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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海底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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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的话听起来像开玩笑,他心里却焦急万分。在罗杰手腕上抓痕的上方,他已经紧紧地扎上了一根绳子当止血带。每隔半小时,他就得把止血带放松一下。“口对手”的治疗也在继续进行。 

“我没什么,”罗杰说,“只不过腿脚有点儿不灵便。” 

哈尔担心地望着弟弟,“这正是开始中毒的征兆。”他说。 

“不是手不灵便,是腿。” 

“开始就是那样的,”哈尔说,“很有意思,伤口在手上,蛇毒却使腿变僵。这是怎么回事呢?过一会儿,僵硬感会慢慢地自下而上向全身扩散。” 

“也许,我最好活动活动双腿使它们保持柔软。” 

“别动,乖乖地躺着。我看,我还是把你送回屋去,让你躺床上。” 

“不用什么床,你这是在小题大做。” 

但是,哈尔已经坐上驾驶台,开足马力,让吉普飞快地驶往城里。到家后,他帮着罗杰脱掉衣服躺到床上。 



这时,僵硬感已经传上脖子,又继续传到上下颏,这会使牙关紧闭。罗杰说话已经很艰难,他说他几乎不能吞咽,但他必须咽点儿什么,他渴得难受,喉咙干得冒火。 

哈尔给他把了把脉,脉搏不快,但很微弱,很不均匀。 

毒性蔓延到眼部,瞳孔扩大,眼睑往下耷拉。 

接着,疼痛开始了。罗杰的手臂和腿上的肌肉在抽搐跳动。他觉得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跳动,从头顶到脚趾全身都在一阵阵痛苦地痉挛。哈尔感到病人的皮肤冰冷、粘乎乎的,于是,又给他盖上一床毯子。 

后来的一个钟头简直是受刑。在痉挛中,中毒的身体似乎在被支解。罗杰从来没遭过这种罪,他想尖声叫喊,但男子汉是不应该喊痛的,所以,他拼命克制自己,嘴唇都咬出血来了。他觉得似乎有头大象蹲在自己胸口上,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儿来。 

痉挛突然停止,他晕了过去。 

哈尔焦虑地用指尖按着弟弟的脉搏,脉搏摸不着了。 

过了好久,他才感到一点儿微弱的悸动,接着,是非常虚弱的若有若无的跳动。有时,脉搏会停止整整十秒,然后,又重新跳动。 

最后,这孩子总算从昏迷状态转入正常的睡眠,心跳也稍微变强了。这小伙子是条硬汉,他绝不会轻易死掉的。哈尔一直守着他,彻夜不眠。 

他打算放弃,不想再找什么蛇毒了。原先,他觉得这主意似乎不赖,现在,他讨厌这个主意了。是的,蛇毒确实该找,可干嘛不让别人去干呢? 

第二天早上,罗杰醒得很晚。他睁开眼,瞳孔已经恢复正常,眼睑也不再往下耷拉了。他静静地躺着,昨日的痛苦已经无影无踪。 

“你这可怜的蠢家伙,”他说,“你在这儿坐了多久了?” 

“刚坐一会儿,”哈尔说,“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只想马上出去。”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你还是安静点儿吧,行吗?” 

“我怎么啦?”罗杰说,“恐怕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我们有那么多的事儿要干,而我却躺了大半天。” 

“没什么要干。”哈尔说。 

“你的蛇毒呢?”罗杰问。 

哈尔说:“那事儿我们不干了。咱们找点儿别的事儿干吧。” 

罗杰责备说:“听着,大哥哥,你不用娇惯我。你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懦夫,我也不是。告诉你吧,我没事儿。我敢打赌,你还没吃早饭,我也饿了。咱们来顿快餐,就看我们那些小毒蛇乖乖去吧。” 



12漂荡的死神 

于是,他们又出去了,惹祸去了。 

要说祸害,海底下可真不少。有多少美,就有多少祸害。海里有成千上万像扁鲛和角镰那样可爱而又无害的天使,也有数以百计的模样丑陋行为凶狠的家伙。 

还有一些动物既漂亮又凶狠。 

兄弟俩碰上的第一种就是海洋里最漂亮的生物,它身上密密地长满绚丽的羽毛,像印第安首领头饰上的羽毛一样鲜艳夺目。 

“活像天堂上的鸟。”罗杰叹道。 

“是呀,”哥哥说,“也像孔雀。但是,在那精美的羽毛底下却藏着饱含毒液的刺,特别是在鱼背靠近尾部那儿。” 

“干嘛长在靠近尾巴那儿?依我看,毒刺应该长在用来进攻的那一头。” 

“尾巴那头就是用来进攻的一头。这种安排再巧妙不过了。别的鱼都以为危险应该来自头部,这坏蛋就能使它们猝不及防。一发现猎物,它就游过去,赶到猎物的前面。被追猎的鱼并不知道它不怀好意,丝毫不存戒心。这时,蓑鲉突然朝后猛冲,用尾部的背鳍棘刺那条鱼,鱼立刻中毒死亡。蓑鲉呢,就可以慢慢地享用了。” 

“它为什么叫做狮子鱼①呢?” 

