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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记忆。之后,我还能说出:我怎样学说话的?
可是,当时大人们并没有像不久的将来,在我学习字母时,那样有系统地教我学习。我的天主,我是靠你给我的理智,自己去学的。为表示我的内情,为使人顺从我的意志,我或嗟叹,或作不同的呐喊。我无法使人了解我的意思,又无法使人接受我的意志。我开始明了,也觉得:人家既在一定的字音之下,指点一定的东西;那么,这些字音当就是那些东西的名称。我看对我讲话的人的各种姿势,我懂得他要说的东西。实在,面容的变化,眼睛的顾盼,肢体的动静,声调的高低,不是一种自然的世界语吗?心灵上希求希有,希去希避的情绪,它都能反射出来。这些字音,在各种谈话内听惯之后,我就晓得它们所指的事物。从此,我就鼓起口舌,运用它们来发表我的意见。
这样,人间彼此借以发表意见的信号,我也用以和我周围的人来往了。我在我父母师长的爱护之下,逐渐深入翻云覆雨的社会。
卷一第八章 威胁挨打
天主,我的天主,在那个时候,我碰到不知多少的烦恼欺骗。教导我的每个教师,都一致强调:服从师长,为好好活命的关键。因为这样,才能口若悬河,从而打开荣华富贵之门。
之后,我进学堂去念书,学习文字。可怜的我,还不知学来有什么用。若我有些懒惰,就会挨打。大人们认为:这是合理的。我们的祖先为子孙开辟的曲径,是满布着荆棘的。
主,当时我们找到几个敬畏你的人。从他们嘴里,我们略识冥冥之中有个大亨。他,我们虽看不见,但能听我们的呼吁,保护我们。年幼的我,就向你,我的避难所,我的安息地,祷告。我解开结舌,热烈地对你祈祷,希望不要在学校里受鞭挞。为了我的利益,你没有答允我。决没有幸灾乐祸的大人们,尤其是我的父母,看到使我胆战心惊的体罚,也不过笑笑而已的。
主,世界上,能否有个心地光明,思想正直,恳切爱你的人,看到刑架、桎梏和别的使人疾首蹙额的刑具,漠然无动于衷,而不要求你予以取缔的吗?他能否像我们的父母,看到那些虐待我们的教师,而置若罔闻吗?我们不但痛恨这种教师,且求你做我们的保障。可是,为了我们读书写字,未能尽如人意,常有身受的危险。
主,我的记忆,我的理智,并不薄弱;你的好心所给我的,对我这样的年龄,已绰绰有余。为了我爱嬉戏,我每受罚;可是罚我的那些老师,也正蹈这种覆辙。同一的嬉戏,他们做了,就看作正常的事。那些老师所指责的,就是他们所犯的小孩也犯的过失。总之,不论小孩独有的,或与大人共有的过失,人家都不肯曲加原宥。
一个公正的人,怎能赞成一个小孩子为了拍弄小球,忽略那些将来更能使他们恶作剧的事情,而受一个同罪的大人责罚?老实说一句,假使他的一个同事,在文法上稍占了上风,他就会醋意勃发,比我在同学中游戏里遭到了挫折,还要厉害。
卷一第九章 学生的苦楚
可是,主,我的天主,我犯了罪。自然界的一切,都是你造的,你指导的。至于罪恶,虽不是你做的,却也脱不出你的掌握。主,我的天主,我犯罪,我违逆父母师长之命。他们要我学习的,不管他们的目标怎样,都是将来能为我很有用的。当时,我所以漠不关心,并不是为了我想学习别的更有用的东西,却为了我太爱游戏,好胜之心太大;动听的故事,颠倒了我的神魂;戏剧和别的大人们的玩意儿,激动了我的好奇心。
出席表演的人,因此得到了声誉。他们差不多都希望他们的小孩子将来也这样。可是,假如看戏妨害念书,念书也所以使他们将来能登台表演,为什么却不惜让他们受老师的责罚呢?
主,请怜视我们的懦弱,援救向你呼吁的我们。请你也援救那些还没有向你呼吁的人们;使得他们也向你呼吁,而终得救。
卷一第十章 潜移默化
当我垂髫的时候,已听到人家谈永生;这是自卑自贱的我的主,允许给我们骄傲的人类的。我的母亲很敬仰你;我一生下来,她就用十字圣号祝福我,给我尝神妙之盐。
主,你晓得,年幼的我,曾一度患了胃病,突如其来的寒热,几乎送掉我的小命。天主,你是我的守护。你知道:当时我怎样诚恳地要求我的母亲和我们大众的母亲,你的教会,赐我基督的洗礼。
我纯洁的母亲,忧心如焚,急于使我受洗,信仰主耶稣,除免罪过,而得永生。可是病忽转机,洗礼就此中止。理由是为了大家认为假如我活下去的话,我仍会犯罪,而我在领洗后犯的罪,势将更严重,更危险。
当时,我,我的母亲,以至全家,除了我的父亲以外,都信仰耶稣基督。我的父亲既不能摇动我对于母亲的信仰,又不能阻止我步她的后尘。我的天主,我的母亲满望你是我的父亲。你也使她在我身上,比我父亲,发生了更深刻的印象。她的道德人格虽高于我的父亲,但在别的一切事情里,仍如你所指出的,惟丈夫之命是从。
我的天主,我愿意知道:我的洗礼的延期,是否出于你的圣意。这样放宽了约束犯罪的缰绳,是否是件好事?为了这点,到现在,谈到某人某人,我们还随时可以听到:“让他去吧,他还没有领洗呢!”可是有关肉身的问题,我们绝对不会说:“让他多受些伤吧,他还没有痊愈呢!”实在,早治疗我灵魂上的疮痍,而我和我的双亲,在你庇荫之下,加意去保卫这个你的恩惠,不是更好吗?
