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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彬卿赶紧说:“干杯!”
少华和李琼也都拿起杯子,随声附和说:“干杯!”
李琼只是贴着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觉得那香槟酒甜甜的还有些酸,远没有家里酿的黄米酒好喝。她不觉得这种酒有什么好,但她觉得秦玲娟在热切地注视她,就只好又喝了一口,只听秦玲娟说:“多喝点,多喝点!”
在家乡,谁不知李家三姐妹中只有李琼是海量,一碗高粱酒恐怕没有什么问题,只听她“嗯”了一声,一扬脖,把杯子里的酒全都喝了下去,众人也都喝光了杯中酒。
秦筠籁带头说:“好!”几个人也都跟着说:“好!”
杯盏交替,热热闹闹。
正在这时候,管家从外边进来,在王彬卿的耳朵边上,低声说着什么。王彬卿听了,皱皱眉头,然后指指岳父,管家会意,又走到秦筠籁的身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老人听了一阵,和王彬卿不同,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转过身去跟女婿说:“姓司的有啥了不起,不过是条小虫子么,叫他找我,你不必见他!”
秦筠籁的耳朵不聋,说话的声音却很高,少华清清楚楚地在老人的话里听到“姓司的”三个字,这样一来,少华还没有着意去打听,情报就到手了,兰州确实存在“姓司的”这么一个人。少华见初步达到了目的,心里自然高兴。
晚饭后,又说了会儿话,秦筠籁兴致正浓,少华和李琼见时间不早,便起身告辞。秦筠籁说也要回家了,可以顺便用自家的马车送他两人回庙滩子住处。少华和李琼再三谢绝,说已经约好人力车,回去很方便,王彬卿说晚上不太平,保安司令部查得很严,老人的车有特别通行证,一般情况下不检查,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少华想想,认为这样也好,就不再推辞,又一次表示了感谢。
第八章第69节:“神功大力丸”
王彬卿两口子站在自家大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直到看不见了,才回到家里。
晚上,两口子洗漱完毕,换上睡衣上床睡觉。王彬卿心情颇好,便拥着妻子,进入了天宫仙境,一番酣畅之后,两人相拥而眠,沉浸在彼此的温柔里。
半夜过后,不知怎的,秦玲娟猛然惊醒,就不能再重新入睡。她翻来覆去,琢磨了好一阵,心里总有一种不祥之兆,感觉那少华年轻的妻子有点不对头。
她见丈夫“起夜”回来,忍不住说:“哎,彬卿,那少华媳妇好像不是一般人啥!”王彬卿困得连打哈欠,迷迷糊糊地回答:“有啥不一般的,一个乡下人。”
秦玲娟一点也不觉得困,脑袋十分清醒,她又小声说:“我握她手的时候,觉得这人很有力气!外表看来柔弱,实际比那个男人也不差,有力气得很!”秦玲娟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丈夫的薄被子,挤了过去。
“在北方农村,再富裕的人家,也得上地里做活儿,能没有力气吗?睡觉吧,管那么多事干啥!”王彬卿含含糊糊地正说着,妻子温软的身子紧贴着他,顿时,睡意散去,反倒来了精神,伸过胳膊就把妻子抱住。也许是酒喝得多了,他特别卖力,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今夜沐春雨,一梦似久别,而今从头越,腾云驾雾入了九霄。
此时,梁羲山就在兰州,住在司琴父母的家里。司琴的父亲名叫司少伦,母亲名叫蒯仪君,人们就都叫她蒯氏。司少伦是个做绸缎生意的小商人,从天津到兰州来做买卖二十年,多年来谨慎小心,兢兢业业,混到衣食无忧的程度也就心满意足了。
老两口有一子一女,女儿司琴是老大,从小就留在天津静海老家和她大伯母一起生活。身边的儿子叫司楠,生得先天不足,瘦如干柴,手无缚鸡之力,足不可行二里。人虽弱质,思想却很复杂,此人爱钱贪色,虚荣心很强,自以为才华横溢实际不学无术,自己不努力进取却觉得前途无量,满脑袋飞黄腾达、白日做梦,说起话来神神道道,二十好几岁了也没有说上一门亲事。
司楠养了一条纯种大藏獒公狗,这家伙可不是闹着玩的,站起比人还高,性格暴躁,十分凶狠,看家护院绝无问题,外人一般都不敢上他们家去。这狗对司楠特别忠诚,在这一家人里,谁的话都不管用,只听司楠一个人的吩咐。司楠对这条狗也好得不得了,他给它起了一个大名叫富贵,他和富贵天天厮混在一块儿,白天几乎形影不离,晚上在一个屋里睡觉,有好吃的准保给狗一半,比对亲爸爸都亲。
司琴向父母说,她和梁羲山是夫妻关系,结婚已经有个把年头了。可是司少伦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女婿不顺眼,他对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婿,有一种恐惧心理。女婿长得高大威武,像头老虎,在女婿面前,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只蚂蚁。无论如何,他也挥不去心头的阴影。这还不算,尤其是女婿的饭量简直大得令人咋舌,一顿饭要吃七八个馍,不然就是三大碗干饭,顶上过去全家人吃的了,一到吃饭的时候,老两口看着女婿狼吞虎咽地吃饭,就心疼得不得了。
起初,梁羲山对老丈人和丈母娘的白眼,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司琴跟他说,反正在他们家吃,在他们家住,能把咱们怎么着?可是,最惹他们心烦的是那条狗。梁羲山只要在家,那富贵就一直盯着他,大眼珠子恶狠狠的,长舌头向外一伸一弯的,口水不断地流,只要梁羲山一挪地儿,那狗就“嗷嗷”叫个不停,就像看住个贼。更令人厌恶的是,那富贵专门喜欢朝司琴的身上爬,还会做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奇怪动作,司琴又不敢打它,只是吓得到处躲避。
兰州,对他们来说,是个很新鲜的地方,白天,他们在家里实在呆不住,只好在外面转悠,不是在黄河边儿上溜达,就是爬到五泉山上观看风景。晚上,家里没有地方,两人不能同居,司琴在父母房间拉了一道帘子,梁羲山只好和她弟弟司楠挤在一间屋里,还有那条狗。开始他俩睡在同一张床上,后来司楠嫌他呼噜打得太响,于是就大吵大闹,梁羲山只好打了一张地铺。地上又潮又湿,他只好忍着,就这么凑合着过了一晚又一晚。日子不好熬啊!
