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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说:“表弟,不怪我听我大哥秦安说,当初姑爹大战当山洼的时候,枪挑了隋朝多少有名的上将,如今你一传我的招数,才知道罗家门的枪法真是奥妙。”“表哥,我爹爹用这条五钩神飞枪,就是那隋朝勇冠三军的靠山王杨林,也叫我爹爹用滚手枪,把他扎了个落花流水。”“表弟,因为我有锏,又学会了这枪法,我又多知了不少的招数。表弟,我素知道罗家有一手回马枪,是败中取胜、百发百中的招数,敌人遇上是有死无活,最厉害无比。表弟,你把这手枪法传给了我吧。”罗成一听,心说:这可不成!这手回马枪乃是我们罗家门的绝艺,如何能传给外人呢!忙说:“哟!表哥,您提这手回马枪来,我们家倒是有这个招数,不过我爹爹因为我年岁小,还没传给我呢。”秦琼一笑说:“好吧,表弟,我以后再跟姑爹学吧。”罗成呢,也和秦琼学练锏。秦琼把什么双龙搅海、巧认双针、翻身白猿献果,还有什么白鹤亮翅,反臂追魂夺命锏等等的招数,以及看什么军刃,怎么个破法,见什么军刃,怎么个打法,都传授给了罗成。这时小罗成心里暗想,我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就知道我的枪法高强,没想到他的锏法,也是这般的深奥。便说:“表哥,不怪我爹爹常说,秦家门的锏法变化无穷,今天一见,真是不假啊。”“表弟,你太夸奖了!”表兄弟从此是每天的熟练枪锏,不提。忽然这一天,哥儿俩在花园里,罗成使枪,秦琼使锏,两个人过招,约摸着有五六个照面儿。这一次,秦琼进步一单手锏,往罗成的肩头打来,罗成应当是立枪一挂,就挂出去了,谁知道他略一迟缓,来不及立枪,这只锏就沾上右肩头了,就听罗成哎哟了一声,撒手扔枪,往后一仰,栽倒在地。秦琼急忙收锏停身,过来一看,只见他是唇如白纸,面似瓜霜,腰板脖硬,鼻口冰凉,嘴吐白沫,五官塌陷。吓得秦琼以为是把罗成给打死了,扔了双锏,抱住他连连呼唤说:“表弟!表弟!你这是怎么啦?”心说:即便就是锏沾上了他,也不至于把他打成这样呀!正在疑惑着,忽听罗成噗哧一声乐了。秦琼说:“表弟,你这是怎么一回事情?”罗成笑着说:“走、走、走,咱们书房里说去。”两个人立来到书房里,秦琼说:“你这是怎么回事?你看吓得我这一身汗!你得说出来,叫我明白明白。”“表哥,你不知道,我爹爹素常管得我太严,别人犯了错,应该打二十棍子,要是我犯了错儿,准得打四十。每天叫我随着上殿学礼,叫我在旁边一站,我实在脑袋疼,故此我背着我爹爹在东门里报国寺又拜了那庙里老和尚为师。这个老和尚好功夫,传授我一手闭气功。要是我爹爹把我逼得太紧了,我就施展这一手功夫装病。别瞧我爹爹管得我这么紧,敢情也怕我死。这么一装病,就能玩几天,散逛散逛。我料着表哥你准不知道这手功夫,所以今天我故意找你的锏,施展出这手功夫,叫你瞧一瞧。”秦琼说:“表弟,你可真好,你连我姑爹都给冤了,我非得给你告诉去不可。”“你别价,这不是给我找漏子吗!表哥,你爱这手功夫不爱?我教给你,你学不学?”秦琼心里暗想说:好一个罗成,你在你的亲爸爸面前,还使这个转轴儿的心眼儿呢!一听罗成这么一问,就说:“我怎么不爱呀,表弟你教一教我吧。”罗成就把这手功夫怎么样儿的练法一说,秦琼因为武功的底子很好,一点就透,按着罗成的教法一练,没有多少日,也把闭气功学会了。
这一天,秦琼、罗成在街上闲游,正走到西门里头、大道的南下坎,这里有一处把式场子。罗成说:“表哥,这儿有练把式的,咱们可得看一看!”“好。”两个人进来一瞧,场子当中,站着一个小伙子:八尺多高,中等身材,虎背熊腰,露着两根粗胳膊,身子骨很茁实。花布罩头,腰煞皮带,灰色的中衣,打着绷腿。脚底下两只搬尖鱼鳞洒鞋。再往脸上观看,一张朱砂的脸儿,重眉、环目、直鼻、阔口,两耳相称,看样子不过十七八岁。罗成便对秦琼说:“表哥,你瞧这个卖艺的,长的多威武,真把我爱死啦!”秦琼也说:“表弟,不单你爱,连我也爱他,你看他的体格威武,相貌四称,往这儿一站,真像一个小老虎似的。不过,我看着他有点眼熟。”再瞧四面围着长板凳,坐着没有多少人,可是站着的人不少。场子里地上,插着一条花枪,旁边放着一把单刀,还有一对双锤,原来是一对八楞紫金锤。就听这小伙子说:“诸位,今天你们可来着了,你们不是要看我练锤吗,今天可到我练锤的时候了。那位说了,我们喜欢瞧你练锤,你怎么老不练呢?诸位,不是我不练,因为练完了费饭,我得多吃二斤面。今天因为我没挣着钱哪!但得我要是挣了钱,哼!我还是不练。诸位放心吧,请里边坐下。”大家伙儿一听,他要练锤了,呼噜,呼噜的,都进来坐在板凳上了。罗成说:“表哥呀,常言说:棍锤之将,不可力敌。看这锤的分量,可是不小,咱们可得瞧一瞧他的招数怎么样!”