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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名竺法度,执学小乘,云无十方佛,唯礼释迦而已。大乘经典,不听诵读。”中国人专效忠小乘以反抗时代思潮者,惟此一人而已【校者案:《饮冰室专集》本此注文中之引文,与原文略有出入,其义无损,故未改。】),此外则慧导《大品般若》,昙乐非拨《法华》,僧渊诽谤《涅磐》(梁启超原注:慧导、昙乐、僧渊皆东晋刘宋间人,其疑经之事,并见竺法度《异仪记》,及姚秦僧睿之《喻疑篇》。(《出三藏记集》卷五引)),皆可谓在我佛教史中含有怀疑精神之一种例外,然其学说今不可考见,其势力更绝不足轻重也。
中国北地佛教之开展,不能不归功于佛图澄。澄,龟兹人,(以其姓帛知之)之以晋怀帝永嘉四年至洛阳,东晋穆帝永和四年寂,凡在中国三十九年(三一○至三四八),始终皆活动于石赵势力之下。据本传(《梁高僧传》卷九(原误作“卷十”,今改正。)所记事迹,半带神秘性,用是能感动石勒父子,起其信仰,《传》谓“澄知勒不达深理,正可以道术为征”,此殆其不得已之苦衷耶。澄生平未译一经,未著一论,然不能疑为空疏无学,《传》称其“诵经数百万言,善解文义,虽未读此土儒史,而与诸学士论辨疑滞,皆暗若符契,无能屈者。”又云:“澄妙解深经,傍通世论……听其讲说,皆妙达精理,研测幽微。”窃意澄对于中国人心理研究最为深刻,故能为我佛教界作空前之开拓,其门徒极盛(梁启超原注:本传云:“受业追随者,常有数百,前后门徒几且一万。”澄门下之盛可以概见,今依梁《高僧传》制澄门传授表如下。
佛图澄 道安 法和 竺法汰 法首 法常 法佐 僧慧 道进 法祚 竺佛调(天竺人) 须菩提(康居人?) 竺法雅
竺昙壹 竺道壹 竺昙二
昙翼 法遇 昙徽 道玄 昙戒 慧远 慧持 慧永
道泓 昙兰
慧宝 法净 法领 僧济 法安 昙邕 僧彻 道汪 道祖 慧要 昙顺 昙说 法幽 道恒 道授),而最能光大其业者,则道安也。
使我佛教而失一道安,能否蔚为大国,吾盖不敢言。安,本姓卫,常山扶柳人(今直隶正定),盖生于西晋惠帝时,以不晋孝武帝太元十四年(三八九)示寂,年可九十余(梁启超原注:本传记安卒年,而未著其所得寿数,无从推其生年。惟传称其年十二出家,三年执勤无怨,数岁后,为师所敬异,遣之游学,至邺,遇佛图澄,发之谒澄,最初亦当十七八岁,故能与澄对语,得其嗟赏。澄入中国,在晋怀帝永嘉四年,下距道安卒时之太元十四年,凡七十九年。若安年十七八,而澄初至即往谒者,即安当生于惠帝元康三四年间,寿盖九十六七矣。《传》中又述“安年四十五还冀部”,后乃继述石虎死(永和五)、冉闵乱(永和六)、慕容俊叛(永和八)等事,又言,“安在樊沔十五载”,惜未列举年号对照,不能据以作道安法师年谱也。)。早岁绩学燕赵间,中年久居襄沔,晚乃入关中,其传记为一极复杂而极一贯之历史,其伟大人格之面影随处发现。佛教之有安,殆如历朝创业期,得一名相然后开国规模具也。破除俗姓,以释为氏,发挥四海兄弟之真精神者,安也。制定僧尼轨范,垂为定式,通行全国者,安也(梁启超原注:本传云:“安既德为特宗,所制僧尼轨范,佛法宪章,条为三例:一曰行香定座上经上讲之法。二曰常日六时行道饮食唱时法。三曰布萨差使悔过等法。天下寺舍,则而从之。”安可谓佛教教会最初之立法家也。)。旧译诸经,散漫莫纪,安裒集抉择,创编经录,自是佛教界始有目录之学,功侔于刘中垒(梁启超原注:本传云:“自汉魏迄晋,经来稍多,而传经之人,名字弗说,后人追寻,莫测年代,安乃总集名目,表其时人,诠品新旧,撰为《经录》。众经有据,实由其功。”案,安所著经录,今已佚,惟僧佑《出三藏集记》全依据之,此如刘歆《七略》,赖班书《艺文志》以传矣。)。前此讲经,惟循文转读,安精意通会,弘阐微言,注经十余种,自是佛教界始有疏钞这学,业盛于郑康成(梁启超原注:安所注经,其目于《出三藏记》者如下:
《光赞析中解》一卷
《光赞抄解》一卷
《般若折疑准》一卷
《般若折疑略》二卷
《般若起尽解》一卷
《道行集异注》一卷
《了本生死注》一卷
《密迹金刚持心梵天二经甄解》一卷
《贤劫八万四千度无极解》一卷
《人本欲生经注撮解》一卷
《安般守意解》一卷
藏中现在者仅此书。
《阴持八注》二卷
《大道地经十法句义》廿八卷
《义指注》一卷
《九十八结解》一卷
《三十二相解》一卷
