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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式的酒席也只有在阿拉伯童话故事里。 中国碟子和日本瓷盘里堆满了世界各地的四季鲜果。 大银盆里盛着硕大无比的鱼;各种珍禽的身上依然还保留着它们最鲜艳夺目的羽毛,加上各种美酒,有爱琴海出产的,小亚细亚出产的,好望角出产的,都装在奇形怪状的闪闪发光的瓶子里,好像更增添了酒的香甜纯美。 这一切,就象阿辟古斯在招待他宾客,一齐罗列在了这些巴黎人的面前。 他们知道:花一千路易来请十个人吃一顿其实也是可能的,但那就得象喀丽奥伯德拉那样吃珍珠或者象梅迪契那样喝金水才行。基督山注意到了大家的惊愕,就戏谑地笑谈起来。“诸位先生,他说,”你们也许也承认,当一个人有了相当多的财产以后,奢侈生活就成了必需。 而太太们想必也承认当一个人,有了相当优越的地位以后,他的理想也才会很高。 现在,站在这一种立场上来推测,什么东西才能称得上奇妙呢?那就是我们无法了解的东西。 而什么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呢?就是我们无法得到的东西,嗯,研究无法了解的事物,得到难以得到的东西,这就是我生活的目标。我是用两种工具来达到我的希望的——意志和金钱。我所追求的目标和诸位的有所不同,例如您,腾格拉尔先生,希望修建一条新的铁路,而您,维尔福先生,希望判处一个犯人死刑,您,德布雷先生,希望平定一个王国,您,夏多。勒诺先生,希望能取悦一个女人,而您,莫雷尔,希望驯服一匹没有人敢骑的马。 尽管我们所追求的目标不同,但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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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我的目标的兴致,却并不亚于你们。 比如说,请看这两条鱼吧。这一条从圣。 彼得堡一百五十哩之外的地方买来的,那一条是从那不勒斯十五哩以内的地方买来的。 现在它们摆在同一张桌子上,不很有趣吗?“
腾格拉尔问:“这是什么鱼?”
“夏多。 勒诺先生曾在俄罗斯住过,想必他可以说这条鱼的名字的。”基督山回答,“卡瓦尔康蒂少校是意大利人,想来他可以告诉您另外一条的名字。”
夏多。 勒诺说道:“这一条,我想,应该是小蝶鲛。”
“而这一条,”卡瓦尔康蒂说,“假如我没认错的话,是蓝鳗。”
“正是。 腾格拉尔先生,现在,问问这两位先生它们应该是从哪儿捉到的吧。”
“小蝶鲛,”夏多。 勒诺说,“只有在伏尔加河里才找得到。”
卡瓦尔康蒂说:“只有富莎乐湖里才出产这么大的蓝鳗。”
“对,一条从伏尔加河里打来的,一条从富莎乐湖里捉来的,一点都不差。”
来宾们齐声喊道:“不可能!”
“嗯,我觉得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基督山说道。“我就象尼罗王——一个‘不可能’的追逐者,而你们现在觉得有趣也正因为如此。这种鱼,也许实际上并不比鲈鱼更好吃,但你们却觉得它很鲜美,那是因为你们觉得是不可能得到它的,而它却料想不到地在这儿出现了。”
“您是怎么把它们运到法国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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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再容易不过了。 把鱼分别装在木桶里运。 一只桶里装些河草,另一只桶里装些湖苹,然后把这些桶再装在一辆特制的大车上。 这样,那小蝶鲛活了十二天,蓝鳗活了八天。 当我的厨子抓它们的时候,它们还是活蹦乱跳的,他就用牛奶闷死了小蝶鲛,用酒醉死了蓝鳗,您不太相信吧,腾格拉尔先生!”
腾格拉尔傻呼呼的笑着回答:“是有些怀疑。”
“巴浦斯汀,”伯爵吩咐道,“去把鱼拿来。 就是养在桶里的活的小蝶鲛和蓝鳗。”腾格拉尔睁着一双迷惑的眼睛,其余的来宾也都握紧了手。 只见四个仆人扛着两只水面上浮着藻类植物的木桶进来,每只木桶里悠然地游着一条与席上同样的鱼。腾格拉尔问:“可为什么是每样两条呢?”
基督山漫不经心地回答:“因为一条也许会死的。”
“您真是位奇人,”腾格拉尔说,“哲学家也许又可以振振有词了,有钱是一件可庆幸的事。”
腾格拉尔夫人加上了一句:“还要有脑筋。”
“噢,可别给我加上那种荣誉,夫人。 这在罗马人眼里是很普通的。 普林尼的书上曾记载过,他们经常派奴隶头顶着活鱼从奥斯蒂亚运到罗马,他们把那种鱼叫作‘墨露斯’,从他的描写上来判断,大概就是鲷鱼。 他们认为吃活鲷鱼是一种奢侈。看着鲷鱼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因为它临死的时候,是在被送进厨房以后,它会变三四次颜色,象彩虹似地。 它的痛苦倒成了它的特点,假如它活着的时候就不会有人注意,死后也就不会那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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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布雷说道:“是的,可毕竟奥斯蒂亚离罗马才只有几哩路呀。”
“不错。”基督山说,“但我们距鲁古碌斯已有一千八百年了,如果我们不能比他更先进一步,那么做现代人又有什么用处呢?”
