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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愿意靠近龙王的病房。
不是他们缺少同情心或是对龙王有所不敬;只是;生了病的龙王;绝对是个灾难。
对于一众将他视为至高无上的人而言;更是致命的打击。
呜呜;他们决计不会承认;也不会相信;那个人;便是龙王。
事实的真相是,病中的龙王的表现,会让人情愿自己提前老花眼有妄想症。
那个人,绝对不会是龙王。他们一致如此认为。
所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除非是没法走开的,才会含泪留下。整个龙天便不可思议地呈现出空荡荡的趋势。
司天下第一百一十二次捏拳头抱怨老天无眼。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首当其冲成为替罪羔?人家只不过是想要小小地回报一下;让某人体会一下什么是形势逼人肉在砧上;为什么反过来是她遭殃受罪?
“我要喝水。”
“太热了,换一杯。”
“这杯不够冷,我才不要喝,再换。”
“药太苦了,我要甜甜的药才肯吃。”
“这加的是什么糖啊?太甜腻了谁能吃得下?换过。”
“为什么只有我要吃药咪咪都不肯同甘共苦?不成,你一口,我一口,我要咪咪喂我。”
“咪咪跑到哪里去了?我要她帮我换衣服。”
“我不睡觉,除非咪咪讲故事听到我满意了便会入睡。”
司天下觉得,自己的头发如果会由银变白,罪魁祸首绝对是那死小孩没错。
天底下会生病的人不少于一千一万一亿,可为什么只有这一个特别难侍候特缠人特让人火大?整个下午,便是笑吟吟地支使她东跑西跑。
“看到咪咪为了我全心全意奔波,其他再也不入眼不上心,我好开心啊。”还摆出一张越发心花怒放心满意足的笑脸,“我就喜欢看咪咪团团转,我开心了,病也会好得更快,咪咪不欢喜吗?”
伸出二支手指头,戳下那张厚脸皮,明明就已经是将近而立之年的成熟男人,也不乏凌厉锐角,为什么,摸上去还是如同以往的一样触感特好呢?真是忿忿啊。“你想早点好转不让我操心,为什么不乖乖吃药睡觉当个本份病人?”
抓住了她温暖的手,就势贴紧,笑得好不得意:“病人最大,难得我生病了,才有机会作威作福让咪咪百依百顺,咪咪想我是上点好便得乖乖听话哦,除非你舍得放我不管任我病情加重。”
事实上司天下真的想什么也不管逃之夭夭,但,试过一次,未成功便知后果,龙王生病的后果,真的真的很严重。
病人最大,所以他不是龙王,不是人人敬仰只差朝夕三柱香的龙王,而是,丝毫不讲理爱乱发脾气的大牌病人。
一睁开眼见不到他要见的人,马上会将整个房间弄坏,狂风过境般满目疮痍;然后冷笑着下达不可思议的命令:
“所有龙天之央的人都要穿上戏服,一定要是红色的。”
“给我找来一千只猴子一百只猪猪,我要看它们表演,不许有人阻拦它们行动。”
“把所有出入口都染成花花绿绿,我要看到每个人都在跑步。一个也不许不动休息。”
命令甫出,那个人才到门口便十万火急被包围,说什么也不容许她独自逃难。
因为,找不到那人,龙王便会成为所有人的恶梦,严重破碎偶像地位,而只有那个人,能成为他独一无二的目标。
为了大家好,司天下,还是要慷慨付难。
“咪咪,我从来没听到你唱歌。”才闭上眼的病人,嘴里便吐出另一个要求,“讲故事之后,还要唱歌,我要听情歌。”
别的病人要不就是病恹恹的,哪像他精力充沛要求多多叫人疲于奔命?
司天下只觉得力气都抽光了,半伏在他身上,哄诱道:“亲一亲便乖乖睡觉,好不好?明天,要不,下一次再唱歌给你听,我的声音都哑了”
眼珠子一转;没得商量的口气:“那要亲到我满意才能停止。”
一个吻,二个吻,嘴唇贴合,细细地摩厮,她真的是没力气啦,好哀怨啊,如果不是每次想要凶他一下,对方便会以一种控诉的眼光瞪着她,万二分的委屈可怜,让铁石心肠都要软化,她怎么可能一败涂地全无胜算?
有多久了没有见到那湿润的水汪汪的眼神叫人心慌意乱意乱情迷…
要她为了逗他开心乖乖吃药而跳脱衣舞,亲手将房间的装设换成他指定的:拆除所有装运只留下一张超大床,写二十封情书给他…
只不过是走开了一会想要偷懒,再见面时,却是一张泪汪汪的脸,咬着唇,倔强无语,却是一脸的指控,被丢下的凄惨,一滴滴的泪,让人揪疼心肺。
要作出割地赔款的条约才哄得过且过他破涕为笑。
为什么一生病龙王便会变成混世恶魔且只找她的麻烦?
司天下好想自己也在同一天病倒。
这是她的错吗?
