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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学作业-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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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巫邪的办法上,西门豹和君正是不同的。西门豹以为,巫邪之类的只管“扔”,不用“揭”,“扔”多了自然没人搬神弄鬼。君正倒是多想了一点儿:光“扔”不“揭”恐怕不行,百姓一日不明事理,巫邪温床一日就会不除,温床在,巫婆巫爷什么的总会春风吹又生。再往深了说,西门豹恐怕是以为百姓不可“教”,而君正则是相信百姓有基本的“理性”,可“教”。君正的潜意识是:你说百姓水平低,其实不然,他们肯定相信事实,只要拿出了事实,百姓自然服你而不信巫邪。
  三、思古有嫁无婚
  不论正史还是野史,都说三国那会儿魏国最强,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人更是满山遍野。可不知怎的,也许是知识分子的政策差点儿,建国初年许多读书人就是不大喜欢魏国。但凡有机会,这些被称为“士人”的书呆子,都投奔西蜀或东吴。史书管这叫“魏初士亡”。“亡”,逃跑的意思。
  当时魏帝想,这帮书呆子,不知天高地厚,不是什么大材栋梁之类的却偏拿自己当个“角儿”,老子就非管你们一把不可。于是,他颁布《士亡法》,规定士人逃亡者斩立决,其妻在街头闹市杀身示众。
  魏国有个冀州。那州的读书人挺多,打《士亡法》公布后,逃亡者更多了。这州特怪,凡是刚一订婚,读书人就立马独身逃亡,不仅弃国家而去,而且弃小家而走,毫无温情可言。但这苦了出闺新娘子。有一姑娘家姓白,父母作主,将其许给当地一小才子。订婚那日,娘家受了聘礼送了嫁妆,就待择日完婚了。谁知,那小才子第二天清晨便已踏上西行的道路,声称要找一个“真正的”国家,令新娘子真是“有嫁无婚”,连面都没见上一次。
  事情到此也算罢了。岂料,小才子前脚儿走,官兵后脚儿就到姑娘家。一进屋,白姓娘子即被拿获。官兵说:“娘子,对不住了,这法律规定得清清楚楚,我们只有送你到街头闹市问斩了。”娘子听罢,登时昏倒在地。
  冀州主管大人叫卢毓。此人精通法理又富怜心,当听官兵报案后,立即说到:“慢着儿,此案押后听审。”卢毓在思考一个问题:妻子,应当有名有实才算真正的妻子;有嫁无婚,连自己男人都未见上一面儿,那叫有名无实,能算真正的妻子?他思考片刻得出结论:《士亡法》乃国家大法,一字一句凿凿实实,其中的“妻子”一词儿,必定是指名实相符嫁婚一致的女人家。因此,白姓娘子,应该从轻发落。
  卢毓为此上报魏帝。魏帝一见奏折,心说:“这卢毓,真有你的。居然琢磨出这些玩艺儿来。不过还确有道理。我就准了你。”于是,白姓娘子大难不死。
  那魏帝对读书人的政策是否狠了点儿,那卢毓巧释法律以救白姓娘子是否值得称道,在此,都是次要的问题。从法律的角度来看,我们倒应注意卢毓的思考暗示着一个文化现象:古人时常用法律之外的“道道儿说法”,来充实法律的内容。其实,古人的所做所为已经提示:只要法律需要人们的理解,那么,法律便不完全是由白字黑字构成的,它必定还包含了阅读者对其法意的理解与诠释。而深一层的问题是:“理解”与“诠释”而得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三、思古“大门”和“犬门”
  有书记载,大清乾隆年月,专司法律文书的衙门小吏已开始了舞弊徇私。他们,时常更改一字半词儿,来收点贿赂小钱以饱私囊。这下梁歪了也得怪上梁不正。人人都说,乾隆他爹雍正当初就是偷偷将“十”字改成了“于”字,硬把十四阿哥的皇位,挪在自己屁股之下,以至才有了后来的乾隆。
  但是,这话还得两方面说。有人也改过法律文书的一个字,可却是做了为人称道的事儿。
  那时有个小官人,叫胡长龄。长龄聪明,读书俊杰,乾隆五十四年中金科状元。在他做官的地方,有一案子判得“惨不忍睹”。原来,10来个贫苦农民因生活所迫,便跟着一个无赖入门盗窃,进门时没留神儿,从“大门”走了进去。大清刑律蛮狠,规定凡盗窃,只要是从大门入内就算“明火执仗”,因而不分主犯从犯,一律问斩。这样,那伙农民必死无疑。长龄看了一下卷宗,发现他们一被拿获,就从实招认了,既是从犯又是初犯,而且追悔莫及。长龄便对主判官说:“救人一命吧,他们可是罪不当刑,在‘大’字上加个点,变成‘犬门’就行了。这可不是贪赃枉法。”主判官也同情这伙农民,于是就在卷宗“大”字上挥上一点。
  “犬”门肯定很小,既是小门,说明窃犯胆小,因而不像“明火执仗”那样有严重的危害性,法律是从轻发落的。就这样,10来个农民免遭一死。
  国人有一习惯,只要遇到“目的”和“结果”值得赞扬的时候,差不多就忘了“手段”和“过程”的问题。所以,读到这类故事,我们喜欢在价值判断上褒扬一番,而不管“大门”改“犬门”的过程实为违反法律的问题。说起来,这习惯不太好,胡长龄没有贪赃,可毕竟是枉法了,哪能明明是“大门”,却愣改成“犬门”?