哥儿俩随着众人也进来,坐在板凳上。又听这小伙子说:“诸位,听我一说练锤,都进来坐下了,可是我今天还没挣着钱呢,家里还有个老妈,得我养活着。今天我卖一卖力气,我的功夫贯到了,力气卖足了,练完了以后,我跟诸位求把钱。”这小伙子交代清楚了,就要弯腰拿锤,摆架式当场练锤。秦琼看他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了。再说罗成,看他所练的招数,实在是受过真传。这个卖艺的练完了之后,说:“诸位,我练完了,该要钱啦。”瞧热闹的人有给的,也有没给的,这一场还真见了不少钱。罗成对秦琼说:“表哥,你看他这锤练得实在不坏,有点儿功夫。咱们也给他些钱吧!”秦琼说:“好。”罗成由兜囊里头掏出一把散碎的银子,大概有这么二两多吧,说:“练把式的,我们哥儿俩给你这儿垫一垫场子吧!”说完了,把这银子扔到了场子里。卖艺的说:“喝,二位爷,谢谢您花钱,您可真捧了我啦。诸位散散吧,我也要收场子了。”话说完了,看热闹的人缕缕行行的也就散了。只有秦琼、罗成两个人没有走,仍然在那里坐着。这个卖艺的把地上的钱捡到钱口袋里,把刀枪把子捆起来,把这锤在两头儿一挂。他一看,多给钱的二位还没走,就过来说:“二位爷,天不早啦,你们二位该回去了吧?”秦琼说:“啊,我们也该走了,我有句话对你说,……”“您有什么话说?”“我看你呀,眼熟,就好比在哪儿看见过你。”“爷,您贵姓呀?听您说话可不像是此地人。”“啊,我呀,是山东济南府的人氏,我姓秦。”就见这小伙子听完了一愣,上下打量说:“啊,您在济南府城里呀?城外呀?”“我是在西门里,专诸巷。”这小伙子越发吃惊,说:“哎呀!莫不成您就是山东好汉秦琼秦二爷么?”秦琼微然一笑说:“不敢,我叫秦琼。”这练把式的一听,不由得眼中落泪,走向前来,双膝跪倒,说:“义父在上,我这儿给您磕头了。”秦琼一惊说:“啊?你这是怎么回事,真叫我莫名其妙!”罗成在旁边,又是吃惊,又是可乐,说:“表哥,你怎么出了个干儿子呀?”就见这小伙子说:“您把我忘了吧?咱们是老街坊,我是豆腐房秦老儿的儿子。”秦琼一听这才想起来说:“哎呀!原来你是秦老儿之子秦用吧?你要不提,我还真是忘坏了,你快起来吧!”“可不就是我吗。”说着他才站起身来。罗成说:“表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呀?”秦琼说:“表弟要问哪,想当初,我们住在一条胡同是老街坊,他爹秦老儿,两口子开豆腐房。身边就有这么一个孩儿,小名叫用儿,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因为他长得拙拙愣愣儿的,我就爱逗他玩,很爱惜他。他爹爹说,二爷你要爱他呀,我就把他认给你啦。这孩子也搭着跟我投缘,打这儿起,见着我就管我叫干爹了。后来,秦老儿死了,抬不出去,我给他出名化了点钱,对对付付地把秦老儿给埋了。我这么一问他们娘儿俩怎么办呢?在那年他才十岁,他母亲说,我这孩子小,也顶不起事来,我们掌柜的一死,这买卖也做不了啦,我是古北口石匣镇的娘家,我打算把这些家俱折卖了,凑点路费,带我这个孩子回我的娘家。我这么一想也对,这倒是正理。他母亲主意打定了,就把家俱一折卖,也就有这么一、二十两银子。我又怕路费不够,他们娘儿两个在半道上困住,就在别处挪了三十两银子给他们添上。他们娘儿两个可就离开了山东奔了北平府古北口了。这就是以前的事情。万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见。秦用,你母亲好哇?你跟谁学的锤?怎么卖了艺了呢?”秦用说:“干爹呀,自从那年,我跟我妈到了我姥姥家,就算是吃喝不发愁了。我妈很硬朗,挺好。我有个亲舅舅是密云寺的和尚,他有一身的好功夫,我这锤法是跟我舅舅学的,直学了四年,武艺学成了,在家里一点事儿没有,这我才想起出门卖艺,挣了钱好养我妈,我呢,也挣个酒钱。没想到在这儿跟您遇上了。您怎么来到北平了?”秦琼说:“因为此处的北平王是我的姑爹,我到这儿来探亲,想不到跟你巧遇。”“啊!那就是了。干爹,咱们先吃饭去,吃完饭,咱们雇个脚力,把您请到我们家去,我妈终朝每日念叨您,好容易把您盼来了,我得好好儿地孝顺孝顺您。”秦琼笑着说:“好孩子,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改天必去。来,我给你见一见。”一指罗成说:“这是我的表弟,北平王之子燕山公罗成,你就叫个大叔吧。”秦用跟着跪倒磕头行礼。罗成说:“哎呀!秦用你起来,二哥,你会有这么一个好干儿子,可真想不到。秦用啊,你这锤的功夫,可真不错,我还没瞧够,你把你的东西拿着,跟我们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