就因为在龙天帝国周年庆典上,某只风魔别有用心地说,龙王望负重任,任重而道远,时刻要保持清明理智才不会情绪用事,所以必得有一个适当的发泄口以保持平衡,做为龙王最最强有力的后盾,必得有这样的觉悟。
那时,大势所迫,众目睽睽之下,眼光都盯着她分明是要一个肯定的答案,结果,她一个脱口而出,便许下了一个以后后悔莫及的承诺了。
所以,龙王难得一见的生病,便成为司天下的受难日了。
关于龙王一生病便性格大变的原因,据说是物极必反,平时太过端持冷静是以才会有不顾理智全然随心所欲的爆发,见过了一次龙王发病的浩大声势,龙天之央的所有人便一致认定,能负责,该负责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其他人,唉,只想稍为想一想,平素自己敬若神明的王者也会如一般小孩子撒野耍赖爱哭蛮横甚至于如小狗般地缠人,(头皮发寒……)稍稍有理智的人都宁愿自己是梦游,要不便是幻觉,那个人,绝对不是龙王,而是面貌相似但决非同一人。
能捱得住留下来奉药的,当是神经超级坚韧见怪不怪视若无睹的特级亲信了。
司倒不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说起来,真是有趣,那些人即使见到了龙儿的另一面,也只会催眠自己,当作从未发生过,所以再见便是毫无芥蒂了,原本以为的精神错乱集体崩溃倒是不曾光临,唉,他们自然是不会有事了,伴着龙王日日夜夜的又不是他们!
闷闷地埋在他胸口,泄愤似地小小咬了一口,什么生病变异,在她看来,这小子分明是恃机报复,只为了作弄自己,从前他小时候生病时又不见如此这般,偏偏自己再怎样不以为然仍是放不下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任人使唤,嘿嘿,等得病好,看她怎么算帐。
居然说喜欢看到自己团团转而他悠闲自得看好戏,不回个礼,她就不姓司。
“我还是没有睡意,不如,来做些睡前活动吧。”万分期待地张开眼,湿润的眼,晶莹灿灿,眼神却全无孩子的纯稚,那悄然燃引的火花,便是半死不活的木头人也会被看得身上发热头脑发晕六神无主。
好啊,欺负她的身子,折磨她的精力,现在,这个精力旺盛过份的病人还要来整个将她生吞入腹半点不留?
眼帘半掩,司天下微微笑,轻语:“如果龙儿还有精神的话,我便奉陪。”
看,你还有什么精神来竞夜摧战?喝下的药,可都加上了好料,宁神安眠,不让人好好睡上一觉,便枉费了她作低伏小的一番心血了。
病人,便该有病人的本分,乖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吃药睡觉,才是天经地义。
可惜生病的人,有时并不听话。
风和日丽,秋高气爽,偏生有人便是臭着一张俊脸。
修竹亭立,长桥九曲,清河如照,鱼影跃然,阳光下的素衣男子长发并无打理,径自披散,眉间不怒自威,凛然拟狂,不须任何装饰说明,所有第一眼见到他的人都会生出谁能与此人争锋的感叹,他纵是面有不豫,不曾正眼看人,那绝世的容光,也自将满园清奇硬生生压下。
这天,这光,这一草一木一花一水,全只为他生辉,难夺其色。
可是,下一秒,便打破了生人勿近莫可逼视的界限。
挑眉,一笑,手一拈,一抛,一颗彩色琉璃便丢开去。
……等人捡起。
一颗,再一颗,神情傲慢,又带着孩子气的喜悦与恶作剧。
如同一个邀请你进入他的私人王国的孩子王。
司天下第一百八十次咬下牙,她又不是猫猫狗狗,干嘛要玩这你丢我捡的游戏?只不过是没有依从某人的淫威令病体雪上加霜,便要如此报复,她发誓,再没有下一次了。
他敢再生病的话,她便先拿药放倒自己睡个七天七夜也不侍候这个叫人欲哭无泪的魔怪。
某个被称之为神医的家伙再三保证,龙王的病并不重,最多只须三天便能康复,前提是病人乖乖配合疗程,不横生枝节。
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反正,龙天的精英份子有那么多,又不讲义气将病人丢给她全无下文,那好,这病么,慢慢好也不是不可以的,三天算得什么?十天,半月,甚至一个月再好转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是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吗?
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熬,至于自己,可不是私人看护,再不收敛,得寸进尺,仗着病情便肆无顾惮,可别怪自己糖果鞭子双管齐下了。
捡起第十八个彩色琉璃,司天下慢步走向懒洋洋地晒太阳的某人。
心中赞叹,如此面目,如此神态,如此风姿,当真是绝尘离埃,如果打上一拳成熊猫眼便不好看了。
那要不要选择在其他位置呢?
银白的发丝拂过面颊,面上是最最温柔的笑意,司天下弯腰,柔声问:“龙儿啊,累不累呢?身子还好吧?”
四目相对,眼光交会。
…你这小子再不收敛;我的容忍度可是有限的。
…可是我很想知道你对我的极限到什么程度呢。
你对我的包容;会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