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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吧,你肯吗,神甫阁下?”
“是的,也许会讲得更多些。”
“你还要我讲些什么?”
“我要说,是他给你这座房子的图样的,希望伯爵杀死你。我还要说,他写了一封信给伯爵,把你的企图告诉他,伯爵不在,我读了那封信,于是坐在这儿等候你。”
“他会杀头的吧,对不?”卡德鲁斯说。“告诉我是吧,让我抱着那个希望死——那可以使我死得容易。”
“我要说,”伯爵继续说,“他一直都跟踪着你,监视着你,当他看到你从房子里出去时,就奔到墙角里去躲起来。”
“那一切你都看见了吗?”
“想一想我的话:‘假如你平安地回到了家里,我就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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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已宽恕了你,而我也可以宽恕你了。‘“
“而你事先却不警告我一声!”卡德鲁斯用手肘撑起身体喊道。“你早就知道我一离开这座房子就会被人杀死,而你却不警告我!”
“不,因为我知道上帝是借贝尼代托的手在执行他的法律,我觉得违反天意是亵渎神圣的。”
“上帝的法律!
别提了吧,神甫阁下。上帝假如是公正的,你知道有多少该受惩罚的人现在却依然逍遥法外。“
“耐心一点吧!”神甫说,他说这句话时的口吻使那个快要死的人打了一个寒颤。“耐心一点!”
卡德鲁斯非常诧异地看着他。“而且,”神甫说,“上帝是慈悲普赐的,他也曾经对你慈悲过,他最初是一位慈父,直到后来才变成一位严厉的法官。”
“那么你相信上帝的喽?”
“即使我命穷福薄,到目前为止还是不信仰他。”基督山说,“但看到你这种情形,我也不得不相信了。”
卡德鲁斯把那双紧捏着的拳头,伸向天空。“听着,”神甫一面说,一面伸出一只手虚悬在伤者的头上,象是命令他相信似的。“你在你的灵床上还拒绝相信上帝,而上帝为你却曾做过许多事情:他给你以健康、精力、正当的职业、甚至朋友——这种生活,凡是良心平衡、不作非分之想的人,的确是可以很满足的了。他很少给人这么多恩惠,而你非但不想好好利用这些天恩,却反而自甘堕落地酗酒,在一次酩酊大醉中断送了你一个最好的朋友。”
“救命呀!”卡德鲁斯喊道,“我最需要的是一位医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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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个教士。或许我所受的不是致命伤,或许我还不会死,或许他们还能救活我的命。“
“你的伤确实太害了,要不是我给你滴了三滴药水,你现在早已死了。 所以,听着吧。”
“啊!”卡德鲁斯低声地说,“你这个神甫真古怪!
你不但不肯使将死的人得到安慰,反而要逼他们绝望。“
“听着,”神甫继续说道,“当你出卖你的朋友的时候,上帝不会立刻惩罚你,而只给你一个警告。 你被贫穷所迫,你半辈子贪图富贵,却不以正当的手段去寻求。 你以借口生活所迫想去犯罪。 那时,上帝已经给你创造了一个奇迹,借我的手送给你一笔财产。 对你来说,那已是非常可观的了,因为你从未拥有什么财产。 但当你获得了那笔意外之财时,你又觉得不够了,你想要再增加一倍。用什么办法呢?
杀人!
你成功了。 那时,上帝夺去了你的财产,把你带到了法庭上。“
“想要杀那个犹太人的不是我,”卡德鲁斯说,“是卡康脱女人。”
“是的,”基督山说,“所以上帝——我不能说他执法铁面无私,因为按理他应该把你处死,——但上帝以他的慈悲之怀,饶了你的性命。”
“哼!把我送到苦工船上去终身做苦工,多么慈悲呀!”
“对当时你来说那是慈悲的呀,你这该死的混蛋!
你那怯懦的心一想到死就发抖,听到宣判终身监禁,就高兴得狂跳起来。 因为正如苦工船上所有的奴隶一样,你说:‘那扇门是通到苦工船上去的,而不是让你进坟墓。’你说对了,因为那扇通苦工船去的门对你实在有利。 一个英国人碰巧去土伦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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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发誓要拯救两个受罪的人,而他选择了你和你的同伴。并且又得到了一笔财产——金钱和安宁再次回到了你的身边。 你,你本来命中注定了要终生过囚徒生活的。 却又可以过常人那种生活了。 那时,贱人呀!——那时你又第三次去触怒了上帝。 你比以前的财产甚至更多了,而你却说:‘我还不够。’你又第三次毫无理由,丝毫不能宽恕地又犯了罪。 这次上帝厌倦了,他决定降罪于你。“
卡德鲁斯的呼吸渐渐地微弱了。“给我喝点儿水!”他说道,“我渴极了,我浑身像火烧一样!”基督山递给他水。“可是贝尼代托那个混蛋,”卡德鲁斯交回了玻璃杯,说道,“他却可以逃掉了!”
