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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振长长叹息了一声,脸上刚才那种温情脉脉的神情被一种痛苦的表情所替代。这时我发现他刚才的那股神采飞扬的精神劲头也已经消失了,眼下却显得颓丧和疲惫。
后来的情况你们早就从报纸上都看到了,我因为犯有徇私舞弊罪而被判了四年徒刑。我戴某人的政治生命就此结束了。
说到这里,他长长吐了口气,仿佛如释重负一样。
我说,非常冒昧地问一句,如今肖红在什么地方呢?
戴振没精打采地摇摇头,她被开除了公职,我只是听说她离开了我们省,到广东那儿去求发展了,后来我就不知道她的下落了。
她从没有去监狱看过你吗?包括你在返回家中以后的这些年里?戴振对这个提问显然感到有点尴尬,但他还是声音很低沉地说:
没有,她没有来看过我。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从我出事的那天起就告结束了。
再一次冒昧地提一个问题,您今天还坚持认为您和肖红之间是一种真正的爱情关系吗?我在语调中着重突出了“真正”二字。
是的,我始终认为我们之间就是真正的爱情!你也许会在心里想,既然你们是真正的爱情,为什么她不来看你呢?我认为如果你想问这个问题,那我就会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结合在一起的,也不等于所有有爱情的人都会生死在一起。肖红不来看我,肯定有她的苦衷,何况我并没有离婚,何况还有人言可畏的社会舆论。所以我倒认为我们的爱情只是一场悲剧,甚至我现在也不希望她来看我,就让我们这样永远分手好了。因为我们都老了,也许她又嫁了人,但是我想她后半生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因为她的名字已经被中国的男人们所熟悉,没有人会娶一个戴振的昔日情人。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那我倒觉得挺对不住她的。因为我刚才说过了,我并没有给她带来千百万的财富,她的后半生不得不为了生存而仰仗别人的鼻息。而且你已经知道了,她是一个花钱手很松的女人,她令年算来也是近50岁的人了,她的晚年真的可能并不太好过。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在心里还挺难过的。
我注意到戴振的眼里的确有点湿润了——但我却并没有为此而感动,因为我对他们俩人的所谓“爱情”自有另一种看法。我想再提最后一个问题:为了这份你自认为的爱情,你放弃(我只能这样委婉地用“放弃”二字,而不能用解职这样足以刺激他的词汇)了省长的职位甚至为此还过了几年大墙内的另一种生活,你认为用这样一笔代价来换取仅仅是大半年的爱情生活,这值得吗?戴振半闭着眼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他才说:
这的确是一个很难让我回答的问题,因为有许多东西是无法用秤来称一称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的。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并没有想到会为此而遭到这样一种悲惨的结局,这真的是我意想不到的结果;甚至可以这么说,像我所做的那些事,如果换到今天,你认为还能构成我这样的下场吗?恐怕你都很难回答这个问题。所以说我并不希望为了我和肖红的爱情得到这样一种结局,尽管我在信中对她说为了她我不怕丢官甚至生命,但那也只是一种决心罢了。事实上我并不希望能为此发生这种结局,这只是一种偶然的意外,我不幸成为政府决心清肃官吏腐败的第一批牺牲品就是了。所以我无法回答你的提问,这的确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我离开戴振家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城市街道两边的路灯开始亮了起来,喧闹了一天的城市正开始进入夜晚的宁静时分,但我却看到大街两边有许多霓虹灯在闪烁。这种令人眩目的色彩使我产生了许多不愉快的联想,在这些城市密布的舞厅、酒吧、夜总会这样美名其日的娱乐场所里,有多少丑恶的阴谋正在这里进行,有多少钱色交易也正在这里上演——在今天的改革开放中,钱和色的关系是一场看不见但却是让我们每个人时时都能感受到的战争,而且是一场涉及到这个国家前途和安危的残酷战争。像戴振这样的高级官员为满足一己私欲而沦为阶下囚并终生遭受一切社会正义力量唾弃的人,他的灵魂能像他的外表那样平静和淡泊吗?在他孤独的晚年中,似乎只有悔恨一直在伴随着他的生命尾声。如果他遭遇的这段艳史真的如他所说的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如果我们能够如他所希望的那样把这段艳史视为一场爱情的悲剧,那么它将给这个社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极后果呢?
一个高级宫员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的肉体和满足一己的情欲,而就置党纪国法于不顾,置法律和人民利益于不顾,甚至大把挥霍纳税人的金钱,用于为他寻欢作乐的所谓“爱情”提供物质上的便利,甚至用他的权力来庇护丑恶的黑暗势力,如果一种爱情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展开的,那么这一“爱情”还有什么纯洁和美好可言呢?
