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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又住进一位室友,名叫严光,说是个作家,分外健谈。一见面,便和宇文庆天南地北说个没完。第二天,又请着宇文庆吃饭,宇文庆推辞道:“初次见面,怎好叫你破费。”严光道:“似我们这等作家,不外乎是听人说话,陪人逛街,搜取素材。你和我聊了这么多事,就当是做我的生意,这请客是应该的。”宇文庆也不好推辞,同着严光到了餐厅,喝了酒,吃了饭,洗了澡,才回到客房看着电视说话。
宇文庆指着电视笑道:“你们作家见得多,你就说说,这上面的事有几成真,几成假?”严光道:“十成真也十成假。”宇文庆道:“你这么说,我倒是不明白。”严光拿出来些稿纸笑道:“等我这本书出了,你一看就明白了。我这本书叫‘折腾着活着’。说白了,人要想达到一定的目地,就要不停地折腾,谁会折腾,谁就能成事,谁不会折腾,必定一事无成。所以,大凡是事,都是做给他人看的,必是十分假,而在折腾上,必要下足工夫折腾,从这里说,又是十分真。”宇文庆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此说来,和李宗吾先生的厚黑学倒是有异曲同共之处。”严光笑道:“他的厚黑学不能与时俱进,人事上还行,用在事业上,却是不可取。”宇文庆道:“严作家为何这么说?”严光道:“你只管厚不知变,必定是老一套;只管黑不知道,必定是不老道。现如今讲务实,必要虚中见实,实中见虚才可,不可一味虚而再虚。”
宇文庆叹道:“我在官场厮混二十余年,一直不得要领。似我以后如何折腾,老弟可否教我?”严光道:“你我有缘,我就将我这官字上的折腾手段说给你先听一听。一共三招。第一招叫行业借鉴法,就是把别的行业好的做法拿到自己行业里来,一则省事,二者必有可取之处。第二招叫弃权平等法。就是将手中的特权先不要,而且所有人都不要。当然,这要有一点头脑和一点眼光。第三招叫取财有道法。在官场厮混,没了钱不行,因没了特权,事事一律平等,这时你便可获得更大的利益。”宇文庆道:“举个例子来听。”严光道:“你如是一个市长,如何取财而又不误仕途?首先要弃权,弃权方显你廉洁,方能不误前程。这时你便可招商,你虽弃权却是市长,别人不能为之事你仍可为之,移花接木,你便可大吃回扣,自然财源滚滚。”宇文庆听了大悟道:“果然是妙。”二人谈到深夜才睡。
第二天早间新闻,有个全市电话会议,到的人不少,内有牛得贵的亮相。宇文庆见牛得贵也有四十五、六的样子,生就一张油脸,满身肥肉,挺着肚子也有些官派。宇文庆虽是羡慕却不入眼。天明起来,大堂经理笑道:“宇文先生,双桥广场巨业开订货会,商机颇多,应该有一看。”宇文庆道:“我正想去看看。”心里却道:“都言他黑粗,却生得漂亮女儿,又娶个漂亮女人,必有可取之处。”宇文庆来到双桥广场外,见人已进去不少,遂上了二道过河桥,见广场甚是宏大,也跟着行人进了北门。
订货会设在正中,排放着几十张桌子,放着煤炭、水泥各式样品。围观的人不少,但大多还是上了看台,看前面的演出。宇文庆也挤上看台高处,见广场前头铺着猩红地毡,正有模特、舞蹈表演,一旁有舞狮、杂技队,十分热闹。宇文庆一边看节目,一边留意广场动静。广播里有人喊道:“请观众到看台上就坐,请观众到看台上就坐。”到了近中午,从正南门走进一帮人来,个个西装领带,气派不凡,为首的一个从高处看,恰似个皮球一般,五短的材,黑胖黑胖,腆着肚子,迈着大步,十分神气白。后面的众人都如众星捧月,顺从的跟在后面。宇文庆暗赞道:“人生如此,也当知足了。”
宇文庆料来者必是李有才,忙起身从看台上下来,凑上去看。走得近了,见李有才黑油油一张圆脸,扑椤椤一对扇风大耳,小眼大嘴,满脸黑胡楂,和把弟蠢才李有倒有几分象。李有才四周看了看,十分满意。这时,一个打扮时髦、身材丰满健壮、十分漂亮的妇人笑着走过来,拿几张纸不知说些什么。李有才一边听,一边点头。这时,又有人上前进言道:“李总,中午的会餐会已经安排好了。李总是不是再看看稿子?”李有才道:“不看。死记硬背非我所长,即兴发挥才是我的优势。我只讲五分钟。”宇文庆因未看中李有才,倒是将一旁的美妇人看了又看。等人都走了,这才离开,将满怀希望放在了方冠中的身上。欲知宇文庆以后如何行事,且看下晓回解。
上部 第六回上 纵凶
却说宇文庆将方冠中的住处多方侧面打问了,中午吃罢饭就找了过去。只是方冠中住处无名,旁人又说不甚清,只说个大概位置,又不敢明着打问,故此宇文庆连找了好几天,也没找着。
