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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会有卫士盘问,答话是:“我从黑河来,要到漠河去,问问朱旅长有什么事情没有?”卫士还要问一句:“您什么时候走?”回答是:“明天十二点十分。”答完,就可以引见了。
石玉芳说完以后,王一民没有再多说一句多余的话,连小超张着两只小手要他抱他都没有满足她。石玉芳看他出了那么多汗,把那么高级的西装都溻湿了,知道一定是有什么紧急情况,便一把抱起小超说:“叔叔有事,让叔叔快走吧。”
王一民只对他们母女苦笑了笑,二话没说,转身就往外走。真巧,他一出门,正赶上那位老“玛达姆”白俄房东也从上屋出来,她一见王一民立刻咧开嘴巴,扯开喉咙,举着胖手喊道:“王先生,快请屋里来坐坐吧,我正在煮咖啡,您来尝一尝吧。”
我的天哪!要让她打开话匣子还了得!整个上午都得交给她!王一民心里害怕脸上笑,一边摆手一边往院门口退着说:“谢谢您,我今天有事,改天一定登门看望。”
老玛达姆竟往前撵了几步:“哎,您稍坐一会儿,我还要打听一下塞先生病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快了。回头见。”王一民已经退到院门前了,一挥手,一低头,钻出院门,撒腿就往前蹄,真好像老玛达姆能出来拽他似的。
王一民出了花园街口,就跳上了一辆出租汽车,直往道外驶去。
万福德旅馆规模并不大,但是整洁、规矩、有礼,素为人们所乐道。一座二层灰砖小楼看起来很普通,但高悬着的“万福德旅馆”的金字牌匾却很突出,尤其是门两旁挂着的一副对联,更显得与众不同。香桶木上刻着绿色大字,周围精雕细刻着祥云缭绕的醉八仙,又镶着明光锃亮的铜边,简直和珍贵的艺术品差不多。对联的内容也颇不俗气,写的是:萧斋特下高人榻故道频来长者车但细一看那字写的却大为泄气,那一个个楷字,就像中学生写大仿一样,真是状如蒸饼,蠢笨不堪,和那美妙的雕工构成了可笑的对比。这样难看的大字为何这样精工细雕?这只要一看下边的落款和图章就明白了。原来这字是这个旅馆的后台老板,东北的军阀汉奸于琛微写的,怪不得这样难看而又高贵呢!这些汉奸的脸皮都是这样厚,大汉奸张景惠的字比于琛微写得还难看,却到处写到处贴,真不知羞耻二字为何物!
王一民推开楼门往里走,迎面是柜台,里面站着两个伙计,王一民向他们前面一走,立刻笑脸相迎。一个长几个浅白麻子的高个伙计一边点头一边说:“您来了。您是开房间还是会客?”
“我来看望从下江来的朱旅长。”;
“那您楼上请。”伙计一指左边楼梯口说,“楼上的房间朱旅长全包了。”
“谢谢。”王一民点点头,转身上楼。楼梯上没铺地毯,新漆的红油子,擦得放光。楼梯是折回式的,当王一民走到中间往上一拐的时候,看见楼梯口坐着两个年轻的卫士,穿着整洁的新军装,十字花的武装带,头上戴着大盖帽子,腰上挎着盒子枪,绑腿系得干净利落,皮鞋擦得耀眼生光。两个人一高一矮,都长得端正漂亮,英姿焕发。看见王一民上楼立刻站起来,大个的张口问道:“先生,您找谁?”
王一民微笑着点点头:“我从黑河来,要到漠河去,问问朱旅长有什么事情没有!”
大个的眼睛一亮,立刻接着问:“您什么时候走?”
