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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第四章 福斯图斯到迦太基
主,真理的天主,一个人晓得了这些事情,是否就足以欢愉你的心?我认为:那个认识这一切,又不认识你的人是可怜的;相反地,那个认识你,而不认识这一切的人是有福的。至于那个又认识你,又认识这一切的人,并不因此更有福气。他的幸福都是从你来的。希望他认识了你,他会崇敬你,感谢你,并不至沉迷在幻想中。
那个得到了树,又为了树的用处,感谢你的人,虽不知道树的高大,可是,比那个只晓得树的尺寸,树枝的数目,而不知道享用它,又不知道认识爱慕树的创造者的人,不是更好么?同样,一个信友虽不识两极,北斗,假使甘贫乐道,不惑于此世的荣华富贵,比那个能量穹苍,数星辰,称五行,而忽视认识调剂物体的轻重大小的你,不是更好么?
谁要求一个摩尼派人,去写那些我们可以不知道,而我们的孝爱,尽管可以不受损害的东西呢?你给人说:“孝爱就是智慧。”这个孝爱,不论他对于那些科学的问题,有什么深刻的研究,还是不识不知。实在他对于那些问题,也是门外汉,竟然大言不惭,以权威自命。而且他又并不知道:什么是孝爱。可怜,科学科学,无论怎样高唱入云,终归浮华而已;只有孝爱能使人服从你。摩尼教违背了这个正轨,创了许多的邪说。真正有识之士,可以揭破他的昏愚,使人洞悉:他对于更微妙的事情,能有什么权威呢?他又不愿受人藐视,他设法令人相信:用他的恩德抚慰教徒的圣神,威仪赫赫地驻在他身上。摩尼教对于天地,星辰,和日月的运行的谬说,虽与宗教信仰无涉,人家仍加以亵圣之罪:因为他说起来,老气横秋,完全出于以神圣自居的态度。
当我听到一个同教的弟兄,笑话百出地谈些他所不识的问题时,我只得以忍耐为怀。我以为在物质界上,他有什么误解,对他还没有害处,只要他对于你,主,造物之主,拥有正确的观念。坏处就在他以为这些问题与救灵的道理,是有密切的关系的;而固执他的成见。退一步说,信德幼稚之辈,终以得到慈母的谅解,以待他们逐渐长大成人,而不再随风转舵,受人家的蛊惑。
至于那个自命为博士领袖的人,胆敢给他的弟子们说:他不是普通人,听从他就是听从天主圣神。这样的糊涂虫,骗人精,应当受人的制裁。
当时,我虽从别的读物里,已得到不少我认为满意的关于天文的常识,我还以为人家不能说,摩尼对于天文——日夜的轮流,日月的蚀与别的天象变化——的见解,一定合理。假如他的见解,人家认为可能的话,对于问题的核心,我还是疑惑。当我在那引起学说中,不知哪个是真的时候,为了他圣德的声名,我会选择他的见解。
卷五第五章 奥古斯丁与福斯图斯
差不多在这九个年头中,我常与摩尼派人交换意见;同时,我热切地盼望福斯图斯的莅临。我的其他同志们,偶然和我相遇,我每向他们提出难题,可是他们总找不出相当的答案。于是他们把福斯图斯介绍给我,百般地夸奖他,说他假使能来的话,我不论有什么疑难,只要向他提出,他立刻能头头是道地迎刃而解。
他终于来了。我觉得他有伶俐的口才,是个非常可爱的人。他谈摩尼派一般学说的时候,比较要动听得多。可是,他犹如一个侍酒的人,虽彬彬有礼,手里只执着一只宝贵的空杯,怎能解我的渴呢?我对于那些滥调,已听得起老茧了。他说的一切,并不为了说得悦耳一些,就比较好一些。究竟兴趣不就是真理,福斯图斯的面庞,虽有美妙的表情,他的谈吐,虽抑扬顿挫,可是,这一切总不是智慧的象征。抬举他的人们,不是好的评判员。因为他在他们眼里是个有智慧,有学问的人,只为了他娴于辞令。
相反地,有一种人认为:悬河一般的嘴里讲出来的真理,是可疑的,不该信从的。我呢,我的天主,你用奇妙的方法,早教导了我。我相信,教导我的就是你:因为第一,这是真理;第二,不论真理发生在哪儿,从哪儿传来,你是它惟一的导师。你告诉我一件讲得有声有色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的;相反地,一件说得笨嘴笨舌的事情,不一定是假的。换句话,一件事情的真假,不在辞令文法的优劣。总之,真理与邪说,如同有益与有害的菜肴;漂亮与拙笨的口才,如同美丽的与粗糙的碗盏,同样可以放好的和坏的食物。
