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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的蹭着我的耳朵。 “我去找工作呀。”她轻轻的说。
“周诚……” “恩,我在。” “我爱你……”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的说:“恩。”
我抱紧了她,感到有些眩晕,仿佛这儿不是医院,而是一片旷野,脚下满是碧绿的野草,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四处鸟语花香。我抱了很久才睁开眼睛,发现对面的长凳上正坐着泥巴和许蓓蓓。我下意识的放下手来。周诚转回头看见她们,冲我笑了笑,挽住了我的胳膊。
这个女孩子家在苏北农村,从小成绩优异,是村里有名的才女。本来成绩直指清华北大,但最终差了几分落到第二志愿…也就是我们学校。在大学里成绩也相当好,年年拿特等奖学金。但因为家境不好,家里给的钱仅够学费和一点点生活费。她很是羡慕那些有钱人家的女孩子,可以买名牌衣服和化妆品,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有帅气的男孩子追。于是她平时感到很自卑,脾气不好,一直很孤僻,也没有什么朋友。她觉得自己需要钱,但是做家教和兼职既辛苦又赚不到太多钱。她想到了炒股票,工商管理的学生学过投资经济学,对股票知识有所涉及。她将理论掌握的相当扎实,便认为炒起股票来得心应手,于是她申请缓交学费,将这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投了进去。她哪知道国内股票市场根本就不吃那套,最终将钱全赔了进去。没了学费不能跟家里讲,没有朋友可以商量,想不开便想到了寻死。
有的人自杀是想得太开,有的人自杀是一时想不开,而有些人自杀是一直想不开。
第一种人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将生死看得很透。第二种是没有思想的垃圾,其实本来不想死,却因为某次心血来潮送了性命,当年听说的夫妻吵架便喝农药的妇女便属此类。我们学校有“自杀名额”,就是说几乎每年都要死人,如果每年死一个便是正常,大家都不必大惊小怪。名额并没人刻意去分配却从来有人自觉填补。据说学校越好,名额越多,我们学校不上档次,所以总被人家笑话。彭小东就曾经告诉我,他亲眼看见有人从他们楼顶玩自由落体。当时他正在厕所刷牙,就看着窗口有个东西刷的从眼前掠过,接着就是一声闷响。他们匆匆的跑下去,那人的脑壳已经摔开,鲜血和白色的脑浆放射状的向四周溅开。有个女孩子被吓到了,在旁边哭个不停,有人在呕吐,胃里的东西从嘴里喷出来,也是散射状的溅开。
彭小东说他忽然有种想法,在大学里接受过教育的人自杀,一般是一直想不开,而且死法以跳楼居多。那是因为他们的脑子里想着很多不该想的东西,这些东西无法消化,就必须将脑壳摔碎,然后溅出来,就像胃不舒服就要呕吐一样。我曾经有过不想活的想法,但是每每那时就会想起彭小东说的这个人。仿佛清楚的听到一声闷响,脸也被摔的乱七八糟。
我脑子里也有不消化的东西,也许有人能帮弄出来,周诚说不定就可以。 这个女孩子没有被抢救过来,然后她的妈妈疯了。“人生而不平等。”周诚对我说。
这天是1月14号,我舍不得睡觉,拉着周诚在校园里招摇。周诚说她找到工作了,在广州;是一家美资的公司,待遇蛮不错。她还没有签协议,回学校来办些材料,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说自己有些麻木了,对舍友的死感到如此麻木,也许哪天自己自杀了连个哭的人也没有。我说怎么没有?还有我那。转念一想说错话了,赶忙改口说我看着你不让你自杀。
“你还想不想薛兵?”我问。 “不想。”她说。 “那你恨不恨他?” 她笑了笑说:“很多男人心目中都有一个女神。”她回头看了看我,“你不也一样?”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薛兵让我给你这个。”我从随身的包里掏出那张刻录cd。她接过去,什么也没说,但我看到她眼里泛着泪花,我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她。
“我今天就要回广州,”她说,“已经买好了返程票了。” “我去送你。”我说。她笑了笑说:“谢谢。”
她要坐的是下午一点的车。吃过午饭来到火车站,我帮周诚提着行李,从车站旁边的一个偏门提前进站,。
