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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什么样的都有。我去查一查。”
我看了文佳一眼,她微微笑了下,没说话。
“我们一起再去跳舞吧。”肖河生说。
他们都说好。
“我腿疼,歇会儿。”我说。
“你们先去吧。”文佳说。
他们都下了楼。
“你的朋友喜欢上维维安了。”
“我知道。”
“大陆的男生都喜欢台湾的女生吗?”
“有些吧。”
她伸手拿起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掌,手指在我的掌背上慢慢地摩动。她抬起头来看我,眼里有些湿润。她轻呼了口气。
“平山,我一直在想你。”
我慢慢吸了口气。
“我也想你。”
我同时有种又掉入个我以为已经爬出了的无底深洞的感觉。
第五章
她向我靠近了些,脸离我只有几寸的距离。我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每一下呼吸。她的眼睛慢慢地变得有些朦胧,似乎在我眼前的这个实实在在的躯体后面还有一个很大很遥远的空间,而她是在这个大空间的一个角落站着,透过这个躯体看这外面的世界。在那一瞬间,我可以看到这后面空间的一切。在这个空间里的她很脆弱。有些时候她确实显得很需要个人去保护她。
我俯身过去,吻了她。她的嘴唇和舌头的感觉很熟悉,也很陌生。
突然间她全身轻颤了下,向后缩了回去。
“这不好。”
她松开我的手,向后坐了回去,靠在椅背上,她呼了口气。
“有烟吗?”她问。
“我不抽烟。”
“哦,对,我忘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抽烟。”
“我喝酒,有一样恶习就够了。”
她往四周看了看,过去两张桌子的那两个女孩的桌上放着盒烟。她站起身,过去向她们要了根烟,走回了我们桌坐下。她绷紧了背,拿着烟的样子有些紧张。吸了两口后,刚才她让我觉得的两个分离的空间和躯体转眼间合二为一。她还是优雅的,一切在控制之下的文佳,她绷紧的背松懈了下来。
“这不好。对沃特不公平。”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考虑周到了?”
“我要结婚了,平山。他给我需要的一切。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全。我是女人,我想要有个人依靠。”
“是嘛?”我的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认识他。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的人就像是他知道人的每一根神经在什么地方一样。他很容易预测,很容易满足。他很爱我。平山,你不会满足的。像你刚才说你会食那颗禁果,你太好奇,你的心太远。我抓不住你。”
她忽然间失去了些控制,显得有些激动,她的眼睛变得很亮。
“你不是早知道我是这样吗?”看到她有些失去 控制,我有些残酷的快意。
“我的错,所以我最后只好离开你。”
“是吗,我还以为你离开我只不过是为了沃特能够给你买你的钻石戒指和hada的鞋。”
我很努力地用我最不在意的讽刺的口气说完这句话,但是这句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自己听起来一点不讽刺。我听起来只是发酸。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她看得我心里发苦。
“我听起来他妈的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半老徐娘吧。是我胡说。有钱是好事。我也想发财,你不知道我每天做梦都想怎么去把文莱的苏丹做掉,把他的几百亿美元和后宫整个给拿过来。有钱多好。”
她还是看着我,然后她的眼光慢慢变得柔和。
“没关系。你说得对。沃特是让我过得很好,我喜欢好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好的东西都很贵。但是沃特只是有钱的话,我不会答应嫁给他的。”
“当然。他是好人。”我说。
“他也容易满足。他不像你,没有人知道你要什么,就算是你和我住在一起,躺着,抱着你,你的人也好像是在别的地方。平山,你总是活在别的地方,活在将来的某个时候。”
“听起来很科幻。”
她抿嘴轻轻笑了,“而且你总和我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是吗?我那时候总和你争吗?”
“当然。而且你从不服输。”
“他妈的我那时候真蠢。”
她吸了口烟,“沃特是每个女人都想嫁的人。”
“可惜,沃特只能娶一个女人做老婆。”
“他和你不一样,他容易满足,我说过的。”她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他和你是两个极端的人。有时候我也奇怪,平山,为什么沃特会是这样,而你是这样?他家里几百年前就来了美国,再没有比他更纯粹的美国人。你们应该颠倒过来,为什么反而是他那么让人放心?”
“这听起来像是个笑话,不是吗?”
“听起来像。”她说。
她往椅背上靠,拿起酒杯,轻轻晃着杯里的酒,“娶了我,他也应该满足了。我会替他生小孩,照顾他,让他快乐,他带我出去应酬时,不会让他觉得丢脸,我读过很多书,知道艺术,也会做菜,我也有一份自己的工作,不会总留在家里,我永远不会给他机会让他觉得和我没话可说。我会让他满足的。”
“你呢,你容易满足吗?”
