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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女将,论武艺在工伯当之上。王伯当这枪有拉空的时候,新月娥若是后手变先手,就能杀伤他。可是碰上这种节骨眼,新月峨一打愣,二马冲锋就过去了。常言说,行家看门道,力把看热闹大魔国。这边早有人看出门道来了。谁呀?大刀王君可。他对大伙说:“诸位,你们看出来没有?伯当贤弟这枪有时拉空那女子一进刀,他就有性命危险。可是那女子犹豫了一下,并不进刀,二马冲锋就过去了。”大伙想了想,说:“对呀!王六哥您说的一点不错,这可有看头了。徐茂功乐了:“哈哈哈!今天我派王伯当出去,就算派对了。要是我徐茂功出去,新月娥非给我宰了不可。她不伤王伯当,这里面就有意思了。王伯当倒真想一枪把她挑下马去,可他这枪就是入不进来。”不提众人议论,再说疆场之上,新月娥与王伯当已经打了有二十个回合开外。二人再次碰面,王伯当摔杆一枪,新月娥一闪身,说了一句:“王将军,此处非是讲话之地,你随我来!”一掰马镫,就拨马往西跑下去了。
王伯当心里一转,这女子并未输我,却叫我跟他往西去,这准是诱敌之计。想到这里,他扣镫停马,役有去追。这时候,徐茂功命人紧擂战鼓,咚咚咚……王伯当往北瞧了一眼,心说:徐三哥,你今夭简直是要我的命。擂鼓则进,鸣金则退,军令不可违,没办法,追吧!他一踹蹬,往西追下去了。追来追去,一直追到了虹霓关外西北角上。这儿有一条南北的大道,越过大道,新月娥把马扣住,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时王伯当赶到,在大道东边也把马停住了。新月娥掉转马头,面朝东嫣然一笑:“王将军,你倒过来呀,我有话跟你说。”王伯当说:“哎,新小姐,前者你用诱敌之计使罗士信中了埋伏,今天你还想使这套加害于我,我岂能上当!”新月娥说:“降军不必多疑。因为罗士信将我哥哥两膀砸成残废,我这才引他坠入陷坑。你我并无旧恨新仇,你尽管过来。方才我已对天明誓,现在再说一遍:我若用暗器、埋伏害你,叫我不得善终!”王伯当听了她二次明誓,这才催马过了大道,紧紧跟着她进了西边一座小松林。新月娥甩镫离鞍下马,把刀往地上一杵,把马拴在刀杆上。王伯当瞧她下马,也跟着下刀戳枪,把马拴在枪杆上。新月娥面朝东,摘下护裆鱼褟尾,往地上一放,说:“王将军,请你席地而坐,咱们有话谈。”王伯当一时蒙住了,不知她怀着什么鬼胎。又一想,方才交战之时,她分明让了我几招,说不定她有归顺我国之意,谈就谈谈吧!他也摘下了鱼褟尾放在地上。两人对面席地而坐,相隔着四、五尺远。王伯当说:“新小姐,你有什么话,请讲当面。”新月娥说:“王将军,我得先跟你说一说我的身世。我父亲原来就是虹霓关的总兵,他临死之前,奏明大业天子,准我哥哥接替总兵之职;因为哥哥有武无文,又让我帮办虹霓关的军政事务。后来我也看明白了,杨广乃是一个无道的昏君,他大兴土木.劳民伤财,选美女,下扬州,天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到处起兵反隋,这大隋朝眼看就要完了。”王伯当说:“昏君杨广多行不义必自毙,新小姐知书达礼,深明大义,可敬可佩。”“我再跟你说说我的家务事,我这哥哥就是不顾惜他妹妹的终身大事。”“新小姐,这话怎讲呢呢?”“今年我都三十挂零了,我跟我哥哥说,你要给我我婆家,若是大财主我不嫁,他不懂得勤检,总有败家那一天。再弄个三妻四妾,我这罪就受上了。做官为宦的我也不嫁,大隋朝一完,他也得跟着完。哪怕是平民百姓,只要他真对我好,我就以身相许。就是隋朝亡了国,也与我无干。没想到我这哥哥鬼迷心窍,他是要巴结大门子呀!”“噢,不知你哥哥要给你找个什么人家?”“他打算给我找王公显宦的后辈,那意思是拿亲妹妹做晋见礼,他这总兵还要高升一步。说什么我也不答应,一直把我耽误到现在。王将军,你说我这哥哥可恶不可恶?”王拍当这么一听,眼珠一转,就明自了虹霓关的内幕、新文理的家务和这位小姐的心思。说道:“新小姐,你这哥哥简直无耻之极。今天你把我做为知已谈出这些事,但不知你意欲何为呢?”“将军,我和你谈这些,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了?”王伯当装傻充愣:“小姐,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究竞你是什么心,我如何能猜得着呢!要知道你的心,我先得问你一件事。你擒去了我国先锋官程咬金,是杀了?还是打入木笼囚东解往扬州了?”新月娥听了,又皱眉,又摇头:“提起这程咬金哪,人家那做哥哥的哪儿找去。他为了回山东聘妹妹,连皇上都让了。跟我哥哥一比,简直天地相差。我要杀了他,不但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他妹妹。他妹妹还等着他攻破五关回家相妹夫去呢。