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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说我们犯规,冲着我们队长嚷嚷。这算什么犯规,自找!活该!我迅速把球传给汪盈,汪盈趁混乱的时机,抬起右腿,“唰”地一声,足球像炮弹一般一直撞人球门右上角!
霎时,足球场上像猛然下了骤雨,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我们那帮女生拉拉队像疯了似的,乐得蹦了起来,又拍巴掌又呼口号。
一比零,首战告捷!汪盈激动地把我抱了起来,又是捶又是打,那高兴劲,甭提啦!再看看雄鹰队,一个个都像严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全蔫了。
首战告捷以后,我们女队声威大振,同学们议论纷纷:“女的赢了男的,‘新星’真的放‘卫星’了!”“一号那个假小子,还真有两下了!”我们的老校长也在全校大会上表扬了我们,答应一放暑假,就让我们进城,和赫赫有名的市二中女子足球队比试比试。
我想,我们赢了球,又受表扬,队长一定比我们都高兴,可是,我猜错了。第二天,她却一本正经地对大家说:“我哥哥开始集训,不能教咱们啦。咱们去拜初一那帮孩子当老师吧!”我一听就不对劲,论输赢,我们胜,他们败;论年龄,我们大,他们小;拜哪门子老师呀!汪盈说:“论球队的历史,他们比我们长;论个人技术,他们比我们好;为什么不可以向人家学习呢。”
学就学呗,可人家不教,拿架子!有一次,我们去找马铁头谈判,正好看到他们把球踢到地下水管道里去,谁也不敢下去捡。马铁头一看我们来求他,两个眼睛一眯,拿腔拿调地说:“要我们教么,可以……不过,得考验考验。”队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考验?”马铁头指着黑洞洞的地下管道说:“谁敢钻进去把球捡回来,我就教她!”汪盈二话没说,真地钻了进去。当她把球捡回来的时候,脸上青一块,黑一块,一双白球鞋变成了黑球鞋。可是,马铁头说话不算数,嬉皮笑脸地说:“我还得考验考验,看你们是不是诚心诚意,旧社会拜师,徒弟得跪着向师傅磕三个头,要想学技术,你们也得照着办!”大家一听全冒火了,这不是成心欺侮人吗?有什么了不起!哼,马铁头要是我的弟弟,早就请他吃锅贴(打耳光)啦!可是,汪盈却低三下四地对马铁头说:“行,只要你们肯教,我代表新星女队全体队员,给你行个大礼!”说着还真地来了个九十度的大弯腰,把我们大家都逗乐了。马铁头没有料到汪盈这一招,撒腿就跑。这一下把我们都激怒了,汪盈那副样子,简直像扑食的猛虎,以跑一百米的速度使劲追,一会儿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马铁头给逮着了。汪盈把马铁头的手像拧麻花似地拧到背后,说:“你到底教不教?”马铁头痛得直叫喊:“哎哟,你们有这样拜师的嘛!”我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活该!”我们几个故意把马铁头围在中间,不让别人搭救他,把马铁头那帮小兵急得团团转,大声嚷嚷:“放开他!”马铁头也求饶地说:“哎呀,我的妈呀,放开我,咱们好好谈判片汪盈一听,这才把手放开,问马铁头:“暑假,咱们城关中学的女子足球队要和市二中的女队比赛,你愿意咱们学校赢还是输?”马铁头眨眨眼睛说:“那还用说,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呀!”
这个带有戏剧性的拜师活动刚刚揭开序幕,我们和雄鹰队就签订了秘密协议,为了保密,协议的内容,我就不公开了。不过,说真格的,雄鹰队的球技确实有两下子,而且,他们很讲信用,说到做到,教得格外认真,我们也学得特别带劲。特别是马铁头教的“合理冲撞”,前锋郭小三教的“单刀赴会”,可有意思啦。从此,我们球队为了迎战市二中女队,投人更加紧张的练习。
新闻人物
说起练球,那真叫苦!特别是汪盈,为了练习外脚背射门,每天天不亮就独个儿在球场上苦练。她把球顶在墙脚下,一脚一脚地反复体会动作要领。每天晚上,做完作业以后,她就把橡皮筋的一端绑在脚上,成百上千次地做屈伸小脚和大腿的动作,终于练出了一套好脚法。射门的时候,出脚快,力量大,又准又狠,胆子小点的守门员见了她,还没踢球就先怕三分。就说我们和市二中那场比赛吧,踢得精彩极了。有一次,我把球吊到禁区,球被二中的守门员挡了回来,汪盈突然从后面猛冲上去,连人带球飞入球门。嘿!场上的掌声和欢听声就像山呼海啸一样,我们学校的啦啦队,有扔帽子的,有吹口哨的,甭提多热闹啦!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体育报的记者也光;临我校,又是采访,又是照相。没隔几天,报上真地登出了我们新星女队的照片,我们的队长一下子就成了新闻人物。好些学校来请她去做报告,介绍经验,汪盈不是避而不见,就是一口谢绝。她对我们说:“不管谁来叫我们介绍经验,你们就说,汪盈是个哑巴队长。我们哪来的那么多经验,说一百遍不如练一遍!”现在,我们球队的目标就是:苦练!拼死拼活地练,为我们女同胞争气,为我们伟大的祖国争光!
