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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名扬眉,些微不满,道:“无思堂高手如云,竟也无功而回,可见情况有多凶险,但阁下却想要借助敝上再行奇险?”
长日沉默片刻,将一个卷宗徐徐摊开放在桌面上。
“无老会十分重视神兽,指示要不惜代价救回,目前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拜托你们了。”长日若有若无地扫了莫愁一眼,“有鬼见愁在此,远胜于昊国所有药师,有司会长在此,比整个无思堂加在一起更有机会让神兽恢复神识,所以,唯有冒险一搏了。”
他没有明说,即使没有无思堂的拜托,司天下又岂会放任那虎被欺侮而袖手旁观?大家心照不宣,于公于私,全作是最完美的选择,也幸好此时能遇上司天下,否则天涯海角,要在期限之前找到一个人又哪里容易了?到时只怕无思堂除了痛惜神兽的殁失,还得承担司天下的怒火。
无思堂不是怕司天下,只是虎在人家手上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但一到他们手上却护不得周全,哪里说得过去?
莫愁微微一笑,那笑意也带着三分的冷冽:“无思堂…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长日在卷宗上一点,道:“任君开口。”
况名一震,这卷宗竟是空白的,只盖着无思堂的印鉴,即是说,内容全由人拟定无思堂一概认下了?他不是十分之理解那只虎对于无思堂的重要性,竟然达到了如此可怕的程度,如果落在心术不正之辈手上,岂不是令得天下再起波澜?
司天下抬起脸,眼神沉静,仿佛听到的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只有一个条件,无思堂,从此再不能打无肆的主意。”长日眼神一闪,轻轻道:“只此一桩?”司天下眼神没有变化,但正面承受她眼光的长日,却在此一瞬间只觉得双眼雪痛,如被冰刃割过,不自觉地闭一闭眼,再看时,已无异样。
无肆啊,是难以割舍的奇才,但也不能不放手了,那孩子早将江湖剔出她的人生计划,如果他们再多生枝节,就得小心她烦腻了来个彻底清除,清河不是也无可奈何地认输了吗?他可不想树立无肆那样可怕的敌人呢,如果学清河将主意打到她的夫婿身上,那个下场
挥掉那黑色的冰块,长日沉稳地微笑,道:“那么,一言为定。”
司天下微微点下头。
“我昨夜,见着了昊国皇帝,我们有机会让无忧堂堂正正离开,而且让得昊国废除上下尊卑不得通婚的禁令,致使私奔的情人也可以无罪回返。”司天下轻轻啜了一口茶,入口清甘微辛,她略去谈判的过程,事实上,她是以不可能的任务刺激了那个顽固不化的皇帝,“条件是只要能在一月一日之前做到三件事。”
第一件,寻宝,二天之内找出皇帝指定的东西。
“皇帝将紫翡翠八宝塔藏匿好,十二月三十夜之前必须找到。”司天下眨眼,这一刻,眉梢似掠过笑意,悠闲无比,“皇宫你比我们熟悉,这件事,就交给长日了。”
长日自然知道那件紫翡翠八宝塔是什么物什,皇宫之大,存心要藏匿起一件小东西并非难事,尤其是皇帝不想让别人找到更有至少一百二十种办法。
“好,这件事由我来办,二天之内,必不负所托。”
“第二件,是在一月一日,皇帝睁开眼的第一眼,必要看到传说中百年盛开一次落云昙花。”谁刚好手中有花苞又能在那天开花,且要带入皇宫皇帝寝室,确定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花?如果他假装入睡或是提前醒转呢?
况名却若无其事地道:“这件,由星罗办妥。”
司天下悠悠道:“第三件,就是一月一日,狩神,由我亲自下场。”
莫愁瞳孔收缩,眉目间似有寒光如洗,傲然道:“我马上进宫,察看虎的情况,确保它在一月一日没有杀伤力。”长日与况名对视一眼,意味深长,莫愁的意思,是如果不能恢复虎的神智,宁可用药令其失去攻击力,确保司天下不必冒性命之险。
司天下的心思却不在那天有无凶险上。
昊国皇宫之内,比起其他的更要吸引她的,是什么?看不出,捉摸不着,但却明明就意识到“他”的存在,那种“气”,是在这个世界不曾感受到的。
一月一日,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么?
无肆她几时能找出那时空裂缝?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必苦苦思念而是大力抱紧那个人?
