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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标,久不获命,纟熏连疏趣之。给事中杨文焕、御史何选亦以为言。帝怒,诘责纟熏,
谪文焕、选于外,而调元标南京。刑部尚书石星论救,亦被谯让。元标居南京三年,移
疾归。久之,起本部郎中,不赴。旋遭母忧,里居讲学,从游者日众,名高天下。中外
疏荐遗佚,凡数十百上,莫不以元标为首。卒不用。家食垂三十年。
光宗立,召拜大理卿。未至,进刑部右侍郎。天启元年四月还朝,首进和衷之说,
言:“今日国事,皆二十年诸臣酝酿所成。往者不以进贤让能为事,日锢贤逐能,而言
事者又不降心平气,专务分门立户。臣谓今日急务,惟朝臣和衷而已。朝臣和,天地之
和自应。向之论人论事者,各怀偏见,偏生迷,迷生执,执而为我,不复知有人,祸且
移于国。今与诸臣约,论一人当惟公惟平,毋轻摇笔端,论一事当惩前虑后,毋轻试耳
食,以天下万世之心,衡天下万世之人与事,则议论公,而国家自享安静和平之福。”
因荐涂宗浚、李邦华等十八人。帝优诏褒纳。居二日,复陈拔茅阐幽、理财振武数事,
及保泰四规。且请召用叶茂才、赵南星、高攀龙、刘宗周、丁元荐,而恤录罗大纮、雒
于仁等十五人。帝亦褒纳。
初,元标立朝,以方严见惮,晚节务为和易。或议其逊初仕时,元标笑曰:“大臣
与言官异。风裁踔绝,言官事也。大臣非大利害,即当护持国体,可如少年悻动耶?”
时朋党方盛,元标心恶之,思矫其弊,故其所荐引不专一途。尝欲举用李三才,因言路
不与,元标即中止。王德完讥其首鼠,元标亦不较。南京御史王允成等以两人不和,请
帝谕解。元标言:“臣与德完初无纤芥,此必有人交构其间。臣尝语朝士曰:‘方今上
在冲岁,敌在门庭,只有同心共济。倘复党同伐异,在国则不忠,在家则不孝。世自有
无偏无党之路,奈何从室内起戈矛耶?’”帝嗣位已久,而先朝废死诸臣犹未赠恤,元
标再陈阐幽之典,言益恳切。
其年十二月改吏部左侍郎。未到官,拜左都御史。明年,典外察,去留惟公。御史
潘汝桢、过庭训雅有物议,及庭训秩满,汝桢注考溢美。元标疏论之,两人并引疾去。
已,言丁已京察不公,专禁锢异己,请收录章家祯、丁元荐、史记事、沈正宗等二十二
人。由是诸臣多获昭雪。又言:“明诏收召遗佚,而诸老臣所处犹是三十年前应得之官,
宜添注三品崇秩,昭陛下褒尊耆旧至意。”帝纳其言。于是两京太常、太仆、光禄三卿
各增二员。
孙慎行之论“红丸”也,元标亦上疏曰:“乾坤所以不毁者,惟此纲常;纲常所以
植立者,恃此信史。臣去年舟过南中,南中士大夫争言先帝猝然而崩,大事未明,难以
传信。臣初不谓然。及既入都,为人言先帝盛德,宜速登信史。诸臣曰:‘言及先帝弥
留大事,令人阁笔,谁敢领此?’臣始有疑于前日之言。元辅方从哲不伸讨贼之义,反
行赏奸之典,即谓无其心,何以自解于世?且从哲秉政七年,未闻建树何事,但闻马上
一日三趣战,丧我十万师徒。讯问谁秉国成,而使先帝震惊,奸人闯宫,豺狼当路,憸
邪乱政?从哲何词以对?从来惩戒乱贼,全在信史。失今不成,安所底止。”时刑部尚
书黄克缵希内廷意,群小和之,而从哲世居京师,党附者众,崔文升党复弥缝于内,格
慎行与众议,皆不得伸。未几,慎行及王纪偕逐,元标疏救,不听。
元标自还朝以来,不为危言激论,与物无猜。然小人以其东林也,犹忌之。给事中
硃童蒙、郭允厚、郭兴治虑明年京察不利己,潜谋驱逐。会元标与冯从吾建首善书院,
集同志讲学,童蒙首请禁之。元标疏辨求去,帝已慰留,允厚复疏劾,语尤妄诞。而魏
忠贤方窃柄,传旨谓宋室之亡由于讲学,将加严谴。叶向高力辨,且乞同去,乃得温旨。
兴治及允厚复交章力攻,兴治至比之山东妖贼。元标连疏请益力,诏加太子少保,乘传
归。陛辞,上《老臣去国情深疏》,历陈军国大计,而以寡欲进规,人为传诵。四年,
卒于家。明年,御史张讷请毁天下讲坛,力诋元标,忠贤遂矫旨削夺。崇祯初,赠太子
太保、吏部尚书,谥忠介。
童蒙等既劾元标,遂得罪清议,寻以年例外迁。及忠贤得志,三人并召还。岁余,
允厚至户部尚书、太子太保。童蒙至右副都御史,巡抚延绥,母死不持服,为忠贤建生
祠。兴治亦加至太仆卿。忠贤败,三人并丽逆案云。
孙慎行,字闻斯,武进人。幼习闻外祖唐顺之绪论,即嗜学。万历二十三年举进士
第三人,授编修,累官左庶子。数请假里居,键户息交,覃精理学。当事请见,率不纳。
有以政事询者,不答。