王一民立即回答:“明天十二点十分。”
王一民话音一住,两个卫士立即双足并拢,举手行了一个军礼,又一同向王一民伸过手来。王一民忙和他俩—一握手,握得那样热情有力。然后小个的卫士向王一民点点头,低声说:“同志,请跟我来。”
王一民又向大个卫士点点头,就随着小个卫士顺着走廊向里面走去,大概越过了六七个房间,来到最里面的一间门前,他站住向王一民轻声说了句“请等一下”。然后伸手轻轻敲了三下门,又喊了一声“报告”,这才推开门走进去。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那位卫士侍立在门旁对王一民说:“请进。”
王一民走进屋里。
卫士退出门外,关严了门。
这是一套比较宽敞的中国式客房,里面有衣柜、梳妆台、条几、太师椅、盆花……还有一扇里门,这时关得严严的。在一张八仙桌旁边,站着一位身材魁伟,膀大腰圆的大汉。只见他一头黑发,新剪的平头,宽脑门,高鼻梁,浓眉大眼,方面阔口,黑红的皮肤闪着亮光,让人感到浑身都是力量。他没穿军装,一身新白串绸的中国裤褂,肥大松宽。大概做这套衣服,至少得用半匹串绸。
王一民知道这就是著名的抗日英雄夏云天了。便往前紧走了几步,伸出一只手说:“云天同志,您好。我叫王一民……”
王一民的名字才一出口,夏云天就咧开大嘴,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哦!是王一民同志,我们正在提到你呢!”他一边高声笑着说着,一边伸出两只大手,紧紧地攥住了王一民的手。
随着他那洪钟一般的笑声,那扇紧关着的里屋门开了,从里面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人:李汉超和谢万春。
谢万春也随着夏云天向王一民亲切而热情地笑着。但是李汉超却没笑,他微蹙双眉紧盯着王一民看,像要看明白是出了什么问题。
王一民也没笑。他等夏云天笑声住了以后,便抽开手,对李汉超开门见山地说道:“汉超同志,有非常紧急的情况要汇报,你看……”
“好吧。”李汉超把手向八仙桌旁一指说:“坐下一块谈。”
屋里的空气立刻严肃而紧张起来。四个人迅速坐好。王一民先简单扼要地汇报了卢运启家发生的情况,包括卢运启要立即领着儿子、女儿一齐去游击队的打算。接着他又汇报了刘勃和女演员郑玉梅被警察厅特务逮捕的情况。李汉超一听,猛然站起来,用手一敲桌子,“唉”了一声,又在屋里急速地转起圈来。
王一民又用最快的速度,把柳絮影已经去通知剧团反日会员马上隐蔽起来的情况说了一下,汇报就结束了。
王一民话声一住,李汉超马上站到他面前说:“你让柳絮影通知得对,必须做好一切应变准备。现在最迫切的问题是要及时掌握刘勃他们被捕后的情况,并且要想法营救他们脱险。”
王一民也站起来说:“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不知可行不!”
“快说。”
“我想马上去找玉旨一郎,请他履行他父亲的遗训:”在能帮助中国民众的时候,就要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我要请他亲自到警察厅特务科去要人。我已经看清楚领头抓人的还是那个花脸特务秦得利。他很怕一郎,只要一郎严厉些,我想会把人领出来的。“
“好。”李汉超点着头说,“如果能把刘勃要出来,你就亲自把他送这来,请他和云天同志一同到游击队去。以防敌人二次抓他。当然也要从坏处打算,如果要不出人来,甚至发生更严重的情况……”
“那我也立刻回来汇报。你在这里等我吧。”
“我也要马上去向省委汇报。汇报完就回来。如果我不在,你可以和云天、万春先商量,情况紧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云天同志还有合法身份可以利用,该文就文,该武就武,不要贻误时机。”
王一民连连点头。
“还有,”李汉超紧接着又说,“你没来前,我们正在谈卢运启到游击区的问题,云天同志特别欢迎他去,省委也完全同意。”
这时夏云天插了一句:“我们那里正要成立苏维埃政府,可以报请省委,选他进政府……”
“对。”李汉超接着对王一民说,“所以你在办完刘勃他们的事情以后,要立即把卢老先生他们请这来。根据你方才谈的情况,这件事也是越快越好,以防发生变化。”
王一民听到这里,刚想提一下冬梅的问题,李汉超就挥挥手说:“好了,情况紧急,你快去吧,不要多耽搁了。”他又歪过头去对谢万春说,“你不是给云天他们包了一辆可靠的汽车吗?”
“对。”谢万春点着头说,“司机是我介绍入党的党员。”
“那好。”李汉超又对夏云天说,“就让王一民坐这辆车去跑吧。”
“不行了。”夏云天遗憾地说,“我们通过旅店的关系,在于琛微的护路军里买了十支匣枪和十套军装,准备回去组织一支特别侦察班,商定今天上午交货,他们一清早就坐车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王一民马上说:“不用了,我雇出租汽车。到了一郎那里,他家有汽车也有摩托,他会开。”
“好吧。”李汉超挥挥手说,“快走吧。”
王一民点点头,一挥手,就快步走出去了。
玉旨一郎非常高兴地接待了他的中国朋友王一民。一见面就拉着王一民的手说:今天早晨在松花江边钓了两条金色大鲤鱼,一条给叔叔,一条留给自己,他要请王一民吃日本生鱼片。
王一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北方剧团的两名演职员被那个花脸特务秦得利领人抓走了。其中一名叫刘勃的是他的朋友,是一个正直的青年。他请他能马上“‘毫不犹疑地伸出手去”,把这两位热爱中国的青年人搭救出来。
玉旨一郎一听是花脸特务把人抓走的,就把这件事看得很轻易,他一口答应了。他相信用不了一个小时就可以办完这件事。办完了再一同回来品尝他的生鱼片。那时候朋友得救,一天云雾散净,王一民一定可以和他开怀畅饮了。
王一民没有正面回答他,只催他快走,玉旨一郎便让王一民在后院小门等着他,他去开车。
原来玉旨雄一家有两台小汽车,一台是日本货,一台是美国产。玉旨雄一自己坐美国产的,日本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