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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精明的温州炒家再清楚不过了。当然,由于中国房产市场是如此庞大、混杂,部分温州炒房者必然四处寻找商机,这也符合温州人已有的商业秉性。但是,他们按照所谓的“炒房路线图”大规模、有组织、有预谋地进行梯度市场转移是不合逻辑的。至少,在我们已知的2003—2004年,这样的故事并未发生。
“炒房还是炒铺”之别
温州人炒房究竟炒了些什么?到目前为止,几乎极少有人认真地厘清过这个问题。尘土飞扬间,混沌不清反倒是极自然的事。
“炒房”概念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广义的“炒房”至少包括普通住宅、高档别墅、产权式酒店、写字楼以及商铺。狭义的“炒房”一般仅指住宅(含别墅)。在本章节的论述中,与“炒商铺”概念相对应的“炒房”指的显然是“炒住宅”。
从我们所获知的多个城市的官方统计资料看,可以肯定的是,商铺是温州人炒房的最爱,在整个炒房总量中至少超过四成,其比例与各地普通购房者相比是十分惊人的。这一发现的重要性在于,温州炒房团之所以惹得天怒人怨、口诛笔伐,缘于其被普遍认为哄抬了房价。而各类房价中,真正敏感的是住宅价格,涉及最广泛的利益群体。商铺炒作虽然对一个城市的房产市场仍有一定的拉动作用,但并不直接撩拨住宅价格这根绷得最紧的社会神经。承认这一发现,将会使我们注视温州炒房团的目光多几分冷静与理性。
与那些腰间挂满22把、35把、50把甚至是72把钥匙,却难以考证的神秘炒房豪客相比,我们更愿意详细述说如下一位真实的温州“铺王”的故事。
根据《理财周刊》记者的追踪调查,47岁的黄爱国之所以被称为“铺王”,是因为他手里捏着整整1。6万平方米全产权或长期租赁权的上海商铺。1。6万平方米是个什么概念?差不多相当于一家中型百货商店,而且是在上海。
黄爱国与商铺的缘分是命里注定的。那一年,他出生在温州一间临街的“商铺”内。这“商铺”地处温州市鹿城区百里奚路,窄窄的,有3个楼面,共50来平方米,正面朝着街道,是祖辈的产业。当时,他家的门面并未辟作商铺,也很不起眼。1978年,黄爱国花 4000元从二弟手里买下了房屋的另二分之一所有权,真正意义上拥有了自己的“商铺”。“有了产业,心里才能踏实。”黄爱国说。
20世纪80年代,温州家庭作坊遍地开花,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商铺也变得越发金贵。1988年,黄爱国瞅准时机,将三层楼街面房祖居转手出售,成交价竟达10。8万元,10年涨了13。5倍,黄爱国算是掂出了商铺沉甸甸的价值。就在那年前后,黄爱国干脆从市运动鞋厂辞了职,与朋友合伙以48万元的年租金租下共4000平方米的温州杏花楼1—6层,1楼开服装市场,2—6楼用作客房和办公,裙楼改建成桑拿房。生意竟是出奇的红火:年均纯收益70万元,年投资回报率达到了90%。然而,由于原始资本不足,当年黄爱国与房屋产权人仅签了5年租期。期限一到,产权人立即表示要想续租,房租得加价到80多万元/年。无奈之下,黄爱国只得放弃,两手空空的他品尝到了从未有过的酸楚。
1994年夏,黄爱国悄悄摸进上海,靠什么二次创业?他无数次地徜徉于被誉为中国第一商业街的南京路。如潮的人流、无与伦比的消费氛围令他兴奋不已:整个上海滩就是中国最大最火爆的大商铺,在这里,不做商铺无异于放弃财富!当年10月,黄爱国与合伙人以1。1元/平方米(建筑面积)的年租金向上海红双喜集团租下了斜土路上的8000多平方米商业用房,租期一签11年。在随后短短11天内,他们就将其中4000平方米的商铺用房以17元/平方米(使用面积)高价全部出租。真正是“商铺一开,黄金万两”。
2000年12月,黄爱国再度下单,从上海锦凯房地产开发公司手里一口气买断了6000平方米临街商铺的永久产权。他介绍说,挑高7米的底楼共2570平方米根据经营者需要可自由分隔成两层,而出售价仍以一层建筑面积计算,自然大受欢迎,2002年一转手起价已猛增到2。5万元/平方米。二楼则暂定出租,待兴市后再出售,捂热的商铺增值空间将更为可观。
当黄爱国正将自己的“商铺帝国”打理得热火朝天,上海滩的房产热也渐成气候,家乡人炒卖住宅、别墅赚得心惊肉跳的传奇一次次地在他眼皮底下上演。黄爱国却不为所动:“一铺养三代,这句老话肯定错不了。像商铺这样的商业房产才是真正长远靠得牢的。”
做着“商铺梦”挺进上海滩的温州人,黄爱国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20世纪80年代后期,一批温州乐清人就悄悄杀到上海,在北京东路一带租买商铺,开出了一溜100多家低压电器商店。当时的沪上媒体惊呼北京东路几成“上海的温州街”。