“无所谓啦,我已经答应嫁给他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传统了?”
她又笑了笑,“台湾来的女生很传统,很顾家的,不是这么多大陆男生喜欢台湾女生吗?”
“肖河生那是有台湾情结。可不是人人都这样。”
“你呢?”她问。
“我昏了头。”我说。
她又笑了起来,她当然知道我不是昏了头。她拿着酒杯,看着杯里的酒。她的笑容慢慢消失,轻叹了口气。
“平山,女人的青春过得太快,我等不起你慢慢安定下来。两年前你会向我求婚吗?如果那是唯一我们能够在一起的办法。”
“不会。”我毫不思索地答。
“我知道。其实你向我求婚我也不会答应的。”
“当然。”
“所以我们只有分手。我们也一样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们是这样的人,我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是命运。”
“命运?去他的命运。”我说。
我们旁边桌的那两个女孩站起了身,大声说笑地走下楼去。楼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文佳看着她们下楼去。
“她们好年轻。”
“我们可也不是什么老头老太。”
文佳扭过头来看我,“可你已经不是我认识你时候那么年轻的你了。”
“当然。你也不是了。时间过得很快。那时我们多年轻。”
“时间,时间。”她摇了摇头。
“时间。”我点头,一边觉得我们像是在演个荒诞的戏。
“去他的。管他的命运时间。说这些做什么,平山,你以前说过的,我们活在这世界上都是为了让自己快乐。”她甩了甩头发,大声笑了起来,“每个人要的快乐不同,我要现在的快乐!”
她站起身来,把烟戳灭在烟灰缸里。她随着楼下传上来的音乐跳起来,舞了两下,忽然间一下跳上了椅子,拿着酒杯,在椅子上很放肆地扭动起来。楼上很昏暗,只是从二楼反射上来的一些舞场的那种把黑色变得极黑,白色极白的灯光,恍恍惚惚地映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那件黑色的裙变得是层黑色的烟,似乎要融化进周围的黑暗里去,而她的双腿变得极其雪白,却又带些黑暗的光泽,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在黑色的背景里很快地划动。
“嗨,你知道,如果椅子旁边放根铁杆,你可就像是个跳脱衣舞的女人了。”我说。
“你见过跟我身材一样好的吗?”她一甩头,两只手顺着大腿慢慢往下滑动,一边很带诱惑地慢慢扭动着,她的手滑到了裙边,笑着,很快地向我掀了下裙子。她把右脚脚尖伸得笔直,曲起膝盖,然后往外很挑逗地慢慢踢高。她的眼睛看着我,一边扭动着,一边做出脱衣女郎的那种很满足的暧昧笑容,却带着点淘气的味道。
和她身材一样好的脱衣女郎当然很多。但是她们对我只是个身体。她却是我爱过的女人。
“你穿着衣服我怎么知道?”我把椅子往后一靠,翘起了两条椅腿,把手臂往胸前一放。
“要看,给钱呀。”她笑着,在椅子上移动了一下,椅脚格吱响了一声,我吃了一惊,担心她要摔下来。
“小心些。”
她不在乎地笑,“给钱呀,我们上次一起去CoodCuys时,你不是对那些跳舞的女人很大方的吗?”
“好说,”我装着要去伸手掏钱包,“你要多少?”
她更加放肆地笑了起来,又做了个很危险的动作,椅子晃了晃,几乎要让我跳去抓住椅腿,帮她稳定住平衡。
这是我刚认识时的文佳,无法预测,把我一下卷入,再无脱身机会的文佳。
她站在椅子上,慢慢地转了个圈,背对着我,举起双臂,随着音乐从手到脚全身都在慢慢扭动。
“嗨,你再这么跳,我可要忍不住了。”我说。
楼梯上噗噗地几声响,一个人走了上来。
她一声尖叫,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边忍不住地笑,回过头来向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又回过头去,向着刚上来的人有些抱歉地说了声“嗨”。
上来的人是约翰。他比我刚才看到他时似乎清醒了些,但是现在他两眼直直地看着文佳,就像是个在海里抓着根木头已经漂流了几天的人,突然间眼前看到了陆地。他的前几辈的曾祖父母们当初乘船进纽约港看到自由女神像时大概也是这么个表情。
“嗨。”他也说了声。
文佳转身坐回到了座位上。约翰这才看到了我。
“平山,你在这。”
“对。”
约翰走到桌前。
“这是约翰。这是文佳。”我说。
他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