一般的秘书,考验一段,看看他的能力,如果称职,再作他的私人秘书不迟。可是张敬怀坚持,马上把卜奎调到他的身边当秘书,以至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给我配秘书,我相不中;我相中了的,你们又提出这样那样的建议,咱们到底谁听谁的呀!”大有“我意己决,勿庸再言”的气势。组织部长还是坚持:“给您当秘书,按任用干部原则,是要经过严格考核的。”
张敬怀说:“他不在我身边,我怎么考核他?”但张敬怀也退了一步,目前不算正式秘书,要半年试用期。
单主任找卜奎谈了工作,安排食住。总务科长在张敬怀办公室隔壁给他腾了一间小屋,安了一张床,既是办公室,又是住室。省委后院就是省委的大食堂,吃饭极其方便。张敬怀又在自己院子中的西厢房,腾出一间屋,也安了一张床。
他也可以住在他家里。这样,有什么事,无论在什么时候,可以随叫随到。张敬怀还告诉卜奎:你如果愿意,也可在我家里吃饭。
此时卜奎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工作做好,是不是会辜负领导的信任。他写那篇文章时,不过是心中有话,不吐不快,没有想到,这篇文章竟然在改变他的命运中起了这么大的作用,他只有好好工作,来报答组织的信任和重用了。
办公厅单明主任对这个小青年一直不放心。给张书记当秘书,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岗位呀!他必须开导开导他。如果工作中出了一点纰漏,他这个办公厅主任是有责任的。
在卜奎报到的第三天,单主任和卜奎认真的作了一次长谈。
单明主任是一位老办公厅主任了。对工作要求严格,一丝不苟。管好省委领导的秘书们,他是有责任的。
首次和卜奎个别谈,单主任先说了些欢迎之类的话,然后对卜奎说:“卜奎同志,你过去在地区工作,表现很好。可是你应该知道,在地区和省委,位置不同,工作要求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知道,很怕工作不称职,做不好,出了错误,造成损失。”卜奎低着头,感到负担沉重。
“你有了这个想法很好。特别是给张书记当秘书,稍有不慎,出现了差错,不仅给你个人,还会给张书记造成不良影响。”
接着单主任对他谆谆教导说:“先说这工作能力:因为省委领导管的是本省的或者是有关国家的大事。大事可多了:东、南、西、北、中,党、政、军、民、学,农、林、牧、副、渔,文、教、卫、财、贸,秘书虽然不能尽通,但方针、政策方面的基本知识是必须明白的。
“第二是文字水平:因为要替领导起草发言稿,讲话稿,工作总结,对上的报告,对下的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