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少华可真犯了急,他叫两姊妹在旅店等候,自己跑出旅店,叫了辆人力车,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七里河。
这条街上,所有商店的门都关了,少华在街上转了好几遍,也没有见到一个人。
正在焦急时刻,有个人低声叫他:“先生,先生!”
少华回头一望,原来是“祥谦益”的老板。少华喜出望外,连忙向他打招呼:“老板!”
那老板神情紧张,把少华叫到一边说:“您是找那位账房先生吧!”少华着急地答道:“对呀!”顿时,少华有了一种不祥之兆。
那老板望望四周,见一个人也没有,就对少华说:“你们走后,我就见他在这条街上绕来绕去,也不知是哪个坏东西把他告了,保安司令部的特工派人来把他抓了!”
少华听到钱离被捕的消息,“嗡”的一下,顿时感到脑袋涨大,一时说不出话来。那老板见街上走过几个人,也顾不上来管他,忙说了句:“您好自为之吧!”说完便抽身赶快离开,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少华在街上呆呆站着,浑身大汗淋漓,脸色煞白,头脑里一片空白。他后悔刚才太大意了,不应当让钱离独自一个人去调查,更不该这么急。他痛骂自己是个真正的大混蛋!刚开始工作就把助手弄到敌人手里去了,这都是盲目性造成的。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还不如把自己枪毙算啦!觉得身边正有一个黑色旋窝,把他往深渊里拖,情形十分险恶。
正在懊丧万分、束手无策的时候,少华觉得有一只温软的手掌,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耳边响起一个熟悉、亲切、柔情的声音:“少华,走吧!”
啊,李琼来了。李琼关切地望着他,他从姑娘的目光里感到了理解和信任。他猛地清醒过来,听任李琼用手帕替他抹去额头上的汗珠,他强忍住内心的冲动,没有让眼泪流出来。此时,他觉得李琼就是他最好的同志,就是他的爱人。李琼挽着少华的手臂,上了一辆人力车,两个人坐在窄窄的车上,默默无语,身子紧紧贴着,他清晰地感到姑娘平稳的心跳,他觉得两个人的血液在一起流,姑娘的安慰使他渐渐地恢复了理性。
回到旅店,云肩听说出了事,眉毛紧蹙,就要发急,李琼双目狠狠瞪着她,她就不敢说什么了。此时,少华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马上想到,当前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转移。
他对姊妹俩说:“走,马上换地方,俺不是不相信钱离,可是要防备万一呀!”
李琼和云肩很快就收拾好东西,迅速离开了庙滩子。
他们搬到西固,这里离市中心远些,当晚,一夜难熬。
第八章第73节:县官不如现管
第二天清晨,少华、李琼和云肩一起来到王彬卿的家里,再一次拜访这位老同乡。
王彬卿两口子仍然那么热情,请他们在客厅坐下。少华坐在王彬卿旁边,两姊妹坐在大沙发上。
管家端上一大盘子冬果梨,秦玲娟先递给少华一只洗干净的,然后又亲自削了两只,分别递给李琼和云肩说:“你们吃呀,别客气啥!”虽说都没有好心情,但他们见女主人如此热情,只好勉强把梨子吃了下去。
王彬卿见少华吞吞吐吐,想说不说,又见两个姑娘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说:“少华呀!是不是有事?不要紧的,说说看,兴许本人能帮帮忙哩!”秦玲娟也含着笑,真诚地看着他们。她见两个姑娘有些紧张,就坐到姊妹俩中间,一下子把她俩的手都握在一起。
少华犹豫再三,终于鼓足勇气,对王彬卿说:“不瞒彬卿叔,真的出事了!”
王彬卿并不感到突然,语气平稳地说:“说吧,俺听听!”
少华详细地把钱离出事的经过给王彬卿说了一遍,最后又恳切地说:“俺们就是普通生意人,不过在市场上了解一下行情,犯什么法,就这样生把人抓走啦?彬卿叔,俺在兰州也没别的熟人了,您在这里地位很高,能不能托托关系,把钱先生保出来,小辈在这里先说声谢谢您了!”李琼和云肩跟着也异口同声地说:“彬卿叔,您赶快想法子救救钱先生吧!”
王彬卿嘴里叼着支大雪茄烟,仔细听了听,也没把这件事情看得有多重,于是笑吟吟地说道:“没那么复杂,不过就是错抓一个商人吗?俺去找他娘的保安司令,商会会长就是管这些事儿的,他能不给个面子?”
秦玲娟在一旁说:“保安司令叫宣震东,这人可不是好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太简单啦!”
王彬卿把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他宣震东算啥玩意儿?俺当参谋处长的时候,他只是一个营长!俺求他,算给他面子!”说着就把管家叫来说:“管家,你现在就拿本人的片子,去保安司令部找宣震东,就说俺请他在牡丹楼吃饭!”