这天走到一个街口,坐在路沿上看了一下午台球,别无收获,只好空手而归。宇文庆一边走,一边想着心思,只顾低着头走路,一拐弯,却与迎头来的一个人撞个满怀。那人边走边拿着报纸看。宇文庆连忙道谦,那人也是一味相让。宇文庆抬头看那人,样子在四十八、九开外,五十有零,中等身材,面色白净,五官端正,有几分书卷气,拎个大包,风尘仆仆,一看就知打外地归来。
不想来的却正是中州城建局局长方冠中,才打南方学习归来。宇文庆走了几步,只听有人和那人说话道:“方局长,出差回来了。快回去吧!我刚才见大妹子包饺子哩。”宇文庆闻听一喜,急回头来看,正是方才同自己相撞的那人,暗道:“这人与我有七分像,变化起来把握最大,正合我意。”宇文庆想到此,转身跟住方冠中,走过街口,穿一路碎石小巷,进了一个胡同。再踏着青石小路,又来到一排旧瓦房前。看院墙不高,三间瓦房带两间配房,不似有钱人家的住所。
待方冠中进了小院,宇文庆急将门牌号记住,就势捡个台阶朝里望去,见小院不大,破破烂烂堆的旧物倒是不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厨房里飘着阵阵青烟。见从屋内迎出一位村妇模样的女人来,面色黄腊,形容倒也端正,粗手粗脚,又不十分打扮。细听二人言谈,方冠中先问妻子濮华道:“小凡不在家吗?”濮华道:“昨天回老家看他姥姥去了,说今天回来,也没见来。反正是将临时工辞了,在乡下多待阵子散散心也好。”方冠中怒道:“今天嫌工作累,明天嫌工作脏,天天散心,散到什么时候,叫他回来接着干。什么事都不坚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看他将来怎么养活自己。”濮华道:“人都说知子莫如父,你也不能光怨孩子,人家骑上马还要再送一程哩。你倒好,从小到大,你问过他什么事?”方冠中道:“小凡凡事不思用功,就应该吃点苦,锻炼锻炼,知道什么叫艰难,是龙是虫叫他自已闯闯看。后天是星期六,我去看看妈,正好约他谈谈。”
濮华道:“就你认死理。就说你吧,不是当年我种地卖粮供着你,你大学能上下来吗?现在都讲与时俱进,你也该换换脑袋了,帮他一把,又没人说你什么。”方冠中道:“当年艰苦,没人帮不成,现在生活好了,环境又轻松,不要人帮照样可以发展。我希望我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一样,都站在一个起跑线上。”濮华道:“不帮就不帮,我还不一样在农村务农。”方冠中笑道:“好了,家里论功,你是第一。等我退下来,我给你当小工,总可以了吧。”濮华笑道:“我也不争什么功,只盼你以后少得罪些人,多交几个朋友。小凡都在家里呆了五年了,你可有个朋友来问问的,都叫你得罪光了。”方冠中道:“我这把年纪那还改得了。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村里那个村长所作所为你看不过去,就催着叫我好好读书,以后当个好官。这么多年,我不敢说自己是个好官,也处处尽力了,到如今你又抱怨了。”濮华道:“说是这么说,只可惜做起来难那。有多少考不上大学的孩子,都仗着爹妈有本事,找到了好的工作,每月两、三千块钱拿着。小凡从小要强,辛辛苦苦,每月才挣三、四块钱,他心里能平衡吗?”方冠中叹道:“年青人比优越、比爹妈、比穿戴、独不比学习。上班的比职位、比关系、比房子、独不比责任,是越来越甚。”濮华道:“别只顾说,我下水饺去。”
一会,濮华又出来笑道:“小凡回乡下,还有个原因,只怕你不知道。”方冠中笑道:“什么原因?”濮华道:“李曼儿再有几个月就大学毕业了。小凡和李曼儿从小学就是同学,一向要好。现在一个是天上的金凤凰,一个是地上的灰灰虫,人家那还看得上小凡。从前倒常来,现在有几年不来了。”方冠中笑道:“你说的是小时候,都成大人了,还能再拉着手跑?再说,毕竟只是同学,人家李曼儿也不是那种女孩子,总好老到家里来。”濮华笑道:“这样的儿媳妇那个不想。”方冠中笑道:“想也可以,想过之后,最好把你儿子先揍一顿。”濮华笑笑道:“要是这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娶不家来,我才和你算帐那。”方冠中笑道:“那就叫你儿子快点有出息。”二人说着进屋去了。
宇文庆见二人进屋,有些灰心,暗道:“似这等人物,住着这样的破烂房子,守着这等一个黄脸婆子,真真天下第一等呆子。”宇文庆一头骂一头往外走,走出胡同,迎面又碰上一男一女在那拉扯着争吵。那女人道:“刚才我见他回来了,你这就去跟他说,你不去,你是孙子。”边说边拉那男人。那男人道:“这种事,我说不出口。”那女人道:“我的个呆男人,你和方局长自小光腚玩到大,如今老婆吃不上饭,让他换个工作,合情合理,有什么难处。只他一句话,别的不用他管。”那人呆讷着不动,催急了就道:“吃不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