亲爱的朋友们,关于新星女队一号,我就暂时介绍到这里。如果大家感兴趣,等我们参加全国女子足球赛以后,我再接着讲。
第七条猎狗
作者:沈石溪
沈石溪 1952年出生。上海人。著有小说《狼王梦》、《红奶羊》等。
芭蕉寨老猎人召盘巴在四十余年闯荡山林的生涯中,前后共养过七条猎狗。第一条猎狗腿长得太短,撵山追不到麂子,被牵到街子上卖掉了;第二条猎狗刚满五岁就胖得像头猪;第三条猎狗长得笨头笨脑,第一次狩猎时被豹子咬死;第四条猎狗是母的,长大后被一条公狗拐走了;第五条猎狗满身疥疮;第六条猎狗糊里糊涂踩上猎人铺设的铁夹子。一个猎人,得不到一条称心如意的猎狗,就像骑兵没有匹好马一样。召盘巴常常为此唉声叹气。
三年前,召盘巴六十大寿时,曼岗哨卡的唐连长作为贺礼送给他一条军犬生出来的小狗。三年来,召盘巴情愿自己顿顿素菜淡饭,也要让这第七条猎狗餐餐沾着荤腥。在他的精心抚养下,小狗长大了,背部金黄的毛色间,嵌着两条对称的浅黑花纹,身材有小牛犊那么大,腰肢纤细,十分威武漂亮。它不愧是军犬的后裔,撵山快如风,狩猎猛如虎。有一次,一只秃鹫俯冲到院子里捉鸡,它从花丛中猛蹿上去,一口咬断了秃鹫的翅膀。召盘巴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赤利(傣族传说中会飞的宝刀)。
猎人爱好狗,召盘巴把赤利看作是自己掌上的第二颗明珠。第一颗明珠当然是他七岁的孙子艾苏苏。召盘巴空闲时喜欢带着赤利串老庚(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朋友),三杯糯米酒下肚,他就会炫耀说:“有了赤利,也不枉我做了一辈子猎手。嘿,你们就是一把珍珠、一箩黄金也休想从我手中换走它。”说着,就用脸颊在狗耳朵上亲抚一阵。
可是傣历一四三三年(即公元一九八○年)泼水节那天清晨,召盘巴不像往年那样抱着艾苏苏,带着赤利到澜沧江边去看划龙船、放高升、跳依拉贺(傣族民间一种随歌而舞的欢庆形式),而是用一根野山藤,把赤利拴在院内的一棵摈榔树下,旁边用三块石头支成一个灶,烧开满满一锅水。然后,他从柴垛里抽出一根粗木棍,慢慢向赤利走去。
赤利摇着尾巴,伸出舌头,要来舔召盘巴的裤腿。召盘巴突然举起木棍,兜头一击;赤利敏捷地一闪,木棍在地上砸出个小坑。赤利惊慌地躲到按榔树背后,委屈地呜呜叫着。
召盘巴紫铜色的脸膛泛出青白,冲上一步,又高高抡起木棍。正在这时,竹楼里奔出一个拖鼻涕的小孩,左手握着一柄小刀,右手攥着一只削了一半的酸多依果,扑到召盘巴怀里,嚷道:“爷爷,您别打赤利,它是我的好朋友。”
召盘巴收起木棍,一双被鱼尾纹包裹住的老眼里泪水在打转;他摩挲着艾苏苏柔软的头发说:“孩子,它不是你的朋友。它是孽障,是不吉利的畜生。爷爷要亲手打死它,剥皮剔骨,中午给你吃狗肉。”
说着,他把艾苏苏抱到竹楼底下的木堆上坐着,返身又舞着木棍逼向赤利……
昨天傍晚,召盘巴背着火药枪,带着赤利,钻进寨子后面的大黑山,想逮只竹鼠,或者挖只穿山甲,好在泼水节改善生活。膛过一条清亮的小溪,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赤利突然兴奋地竖起耳朵,咬着他的衣襟往前拖。赤利十分聪明,遇到猎物不像一般草狗那样狂吠乱叫,为自己壮胆,吓走猎物;它会无声无息地咬着主人衣襟报警。果然,召盘巴撩开几片象耳朵叶,瞧见前面十多步远那蓬凤尾竹下,有一头雄壮的长鬃野猪,起码有四五百斤重,正用两柄獠牙掘鲜嫩的竹笋。按理说,单身猎人碰到猛兽都尽量避开的。特别是孤猪,十分凶猛,称为“头猪、二虎、三熊”。但召盘巴仗着自己四十余年的打猎经验和勇猛无比的赤利,胆子变得斗大,卸下火药枪,塞好火绒,瞄准野猪的耳根就是一枪。“轰”的一声巨响,一缕轻烟消散后,召盘巴发现,铅弹并没有钻进野猪的脑袋,偏了一点,打在它的头颈里;污黑的血顺着野猪的脖子流成一条小河。召盘巴知道不妙,赶紧躲到一棵冬瓜树背后,从裤腰间解下火药葫芦,急忙往枪管里填火药和铅弹。但已经来不及了。那头受伤的野猪抬起头来,愤怒地嚎叫一声,发疯似的撅着猪牙向召盘巴迅速凶猛地扑过来。
赤利在后面“汪汪汪”狂吠,召盘巴连叫数声:“赤利,上!上!”他想赤利只要冲上去咬住野猪的后腿,纠缠几分钟,自己就可以填好火药枪,稳稳当当地把这头该死的野猪送回西天。但他很快失望了,赤利不但没有冲上来救主人,一会儿竟连吠声也停止了,也许夹着尾巴逃进草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