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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17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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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的奇士寒士隐士的梦境……难忘眉宇间隐然英气头脑中智慧狂热胸中豪胆回荡气,似梦似真,若古若今,莫非我想在他身上固定一个业已“消失了”的幻影?……
  
  野鸭塘写作“作坊”
  
  野鸭塘位贵阳西郊10公里许,从前是偏僻村落,附近有几座不高的山,山后有小湖(湖里以前也确有野鸭),山生一种檬子树,树质坚且硬,长速迟缓,几十年的树看来并不特高,树的姿形由于风之摧,产生种苦苦向上挣扎状。这一带景色如果画下来,大约像半归于宁静的老人心境。这样的环境适于传统意义的写作与思索、阅读。
  自1963年开始,40年来,哑默先生就住在这里,教书、自读,写诗、办文学沙龙,孜孜不倦(他刚来时只有20岁吧)。多年大约没人注意他,他在这里写了优美的散文诗集《乡野的礼物》,近年把其与“飘散的土地”非模式文学“文化性回忆录”等合为一本厚厚的800多页的合集《墙里化石》。他写作的文体初为诗,其后有散文、随笔、回忆录等。一枝笔练得老道,文中有很强的民间地域历史记述性。(他耿耿于怀要记住历史与事件的态度叫我想起犹太人的执拗,也令我吃惊)。
  四楼教师宿舍,门首有灰黑小木牌“哑默室”(令我想起上海昔日,或旧俄,及19世纪欧洲文化人物的宅第)。他现巳退休,在城里、郊区各有一处“家”,倘佯于城乡间,过一种“半隐者”类的生活。他的书房富有典雅特点,令我想起帕斯捷尔纳克之类的书房一定这么布置:入门旧地炉、漆红地板,肃井有然的书,多年积累的大量古典音乐磁带、西向的简朴明亮木窗棂垂下家种的常青藤,一个不大但舒适的写字椅、墙上有“天无语使人言之乃大诗人之事业”条幅,玻璃板、墙壁上钉有他的诗篇、句子的纸片……
  日本有位盐野米松先生写过一本《留住手艺》的小书,内收录他采访的诸种日本现代社会将濒绝的民间手艺人的文字与图片,如手工造木船、棕编、打铁、做钓钩等,(文学,于今不也快成一门需要“留住”的古老写作手艺了吗?)看那书图片上那些苍老的艺人的一丝不苟的工作,始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古训,“文学,只有文学,这工具简单有如石斧”(戈尔丁语),一个人能否从事文学手艺,看看他的“作坊”就明瞭了。
  哑默有保存文化史料的良习。他一生坚持写日记,书架上摆有一本本厚厚的当年日记,70、80、90年代的都有。他生于上世纪40年代,其家为富商与书香之门,父亲曾斥资兴学。他的另一良习是顺手搜集资料,贵州民间近二十、三十年来不少资料都有留存。对于哑默远在西南所经历的这么多年错综复杂的历史和文化事件我不清楚觉得似也难弄确,但多少年里,许多当地的文学青年都喜欢过他的书房,因而前来拜访,书籍的气氛营造了他主人的文学之“沙龙”。这些时间很长,从“文革”中、“文革”后,延至今日。
  和他一块儿在门前、及山后湖泊、小路散步,他说林中一小路很像俄罗斯小路、树掩红楼、果然。哑默与那一代人一样喜欢俄苏文学,并深受浸染。依我观察这种浸染就是有虔诚感、质朴感和严肃感,“头脑必须清楚,心灵必须纯洁,肉体必须干净”是契诃夫对从事这门艺术的人提出的严苛要求。哑默不吸烟,不饮酒,极喜清洁,60岁了还在写作。有的人好像一个陶器,为昨天,文学或朋友而盛装,大概这样的人与文学有缘了。
  在哑默书房的半日,我的结论是阅读或文学,使他原本看似平淡无奇的一生富有了意义,焕发了光彩。写作是他的一种自我修炼,肯定嘉奖与精神提升,进而影响了周边的人,青年。
  读书和写作是哑默30年来的最大享受。在他的“作坊”里可以想见,一个人长久而认真工作伏案的情形:先收拾干净不大的书房,务使一切归位而完美,心灵与外界无尘始放心。然后,沏一杯热茶,随袅袅茶烟浸入境界,写得很慢,写写停停,好像不慌不忙,像匠人在打造一件细致的玉器。我相信屠格涅夫也会这么工作,俄苏的契诃夫、画家列维坦大概都这么入境地工作,法国罗丹一生也这么工作。进而忘记了世界上的混乱、嘈杂和时光流逝。永恒就是这么产生的吧……
  “……他们生活得小心谨慎,从不抛头露面,招摇过市,他们有的像乡民一样居住乡下,有的从事一种小职业,有的作为一个热情的漫游者周游世界”(茨威格谈真正有可能成为作家的人的生活与日常轨迹)。想到后现代正在“消解”一切——消解经典、消解权威与传统——但我真希望被“消解”掉的不包括这些:这样的书房、阅读和进行文学实践的本质与方式……乱草横斜,拾穗者说