“我跟你说,谁都逃不了。 贝尼代托也要受到惩罚的。”
“那么你也得受惩罚,因为你没有尽到你当教士的责任,你应该去阻止贝尼代托,不该看着他杀我。”
“我?”伯爵微笑着说道,他那种微笑把那个垂死的人惊呆了。“你的刀尖刚才不是才折断在保护我胸膛的钢丝背心上吗!可是,要是我认为你已垂首下心,自知悔悟,我也许会阻止贝尼代托,不让你被杀。 但我发觉你依旧傲慢凶悍,所以我就让你落在上帝的惩罚里。”
“我不相信有上帝,”
卡德鲁斯咆哮道,“你自己也不相信。你撒谎!你撒谎!”
“住口!”神甫说道,“你把最后一滴血都从血管里挤出来的。 什么!现在处死你的正是上帝,而你竟然还不相信他的存在,是吗?他只要你作一次祷告,说一句话,掉一滴眼泪,这样上帝就可以饶恕你的过错,难道你还不肯相信他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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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本来是可以使凶手的匕首在当时就了结你的生命的,但他却给了你这一刻钟的时间,让你有时间可以忏悔。 因此,好好想一然,贱人,忏悔吧。“
“不,”卡德鲁斯说,“不,我不忏悔。 天地间根本没有上帝,也没有神,有的只是命运。”
“天地间有一位神,有上帝,”基督山说,“他存在的证据是:你躺在这儿,绝望地矢口否认着他,而我却站在你面前,富有、快乐、安全,并恳求上帝能宽恕你,因为你虽竭力想不相信他,但你在心里却依旧是相信他的。”
“那么,你又是谁呢?”卡德鲁斯用他即将死去的眼神盯住伯爵问道。“仔细看着我!”基督山说道,把灯光移近了他的脸。“嗯,神甫,你是布沙尼神甫。”
伯爵脱掉了那改变他相貌的假发,让他那漆黑的头发垂下了,使他那苍白的脸顿时英俊了许多。“噢!”卡德鲁斯大吃了一惊,说道,“要不是你有那头黑发,我就要说你就是那个英国人威玛勋爵啦。”
“我既不是布沙尼神甫,也不是威玛勋爵,”基督山说,“再想一想,想想更久以前的事,在你早年的记忆里搜索一下。”伯爵的话里有一种魔力,使那可怜虫的极衰弱的神志又再度回来。“没错,”他说,“我想我从前见过你,也认识你。”
“对,卡德鲁斯,你的确见过我,而且我们曾经相识。”
“那么你是谁呢?你既然认识我,怎么还让我去死呢?”
“因为已没有办法再救你了。你受的是致命之伤。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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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还有救,我就会认为这是上帝对你另一次发慈悲,我也一定努力救你。 我以我父亲的坟墓发誓!“
“以你父亲的坟墓发誓!”卡德鲁斯说道,这正是所谓回光返照,他半撑起身子,想更清楚地看看那个发誓的人,因为他所发的誓言是所有人都认为神圣不可轻亵的。“你到底是谁?”
伯爵已注意到对方就要死了。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于是走近了那个垂死的人,脸上流露出了镇静而忧郁的神色,弯下腰去轻声说道:“我是……我是……”他那几乎是闭着的嘴里轻轻地吐出一个名字,声音低得好像连伯爵自己也怕听见似的。 卡德鲁斯本来已撑起了身子跪着,伸出了一只胳膊,但当听到那名字时,他又把身子缩了回来。 他紧紧攥着拳头,用尽全力地把两手伸向天空,喊道:“哦,上帝!
我的上帝!原谅我刚才否认了您!您的确是存在的。 您的确是人类的在天之父,也是人间的审判官。 我的上帝。 接受我吧,我的主啊!“他紧闭双眼,在他发出了最后一声呻吟和最后一声叹息之后,就倒了下去。 此时伤口不再流血了,他已经死了。”一个!“伯爵两眼盯着那尸体,神秘地说,这具尸体由于死得很惨,样子看来非常可怕。 十分钟后,医生和检察官全来了。 一个由门房领着,另一个由阿里陪同着。 接待他们的是布沙尼神甫,当时他正在尸体旁边做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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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波 尚
歹徒潜入伯爵府企图行窃这回事,成为两星期中全巴黎的谈话中心。 那个人在临死的时候曾签署了一份自白书,指证暗杀他的人是贝尼代托。 警察局曾下令严密搜查凶手。 指控德罗斯的小刀、隐显灯、钥匙串和衣服都在档案库里保藏,只有他的背心找不到,尸体则已用车送到尸体陈列所里。 伯爵每次向人提及此事时,都说那次意外事件是他在阿都尔别墅的时候发生的,那天恰好布沙尼神甫要求在他的家里过夜,在他的图书馆里搜寻几本珍贵的书籍,对这件事情他也是从布沙尼神甫那儿听来的。 所有的人中只有贝尔图乔一听人提到贝尼代托的名字就脸色苍白,但谁都没有去注意他这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