我渴望福斯图斯的热忱,觉得他是个活泼亲热,议论风生的人。他借以发表他思想的辞令,是适当的,轻松的。是的,我喜欢他,我崇拜他,我和许多人称扬他;并且我的声调,比他们的还要热烈。可是,使我讨厌的,为了他常被听众包围着,我未能单独地同他谈一次心,把我心头的疑难,逐一向他提出,听他的答案。最后,机会来了:我同几个朋友去见他,不拘形迹地互相聊天。我就把我的若干疑难向他提出。我就觉得他对于高等文艺是个门外汉,虽对于文法有些造就,也是很肤浅的。他只念过西塞罗的几篇演说,塞内卡的一小部分作品,若干诗人的零碎笔墨,和摩尼派人用通顺的拉丁文写的几部书。可是熟能生巧,为了他日常的演讲,他的姿态辞令,非常圆润生动,确有一种迷人的魔力。
主,我的天主,你是我良心的裁判。你看,这一切是否合理?我现在你前,展开我的心和我的记忆。你早根据你神秘的计划引导我,把我可耻的错误,放在我眼帘前,使我见而生厌。
当我发现了他并不如我所想象的,在那门科学里有什么权威,我就开始失望,觉得我的疑难不是他所能解释的。只要他不是摩尼派人,他可能一点不懂那种科学,而有真实的孝爱。在摩尼派人的作品里,我们可以找到一连串关于天体,星辰和日月的记载。我所要求的,就是希望福斯图斯能确切地,把他的见解,和我从别的书籍里得来的,根据数学的学说,彼此比较,说个明白,使我能了解:究竟摩尼派人的学说比较好,或至少同样地好。可是,我已不能相信他有这种本领。
结果,我仍把我的疑难请他审查;但他很明智地,谦虚地,拒绝接受这副担子。他晓得他的弱点,他也不怕予以承认。他又不像别的我所碰到的演讲者,虽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是喋喋不休。他是个有头脑的人;他虽不倾向你,他却有自知之明。他觉得他对于这些问题是个门外汉,不肯轻易尝试,自讨无趣。这种坦白的精神,引起了我对他的同情。一个坦白的头脑,比它所追求的学问,更要美丽。他呢,他在任何困难的问题前,常维持这种作风。
从此,我对摩尼派学说的热忱,就冰冷了下来,他们中间最博学的人尚如此,别的一班学者们,自然更使我味如嚼蜡了。可是,为着他对于文学感到极大的兴趣,另外我是迦太基青年的文学讲师,我继续同他殷勤地往来。我和他一同读,或他的好奇心促他读,或我认为对他心理而叫他读的书。实在,从我认识了他以后,我研究摩尼派学说的雄心,受了一个致命的打击。可是,我同他们无聊地留居着,仍维持着相互的关系。我盲闯进的区域坐待着一种新光明,照耀我的前途。
福斯图斯对许多人是种坚强的桎梏。我的天主,在你神秘的措施中,打开了我的桎梏,你的手从没有放弃我。我的母亲怀着一颗血淋淋的心,为我的缘故,黑夜白日,在你台前痛哭。你对于我的措施,真太奇了。是的,你是一切的主动者,“主,你引导人的步子,指定他的道路。”假如你的手不重建她的工程,我们是难得救援的。
卷五第六章 奥古斯丁赴罗马
为了你的指导,我决意离开迦太基到罗马去继续教授文学。
想到这件事的动机,我又当归功于你。你的深奥的计划,和你常乐于助人的慈悲,我当念念不忘,我应极口称扬。
我决意前往罗马的理由,并不为了较厚的薪水,较高的地位,一如敦促我的朋友们给我所说的。自然,这些理由也有它们的价值;可是那个为我几乎独一重要的理由,却是为了罗马的青年学生,在执行纪律的严格空气中,要可教得多。他们绝对不会闯入别一个教授的课堂里去,除非事前先得了他的同意。相反地,迦太基学生们的放肆,是足以痛心的,不可思议的。他们疯狂一般地,涌入教室,破坏秩序。他们种种恶劣的勾当,假使没有宽大的习惯庇护,是当受法律的制裁。这种习惯更昭示他们的卑鄙,胆敢侵犯你神圣不可侵犯的法律。他们作恶,还以能逍遥法外自夸。不知这些盲目的家伙,已受了刑重于罪的罚。
当我自己做学生的当儿,从不愿沾染这种风气;我做了教授之后,只得在别人身上,予以容忍。为此,我决意根据朋友们的劝告,到那个没有这种恶习的地方去。可是你,我的希望,我的活世界上的福分,你为救我的灵魂起见,使我讨厌迦太基,终于决定离去。你又把光怪的前途,放在我眼前,引我到罗马去。可是这一切的得以实现,你却借手于一群浮沉于红尘中的人。他们在这里作恶,在那里许我镜花水月一般的荣誉。为纠正我的步子,你神秘地利用了他们的和我的恶意。因为,一方面,那些扰乱我的人,自陷于可耻的疯狂中;一方面,那些敦促我调换职业的人,都是满腔尘浊气。我呢,当时我咒骂我在迦太基所受的窘难,我贪恋罗马的假福气。
归根结底,为什么我离开迦太基到罗马去呢!我的天主,只有你知道;连我的母亲和我,你也不予暗示。我的远行,使我母亲嗟怨万状;她竟渡海追踪而来。她太疼我了,她决意或留我同住,或陪我同行。我为改变她的计划,我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