管家按照东家的吩咐,匆匆忙忙上保安司令部办事去了。少华见王彬卿办事风风火火,真是一派军人作风,从内心里感谢这位本家叔叔。
秦玲娟对丈夫说:“看看这两个姑娘,出这么多汗!”她站起来,取来一块雪白的毛巾,边替李琼和云肩抹去额角的汗,边说:“这是姊妹俩吧?少华也不介绍一下!”
少华这才想起,刚才忘记了做介绍,忙说:“是,是,是姊妹俩!”
秦玲娟叠好白手巾,把它塞到云肩的手里,和颜悦色地说:“我说啥,长得都是这么秀气!”云肩和二姐一样,觉得这个婶子也长得很可爱,脾气也好,特别是那双能够看透人心事的眸子,是那么迷人。
王彬卿东拉西扯,说起了孙连仲、杨虎城、马步芳和马步青,又大骂了一回宣震东,他说宣震东是八家的孙子,天下最笨的军人就是他,骂他一连娶了九个姨太太,还嚷嚷没钱花。一会儿又说起小时候的事,他说村里好像有棵大石榴树,一到深秋,满树枝结满了果实,孩子们不等石榴红透,就纷纷爬到树上把它摘下来,送给爷爷奶奶。少华他们听着,也不打断他。
王彬卿那支大雪茄烟还没抽下去一半,管家就满头大汗地回来。这是个很精明强干的人,此时却失去了常态,他气喘吁吁地说道:“东家,事没办好,见不到人!”王彬卿一听没见到人,把烟往茶几上一扔,瞪着眼珠子问:“咋回事?说!”
管家见东家生气了,就哆哆嗦嗦地说:“东家,我说了,您别急。我到了保安司令部的门口,人家不让进,我只好把您的片子递给一个中尉长官,请他转呈宣司令,他拿片子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说司令不见!还挺不客气的,我求他通融,他说管不着,还叫当兵的拍了我一枪托子。我,我这就回来了。”
王彬卿很不耐烦地挥挥手,让管家退了下去,许久,气得说不出话来。
少华觉着事情虽然没办成,也不能责怪管家,就说:“彬卿叔,您也别急,不行就算啦,这些国民党不好商量哩!一切顺其自然吧!”
“啪”王彬卿猛一拍茶几,那铜茶几“哗啦”一声散了架,梨子散落一地,茶壶、茶杯摔得粉碎。“啥不好商量?俺就非要去跟他商量商量!”
说着,王彬卿就要出门,亲自拜访保安司令宣震东,秦玲娟见他来了倔脾气,就连忙拉住他,说:“你这样急,可不行!”少华也劝他说:“彬卿叔,别急,咱们慢慢想法子。”
秦玲娟把丈夫拉住,重新又坐回大沙发里,然后心平气和地说:“要不这样,咱们不找宣震东了,也不必与这种人生气,谁同他一般见识呀!我看让徐厚学来一趟算了,跟他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好办法,这样行不行?”
她说的这个徐厚学是王彬卿的一个小老乡,也是生意上的一个业余帮手,现任保安司令部上尉执法队长。听秦玲娟这么一说,王彬卿才想起来,对呀!这徐厚学不正是现管吗?俗语说,县官不如现管,有这小子在,还找宣震东干嘛!
第八章第74节:那不是冀南老乡么?
正琢磨着,管家进来通报:“东家,徐先生到!”秦玲娟一听说徐厚学到了,就“咯咯”笑起来:“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么?真有意思!”王彬卿也露出了笑容,忙说:“请他进来!”
没等管家转身出去,一位大块头军官就跨进门来。这军官二十五六岁,长得肥头大耳,粗眉瞪眼的样子,人高马大,一身美式军装,脚上还穿了一双牛皮靴,显得威风十足,这就是甘肃省保安司令部上尉执法队长徐厚学。“啪”两脚一碰,徐厚学刚进门,就给王彬卿行了一个军礼:“大哥,大嫂,徐某报到!”王彬卿连动都没动,只是笑呵呵地指着旁边一张空沙发,对他说:“小徐,坐、坐。”
徐厚学见有几位客人,茶几也散开了架,一个女用人正在收拾地上的东西,他知道刚才家里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就满脸尴尬地对王彬卿说:“看来,俺来得不是时候!”
王彬卿和秦玲娟一起哈哈大笑,说:“正是时候,正是时候!”徐厚学仍然不知就里,只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秦玲娟拿了一个新茶杯,给他倒上满满一杯白水,然后指指少华等三人说:“没事儿!这位王少华,是彬卿的侄子,这是侄媳,这是小姨子,自家人啥,这位是徐厚学队长。”
给大家做了介绍,秦玲娟又说:“刚才正念叨你,你恰好就来啦,彬卿有事要求你呢!”
徐厚学心里想,能有啥好事求咱呢?会不会是有哪个人犯事了吧?
王彬卿也不客气,单刀直入地说道:“你说你帮不帮忙吧!”
徐厚学心想,这不是将咱一军吗?就说:“这啥话嘛!大哥的事就是俺的事,有事尽管吩咐,小徐岂有不办之理!”
王彬卿说:“给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