十二月三十日,中午,一尊紫翡翠八宝塔端端正正放在昊国皇帝御书桌前。
十二月三十夜,深夜,三更刚过,皇帝霍然睁开眼睛,暗香浮动,一朵银白色的昙花以出云样的姿态在眼下冉冉绽开。
一月一日凌晨二点,莫愁终于露出第一个笑容,轻轻抚摸那困极而睡的虎,它中的药太多太杂,药性也过强,又不知节制,导致神思尽失,因为脑神经失控痛极而只有兽性,她一时之间无法根除,不如叫它睡个大觉,只保持三分钟的攻击力,待以后再慢慢洗尽前尘。
凌晨三时,莫愁一弹指,昏睡的侍卫恍惚欲醒,她却没有离开,她要守着虎,直至神狩的那一刻,断断不愿有个万一。
上午七时,神狩场声响渐起。
八时正,观众入场,人声鼎沸,是时候了,整个舞台将只剩下神狩物,与即将入场的挑战者,钢铸的巨大条栏三层隔断开观众,往上延伸,如一个未合拢的超级巨大笼子,神狩场内宽足有百丈,有足够的空间让猎物逃窜,徒劳地逃窜,厮杀,而安全的观众每次可入场五万人。
莫愁悄然离开,转入观众席。
在靠近大门的角落,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广阔场地中趴睡的虎魄,眼瞳是纯色的,一只纯黑,一只纯绿。
“想要取巧么,我可不同意呢。”眼光有趣地一闪,无人注意到,一点红丝,没入虎的额,一闪而没,不着痕迹。
…好戏,就要上场了。
好多年后,莫愁与在场的所有观众,只要回忆起当年一幕,仍不由得心神震荡,情难自禁。
那天,司天下并不是第一个挑战者。
在她之前,有三位出战,虎的表现,让莫愁安心,它分别用一分钟解决掉挑战者,但对于流血的伤者却没有兴趣追击甚至如过往撕裂吞噬,攻击性大大减少,长日惊讶的目光在莫愁脸上一扫,微微点下头,佩服之外是静观其变的沉静。
鬼见愁果然名不虚传,疯狂的失控的野兽也会如饱足便无致命危害般,他可没有忘记,那些血蘸成的夜晚,以他的身手,竟也负伤而退,徒劳无功,那只虎,已不再是印象中舒展四肢优雅地行走不惧人类的虎王,那一只,虽是百兽之王,但从来不轻易出手,完全没有野生动物的噬人气息,只是若无其事地悠然自行,但,陷落昊国的虎王,全然不一样。
那种凌厉的惨烈的煞气,只能让人以魔兽来形容。
一只没有神智自主能力只晓得杀戮的魔兽。
那样轻易地,利爪撕碎了同伴的身体
然后,吞食,血淋淋的狞笑,如死神举起的镰刀,只是一个照面间,便撕裂了四位无思堂高手,那种身手,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兽能拥有的,其杀伤力绝对不比一名顶级高手差。在那血夜,阴风,腥气冲天的方寸之际,不由人不胆寒,几疑陷身魔兽包围中。
就算是长日,也心神凛然,在那莫名的一笑失神,没错,它笑了,含着血腥的笑容,傲慢,带着无比热烈的兴奋,看着他,笑。
他绝对再也不想看到那种笑容。
万计的观众,与长日,莫愁,同样屏息见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天。
巨大的场内,倦懒地卧着一只虎,金黄的圆瞳合上,毛发柔顺垂下,气息平和,怎么看也不像凶残的野兽有伤人趋向。
司天下踏入场。
屏障升起,隔绝了一天一地。
远远望去,在空旷的场地女子的身影更显得纤细,而那只虎便分外巨大,长日呼吸一顿,不知怎地,有一句话冲到喉咙…要小心啊…
莫愁面色不动,手心却捏紧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斗场。
司天下缓慢走近。
她很平静,事实上,从她踏入神狩场的第一步开始,她就心静如水了,不是因为没有危险性而放松的那种平静,确切来说,是因为太过危险,反而冷静下来。
第一步开始,与场外万人不同,司天下已察觉到了场内诡谲凶险的气氛,整个场内,完全被一种“气”压住,以虎为中心点,向四周辐射开,令得空气的气流也形成扭曲的波动,那个,没有错,来自于虎魄,是它搅乱了这个空间,在它与她共存的这个结界,它是操纵者。
“虎魄”
是虎魄,但又不是完全的虎魄。
司天下在一步之遥停下,脸色平静,眼光更是波澜不起,她整个人,已经如同万物不着萦怀,淡淡清浅,你在她眼中脸上找不出任何烟火气,甚至于一丝人气,七情六欲都没有,硬要说有的表情,就是淡淡的悲天悯人。
她静静地注视着虎,就是这个气息,她记得,就算记忆不承认,但她的灵魂记得。
千年之前,为她指点阴魂路并给她一把修罗剑的,就带着这样的气息,…来自地狱的气息。
瞬间许许多多的画面破碎地掠过,没有声音,没有歇斯底里的挣扎,清清冷冷,如石沉湖,被那深深的水藏匿起,不复当初的悸引。
真是久违啊,有点“怀念”呢,天下微微扯动嘴角,这,和龙儿的失踪有关系吗?
她低头;看着它。
虎低低叫了一声,慢慢直起身子,迎上她的目光。
霎时间,电光霍霍,整个斗场可以看到银蓝色的电光张扬肆行,龙蛇样爬行于半空,光芒来自虎的眼瞳,眩目地划花了观众的视线,莫愁忍不住跳起,长日按住她,脸色苍白,声音却力持镇定:“别冲动,你进不去的,只有决胜负之后护栏才会打开,这虎…比当日还要叫人心寒…”
风在飞,在全场中卷起波涡,不停地打转,司天下身上那件水蓝色的长袍在风中翻摆,银色的发,向后飞舞,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