离开车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站在站台上,手里拎着行李箱,旁边站着漂亮的周诚。天气有些阴沉,好像要下雨。车站里弥漫着机车的味道,我很不喜欢,因为觉得它带有些离别的意思。进站的火车缓缓驶过,广播里传来列车的车次和目的地,推着的推车的小贩连忙赶到车窗口,叫卖自己的矿泉水和南京盐水鸭。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周诚走了就不会再回来。我问你还回来吗?回来啊,她说,要回来毕业嘛。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我现在想让周诚做我的女朋友,但是总也开不了口。虽然在医院里我已经说了“我爱你”,但她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乐意。火车很快就要来了,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让Cool做我女朋友的时候相当自然,也没有太多的顾虑。不知道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还是周诚给我太大的压力,我忽然觉得开口要求一个女孩子做什么是件很尴尬的事情,包括让她做我的女朋友。我转过身子对着周诚,她也将身子转过来。
我鼓足了勇气,去看她的眼睛,却发现她的视线是在我的身后。我回过头去,远远的站着两个人。乳白色的上衣,棕黄色的裤子,是泥巴。米色毛衣,蓝色牛仔裤的是许蓓蓓。
泥巴愣了一会儿,缓缓的走过来,站在周诚的面前,酝酿了半天说:“周诚,能不能别走?” “为什么不走?”周诚冷笑了一声。
“你能不能回到我身边?”泥巴的声音很小,但很诚恳。 “回?”周诚忍着眼泪,“怎么回?” 我们一阵沉默。 “我……离不开你。”泥巴低着头,“我离不开你。”
许蓓蓓也走了过来,依然是很孱弱的样子。她用很软的声音说着:“周诚姐,我应该叫你姐姐吧。请你原谅薛兵吧,我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了。我们分开了那么长时间,已经再也没有原来的那种感觉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薛兵在你走后从没快乐过,我了解他,他肯定是喜欢你的。周诚姐你原谅他吧。”
周诚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我也想说,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的心里乱七八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去往广州的1311次列车到站,请乘坐1311次列车的旅客到4号站台上车。”车到站的通知在整个车站里回响。一辆列车伴着轰隆声从远处滑过来,慢慢的停在我们跟前。很多人从检票口冲出来,拼命的往这边跑。拎着行李的大叔,抱着孩子的妇女,背着旅行包的学生,从我们身旁飞奔过去。涌动的人流中,我们四个人四尊雕像般的站着,谁也没有动。
泥巴冲过去拉住周诚的手,说“周诚,不要走。”
“你肯为我放弃你的女神吗?”周诚问。泥巴看了看旁边的许蓓蓓,许蓓蓓冲他点了点头。泥巴点了点头,说:“一切都可以放弃。”
“那你跟我一起去广州,就现在。”周诚带着哭腔说。
眼见旅客们都已经上了车,车马上就开了。周诚拿过我手中的行李扭头就走,泥巴深情的看了许蓓蓓一眼,也随周诚一起朝列车走去。
他们谁也没看谁,谁也不回头,就这样一直走进车厢里。站台上剩下我和许蓓蓓,空气仿佛凝固了。“库七库七”,火车开动,带起一阵满是机车腥味的风。我突然想起《青涩恋爱》里的一句台词:“别回头!风会吹干你的眼睛。”
许蓓蓓望着火车远去的方向,无声的哭了起来。一切来的太快,走的也太快,我什么感觉也没有,脑袋里仍然一片空白。许蓓蓓喃喃的说:“薛兵长大了,不再是我的薛兵了。”我看着她,竟然忘了曾经是她先对不起泥巴的。至少她现在是可爱的。忘了谁说过:“每个女孩子都是善良的天使,犯错误是因为各有各的苦衷。”我认识的女孩子都很善良,许蓓蓓也在内。
我送许蓓蓓回泥巴的住处,她收拾好东西也走了。去哪儿我不知道,临走也没有什么话交待。我收到周诚的一条短信:“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我笑了笑,什么也没回。
我回到寝室,是晚上7点钟,苍蝇也已经回来了,阿西,罗峰都在。阿西已经不再用敌视的眼光看我了。罗峰两眼发直的坐在床上。我说你干吗呢?他慢吞吞的转过头来说:“考完研了,不知道怎么玩了。”苍蝇凑过来问我怎么样?我说什么怎么样,我累了,然后爬到床上睡觉。我将被子拉到嘴边,几天没回来睡,被子竟有些霉味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我赖在床上,不想起。罗峰仍然很无聊的坐在那里,一边看书一边磕瓜子。 “靠,嗑了好几个都他妈的没内容。”他很是气愤的说。
“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听见苍蝇在问他。 “后天或者大后天吧,”罗峰说,“在这里真是无聊。阿西呢?”
“我还想多呆几天,”阿西说,“我在家找的工作,实习啊,毕设啊都在公司就行。下个学期可能就不过来了。”
“不是吧?”苍蝇插嘴进来,“那咱们宿舍下个学期不就只有三个人?” “哎呀,哎呀,哎呀……” 罗峰叫起来。
“你哎呀毛啊?”苍蝇捡起一颗瓜子朝他砸过去。罗峰躲了一下说:“我是感叹咱们要毕业了啊。”
大家都没说什么,我翻了个身,脸朝墙躺着,我一直用这个姿势面对生活。苍蝇说:“今天咱们几个去重庆人家腐败!叫上我老婆。” 罗峰问:“你请客?”
苍蝇瞪了他一眼,伸手给了他一巴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