两个姓卡瓦尔康蒂的人几乎同时都睁大了眼睛,但他们还算知趣,没说什么话。“这一切都是极不平凡的,”夏多。 勒诺说,“我承认,您最佩服您的一点,就是他们竟能如此神速地执行您的命令。您的这座房子不是五六天以前才买的吗?”
“是没有几天。”
“我相信在这一个星期里,它已经大变了模样。假如我没记错的话,它另外还应该有一个入口,前面庭院里原是空无一物的,除了一条石子路,但今天我们却看到了一条美丽的青草走道,而两旁的树木看起来就象是已长了一百年似的。”
基督山说道:“为什么不呢?因为我喜欢青草和树荫。”
“是的,”维尔福夫人说,“以前大门是朝着街的。 我神奇地脱险的时候,您把我带进来的时候,我明显记得还是以前那样的。”
“是的,夫人,”基督山说,“但我想换一个入口,以便从大门口一望出去就可以看得见布洛涅大道。”
“只有四天的工夫!”莫雷尔说,“这真可谓太神奇了!”
“的确,”夏多。 勒诺说,“把一座老宅子改造成了新房子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这座房子以前很旧,并且阴森可怖。我记得前两三年以前,当圣。 梅朗先生登报出售时,我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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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母前来看过。“对,梅朗先生!”维尔福夫人问,“那在您买这座房子以前,它是属于圣。 梅朗先生的了?”
基督山回答:“好象是。”
“什么!
‘好象’?难道您自己还不知道卖主是谁吗?“
不,确实不知道,这笔交易是由我的管家全权办理的。“
“这座房子至少已经有十年没人住过了,”
夏多。 勒诺说,“从外表看,它实在有点死气沉沉,百叶窗总是都关着,门总锁着,庭园里长满了野草。 真的,假如这座房子的主人不是检察官的岳父的话,人家也许会以为这里曾发生过某件可怕的罪案哩。”
到现在为止,维尔福对放在他前面的那三四杯珍奇美酒一滴也没尝过,这时,他端起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基督山暂时让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真奇怪,我初次踏进这座房子的时候,也曾有过那种感觉,它看起来是那样阴森森的,要不是我的管家已替我买了下来,我是决不会要它的。 也许那家伙接受了中间人的贿赂。”
“也许吧,”维尔福挣扎着说道,并竭力想挤出一点微笑来。“但请相信我,那件事跟我可毫无关系,这座房子也可以说是瓦朗蒂娜嫁妆的一部分的,圣。 梅朗先生很想把它卖掉,因为再过一两年如果还没人住的话,它就会塌的。”这次可轮到莫雷尔的脸色白了。“尤其是有这样一所大房间,”基督山又说道,“它表面上很平凡,挂着红缎子的窗帷,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得那个房间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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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德布雷说道,“怎么有趣?”
“我们能把出于本能的感觉解释清楚吗?”基督山说,“我们在有些地方好象能呼吸到抑郁的气息,难道不是这样吗?
可为什么?我们又讲不清楚。 只有某种连续不断的回忆或某个念头把你带回到了另一个时代,另一些地方,而那多半或许和我们当时当地的情景并无关系。 那个房间里,总有某种什么强有力的东西使我联想到甘奇侯爵夫人或德丝狄摩娜的房间。既然我们已经吃完了,还是由我来领着你们去看一看吧,看过以后我们就到花园里去喝咖啡,吃完了饭之后应该去走走看看的。“
基督山以一种询问的目光望着他的客人们。 维尔福夫人站起身来,基督山也站了起来,其余的人也站起身。 维尔福和腾格拉尔夫人则象脚下生了根似的在他们的座椅上犹豫了一会儿,互相以冷淡呆滞的眼光询问着对方。腾格拉尔夫人似乎在说:“你听到了吗?”
“我们必须去。”维尔福好象在说,然后伸手让她挽着。其他的人都已经在好奇心驱动下分散到了各处。 为他们觉得这次参观不会仅限于这一个房间的,他们一定也可以参观其他的地方,借此机会看一看基督山是如何把他的房子变为一座宫殿的。 每个人都从那几扇打开着的门出去了。 基督山等着那留下来的两位,当他们也从他身边走出去的时候,他便微笑着让自己排在了这个行列的最后。 维尔福和腾格拉尔夫人当然不懂得伯爵那个微笑的含义,假如他们明白的话,一定会觉得这比去参观那个他们就要走进去的房间更可怕。 他们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大多数房间的布置透着东方情调,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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垫和靠背长椅代替了床,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