  不过,有人喜欢说这故事,又有人喜欢听,这表明在说者和听者那一边总有道理可寻。我想,这道理在今天就是让我们意识到法治是需要成本的。说的直一点,就是法治的实现也有代价。有时,法律严明得越是一丝不苟,越会容易僵硬死板,而僵硬死板就会牺牲其他一些有益的东西,甚至法律自己的最终目的(如公平)。现在,谁都知道法治特重要,可有时还是忘了它的双轫性。严格把住“大门”,是以“犬门”意义为代价的。
  有人会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要法治,就不能婆婆妈妈、瞻前顾后。但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真要是来个一刀切,小孩脏水一起倒,不犹豫就怪了。
  洋人也遇到过这类烦恼。他们处理的办法,通常是在法律之内找个灵活的方式,以求情理公平的实现,不大会硬将“大”字改成“犬”字,在法律之外再立权威。洋人和胡长龄在一点上是一致的:“情理公平”是不能忘记的。至于两者的“手段”何者高明,读者自有结论。
  三、思古“清官”的再议论
  中国古代有个皇帝叫刘秀。他有个姐姐,号称湖阳公主。
  这公主骄横跋户,目空一切。东汉那年,就连她的一个家奴也是狗仗人势,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杀死平民一人,甚为嚣张。官府闻报此事,立马遣人缉拿。家奴相信大树之下好乘晾,便一溜烟儿躲进公主家内。官兵赶到,公主居然双手奔腰一插,大声喝到:“谁敢进去?!”
  当时京城洛阳官府大人是董宣。董宣听说那死家奴如此放肆,气得眼冒金星,心想:“兔崽子,敢假公主之威在本官辖区之内玩儿邪的,定叫你尸首分家!”
  次日,董宣率精兵数十人,在公主家大门外扇形排开,威然站立。那家奴是公主的贴身佣人,与公主形影不离。这日,公主恰巧有事出门,家奴依惯例伴随左右。岂料,就在公主马车刚出大门之际,官兵突然将车队团团围住,董宣箭步冲上,将贼家奴一把拉于马下。董宣对公主道:“失礼了!没办法,此浅奴滥杀无辜,必须回官府定罪问斩!”公主斜眼儿视董宣,说:“此奴为家奴,故此事为家事,您不便插手吧?!”家奴也趁势挣脱。董宣怒火万丈,吼道:“此案已人证物证俱在,今儿本官非将他就地正法不可!”随后舞刀下去,将家奴劈为两段!百姓见此光景,无不拍手称快。
  湖阳公主瞧董宣如此“张狂”,即刻前往皇宫哭见刘秀,告董宣一大状。刘秀脾气大发,叫手下将董宣乱棍打死。董宣坦然自若,说:“皇上,您圣明德行,刘家天下才如日中天。今湖阳公主放纵家奴为非作歹,您不予纠正,反而怪罪下官,这将如何令众人信服?大好江山必因此而断送!”说罢将头直撞皇宫圆柱寻死。刘秀听后猛省,马上叫太监拉住董宣。此时,湖阳公主已满面怒容。刘秀见状灵机一动,对董宣说:“你就给公主磕头赔礼吧,这事儿就这么了了。”但董宣不管那么多,仍然屹立不动。刘秀叫人用手按其头下磕,董宣就是宁死不从,并大叫:“大丈夫宁折不弯!”刘秀暗自翘起母指,想:“是条汉子,行!”接着下令:“董宣出宫继续司职,赏银三十万。”并将公主晒在一旁。
  打这开始,董宣真是了不得,见豪强犯罪便痛打痛杀,其名威震京城,人称“卧虎”。也从那时开始,国人更加轰轰烈烈地传颂为民之吏的故事。于是,我们的法律文化中,出现了描述“卧虎”甚至“包公”、“海瑞”等被民称道的“清官”字眼儿。
  百姓喜欢“清官”。时至今日,百姓还是如此。但专家则说,国人这个传统实在不可夸耀,因为,它把希望寄托在“人”(官)的自律而非法律的他律上,终究是一个人治的陪衬嫁妆。
  可是,百姓的观念总是来自直觉,而直觉,有时就是在情在理。想想看,在法治的社会里,法院总要依法监管其他“官府衙门”,它里面的人也叫“官”──法官。说法律是最高权威,实际上有时便是说法官具有最高权威,在法律被违反或对法律有争议时,尤其如此。而如果法官不是“清官”,怎么办?有人兴许说,让另一“官”(如立法者)来监管。可后一“官”仍然不是“清官”,怎么办?而且,法治的一个要义也在于“司法独立不受任何干预”。让他者监管法官,就是干预。这又有违法治的初衷。这般讲来,法官的自律问题还是不能回避。
  所以,不论在人治还是法治中,“清官”的企盼,一定是永恒的主题。
  三、思古顾左右而言他
  在日常用语中,“顾左右而言他”是个使用频率蛮高的词句。意思,世人皆知。出处,见于《孟子》。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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