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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瓦蒂埃仍然望着他。“那么,您是想让我把您跟我说的那些话讲出来吗?”她又问道。“是的。”诺瓦蒂埃首肯。“莫雷尔先生,”瓦朗蒂娜说,那个年轻人正聚精会神地倾听着。“我的祖父诺瓦蒂埃先生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说,那是他三天前告诉我的。 现在他把你请来,就是要我把那些话转达给你听。 现在,我开始转达了。 而既然他让我转达他的意思,我当然就要忠于他的信托,绝不能把他的意思改变一个字。”
“噢,”那位青年说道,“我正非常耐心地听着呢,请你说吧!”
瓦朗蒂娜垂下她的眼睛,这在莫雷尔看来是一个好征兆,因为他明白只有快乐才能使瓦朗蒂娜这样情不自禁。“我祖父大概要走了,”她说,“巴罗斯正在帮他寻找合适的房子。”
“不过,小姐,”莫雷尔说,“你和诺瓦蒂埃先生的幸福是不能割裂的……”
“我?”瓦朗蒂娜打断他,“我不会离开我的祖父,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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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商量好了。 我和他住在一起。 现在,维尔福先生必须对这个打算表示同意或拒绝。 如果他同意,我就马上离开。 如果他拒绝,我得等到我成年以后再走,那还需要十个月左右,然后我就自由了,我可以拥有一笔个人支配的财产,而……“
“而……?”莫雷尔问。“而经我祖父的允许,我就可以兑现我对你许的诺言了。”
瓦朗蒂娜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那么的低,若莫雷尔不全神贯注倾听的话,他恐怕就听不清了。“我把你的意思说明白了吗,爷爷?”瓦朗蒂娜对诺瓦蒂埃说。“是的。”老人说。“等到了我祖父的家里,莫雷尔先生看我就可以到我那位敬爱的保护人那儿去,如果我们仍然感到我们所设想的婚姻可以保证我们将来能幸福,那么,我希望莫雷尔先生到那时亲自向我求婚。不过,唉!
我听人说,在人的意愿受阻时,他们的心会因此炽热起来,而在得到保障的时候,心就变得冷淡了。“
“噢!”莫雷尔喊道,他真想扑倒在诺瓦蒂埃面前,就像跪在上帝面前一样,他也希望跪在瓦朗蒂娜面前,就像跪在一位天使面前一样,说,“我今生行了什么善,让我得到如此大的福份呢?”
“现在,那个时候之前,”这位年轻女郎用镇定矜持的口气说,“我们得尊重礼俗。对于那些不希望把我们拆开的朋友,我们都听取他们的意见。 总之,我还是说那句老话,因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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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老话可以最好地表达我的意思——我们必须等待。“
“我发誓我会绝对接受这话的约束,阁下,”莫雷尔说,“我不但愿意接受,而且很高兴地接受。”
“所以,”瓦朗蒂娜望着马西米兰用略带调侃的语调继续说,“不要再做任何轻率的举动,不要再提出头脑发热的计划,因为从今天起,我觉着自己一定会光荣而幸福地成为你的一部分,你当然也不愿有损她的名誉的喽?”
莫雷尔把自己手按在心口上。 诺瓦蒂埃用无限慈爱的目光望着这对情人。 巴罗斯是一个特权人物,有资格了解一切经过,这时他还留在房间里,一面擦拭着他那光秃的脑门上的汗珠,一面朝那对年轻人微笑着。“你好象很热呀,我的好巴罗斯!”瓦朗蒂娜说道。“啊!
我刚才跑得太快了,小姐。不过我必须说句公道话,莫雷尔先生比我跑得还要快许多呢。“
诺瓦蒂埃使他们注意到一只茶盘,盘上面放着一大樽柠檬水和一只杯子。 那只玻璃樽几乎都装满了,但诺瓦蒂埃先生没有喝多少。“来,巴罗斯,”那位年轻女郎说,“喝点儿柠檬水吧,我看你很想痛饮一场呢。”
“小姐,”巴罗斯说,“我渴得厉害,既然您这么好心请我喝,我当然绝不反对喝上一杯以表达我对您健康的祝愿。”
“那么,拿去喝吧,不过得马上回来呀。”
巴罗斯端着茶盘走了出去,由于匆忙忘记把门关上,他们见他一跨出房门就立刻把头一仰将瓦朗蒂娜给他斟满的那一杯柠檬水喝了个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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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朗蒂娜和莫雷尔正在诺瓦蒂埃面前含情脉脉四目相对,忽然听到门铃响了。 这说明来客人了。 瓦朗蒂娜看了看她的表。“十二点多了,”她说,“而今天是星期六。 我猜想那是医生来了,爷爷。”
诺瓦蒂埃表示他相信她说得很对。“他会上这儿来的,莫雷尔先生最好还是先离开这儿。您说是不是,爷爷?”
“好的。”老人表示。“巴罗斯!”瓦朗蒂娜想把仆人叫过来,“巴罗斯!”