1995年后,又有一批乐清老板不声不响先后投资25亿元,摸进上海开办占地460亩、铺位达数千个的轻纺市场。现在,该市场日人流量2万人次,日成交额超亿元。
2001年10月,“温州人4亿元买走上海半条街”的消息又把一向傲气的上海人吓了一跳。那年,上海七浦路新建了五大服饰市场,温州商家投资建了两个,砸下4亿元。其中兴浦市场当年10月开业后半个月内,每个铺位的年租金从10万元飙升到15万元。新七浦市场一期1000多个铺位,温州人豪气冲天吃下了近一半。
……
温州人在上海滩的商铺之旅大体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20世纪80年代,兵分多路渗入上海各街区,租赁或买断临街店面,基本自用,销售家乡作坊式小企业生产的服装、纽扣、眼镜、皮鞋、低压电器等中低档小商品。由于喜好集聚以旺市,形成了一些规模不等的类似北京东路这样的“温州街”。第二阶段,20世纪90年代及本世纪初,在上海市区及近郊多处“圈地”,投巨资开办集中铺位式专业市场,在出资购买铺位者中,温州人同样占据了很大比例。所购铺位用于自身经营及转手出租、升值抛售皆有。第三阶段,2000—2004年,开始转向购买繁华路段、高档商住区的各类商铺,这一阶段的商铺购买以投资获利为主,炒作气氛渐浓。来自当地一家权威房产中介机构的调查数据,2003年,温州购房者在上海投入的资金约达30亿元,而商铺是其购买行为的首选,比例超过50%。
温州人商铺淘金,在上海如此,在全国亦如此。他们对商铺的偏好不是心血来潮,而有着渊源性的必然。
众所周知,温州是靠市场起家的,官方的评价是“温州改革开放的重要经验在市场”。20世纪80年代最初一两年崛起的乐清柳市低压电器市场、永嘉桥头纽扣市场、苍南宜山再生纺织品市场、苍南金乡徽章标牌市场等名闻遐迩的十大专业市场,堪称中国市场最早的东方
启动点。在它们身后,是温州400余家各类商品市场或产销基地,还有走遍全国神通广大的10万购销员。久而久之,雪球越滚越大,也就有了所谓160万温州人起舞大江南北这出好戏。他们中间有70多万经商户,而且以经销温州地产五光十色的小商品为主,属典型的全国范围的前店后厂。如果没有借此编织起来的庞大的触须———极为灵敏的营销网络,温州商品经济的勃兴是不可想像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温州不是“造”出来的,而是“卖”出来的。这就造就了温州人商铺情结的现实土壤。对遍布各地的70多万经商户来说,商铺是他们最基本的生存工具,属生产资料,而住宅虽然在房价猛涨的背景下也有了投资生财的属性,但终究应该归于生活资料。温州人普遍认为,即使从投资角度看,商铺与住宅还是有着明显的优劣区别:第一,投资商铺比投资住宅更具有稳定性;第二,住宅随着房龄增长将降低其投资价值,相反,好的商铺会因商圈的发展成熟而不断升值;第三,商铺具有高回报率,平均比住宅高出5个百分点;第四,投资商铺具有一定的超前性,投资潜力也就更大。目前各地炒作住房能赚大钱已人所皆知,但商铺投资的概念还较淡薄,先行一步获利空间自然相对较大。
炒铺甚于炒房,温州人自有温州人的道理。这一字之别,却被许多激昂慷慨的温州炒房团批判者们忽略了。
“谁唱炒房大戏主角”之辩
“豪客”、“大鳄”是许多人在描绘温州炒房团时用得最多的字眼,这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强烈的不容置疑的印象,参与炒房的都是前些年靠经商办厂发了财的温州精英级大老板,他们出拳重、下手狠,无往不胜。
随后的推论也就顺理成章了:温州大量创业者及民间资金介入炒房领域,凸显温州以制造业为主的产业资本出现流向性转移,温州经济空洞化、泡沫化危机四伏。2003年8月之后,“温州模式不行了”的灰色忧郁频频出现于报端,有关报道的标题让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温州模式要在挽歌中落幕?”“温州经济怯步:温州模式即将没落?”“温州衰落中的反思”。这些论点的主要依据是温州GDP增速的下滑:杭、甬、温历来占据浙江经济前三甲,优势难以撼动,但2002年,温州的GDP增速出人意料地跌落到全省第七位;进入2003年更是每况愈下,上半年名列全省倒数第二,7、8月份则连续倒数第一;2004年1月,在杭州、湖州、绍兴三市工业总产值增幅达20%以上的情况下,温州居然下降了1。9%。
温州老板拿着大把的钞票都去炒房了,温州经济能不没落吗!人们对曾经创造改革神话的温州模式越是赞赏,温州炒房团的罪孽就越是深重,而这一悬疑也就越是有了说个清楚的必要:到底谁在炒房?究竟谁是温州炒房大戏的主角?
面对人海茫茫、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