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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七百六十二万，足足三千七百六十二万哦。如果全都换算下来的话。”
好像察觉到那个脸色不断变换的少女在想着什么一样，黑袍的法师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干枯而瘦弱的手掌缓缓的伸出，握住了那个承载着无数人希望和梦想而变得厚重的基石。一张看起来清秀而苍白的面庞上在那微笑的一瞬间仿佛爬满了蜈蚣状的阴影一样，让人感到不寒而栗气息一闪即逝。但是就算把一瞬间的冲击也让爱丽丝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干呕起来。
恶心？不是那么单纯的东西。那种东西连阴影在他的面前都是一种绝妙的赞美。那是诅咒，对于世界的诅咒。那种丑陋的憎恨与绝望再出现的一瞬间就让人感到头晕目眩，浑身酸软。那种憎恨的可怕，那种单纯的疯狂，那几乎是世界上最恐怖，最深沉的东西凝聚起来的对于整个世界存在性最根本的自杀一样的诅咒。原本应该活着的却满怀痛苦的死去了，原本应该称赞的却掉入了深渊，原本应该荣耀加身的却被憎恨所覆盖。这种丑陋而单纯的憎恨让蜜罐中成长的爱丽丝下意识的感到极度的厌烦与憎恨。连带着的主人也是一样的。
“三千七百六十二万的希望，三千七百六十二万的绝望，他们的灵魂在晶石中维持了平衡，为了自己的世界而变化而欢欣。这一切的一切就铸就了你眼下的这个简单的阶梯。”
就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样，那个男人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与靠在楼梯上一脸苍白的少女擦肩而过。并不是刻意的那种做作的不在意，而是真正的，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就像是看到了上百万上千万细菌一样的东西在自己眼前消散一样。细菌的死亡有什么好在意的呢？有谁会在意细菌在想什么？我们杀毒的时候谁会听到细菌的惨叫？那么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只不过是如同细菌罢了，只不过是细菌一样而已，就算是存在，也是一样……
“……你，就不曾有过什么悔恨或者痛苦的情感么？面对那些无辜人的绝望？你就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忏悔么？你就没有过对自己恶行，哪怕是那么一丁点的不自在么？”
金发的少女低着头，对着擦肩而过的男人用细微的声音质问道。那张精致的脸庞并没有展露出来，而是隐藏在金黄色秀发的阴影之中。整个人蜷缩在楼梯中那些辉光所照射不到的角落里，就像是被抛弃了什么东西的小孩子一样，阴郁而单纯的样子像那个黑色的如同深渊一样的男人质问道。希望得到自己所能看到的回答，也希望自己能够得到自己所要的希望。
“我为什么要忏悔呢？那边的那个享受着无数人辛苦而长大的公主？”
就像是听到了十分滑稽可笑的言论一样，那个在前面领路的男人一脸诧异的看着身后那个少女。那种诧异而惊讶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一个解刨人员在质问屠夫或者是行刑人为什么要造成那么多杀戮一样。这种滑稽而可笑的言论甚至让那个黑衣人的思绪都造成了一长段的停顿，好理解这个怪异的家伙说的话究竟是什么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含义。
“我为了我的实验研究而牺牲了我所能牺牲的所有的东西。时间，空间，大脑，思维，我无时无刻不在构思着那些理论与数据，我没有放松任何一个细小的地方来追求试验的精准和确切。我把我的一切基本上都奉献在了魔法的事业上，我觉得我问心无愧。我所做出来的一切的举动都是基于我自身的立场所考虑的。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后悔。我觉得我做的一切事业对我而言都是有意义的。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一样的。”
如同夜中恶魔的男人十分自豪的昂着头颅，一对漆黑色的眼眸里就像是深渊一样盘旋着螺旋状的黑色物质。那种罪恶，那种近乎于自虐一样的漆黑代表了这个名叫克林的人这一生所有的行径。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他也没有觉得自己是否应不应该做什么。他甚至对于这种概念都没有，别人的痛苦对他而言完全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的东西。
“那些人曾经有着自己的父母，有着自己的家庭，希望。他们在辛勤中劳作着，希望看到自己小小的愿望开花结果，想要看到自己的世界幸福而美满。他们就为了这个愿望而努力着，他们终生都为这个愿望而努力着。但是你，你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剥夺了他们生存的权利。他们的欲望，他们的世界，他们的痛苦，他们足足三千七百六十二万的希望就被你剥夺了……你就从来没有哪怕一丁点内疚或者不安么？你就没有为此感到沮丧么？”
“那边的大小姐……你曾经为了别人吃饭这种行为而哭泣么？”嘲弄的看着那个静静的摇了摇头的大小姐，恶人露出了如同淤泥一样令人作呕的笑容。