“来了,小姐。”他回答道。“巴罗斯会给你开门的,”瓦朗蒂娜对莫雷尔说。“现在,请千万记住,军官阁下,我的祖父指令你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影响我们的幸福。”
“我已经答应他等待了,”莫雷尔答道,“我相信自己会做到的。”
这时巴罗斯走进来了。“是谁拉的铃?”瓦朗蒂娜问。“阿夫里尼医生。”巴罗斯说,他步履踉跄,像要倒下去似的。“怎么啦,巴罗斯?”瓦朗蒂娜问那个老仆人。那位老人没有答话,只是以失神呆滞的眼光望着他的主人,他那痉挛的手则紧紧抓住一件家具,以免自己站不稳。“呀,他要摔倒啦!”莫雷尔叫道。巴罗斯的身体愈抖愈厉害,肌肉一个劲儿地抽搐,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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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几乎已经全部变形,预示一场极其严重的神经错乱马上来临。 诺瓦蒂埃看见巴罗斯成了这种可怜的样子,他的目光里就流露出种种悲哀和怜悯,这是常人之心所可能产生的情愫。 巴罗斯向他的主人走近了几步。“啊,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我怎么啦?”他说。“我难受得要死!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啦!我的脑子里像是有千支火箭在乱窜!噢,别碰我,别碰我呵!”
这时,他的眼珠已凶暴地凸出来;冲头向后仰,身体的其他部分也开始僵硬起来。瓦朗蒂娜发出一声恐怖的喊叫;莫雷尔上前抱住了她,好象要保护她抵御什么不可测的危险似的。“阿夫里尼先生!
阿夫里尼先生!“她近乎窒息了。”救命哪!救命哪!“
巴罗斯转了个身,踉踉跄跄地挣扎了几步,然后倒在诺瓦蒂埃的脚下,一只手搭在那个废人的膝头,喊道:“我的主人呀!我的好主人呀!”
这时,维尔福先生由于听到了这边的喧闹声,走进了房间。莫雷尔放开了几乎快要昏过去的瓦朗蒂娜,退到房间最里边的一个角落里,躲在一张帷幕后面。他的脸色苍白得像是一条赤练蛇突然从自己面前窜出一样,他那错愕的目光依然凝望着那个不幸的受难者。诺瓦蒂埃焦急恐怖到了极点,只恨自己一点也不能帮助他的老家人;他从来不把巴罗斯看作是一个仆人,而把他当作一位朋友看待。 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胀,眼睛周围的肌肉猛烈地抽搐;由此可见在那活跃有力的大脑和那麻痹无助的肉体之间,正在进行着一场可怕的争斗。巴罗斯这时面部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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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充血,仰头躺在地上,两手敲打地板,两腿已僵硬,完全不象是自己在弯曲而象是折断了一样。 他的嘴边绕着一层淡淡的白沫,呼吸得十分艰难痛苦。维尔福吓呆了,对眼前的这个情景六神无主。 他从来没有看见莫雷尔。 当他这么哑然凝视的过程中,他的脸渐渐发白,头发好象直竖了起来,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他一下子跳到门口,大声地喊道:“医生!医生!来呀,快来呀!”
“夫人,夫人!”瓦朗蒂娜奔上楼去叫他的后母,向她喊道,快来,快!请把您的嗅瓶拿过来!“
“出什么事了?”维尔福夫人用一种做作的口气说。“噢!快来呀!来呀!”
“可医生在哪儿呀?”维尔福喊道,“他跑到哪儿去啦?”
维尔福夫人此刻从容不迫地走下楼,她一手握着一条手帕,就象是要抹脸,另一只手里拿着一瓶英国嗅盐。 当她走进房间来的时候,第一眼先扫向诺瓦蒂埃,诺瓦蒂埃的脸上虽然表露出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会发生的情绪,但仍能够看得出他还保持着往常的健康;她的第二眼才扫向那个将死的人。她的脸色立即苍白起来,眼光又从那位仆人回到他主人身上。“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夫人,”维尔福说,“告诉我医生在哪儿?他刚才还在你那儿。 你看这象是中风,如果能够给他放血,没准儿他还能活下来。”
“他最近吃过什么东西吗?”维尔福夫人没有直接回答她丈夫的问题,却这样反问。“夫人,”瓦朗蒂娜答道,“他没有吃早餐。 祖父派他去干了件事,他跑得太快,回来只喝了一杯柠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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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维尔福夫人说,“他为什么不喝葡萄酒呢?
柠檬水对他的身体有害的。“
“爷爷的那樽柠檬水就在他的身边,可怜的巴罗斯当时口渴极了,只要是喝的东西,他都会接受的。”
维尔福夫人吃了一惊。 诺瓦蒂埃用一种查询的眼光望着她。“他真是倒霉。”她说。“夫人,”维尔福先生说,我问你阿夫里尼先生在哪儿?
看在上帝的份上,快告诉我!“
“他在爱德华那儿,爱德华也不大舒服。”维尔福夫人这次再也无法避而不答了。维尔福亲自上楼叫他下来。“这个你拿着吧。”维尔福夫人说,把她的嗅瓶交给瓦朗蒂娜。“他们一定会给他放血,我要离开这儿,因为我见不得血。”于是她跟在丈夫的后面上楼去了。莫雷尔从他躲藏的地方走出来,当时的情形十分混乱,所以他躲在那里并没有让人发觉。“你赶快走吧,马西米兰,”瓦朗蒂娜说,“我会让人去叫你的。 走吧。”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