是的,这一定更好。可是,我的母亲想到那阵狂风暴雨似的诱惑,将吹打到我童年的身上,认为:与其糟蹋已经刷新的肖像,不如暂时牺牲那将来能得复生的一撮之土。
卷一第十一章 奥古斯丁的好恶
童年时,我既不爱读书,又恨人家来强迫我去读。可是,我的青年,比我的童年,更令人担心。结果,人家的压迫,对我是好的。我实在不好:因为不是这样,我将一无所成。大凡人家不愿意做的事,虽是件好事,也是做不好的。强迫我的人们,做得也并不好。可是,我的天主,为了你的措施,我终于得益。他们所以强迫我读书的目标,无非是虚体面,假光荣,和一套无耻的勾当。可是,连我们头发的数目,也都知道的你,一面利用人家的强迫,增进我的学问;一面注视我的懒惰,谴责我的罪过。可怜我年龄虽小,我已恶贯满盈。主,你的措施真奇妙,因为人应得的罚,就在他所犯的罪恶之中。
卷一第十二章 奥古斯丁的好恶
弱小的我,究竟为了什么不爱希腊文?到今天,我还莫名其妙。因为我虽不爱初级拉丁文,我却酷爱高级拉丁文。实在,那时我在学校里,又要读,又要写,又要算,整天忙得不可开交,怎样还有心去念希腊文呢?这种厌倦的心理,是从罪和空洞的性命来的。我是血肉,我是一去不回的风。可是那些使我能浏览各种书籍,发表各样意见的浅近学识,比以后我当背诵的埃涅依斯飘游记更好,更实用。当时我忘掉了我个人的不幸,去哭狄多的死——殉情。你,我的天主,我的性命,远离了你,踯躅歧途,我却视若无睹,不知痛哭。
试问天下最愚蠢的人,不是那个不知自怜,只知为恋爱埃涅依斯而死的狄多而哭的,又是谁?天主,我心的光明,我灵的食粮,我理智的精力,我思想的依靠,不爱你,就是死;这种死是最值得痛哭的。我不爱你,背着你趋向邪恶。在我花天酒地的当儿,四面传来喝彩叫好的声浪。浊世的爱情,实在是一种奸情与不忠于你的表示。喝彩叫好,是强人陷于罪恶的毒素。这些罪恶,我不予以痛哭,而去哭狄多自刎而死的悲剧。尘土出身的我,仍依恋着尘土,抛弃了你,去寻求最卑污的东西。假使人家禁止我去念这种传奇,我将为了念不到这种能使我悲伤的东西而悲伤。可是,人家把这种东西看作文艺妙品,远在那些使我能念能写的基本学识以上。
现在,我的天主,在我心里,我已听到你真理的呼声: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前者要好得多。我宁愿忘掉埃涅依斯的故事或别的同类的文字,不愿放弃那些读与写的基本学识。教授文法的学堂里,门上挂着帐幔。这像表示学问的秘诀,实则黑暗而已。希望他们不要申斥我,我对他们已一无所惧了。我的天主,我向你披示我的肺腑。为对于你的正道,表示敬仰之忱,我觉得:我的安乐,就在承认我的罪恶之路。希望那些贩卖文法的人们,毋以我为声讨的对象。假使我问他们:埃涅依斯是否一如维吉尔所说,曾到过迦太基。学识浅陋的人们要说:我们不知道;比较高明的要说:这是假的。假使我问他们:埃涅依斯的名字是怎样写的?念过这个字的人,都能如社会上通行的,写来一点不差。假使我再问:忘记念,忘记写,比忘记诗人虚构的故事,更有害于我们的生活?有些脑筋的人,谁都会给你一个同样的答案。
童年的我错了:因为我把那些荒诞的传奇看在实用知识以上;说得再确切些,我爱好前者,我嫌恶后者。一加一,二;二加二,四;这种口诀,真使我头痛;至于那些满载武装同志的木马哪,特洛伊的火灾哪,克利攸塞的显影丈夫哪,真使我五体投地。
卷一第十三章 不爱希腊文
为什么我讨厌希腊文,人家用它也写了不少的神话。荷马的作品,想入非非,逸趣横生;可是仍旧不合我的口胃。我想希腊的小朋友们,假使人家也强迫他们去念维吉尔的拉丁语作品,恐怕也要发生同样的反感。实在,要精通一种外国语,是件难事。用外国语写的小说,随便怎样奇妙,总会被言语的困难所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