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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此事还流传到了京城皇帝的耳中,皇帝闻听默然许久,大概是心稍愧疚吧,实际上现在的皇帝已经不愿意苏东坡“江海寄余生”了,内心多次起了重新起用苏东坡的念头。
而黄州的苏东坡却是越来越习惯这近似回归大自然的生活,几乎要唱出“黄州是个好地方”小调来,小调肯定唱过,歌词不一定如老孙“杜撰”,较能代表苏东坡此时心情的苏词便是元丰六年六月所写的《鹧鸪天》:
林断山明竹隐墙,乱蝉衰草小池塘。
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
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
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词中一派作者雨后游赏的欢快,闲适心境随墨飘逸。
全词由游赏时所见村景着笔,续写游赏所见夜雨之后的景物细韵,接着自己进入角色:“杖藜徐步”于“古城旁”村外斜阳,尾句将喜雨赋予生命,尽情抒发了自己得雨后新凉的欣爽,令人读来景情婉转,如随其后,回味无穷。
现在的苏东坡活活一个陶渊明再世,历经了过多的风雨,心态上好似已经“也无风雨也无晴”了。
(请看下篇:五十九、玉液色香润佳句)
日期:2009…11…13 00:20:53
五十九、玉液色香润佳句
宋人笔记《蒙斋笔谈》中记载:“苏子瞻初谪黄州,布衣芒蹻,出入阡陌,多挟弹击江水,与客为娱乐,每数日必一泛舟江上,听其所往;乘兴或入旁郡界,经宿不返,为守者极病之。”
擅自跑出州界旅游,而且经常夜不归宿,这哪里是来基层改造世界观?简直是回归自然来做旅游健身消费了。无怪为太守者――地方最高领导徐君猷极为担心了,不过不要紧,徐太守待东坡如同骨肉,苏东坡不会连累这样的好领导的,但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也是免不了的。
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对策,中央要求的纪律再严明,到了地方也只不过是一句漂亮的空话。天高皇帝远的黄州,是当地一把手说了算,苏东坡相对舒适的劳改生活得益于上司的刻意照顾。
大家记住:跟领导搞好关系是任何境况下都不会吃亏的事。
苏东坡违纪深夜出游,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前面说过的两赋及酒醉夜归之《临江仙》都是东坡自己给我们今人留下的书证。好像苏东坡自己并不在乎遮掩这些,元丰六年(1083年),干脆又写了篇游记,甚至还刻意在标题中注明“夜游”,这篇游记在后世影响也甚大,甚至被许多大师级别的人物并列在东坡赤壁前后赋以及《赤壁怀古》的后面,称之为黄州时期的四篇佳作。
这就是苏东坡的《记承天寺夜游》。
不过,也许是由于老孙学浅无知,这篇游记也研读了无数遍,可怎么仔细阅读附带联想,都没能发现这篇游记重于其它作品的分量何在,其文甚短,不妨原文照录:
《记承天寺夜游》: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何夜无月,何处无松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前面的类似跋文部分是介绍与好友张怀民夜游承天寺的起因及过程,就不做评判了,仅将这短的不可思议的正文翻译成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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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这哥们儿――子金山侃史系列》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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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这哥们儿――子金山侃史系列》 第53节
作者: 子金山
庭院中的月光宛如一泓积水那样清澈透明,水中藻、荇纵横交叉,其实都是些绿竹和翠柏的影子。
哪夜没有月光?哪里没有绿竹和翠柏?只不过缺少像我两个这样的闲人而已。
这篇夜游笔记怎么看也不过属于只有两句话、三十七个汉字的随笔,正文还没有前面的跋文长,随笔以近乎吝啬的文字交代的承天寺庭院中的“积水”、“藻荇”、“竹影”、“夜月”、“松柏”,用来衬托来此夜游的“两人”真“闲人”。
没有刻意寓意什么,更没有抒发什么情怀与哲理,甚至扯不上什么思想,谈不上什么厚重,说句大言不惭的结论:连“游记”都算不上。
至于说包含着什么悲凉之感?还不如说显露出作者安闲自适的心境更为恰当,诗人能得暇领略这清虚冷月,应该是苏东坡略带清冷仙气的安慰。
此文确属能以短小精悍而创纪录的优美随笔。不过,要说能与苏子的赤壁游记相比肩?老孙怎么也难以认同。
还是前面说过的话,这篇全文八十四字的“袖珍型”游记,能侧面证实苏东坡行动自由,生活安逸,情感也已经潇洒脱俗。
苏东坡爱自然,也爱生活,善文章,更精于诗词,甚至可以感觉到诗人是在把诗赋当作品酒的佳肴,或者反过来理解:是苏东坡的杯中的美酒润色了主人笔下的佳作。
谈到苏东坡的好酒,不妨扯点苏东坡的酒仙风范:爱这一口毫无疑问,从他难以尽数的诗作中,都能看到诗人乐于品尝美味、享受美酒的记载。
不仅于此,甚至从苏东坡笔记中还能得到:不同时期酒量大小的信息。
从现在能查到的资料看,苏东坡少年时并不善饮酒,自己曾说“吾少时望见酒杯而醉”;后来凑巧在盛产西凤美酒的陕西凤翔和酒风盛行的山东密州做官,并留下过“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豪迈诗句,喜好这杯中之物是自然的合理嗜好。但他的酒量仍然够不上一流“酒客”级别。
来到了黄州,似乎是因为有了更为洒脱的心境,也可能是环境改造了人,苏东坡酒量大增,据他自己介绍:“而今亦能饮三蕉叶矣。”
“三蕉叶”能盛多少酒?老孙实在不能估计,也没查到有关这“量具”大小的记载,根据陆游《幽事》诗:“酒仅三蕉叶。”中的“仅”字看,好像份量也不算多;清代周天藻《病中遣兴》诗中也有句:“量减三蕉众所知,兴来时復一中之。”,这里有把“蕉”理解成“杯”字的意思;但从苏东坡略带“得意”的口气分析,应该不算少量,芭蕉叶就够大的,如果是“美人蕉”叶子?那就更海了,反正要是一蕉叶装不了二三两,那就根本不值得苏东坡一提了。
这情形容易理解,就今天说,哪个当官的的酒量不是被环境锻炼出来的?哪位陪酒秘书的海量不是被上级的无奈逼迫出来的?