而且我不知道戴振是否想过,如果他不曾身居代省长这一要职,他不是因为权力对他人格与形象的支持,那位多情的女人还会和他有这样一段爱情吗?不会的,这我是绝对不相信的,像戴振这样的男人,一旦离开了权力的支撑力量,他在各方面都是一个苍白的行尸走向。因为他既没有任何突出的专长,也没有创造性的才气和能力,甚至没有高尚的人格精神。事实上像他这样的人一旦丧失了权力,就是一个平庸的动物。最可悲的是,直到今天他仍然还以“爱情”作为慰藉自己空虚灵魂的手段,让自己置身于虚幻的回忆中度过他的余生。尽管他在我面前始终撑着一副强者的姿态和淡漠的神情来掩饰他灵魂的空虚,但我却依然从他寂寞无奈的眼睛后面看到了陪伴他已久的那份无法排遣的悔恨与孤独——这可怕的孤独!
我在与戴振告别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我觉得他并不需要我的安慰,而且我似乎也没有理由对他进行安慰,我只是说了几句“应该经常出去走走,保持心境开朗”这样的话。他甚至没有送我下楼,我能理解他过去的做官历史所给他养成的特殊习惯,但我却知道他肯定在窗子后面看着我走远,他知道我属于阳光和明天,而他却在走向黄昏和黑暗,这种巨大的反差会使他再一次地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吗?他的心灵会跟随着他对我的视线而又一次感到伤口复发时的疼痛吗?他那不甘寂寞而不得不忍受寂寞的灵魂是否会再一次让他感受到疯狂的滋味吗?
我知道,戴振总是在让别人相信他曾经获得过一段美好的爱情体验,并且希望别人能对他这一段付出高昂代价的经历表示出相当的尊敬。但我却产生不了这种感情,而且我相信我永远也不会对获得这种爱情体验的人产生什么尊重和好感,因为他们的行为是建立在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基础之上的——我突然想到了深圳的王建业和那位史某人,他们的情节和戴振有着大同小异的相似之处。尽管有许多人曾说他们深为王某人的“爱情”所感动,但这却无法让我有一丝感动,因为这种畸形而病态的爱情,都是用人民的血汗钱作为支撑力量的。而我心目中的爱情,却是那些在长期而平凡的物质生活中相互携持的深沉感情,所以,我心目中的爱情永远都在最底层的默默无闻的人民中间,而绝不是在像王建业、戴振抑或是戴安娜这样“一些拥有”一定权势和巨大财富者的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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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迷恋日本男人的女官员
采访地点:江南某监狱
被采访人:张琳
性别:女
年龄:48岁
我犯了一个像我这种年龄的女人所最不应该犯的错误。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超越常伦的爱情。我只不过是在受到国外高消费物质生活的引诱后,产生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浪漫思想,想体验一下外遇的刺激感,并享受一下丈夫未能满足我的性快感。为此,我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果我能让时光倒流的话……
在我所从事的社会调查经历中,我曾不止几十次地听到有人对我说过像张琳这样的话:如果我能让时光倒流的话!
而说这些话的竞全都是女人,
这种现象本身就值得人们去品味其中的原因,去剥离生活的表象而揭示出造成许多女人悲剧的内在本质。
记得几年前中央电视台曾经连续报道过两例有关女人因为“爱情”而堕落成犯罪分子的事例,而且这两个例子还极为相似:
包头有一个年届50的个体户,由于他经常到他所开小店附近的某银行储蓄所去存钱取钱,认识了一个年仅22岁的漂亮的女办事员。后来他便设法引诱她,他先是以给她买化妆品等一点“心意”为突破口,然后是请吃饭,接着便是两性关系。而这个初尝“爱情”的女孩子不但在这个陷阱中扮演了一个性工具的角色,而且还几次把总共50多万元的现金从所里“转借”出来提供给这个老男人,在案发后,这个男人却带着钱潜逃了,而等待着这个女孩子的却是20年的徒刑。
这种事情同样又发生在南方的一个省会城市中。
在未讲述张琳的故事之前,先让我们来看看有关世界著名女歌手卡拉斯的故事——如果你是个古典音乐爱好者,那就会知道或听说过玛丽亚。卡拉斯这个名字,卡拉斯是希腊人,出生在纽约一个十分普通的家庭,她从小接受了严格的音乐学习和训练,17岁那年在雅典歌剧院首次登台演出,从此步人辉煌的艺术之路。1949年,欧洲歌剧由于卡拉斯的成就而开始了一个新纪元,被称为20世纪第一女高音的卡拉斯把《茶花女》、《蝴蝶夫人》等古典歌剧又重新灌注了无穷的魔力奉献给了人类世界。
1964年1月21日,卡拉斯和蒂托、蔼比、雷纳脱、契尔尼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