  山势雄浑,谷底开阔,金沙江从险峻峡谷匆掠,坡上禾苗青翠,沿途多见着黑衣装饰的彝人,彝青年在车中唱火烫情调山歌(远古混杂现代),穿过一串脏乱的小镇,从颠簸的长途车中远眺见普格县城了。普格为彝语:坝子间的草地。
  “大胡子”是在汽车站见到发星给我的第一印象,略胖而显得雄壮。他说此县城人差不多全认得他,这个几乎全城唯一年轻时就留有大胡子的汉人。他今年35岁,话语较迟,说说停停仿佛在费竭力寻找一个辞儿,但其实十分健谈,有旺盛得令城里人吃惊的蕴藏在山中体魄里的少有的精力。他写诗做财务,原毕业于某财贸学校,现在县农机厂(改为一个公司)工作。
  现时代对人的了解和认识常凭偶然。我是居京偶然读到他的“发星诗歌工作室”出版消息,偶然与之通信读他编的诗刊《独立》、《彝风》(《大凉山第二诗界》),这回相见也有点偶然,大概相遇的“遇”字里就有“走”和“偶”的意思。“发星诗歌工作室”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他是民刊诗界的四川袍哥么,汉人还是彝人?大凉山究竟在哪一省?“第二诗界”何解?怀着这些纳闷,我由云南折向四川南部,列车贴着大渡河、雅砻江、金沙江走向。噢原来大凉山藏在川、黔之间的粗犷山褶纹理间,原来云贵川的雄莽山脉是相连一体的,川南、滇西北是中国彝文化集中的地区,尤以大凉山为最。
  90年代的民间写作是太芜杂,(尽管也有伟大创造),是要有个清理,但怎么清理法?“发星工作室”是干这个的吗?这样的工作室应该建在哪个城市呀,竟在荒凉渺远的大凉山顶,像极一个玩笑。但确是一个事实。
  路途燥热,但大凉山确实“凉”,晚饭后我们在屋顶平台纳凉,置茶聊天。
  发星说:“我性格喜欢独行侠。《独立》诗刊处于大凉山特殊地方,这里有独立的气候,独立的文化源,像一个独立的王一样的地方。我想创造一个独立的艺术空间,不受更多的什么派的影响。
  “依靠西南彝文化资源,团结交流一些好的诗人,写出一些好的东西。站在大凉山上我看到了我的一生,我喜欢诗侠这个称呼吧。大凉山保留了彝文化,喝酒要大碗,交朋友要直率,做人要正派、大胆,反对虚伪软弱。彝人婚丧嫁娶,千百年来用诗唱,非常诚朴感人。彝人天生有诗歌天才,小孩生下,就浸泡在妈妈的歌谣环境,到十五六情窦初开,自编自唱。我见一个12岁男孩写的诗,是一种自然排谴寂寞和表达流露,非常天然,比汉人写很多年的都好。因为有两种新鲜语言结合,原生性强。
  “关于‘发星诗歌工作室’的整理。工作室1997年成立,到目前,已出8卷,都是我一人编。我主要集中某一个诗人的作品,一年的或一段的来整体推出。不搞那种一人一首。专辑中增加除诗歌外的文学通信、文化资料等,以给今后的研究民间留下资料。办刊人水平下降是许多民刊消亡的原因。民刊最好是一个人办,不搞组织、圈子,以免矛盾……”
  我翻看了他编的几个辑子及《独立》和《彝风》各期,内心觉得他对民间诗歌90年代的清理有点“乱草横斜,拾穗者说”的意味。他一个人在以“资料室”名义工作,我突然觉得大有洪荒之下苍茫孤独劳动者的劲儿,我觉得“整理”方向值得肯定,也许需更多的人,从不同角度方法来办。90年代,唉,流星过目,乱羽飞飞,从何下手?但发星已开始做了。他说还要“整理”60年代出生,直到50年代出生诗人的作品专辑来推出(我认为是种文化上“跨代关怀”),他说要来点“逆向思维”——因为现实最热者为关注70年代出生的诗者。
  他很寂寞,准确说是种山中特有的孤独。大概正是这种孤独产生的交流欲望,使他整理民间诗歌的档案。我读过阿翔、发星整理“90年代主要民刊掠影”,还有他的《在大西南山中呼吸的九十九个词》地域性写作组诗,印象深刻。发星为每期所写“整理者语”中常有独到见地。也大概只有山中才有这么多大块时间和安详心绪
  同登山,斜阳强耀,远山形成明暗变化,云诡奇幻,发星说这里应是出大画家的地方。我们爬到“火把节”时彝人狂欢的山顶平坝,他说那一天男女示爱无妨(有点像法国葡萄酒节或美洲的狂欢节)。我们谈到发星及贵州梦亦非所倡西南地域性写作对90年代之后的意义,我觉得有点台湾文学70年代“乡土”回归的味儿。特别对种种先锋后现代潮热但不甚奏效今天有所意味。
  他的家四世同堂,上有祖母,下有小儿。平房,烧沼气,养着猪,父亲至今还种一点水田。而发星在弄着今日最奢侈的诗,据说还有时帮助更穷的西南诗人。他谈现在竞争比过去铁饭碗激烈多了,诗,只能在休息之余作为精神调剂,有时顾不得那么多(优雅),他目前尚安定,但也有对工作对生活的种种隐忧。
  旅途所见。川、黔长途汽车上电视乱放“有伤风化”港走私带,彝人老者与数岁小娃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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