司楠见姐夫虎背熊腰,像一个真正男人的样子,心里妒忌得不得了,几次想叫富贵咬他,但又觉得那样做不光彩。一天,他从小时候的一个朋友那里,听说城外蒲云寺里有位高僧,擅长治疗人体虚弱之症,而且有几个增长气力的高招,于是司楠就从他爸爸那儿偷来一包法币,雇了辆人力车,一摇一晃地跑到蒲云寺。
他回家的时候,还真的请回一样宝贝,这就是从蒲云寺灵谪法师那儿弄来的“神功大力丸”,据说是吃罢之后,力大可举千斤铜鼎。这司楠以为成了英雄好汉,在自己屋里就吞服下一丸,觉得浑身燥热,口干异常。他“咕嘟嘟”一气喝下两大碗凉水,顿时觉得有了千斤之力。他到处寻找梁羲山,急着向人家显示神力,可就是找不着,一气之下,见窗台上放着一根拳头粗的木棍,于是他就拿起木棍,两只手用力一掰,“咔嚓”木棍断为两截。司楠见这“神功大力丸”竟有如此奇效,心里十分得意,哈哈大笑。富贵也兴奋地围着司楠转圈。
第八章第70节:到底出啥事啦?
蒯氏正从外面回来,见儿子在小院儿里傻笑,就问他:“遇上啥喜事啦?莫非拣了一大块金子!”
司楠晃着柴禾棍儿般的胳膊,冲母亲喊:“我有力气了,想揍谁就揍谁!”
蒯氏以为儿子胡说八道,就骂道:“喊啥喊!叫人家都知道你疯了?”
司楠这人一贯脸皮厚,挨打挨骂当做家常便饭,这回可不一样了,一听母亲不信,就拿起木棍给她看:“这就是我用手掰断的,你不信?”
蒯氏一看这是她舂染料药的家伙,现在叫儿子弄坏,气不打一处来,拾起墙边的扫帚就打司楠,边打边骂:“叫你疯!叫你疯!”
司楠满院子跑,还委屈地喊道:“你不信,我做给你看还不行!”说着,就拿起另一根棍子,摆出一副要发力的架式。
蒯氏也不再打他,两只手臂交叉着,等着看儿子表演。
这司楠赶跑了富贵,把这根木棍子横放在膝盖上,拼命去掰,这回不同,无论怎么使劲,棍子也不断,于是拿棍子在窗台上敲,敲打了半天,连个皮儿也没掉,汗珠子从脑门上一个劲地冒出来,心想:“刚才还挺有劲,怎么这神药就不管用了呢?”
蒯氏见这个儿子真的疯了,气得把扫帚扔掉,一屁股坐在地上,捶着脑袋哭号:“我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哟!生个儿子这么没有出息!”
司楠也不去管她,径直跑到屋里琢磨,琢磨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了,原来,那药丸只管增一时之力,并不能增一生之力。可惜法师只给他三粒,吃了一粒,还剩两粒,看来不能随便乱吃,还得在关键时刻使用才行!他自言自语地嘟囔了半天,心里有遗憾也有满足。
司少伦回家,刚进门,蒯氏就冲他唠叨没完:“哎,你儿子的疯病又犯啦,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司少伦的脑子里转来转去地想事,老婆的话根本没听见,直到挨了一巴掌,才从十八里雾中醒了过来。
“干啥?”司少伦满口天津腔,龇牙咧嘴地说。
“想什么想!魂儿叫狗叼去啦?”蒯氏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见丈夫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明白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便拿掸子去掸他身上的土,又问道:“到底出啥事啦?”
司少伦坐在凳子上,只是不住地叹气。他忧心忡忡,思想压力沉重,但又不愿把事情讲出来,因为妻子是个最沉不住气的人,倘若让她知道了真情,还不闹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