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感觉正是两人在互相分忧的心情的一部分,而这种心情看来是在不断增加的。他还提醒自己,他们正在等待的是一架环美的座机,它也许能安全着陆,也许不能。坦妮亚是环美的一部分,是她帮助这架班机离港启程的。在一种现实的意义上说来,现在他们三个人中间,她是最最直接牵连在内的。
他竭力使自己把思想集中在汤姆林森提出的问题上。
“在航空方面,”梅尔说,“空中的进展一直走在地面进展的前面。有时候我们以为我们是可以迎头赶上的;在六十年代中期,我们差不多赶上了,但是总的来说我们从来也没有能赶上。看来,我们要能做到不那么落后就算是不错的了。”
那位记者又追着问:“我们对空港应该做些什么呢?我们能做些什么?”
“我们可以更加畅开思想,有更丰富的想象力,这是一条。我们应该去掉那种火车站式的思想。”
“你认为我们现在还有这种思想?”
梅尔点点头。“不幸的是,在许多地方还有这种思想。所有我们早期的空港都是仿效火车站的,因为设计人员总得有个什么东西借鉴,汲取经验,而他们就只有火车站的经验。后来,这个习惯一直被保留下来。我们现在的许多‘直线’空港就是这样产生的,在这样的空港里,机场大楼一直往前延伸,乘客们不得不步行好几里地。”
汤姆林森问,“有些空港不是在变吗?”
“变得慢,而且就只少数几个在变。”尽管目前有压力,梅尔一如既往一谈到这个问题,又开始打开话匣子了。“有少数几个空港正在修成一个个的圆圈——就象洞洞饼似的,停车处放在圆圈的里面,而不是放在圈外的什么地方;人们要走的路缩到最短的距离,用高速平面电梯之类的东西代步;让飞机靠近乘客,而不是要乘客去靠近飞机。这些意味着航空港最后总算被作为一个特殊的、与众不同的事物来加以考虑,作为一个单位来考虑,而不是作为不同的组合部分来考虑。人们正在采纳创造性的设想,即使是异国情调的,也要采纳。洛杉矶正在建议搞一个大型近海海面机场。芝加哥建议在密执安湖上搞一个人造空港岛。没有人对此嗤之以鼻。美国航空公司计划搞一个巨型的水力升降设施,把飞机分层一个一个堆起来,以利装卸。但是这种变化是缓慢的,互不协调。我们修航空港就象是做一条毫无想象力的、七拼八凑的被子。好比是电话用户自行设计、自行制造、自用的电话,然后把这样的电话插进一个全球性的系统里面去。”
车上的无线电突然打断了梅尔的话。“地面管制呼叫机动1、呼叫城市二十五。芝加哥中心现在估计把那架座机移交给林肯进近管制的时间是一点十七分。”
梅尔的表上是凌晨一点零六分。这条信息表示第2次班机比塔台主任原先预测的要早到一分钟。给乔·佩特罗尼的工作时间又少了一分钟,离开梅尔作出决定的时间只有十一分钟。
“机动1,三○号跑道的状况有变化没有?”
“没有;没有变化。”
梅尔在问自己:他是不是把时间扣得太紧了?他真想指挥铲雪车和推土机现在就开动,但又克制了自己。责任象是一条上下行的双层街道,特别是在命令近乎毁掉地面上一架价值六百万元的飞机这样的时刻。乔·佩特罗尼也许会成功,这样的可能是仍然存在的,不过每过去一秒钟,这个可能性就少一点。梅尔可以看到在这架搁浅的座机面前,有些泛光灯以及其他设备正在撤离。可是飞机的引擎尚未开动。
“你们的那些具有创造性的人,”汤姆林森问,“都是些谁?”
梅尔有点心不在焉,他说,“要搞一个名单,可不容易。”
他正在注视车外的情况。这架搁浅的墨航707前面剩下的车辆和设备现在已经撤离现场,乔·佩特罗尼满身是雪,结实的身影正在上舷梯,舷梯就放在飞机机首。快到上面的时候,佩特罗尼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做了个手势;他象是在对下面的人吆喝什么。现在佩特罗尼打开机身的前门走了进去。
几乎就在同时,一个个子小一点的人也爬上舷梯跟了进去。飞机上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在下面的一些人把舷梯推走。
在车内,那个记者又问:“贝克斯费尔德先生,你能否举出一些对航空港及其未来最富于想象力的人的名字?”
“对了,”坦妮亚说,“你能举出这些人的名字吗?”
梅尔心里在想:这倒有点象房子起了火,还要在客堂里做游戏。好吧,他决定如果坦妮亚要他这样做,他就来玩一次这个游戏。
“我想得起来的,”梅尔说,“有洛杉矶的福克斯;休斯顿的约瑟夫·福斯脱,现在美国的空运局工作。有在政府工作的爱伦·鲍以德;还有纽约港务局的汤麦斯·沙利文。在航空公司方面的,有泛美的哈勒比;联航的汉勃·哥德弗莱。在加拿大,有约翰·C·派金。在欧洲,有法航的比埃尔·考脱;德国的康脱·恰斯脱尔。另外还有一些人。”
“包括梅尔·贝克斯费尔德,”坦妮亚插嘴说。“你把他忘了?”