“既然没有，那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呢？我也不过是一个吃饭的人罢了。我们大家从本质来说是一样的。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接受的人罢了。我所有的行为，一切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规则下运转。一个梦想的实现必然会阻碍到另外的梦想，你吃多点饭，就会有人挨饿。你想生大官，就会有人从职位上落下来。一个梦想必然会阻碍到另外一个梦想，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的东西。我为了我自己的梦想牺牲其他人，这有什么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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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鎏金之旅 第一百八十九章：欲望与梦
第一百八十九章：欲望与梦
“羊在饥饿的时候会吃掉青草来补充自己消耗的体力。狼在饥饿的时候会吃掉绵羊或者其他什么有肉类的东西来填补自己的肚皮。而人在饥饿的时候会吃掉吃不死自己的任何东西。从植物到动物，能吃的到不能吃的，只要能填报饥饿感就可以了。甚至自己的同胞也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塞入自己的口中，易子相食这个典故并不是什么传说的。为了一个东西的延续就必须要牺牲另一个。为一个东西的产生就需要牺牲其他的存在。一饮一啄，从无到有从有到无，这些不论怎么置换最终得到的能量都是一样的。这是天之环，世界的规律。”
放弃了寻找帕邱莉的道路，克林看着那个蹲在阴影中的少女微微一笑。靠在门外那个万花筒一样怪异的走廊墙壁上。那一对仿佛没有被任何东西洗涤过一样幽深阴郁的眼神静静的看着那个竭尽全力离开阶梯上贤者之石上光芒的少女，苍白而消瘦的脸上挂起了一丝讥讽的笑容。那种笑容就像是屠夫在看着所谓的吃素长生的得道高僧一样，讥讽而嘲弄的笑容。
那如同万花筒一样五光十色的走廊在克林陈述着自己世界观的时候，就像是一杯清澈透明的水被滴入了一滴墨水一样。一缕缕怪异的黑色纠缠在那些靓丽斑斓的光与色上在上面疯狂的填充着，纠缠着那些瑰丽的色彩。将那些漂亮而充满生机的世界渲染成了一片灰褐色。一袭黑衣的克林就靠在这一片灰褐的世界中，笑着看着那个不肯面对现实的少女。
“人类是制约于种群的生命。周围人的否定，周围人的咒骂，会将你的梦想撕扯的一干二净。你想要什么东西，那么必然有的人梦想是与你对撞的。甚至想要祈求世界和平这样单纯而绝望的梦也会被理智的人说成稚子的呓语。那得是多么纯粹而单纯的绝望才能够铸就这样的梦想呢？就连这个梦想也会被人所排斥。你想要一个梦想，那么必然会代表着另外人的梦想消失。有些人想要升官发财，就意味着另外的人无法得到这个地位。永远永远，人类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残酷的一个种族。我为了我的梦想而牺牲三千七百万人有错么？”
身后走廊变换成了无数如同触手一样的黑色雾气。那些漆黑深邃的颜色仿佛活体一样伸出来无穷无尽的爪牙把那些瑰丽的光斑与色彩全都撕碎，把那片原本瑰丽颜色存在的位置夺取过来，让自己的身躯得以填充进去。温馨与希望的色彩在爱丽丝那个门洞的视距之中被撕扯成了一对对看起来就让人感到恶心的碎片与垃圾。那些空白的地区上黑色的雾气耀武扬威的盘旋着，仿佛宣示着自己的主权一样，击碎了其他的梦想与希望，自己踏上了最巅峰。
“我没有任何错啊。相比较那些开创了王朝霸业的千古一帝，我错在哪里呢？我错在杀了三千七百万人？把他们的梦想全都粉碎？那么那些王朝大帝比我做的只会更加的残酷。他们直接撕碎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家庭的幸福与梦想。间接毁灭了不知道多少人赖以为生的世界与家园。而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他所谓的美好的世界。但是实际上呢？”
看着静默，并没与发出任何声音的少女，克林不屑的轻笑了一声。那个少女明明那么的脆弱，就像是温室中的花朵一样根本受不得任何法师世界现在现实的侵袭。就是这样一个温室的花朵居然还想面对狂风骤雨？克林微微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所有的历史都是一个循环罢了。分封贵族，宴请天下贵民，大肆剥削平民，然后再举反旗。说实话也不过是为了他一个人的梦想而已，一个无聊而注定无用的梦想就牺牲了那么多。但是我呢？我牺牲了三千七百万人我铸就了什么？详细的从最根本的地方加强和修复了贤者之石的数据和制作方法。把所有的贤者之石的制作流程和财力物力降到了最低。这是有助于魔法事业，是切身关系到你我之间真正利益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或者说凭什么来指责我呢？身为西纳普斯天空之都的法师领主，位列法师序列第三级的世界最高等级贵族，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剥削者之一，充满爱心与良知的爱丽丝马格特罗伊德小姐？”
“这就像是能量一样。能量虽然永远是那个恒定的数量，但是我们可以从调换他的方向开始做起。调换，置换，运用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