大家都知道这么一句经验之谈:喜酒、闷茶、窝囊烟。其实酒的功能远不止助兴喜宴,苦闷时也有独自喝闷酒的说法;窝囊人办了窝囊事后也照样变成酒鬼;甚至古代砍头的刑场上也少不得此味,大多时候不光刽子手需要借酒壮胆,连被砍头的哥们儿也能有机会品尝一碗“送行酒”。
酒这东西,一位现代诗人这样形容过:“她具有水的外型,火的性格!”;这是种水火交融、利害参半、成事有时、败事有余、极难贴上好坏标签的玩意;人们今天已经从中衍生出了“文化”之类的说法;并且能给国家贡献不菲的税金;给“主流媒体”捐献巨额的广告收入;……这样判断吧:一位三七功过的伟人――“伟物”才对。
这是一种类似炸药的东西:作孽不少,立功也甚伟,就看掌握它的主人怎样发挥它的功效了,很多时候关键在于灌进肚子内的分量,但很多时候,恰这分寸最难把握。
苏东坡大概有着天生的一种本能,多数时候都能把握这种“迷心夺情”的分寸,东坡的饮酒观--饮酒不求量,但求趣。
东坡诗中曾有句:“我饮不尽器,半酣味尤长”,“偶得酒中趣,空杯亦常持”。 看来“半酣”就是苏东坡所把握的分寸,得趣就是苏东坡的目的。
不过,既然这种分寸极难把握,那么爱好此道的苏东坡也不是仙人,有时出点格也属常事,所以出现醉卧途中草地、半夜回家之类的事情也就不足为怪,对苏东坡来说,抵挡美酒、美食的诱惑可能比抵挡权力的诱惑还要难些。
苏东坡不光对美酒情有独钟,据载,东坡对自己动手酿酒也产生过极浓的兴趣:黄州盛产柑桔,苏东坡就搞过用蜜桔酿酒的试验,可惜因为诗人的酿酒技术实在属“票友”档次,所酿之酒的质量不大过关,竟导致朋友们饮过后纷纷腹泻,一时成为酒桌旁的笑谈。
总得说来,黄州时的苏东坡对待美酒还是以酒助兴居多,美酒“进口”,奇句“出口”;当然,充当下饭的佐料也是美酒的功能之一,据东坡在札记里写道:“东坡居士酒醉饭饱,倚于几上,白云左绕,青江右回,重门洞开,林峦岔入。当是时,若有思而无所思,以受万物之备。惭愧,惭愧。”
据说有这种现象:好酒的不馋。一般真正的酒客举杯时,那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手中液体的飘香上面,下酒菜是不大讲究的。这点苏东坡就做不到,与品味美酒相比,苏东坡对品尝美食可能更感兴趣。
前面说过苏东坡喜食猪肉,实际上苏东坡应该是家禽、野味、啥肉都喜欢,尤其对“鱼”这种出于水中的美味,苏东坡好像更为青睐。
(请看下篇:六十、江鱼味长留美名)
日期:2009…11…13 06:52:24
六十、江鱼味长留美名
东坡好鱼,记载甚多,鱼成为苏东坡餐桌上的美味毫不奇怪,在苏东坡的眼中,鱼不光可饱口福,垂钓时还可以用来怡情调趣,泛到心头到时可以入句填词赋诗。文人手眼里,一般都是一物多用的。
黄州处于长江岸边,苏东坡本来就没什么具体工作,几乎上下班时间都属闲暇无事,所以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