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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和杨千一到无锡的时候,分公司的人投其所好地为他找过一个少妇,我曾私下里和她谈过两次话。她的名字我忘记了,她当时刚和丈夫离婚不久,带着一个女儿,生活过得挺艰难的,但她却有几分姿色。于是有人就告诉她不必非要通过做工来养活自己,像她这样的人,完全可以下海去做皮肉生意的。于是她就动心了,把孩子放到母亲那里,然后义无反顾地南下了。一年后,她除了带了两大箱名牌时装和一堆金饰外,还净赚了七八万。她说她准备再干上几年,然后就用这笔钱在无锡开一家餐馆或美容院作为自己安度晚年的退路。我想,不知道有多少像杨千一这样的男人把他们千辛万苦赚到手的钱,用于挥霍在性消费上了,而许多这样的女人则通过他们的慷慨为自己赢得了一份可观的、不必上税的家产。这种女人的致富方式的确吸引了更多的女性去从事这一可耻的职业。
让我们设身处地地替杨千一想想看,一个每月平均拥有几万元消费资金的民间大款,却让自己过着上述那样一种近乎简朴的生存方式,却不惜把这些钱用于花在妓女身上。我说,我给您算了一下,即使按每月几百块的消费来算,您也不可能花掉这么多的钱?
我说的花在妓女身上也不全是事实,因为我在外出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住在三星级以上的酒店中,出门就是出租车,有时还应她们的要求包租出租车。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得拿出很大一笔钱来补贴T市的刘丹和上海的莫丽,她们俩每年仅仅是现金合起来就得十几万块,再加上各种开支。那我为什么要把这笔钱都算在她们身上呢,因为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出门不带妓女,一般我都住在各地分公司的宿舍里,最多是住在公司附近的好一点的招待所里。正如我对吃饭穿衣不大在乎一样,我也不在乎居住的条件。但是每当我带上妓女出门的时候,就要包租酒店了,而且还是双份,我一间,妓女一间,有时候我为了方便还要租个套间。包括吃饭,如果是我自己的话,你知道我吃饭有多简单了,我并不喜欢大鱼大肉的饮食,但妓女们却个个都要海鲜,而一桌海鲜的价格你是知道的。你记得咱在厦门和鼓浪屿吃活醉虾的价格吧,一斤要近40块呢,退回六七年时候的40块相当于今天的多少钱?我记得你几乎从不吃那些东西,你说是因为不愿动手扒皮,可那些人怎么样,一个人吃一斤都没什么感觉。还要吃大虾和甲鱼,要吃日本的生鱼片和有名气的鲜鱼,那一桌下来得多少钱啊?每次都掉不下几百块甚至上千块。而我这个人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愿让她们说我小气,所以她们想吃什么我就点什么。有时候还经常给她们买时装,尤其是在厦门和广东那种水货到处泛滥的地方,什么人到了那种地方也会买点衣服的。我记得你不是也在石狮买了好几件吗?还有机票和别的应酬费。比如说,跟我的这些妓女一般都是经熟人介绍来的,而我每次都给中介人一笔介绍费。我这人不去占别人这点小便宜,因为我当老板当惯了,我要是吃别人请的一顿饭,我怕我就会吐出来。真的,你已经看到了我习惯于坐在上席充当花钱的冤大头。有时候我知道我是一个被周围的人不安好心地宰我的冤大头,但我就有这种宋江精神,宁肯别人负我而我不愿去负别人,花点钱如果能把各种潜在的灾害消灭在隐患中,这也是合算的。只要我的生意好,我就不怕没钱花。
所以你不能光看表面上我和妓女定的那个价钱,实际上那只是给她们到手的现金,花在背后的这些钱一点也不比表面上给她们的钱少。这样算下来,我每月那几万块钱的消费是不是就不够用的了?事实我就是不够用的。我经常打电话向各个分公司要钱花,表面上是借他们的,但都是肉包子打狗的事,这使得各个分公司的周转资金都受到了我的影响,这也是导致我后来全线崩溃的原因之一。
为了这份性消费,我不知道丧失了多少好机会。其实我应该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的,你记得当时我对你说过T市的那座有名的红房子吧,那个老板要出国不想干了,他说只要15万块就盘给我,但我当时却连这笔钱都拿不出来。因为表面上我每年的净利润平均都在一百万以上,但你不知道这些钱从来就是刚一被划进来,就被换成现金给拿走了。有时候我不得不跑到会计那里逼着他去讨债给我花,甚至借钱给我花。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时也不是挤不出这笔钱,而是我不想为了这笔钱让自已在一段时间里感到手紧——我说的手紧当然是指的没钱做那种事。如果我当时能买下红房子的话,我今天闭着眼下来,一年也能净赚个百八十万的,何必沦落到今天这种穷困潦倒的地步呢?连喝瓶酒都得乞求于别人的施舍。可这样的机会在我走红的那些年里,可以说是年年都有,月月都有。可我这么一个自认为聪明绝顶的人,却没有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因为我太过于自信了!认为像我这样的人是不会受穷的。虽然后来随着国内塑料和橡胶原材料的过剩导致填充剂的全面崩溃,可我又研制出了生命保健营养品了,你看到这幅照片了吧,它在博览会上还获得了金牌,我想我足以靠这个产品吃一辈子的吧。谁想到后来也会在一夜间全线崩溃下来。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我说,我对您那块填充剂还有所了解,但我对生命之源保健品却不了解,您能为我介绍一下吗?