四十一年五月,由少詹事擢礼部右侍郎,署部事。当是时,郊庙大享诸礼,帝二十
余年不躬亲,东宫辍讲至八年,皇长孙九龄未就外傅,瑞王二十三未婚,楚宗人久锢未
释,代王废长立幼,久不更正,臣僚章奏一切留中,福府庄田取盈四万顷,慎行并切谏。
已,念东宫开讲,皇孙出阁,系宗社安危,疏至七八上。代王废长子鼎渭,立爱子鼎莎,
李廷机为侍郎时主之,其后,群臣争者百余疏,帝皆不省。慎行屡疏争,乃获更置。楚
宗人击杀巡抚赵可怀,为首六人论死,复锢英憔等二十三人于高墙,禁蕴钫等二十三人
于远地。慎行力白其非叛,诸人由此获释。皇太子储位虽定,福王尚留京师,须庄田四
万顷乃行,宵小多窥伺。廷臣请之国者愈众,帝愈迟之。慎行疏十余上,不见省。最后,
贵妃复请帝留王庆太后七旬寿节,群议益籍籍。慎行乃合文武诸臣伏阙力请,大学士叶
向高亦争之强。帝不得已,许明年季春之国,群情始安。韩敬科场之议,慎行拟黜敬。
而家居时素讲学东林,敬党尤忌之。会吏部缺侍郎,廷议改右侍郎李鋕于左,而以慎行
为右,命俱未下。御史过廷训因言鋕未履任,何复推慎行,给事中亓诗教和之。慎行遂
四疏乞归,出城候命,帝乃许之。已而京察,御史韩浚等以趣福王之国,谓慎行邀功,
列之拾遗疏中。帝察其无罪,获免。
熹宗立,召拜礼部尚书。初,光宗大渐,鸿胪寺丞李可灼以红铅丸药进。俄帝崩,
廷臣交章劾之。大学士方从哲拟旨令引疾归,赉以金币。天启元年四月,慎行还朝,上
疏曰:
先帝骤崩,虽云夙疾,实缘医人用药不审。阅邸报,知李可灼红丸乃首辅方从哲所
进。夫可灼官非太医,红丸不知何药,乃敢突然以进。昔许悼公饮世子药而卒,世子即
自杀,《春秋》犹书之为弑。然则从哲宜何居?速引剑自裁以谢先帝,义之上也;合门
席稿以待司寇,义之次也;乃悍然不顾,至举朝共攻可灼,仅令回籍调理,岂不以己实
荐之,恐与同罪与?臣以为从哲纵无弑之心,却有弑之事;欲辞弑之名,难免弑之实。
实录中即欲为君父讳,不敢不直书方从哲连进药二丸,须臾帝崩,恐百口无能为天下后
世解也。
然从哲之罪实不止此。先是则有皇贵妃欲为皇后事,古未有天子既崩而立后者。倘
非礼官执奏,言路力持,几何不遗祸宗社哉!继此则有谥皇祖为恭皇帝事。历考晋、隋、
周、宋,其末世亡国之君率谥曰“恭”,而以加之我皇祖,岂真不学无术?实乃咒诅君
国,等于亡王,其设心谓何?后此则有选侍垂帘听政事。刘逊、李进忠幺么小竖,何遂
胆大扬言。说者谓二竖早以金宝输从哲家,若非九卿、台谏力请移宫,选侍一日得志,
陛下几无驻足所。闻尔时从哲濡迟不进,科臣趣之,则云迟数日无害。任妇寺之纵横,
忍君父之杌陧,为大臣者宜尔乎?臣在礼言礼,其罪恶逆天,万无可生之路。若其他督
战误国,罔上行私,纵情蔑法,干犯天下之名义,酿成国家之祸患者,臣不能悉数也。
陛下宜急讨此贼,雪不共之仇!毋询近习,近习皆从哲所攀援也;毋拘忌讳,忌讳即从
哲所布置也。并急诛李可灼,以泄神人之愤。
时朝野方恶从哲,慎行论虽过刻,然争韪其言。顾近习多为从哲地,帝乃报曰:
“旧辅素忠慎,可灼进药本先帝意。卿言虽忠爱,事属传闻。并进封移宫事,当日九卿、
台谏官亲见者,当据实会奏,用释群疑。”于是从哲疏辨。刑部尚书黄克缵右从哲,亦
曲为辨。慎行复疏折之,曰:“由前则过信可灼,有轻进药之罪,由后则曲庇可灼,有
不讨贼之罪,两者均无辞乎弑也。从哲谓移宫有揭,但诸臣之请在初二,从哲之请在初
五。尔时章疏入乾清不入慈庆者已三日,国政几于中断,非他辅臣访知,与群臣力请,
其害可胜言哉!伏读圣谕‘辅臣义在体国,为朕分忧。今似此景象,何不代朕传谕一言,
屏息纷扰,君臣大义安在?’又云‘朕凌虐不堪,昼夜涕泣六七日。’夫从哲为顾命元
臣,使少肯义形于色,何至令至尊忧危如此!惟阿妇寺之意多,戴圣明之意少,故敢于
凌皇祖,悖皇考,而欺陛下也。”末复力言克缵之谬。章并下廷议。既而议上,惟可灼
下吏戍边,从哲置不问。
山东巡抚奏,五月中,日中月星并见。慎行以为大异,疏请修省,语极危切。秦王
谊漶由旁枝进封,其四子法不当封郡王,厚贿近幸,遂得温旨。慎行坚不奉诏,三疏力
争,不得。七月谢病去。
其冬,廷推阁臣,以慎行为首,吏部侍郎盛以弘次之。魏忠贤抑不用,用顾秉谦、
硃国祯、硃延禧、魏广微,朝论大骇。叶向高连疏请用两人,竟不得命。已,忠贤大炽,
议修《三朝要典》,“红丸”之案以慎行为罪魁。其党张讷遂上疏力诋,有诏削夺。未
几,刘志选复两疏追劾,诏抚按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