“因为人们觉得它那一身羽毛状的棘看起来很像狮子的鬃毛。我去把它抓来。” 

“让我去。”罗杰说。 

哥哥还没来得及阻拦,他已经匆匆抓起他的袋子溜出吉普。 

蓑鲉马上对他发生了兴趣,它游过去,用它那双大眼睛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装出还有别的事情要干的样子,游过他身旁。它停下来,悬浮着,突然往后疾退,迅猛得像一道闪电。 

说时迟,那时快,罗杰赶紧闪过一边,对着蓑鲉张开手中的口袋。蓑鲉倒退着,尾前头后地冲了进去。罗杰把口袋一抖,拧紧袋口,把袋子系在吉普的一根喷气管上,自己钻回吉普。整个过程还不到两分钟。 

哈尔恭喜他,“好干净利落,那边来了只螫刺水母。这回该看我的了。” 

“那只不过是只海蜇罢了,它也有毒吗?” 

“我想,大概有毒。在澳大利亚沿岸,螫刺水母毒死过很多人。有些科学家说它是已知海洋动物之中最毒的一种。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在达尔文港附近游泳,面前突然出现一只螫刺水母。他以为它不会伤人,用手把它拨到一边。7分钟后,他死了。另一位游泳者碰了螫刺水母以后,3分钟就咽了气。 

人们把他从水里拉出来时,那螫刺水母还紧紧地粘在他的尸体上。他们把它扯下来,结果粘着的皮也一起被扯掉了。对海蜇可得万分小心。虽说大多数海蜇不伤人,顶多有时使皮肤发痒,但有几种海蜇却是货真价实的杀人凶手,如果你不会识别哪些是坏家伙,还是远远地躲开所有的海蜇为妙。“ 

螯刺水母哪儿也不去。它用不着到处跑,只需等着,直等到有东西掠过它的触须。 

一条跟螯刺水母一样大的鱼游逛到那些螯刺当中,一眨眼就送了命。然①狮子鱼——蓑■一词在英语中是由狮子和鱼两词合成。 



后,只见螫刺水母奇迹般地鼓起肚皮,把鱼裹在肚皮的褶襞当中,整个儿吸进肚里。它舒展开身体来容纳这顿美餐,看上去比原先大了一倍。鱼渐渐被消化掉,它的身体又恢复原先的大小。 

哈尔出去时,螫刺水母一点儿游走的意思也没有。它的身子软绵绵的,哈尔没费什么手脚,就把它给舀起来了。于是,吉普上又多绑上了一只口袋。 

“要是一切都像这样顺当就好了。”回到吉普后,哈尔说。 

在礁石上一块突出的地方,罗杰发现了一只漂亮的贝壳。他立刻跳出去,但被哈尔抓住头发拽进吉普,使他吃了一惊。 

“你这是干嘛呀?”他问。 

“在你去抓那只贝壳之前,我得先给你介绍它的情况。这是一只芋螺。” 

“用不着你给我讲芋螺,这玩意儿我捡得多啦。” 

“你捡的可不是这一种。芋螺有四百多个种类,有六种狠毒,这就是其中一种。” 

“可是,它这么小,对人不可能有什么危害。” 

“有危害——这是危害最大的芋螺之一。它叫石纹芋螺,因为它的样子很像有花纹的大理石。去把它抓回来吧,不过,要抓它大的那头。小的那头开着口,那里头有一只小小的黑家伙,长着鱼叉状的螫刺,随时会刺那些碰它的东西。” 

“那根螫刺肯定很细,”罗杰说,“哪能伤着人呢?” 

“这根刺与一个装满致命毒液的毒囊相连。一丁点儿毒液就能致人于死命。” 

“你言过其实了吧?” 

“一点儿也不。退潮时那片珊瑚礁会露出水面。一个澳大利亚男孩在礁顶散步,他捡了一个这样的芋螺,抓在手心里。那家伙往他的手指上刺了一下,毒性迅速发作,3分钟后,他死了。好啦,去吧,不过记住抓大的那头。” 

罗杰离开吉普到礁石那儿去。看样子,那芋螺毫无害人之意。它还不到四厘米长,大的那一头是密封的,小的那头是它的大门口。那是一个很小的孔,小得跟针眼儿差不多,罗杰没办法看到孔里头去。 

他拿出小刀拍了拍芋螺,一根黑针模样的东西马上从洞里伸出来,发现没什么可刺杀的,又缩回螺壳里。 

罗杰抓住大头把芋螺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拿着,游回吉普。 

“要有支牙签就好了。”哈尔说。 

“要牙签干什么?” 

“把那个孔塞起来呀。那东西离开水自然会死,但那得好几个小时。在这几个小时内,身边放着这么个东西是很危险的。手脚随时都可能碰着它,那时候可就”……“啦。到家以后,我们得用牙签、香口胶或者手头有的什么东西把那孔塞起来。研究所弄到这玩意儿会很高兴。它的一滴毒液比一条陆地大蛇的一滴毒液毒性大得多。用它还能制成多种药物。” 

“我还是想不通,”罗杰说,“这些会毒死人的东西怎么能变成能给人治病的药。” 

哈尔很赞成,“我们犯不着不懂装懂,连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都还没弄懂呢。但这些毒液确实能治病,正如灵香猫射出来的那些难闻的东西能制造香水,垃圾可以用来制肥皂一样。也许,世界上就没有一样东西会只有坏的一面。” 



他们继续搜寻那些既好又坏的海洋生物,要找到它们倒也不难。大堡礁礁面一带汇集着品种如此众多的海洋生物,这样的地方,世界上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了。 

他们的收藏里又增加了一条短角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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