汤姆林森正在用笔记下来,嘟囔道:“我已经把他的名字写在这里了。当然不在话下。”
梅尔笑了笑。但是,他自问,究竟是不是不在话下?不久以前,这样说也对。不过他知道,他在全国航空业的舞台上早已销声匿迹。当你销声匿迹,不管是什么引起的,脱离了主流的时候,你就很容易被人遗忘。再过一段时间,即使你想卷土重来,有时候就再也难以办到了。这倒不是因为他目前在林肯国际的工作比不上过去的那么重要,也不是因为工作没有过去那样出色。作为一个空港的总经理,梅尔知道他比过去并无逊色,也许工作比过去做得更好。原因在于他一度很可能作出的巨大贡献现在已成泡影。他发觉今天晚上他已有两次想起这一件事。这是个问题吗?他是否在乎这一个?他对自己的答复是:是的,他是在乎的。
“瞧!”坦妮亚喊道。“他们在发动引擎啦。”
那个记者抬起头来看;梅尔感到他自己紧张得厉害。
一缕灰白色的烟从墨航707的第三号引擎的后面冒了出来。很快,烟变得更浓,然后,在引擎发动开始运转的时候,这一股烟袅袅地飞走了。引擎喷出的气浪把雪片象流水似的往后面涌。
第四号引擎后面冒出了第二缕烟,稍后,也被吹走,跟着是卷起来的雪浪。
“地面控制呼叫机动1和城市二十五。”这无线电的声音来得突然,梅尔在车内感到身旁的坦妮亚吓了一跳。“芝加哥中心通知移交那架座机的时间改为一点十六分……从现在起,还有七分钟。”
梅尔注意到第2次班机来得比预料的要快。这意味着他们又少了一分钟。
梅尔又一次把他的表凑近仪表板上的灯光。
就在他们车子对面跑道附近的泥地上,佩特罗尼又发动了第二号引擎。
接着又发动了第一号引擎。梅尔小声地说:“他们还可能搞成功。”接着他想起,在这以前,今天晚上,四台引擎已经两次全部开动,两次试图把陷在地里的飞机冲出泥淖,但都已归于失败。
在泥淖里的707前面,一个人影手里拿着手电筒式的信号棒一直往前走,走到座机驾驶舱里的人可以看得见他的地方。这个人把信号棒举得高过自己的脑袋,表示“通行无阻”。梅尔可以听到、感觉到这架喷气引擎在震撼,但知道它们的马力还未开足。
还剩六分钟。为什么佩特罗尼还不开足马力?
坦妮亚紧张地说:“这样等下去我可受不了。”
那个记者在他的座位上转辗反侧。“我也在冒汗。”
乔·佩特罗尼把马力开足了!这就对了嘛!梅尔可以听到、感觉到四台引擎比原先大得多的声震四方的轰鸣。在这架搁浅的墨航喷气机后面,一股雪流一阵乱窜飞向跑道灯光以外的黑暗中去。
“机动1,”无线电在尖声呼喊,“这里是地面管制。三○号跑道的状况有没有什么改变?”
梅尔根据他的表一算,佩特罗尼还有三分钟。
“飞机仍然陷在里面。”坦妮亚全神贯注地对着车上的挡风玻璃往外张望。“他们把四台引擎全用上了,可它就是不往前走。”
不过它是在向前探,即使在纷飞的雪片中,梅尔还能看到这一现象。坦妮亚也没有弄错,这飞机就是不往前走。
铲雪车和推土机一辆接一辆彼此凑得更近一些,上面明亮的探照灯在一闪一闪。
“等着!”梅尔在无线电上说,“等着!别叫那架座机对着二五号跑道飞进来。不管是什么办法,三○号的状况很快就能改变。”
他把无线电调到雪天控制台的频率,准备命令铲雪车开始行动。
14
在一般情况下,空中交通指挥塔的工作压力过了午夜就可稍形缓和。可是,今晚这种压力并没有减轻。这是由于大风雪的缘故,各航空公司还在林肯国际迎送脱班达好几个小时的班机。由于跑道和滑行道至今仍然拥挤不堪,往往使飞机脱班的情况愈益严重。
空中交通指挥塔早八小时班的人大都已经在午夜时刻值完班,疲惫不堪地回家去了。已经换了一批人来接班。由于还有人生病缺勤,有几个管制员又被派到根据这一特殊情况而安排的班上去,一直要值到凌晨两点。这里面有指挥塔值班主任韦恩·德维斯、雷达总管和基思·贝克斯费尔德。
一个半小时以前,基思同他哥哥那次触动感情的谈话突然结束,没有谈出什么名堂来。打那以后,基思就把全副心思放在面前的雷达屏幕上面,借以清静一下,使自己的思想有所寄托。他想,如果他能够保持精神集中,剩下的时间——也是他最后一次必须度过的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基思继续在处理从东边进港的飞机,同坐在他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