产品的功能我就不想多说了,反正它对中老年人壮阳补肾的确有着很好的闻效。
我曾一度垄断过国内一些省的市场份额,但问题还是出在管理上。白于我在淫乱方面的毫无节制,使得下面分公司的管理人员、特别是分公司的经理们都纷纷仿效我的做法,有了钱就大肆铺张浪费。几个经理都在暗地里包养了情人,用公款给她们买房子和汽车,而他们一旦有了这方面的消费,他们的水平就马上会超过我,因为他们是吃喝嫖赌全都齐了,甚至是天酒无鱼不称饭。连下面一个普通的办事员都在外边公开嫖娼,光被公司出面到公安局交上罚金领回来的人,就不下几十人次,在我的近七八个分公司中,最后有一半人卷着上百万的巨款消失了,有的人在失踪了半个多月后我还不知道,因为我经常带着妓女在外边游山逛水不理朝政。这导致了许多平时老实巴交的人,一旦摸清了我的路子也会来欺骗我。你还记得我打的几个官司吧,都是手下一些办事员私自偷取了填充剂的配方而跑出去在外边打着我的名义到处招摇撞骗。这种情况后来又发生在我的保健品的发展过程中,有些人窃取了我的配方便跑到了南方,找到乡镇企业作为合伙人自己干了起来,然后再冒充我的正牌产品面向全国进行推销。这种相互残杀、竞相压价和相互败坏名誉的情况使我不得不到处去打官司。结果,讼诉费花了不少,即使是官司打赢了,我也一分钱的损失没拿回来,而我的市场却被冲得一片狼藉。后来国内有几家报纸对我的产品点了名,说是市场上的生命之源有一大半都是假冒产品,这使消费者再不敢买我的产品了。本来我还指望这一产品会为我带来一世的荣华富贵呢,结果比填充剂的命运更惨,只卖了不到三年便垮了下来,那真可谓是兵败如山倒啊!
杨千一摇着头连声叹息,然后又大口喝酒,我真担心他会喝醉的。不过反过来又一想,他肯定是想让自己来个一醉方休,如果醉酒能够多少减轻一点他此时在心理和生理上的痛苦程度,那也是一种幸福吧。对他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生命而言,他除了等死,还有什么希望和期盼呢?
我说,您能否就您对那种行为讲讲你在内心上的感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在有足够条件为自己找一个在各方面都相当出色的老婆的时候,却放弃婚姻而几年如一日地去做那种勾当。哎,这种事情连我自己也说不清。虽然我知道万恶淫为首的古训,我也知道每个男人在骨子里都是好色的,而且好色对男人似乎也不是一个什么太大的罪恶。但别人能够让自己通过理性或意志来克制住自己,但我却不行。在别人看来是天伦之乐的家庭幸福,在我看来则充满了对人性的压抑与剥夺。因为我在理论上相信人本来就是一个动物,而动物的本性是可以乱伦的,但受法律保护的婚姻形式却扼杀了人的天性,把人性紧紧地局限在一对一的婚姻之中。虽然两个异性之间可以最大限度地解决人类的情欲问题,但却无法解决人类先天性地喜新厌旧的本质。而我就是想在有限的人生过程中,通过金钱来为我换取多元化性消费的满足,而且我相信大多数有能力支付这笔开销的男人,十有七八会像我一样去投资于性消费。
当然,你肯定在这个问题上有和我不一样的看法。你肯定不会同意我对男人所下的定义。也许是我把这个数字给估计过高了。但如果我换一种形式的话,如果一个男人在获得真正的爱情以后,他们也许会不再注意其他的女人而一生只把眼睛盯牢自己的妻子。这样的男人在西方国家的男人中似乎是比较多的,但在中国有钱的男人队伍中却是不多见的。因为中国的有钱男人十有七人都是中年人,他们在年轻的时候往往都是一个最普通的平民。所以他们的婚姻在一般意义上是没有爱情可言的,只是凑和在一起过日子的结合,这就是我说的为什么有钱的中年男人往往不能守住自己的原因。他们虽然不像我这样在生命最旺盛的时期被中断了八年的正常生活,但他们在心理上对性消费的补偿欲望和我是一样的。反正我杨某人一看到漂亮女人就由不住地要回头看她们,脑子里就想着如何把她们弄上床——把某个漂亮女人弄上床几乎成了我的一句口头语,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这“伟大”的名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