这样的好人我能杀他吗?我暂时把他看管起来,将来必定放他。”王伯当心说,程咬金又胡说一通,他多咱有妹妹来着!可嘴上还得捧着点说:“新小姐,要说我四哥程咬金,论起孝悌之道、手足之情,那谁也比不了。你不杀他,就算对了。可是小姐你的心思我还是猜不透呀!”这位小姐摇摇头,皱皱眉,忽而又带笑脸,有话要说,就是难以启齿,最后吞吞吐吐地说:“王将军哪,你这个人真是死脑筋。”工伯当说:“我自幼小就有这么个毛病,有点儿死脑筋。”“我这么说,这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我还是不明自。干脆你打开闭塞说亮话,让我明白明白吧!”新月娥被挤对得没法了,问道:“将军,我问你,你有妻室吗?”“小姐,我尚未婚配。”“既是将军尚未婚配,这可是天意,我打算……”新月娥一狠心,就把脸面放在一边了。“我打算以身相许将军,呈献虹霓关,也免得两方面损兵折将。我是个知达天命的女子,可不知将军你意下如何?”说完这话,满脸通红。工伯当心说,我早就明白你这心思,就是跟你装胡涂。既是话已说明,这事好办了。他沉思了一下,说道:“哎呀,小姐,你提到这婚姻大事,我也说说我的心思。头则你反对昏君杨广,二则我们这九将你没有杀,三则你要放九将,献虹霓,四则你提出要与我结为夫妇,这就是说,你与我是志同道合之人。小姐对我如此多情多义,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呀!小姐以身相托,我敢不应允!无奈有一节,我是瓦岗军一员战将,临阵收妻,有掉头之罪呀!”新月娥说:“王将军你好胡涂,我放九将,献虹霓,还不能替你将功折罪吗?”“啊,这话也有道理,我还是应当回去先向元帅禀明此事,元帅认可了,明天我在阵前回复小姐,你看怎样?”“王将军,一言为定,咱们上马回去吧!”“小姐,你把飞刀给我两只,好比你用诱敌之计打了我两飞刀,我大败逃走,这样才好遮人耳目。”“还是王将军想的周到,来吧!”新月娥从皮革囊内抽出两只飞刀,递给王伯当。王伯当接刀在手,一只杵进护心镜边上的甲叶里,外边露出绿绸条,一只杵在肩头的踢庭兽上,外边露出红绸条。两人挺身站起,各自戴好鱼褟尾,王伯当提枪上马,新月娥拔刀上马,一前一后,原路而回。快到阵前了,工伯当大喊一声:“哎呀,好厉害呀!我中了飞刀!”后边的女将摆着大刀叫道:“王伯当,你哪里走!”紧追不舍。北边徐茂功等人一瞧这俩人的架势,这个乐。哈哈哈!……有不明白的就问:“徐三哥,咱们王将军让那女子的飞刀打了,前边一刀,后边一刀,你怎么还乐呀?”“哎,你们哪里知道,这里头有戏啊!”那边虹霓关的兵将一瞧,连忙喊叫:“看见没有啊?咱们新小姐回来啦!”这时王伯当催与跑回本阵。新月娥不再追赶,也拨马回到阵内,对手下将官说道:“好个王伯当,真是枪法精奇,我战不过他,只好把他诱到西边,给了他两飞刀,待明日再要他的性命。来呀,收兵!”一声令下,人马撤回虹霓关。那边徐茂功也传令收兵撤退。
徐茂功回到营内,休息了片刻,就到中军宝帐看望秦琼。他问了问秦琼的病情,知道病好多了,又劝他不要为罗士信阵亡之事过于伤心。秦琼问道:“三弟,这两天仗打得怎么样呀?”徐茂功屏去左右,就把那天接列箭书,与程咬金商定用离间之计,乃至程咬金等九将被擒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今天王伯当出阵,竟被那新月娥看上了,这可真是天赐良机,看来这虹霓关指日可破了。”秦琼一听就明白了:“哈哈!快快命人把王伯当叫来。”徐茂功派人把王伯当唤进中军帐内。王伯当先向秦琼问候:“二哥,您这病见好吗?”秦琼说:“让兄弟你惦念,我这病已大好。我想问问你,今日你出战新月娥,她把你诱到西边,这是怎么一国事?”王伯当就把新月娥以身相许的事说了一遍。秦琼说:“兄弟,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哪?”王伯当说:“二哥,我想这事得先答应他,借此机会,咱们把虹霓关骗取过来再说。”秦琼听这话,有点不大高兴“这个……”这时徐茂功搭碴儿了:“二哥你先等等,让我问问他。兄弟,这里没有外人,你得跟我们说说心里话。你究竟愿意要这新月娥不?”王伯当说:“三哥您问到这儿,说实话,象新月娥那样文武双全的美貌女子倾心于我,我怎能不动心哪!况且她为我放九将、献虹霓,为国为民,我乐于从命。不过这个女子惯使暗器,用埋伏,所行不仁。我就是不喜欢她这一点。圣人有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我不能不有所顾忌呀!”徐茂功哈哈一笑:“伯当贤弟,我看你这圣人之书读得太多有点食古不化了。其实圣人的话也不都是对的,咱们推翻杨广,是杀无道以就有道,这事要问圣人,他就得说‘子为政,焉用杀?’这么着,咱们造反就造不成了。这种事你得学你程四哥,他没有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