佛教教理在中国之发展佛教教理在中国之发展(2)(图)
三教图 丁云鹏(1547…1628)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此图绘佛、道、儒三教的创始人释迦牟尼、老子、孔子三人于一图之中,似正在辩经论道,体现了明代“三教合一”的社会思潮。画面中释氏趺坐于两株菩提树下成为画面主体,老子坐于蒲草之上,与一身士大夫打扮的孔子相对。三人用笔略有差别,以高古游丝描及铁线描绘写衣纹,质感不同。人物形象古拙,色彩明丽,为一幅上品之作。丁云鹏(1547—1628),字南羽,号圣华居士,安徽休宁人。工画人物、佛像,得吴道子法, 白描学李公麟,设色学钱选,以精工见长。兼工山水,亦擅花卉,传世作品有《待朝图》、《漉酒图》、《洗象图》、《六祖像图》等。
本传云:“安穷览经典,钩深致远,其所注《般若》、《道行》、《密迹》、《安般》诸经。……凡二十二卷。”上所列者凡十六部十八卷,似尚未尽。又诸书有无后人伪托,尚待考证。要之,注经之业,自安始也。又《出三藏集记》载安所撰诸经序凡十二篇,皆极有价值之文。)。安不通梵文,而对于旧译本,能匡正其误点,与原文暗相悬契,彼盖翻译文学之一大批评家也(梁启超原注:本传云:“初经出已久,而旧译时廖。……安录比文句,……析疑甄解……”《魏书•;释老志》云:“(道安)以前所出经,多有舛驳,乃正其乖谬。……道安卒后二十余载,而罗什至长安,……道安所正经义,与罗什译出,符会如一,初无乖舛。”【校者案:此段引文与原文略有出入,今据原文改正。】此亦学界一佳话也。安对于翻译文,力主直译,翻译文体之成一问题自安始。余有《古代翻译文学之研究》一篇,专论此事(见《改造》第三年第十一号)。)。安未尝自有所翻译,然大规模之译业实由彼创设,原始佛教及哲理的佛教之输入,安其先登也(梁启超原注:前此经典,以二人对译为常。道安在苻秦时,与赵文业提携,于是所谓“译场组织”者渐可见。例如《增一阿含经》之传译,由文业发起,昙摩难提诵出,竺佛念译传,昙嵩笔受,安与法和考正其文,僧佑、僧茂助校漏失,此实大规模的译业之滥觞也,其由安主持译出之重要经典如下:《中阿含经》、《增一阿含经》、十四卷本《鞴婆沙论》、《阿毗昙心论》、《三法度论》、《尊婆须密所集论》、《僧伽罗刹所集佛行经》。右诸书共二百余卷,《四阿含》得其三,“说一切有部”之重要论本始输入焉。中国之有计划的翻译事业,此其发端也。)。佛图澄之法统,由安普传(梁启超原注:本传云:“安至邺入中寺遇佛图澄,澄见而嗟叹与语终日。众见形貌不称,咸共轻怪。澄曰:‘此人远识,非尔俦也。’因事澄为师。澄讲,安每覆述。”故知安之学实受自澄也。);罗什之东来,由安动议(梁启超原注:本传云:“安先闻罗什在西国,思共讲析,每劝(苻)坚取之。”后此坚遣吕光伐龟兹迎罗什,实采安议矣。);若南方佛教中心之慧远,为安门龙象,又众所共知矣(详下文)。习凿齿与谢安书曰:“来此见释道安,故是远胜,非常道士,师徒数百,斋讲不倦。无变化技术,可以感常人之耳目;无重威大势,可以整群小之参差。而师徒肃肃自相尊敬,洋洋济济,乃是吾由来所未见。其人理怀简衷,多所博涉,内外群书,略皆遍睹,阴阳算教,亦皆能通,佛经妙义,故所游刃……”(本传引)此实绝对一篇道安传赞也。安遭值乱世,常率其徒千百,展转迁地就食,其一生事业,与众共之,而半成于流离颠沛中(梁启超原注:本传云:“安避难,潜于护泽。”又云:“冉闵之乱,安谓其众曰:‘今天灾旱蝗,寇贼纵横,聚则不立,散则不可。’遂复率众人王屋、女林山。”又云:“倾之,复渡河,依陆浑,山栖木食修学。”又云:“南投襄阳,行至新野,谓徒众曰:‘今遭凶年,不依国主,则法难立。’……乃令法汰诣扬州,……法和入蜀,……安与弟子慧远等四百余人度河。”安中年遭难流离情形略如是。晚为苻坚所礼敬,稍安适矣。然实目睹苻氏之亡。诸重要经典,多在围城中宣译,其所作《增一阿含经序》云:“此年有阿城之役,伐鼓近郊,而正专在斯业之中。”(《出三藏集记》卷九引)《增伽罗刹经序》云:“正值慕容作难。”(同上卷十引)可见其不以世难废法事也。),非绝大之人格感化力,何以致此!安于宗教上情操至强固,中国人之弥勒信仰,似自彼创始(梁启超原注:本传云:“安……于弥勒前立誓愿生兜率。”此种信仰为净土宗之前驱,当于净土篇详叙论之。)。然不以此减其学术上批评研究的态度,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