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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评论集及序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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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实先生还写了一部大书,《文艺心理学》。但这本小册子并非节略;
它自成一个完整的有机体,有些处是那部大书所不详的,有些是那里面没有
的。——《人生的艺术化》一章是著明的例子;这是孟实先生自己最重要的
理论。他分人生为广狭两义:艺术虽与“实际人生”有距离,与“整个人生”
却并无隔阂;“因为艺术是情趣的表现,而情趣的根源就在人生。反之,离
开艺术也便无所谓人生;因为凡是创造和欣赏都是艺术的活动。”他说:“生
活上的艺术家也不但能认真而且能摆脱。在认真时见出他的严肃,在摆脱时
见出他的豁达。”又引西方哲人之说:“至高的美在无所为而为的玩索”,
以为这“还是一种美”。又说:“一切哲学系统也都只能常作艺术作品去看。”
又说:“真理在离开实用而成为情趣中心时,就已经是美感的对象;? 。所
以科学的活动也还是一种艺术的活动。”这样真善美便成了三位一体了。孟
实先生引读者由艺术走入人生,又将人生纳入艺术之中。这种“宏远的眼界
和豁达的胸襟”,值得学者深思。文艺理论当有以观其会通;局于一方一隅,
是不会有真知灼见的。
1932 年4 月,伦敦。
《文心》序
记得在中学校的时候,偶然买到一部《姜园课蒙草》,一部彪蒙书室的
《论说入门》,非常高兴。因为这两部书都指示写作的方法。那时的国文教
师对我们帮助很少,大家只茫然地读,茫然地写;有了指点方法的书,仿佛
夜行有了电棒。后来才知道那两部书并不怎样高明,可是当时确得了些好处。
——论读法的著作,却不曾见,便吃亏不少。按照老看法,这类书至多只能
指示童蒙,不登大雅。所以真配写的人都不肯写;流行的很少像样的,童蒙
也就难得到实惠。
新文学运动以来,这一关总算打破了。作法读法的书多起来了;大家也
看重起来了。自然真好的还是少,因为这些新书——尤其是论作法的——往
往泛而不切;假如那些旧的是饾铮鲂迹啃粤椋庑┬碌挠治疵馓薇
际,大而化之了——这当然也难收实效的。再说论到读法的也太少;作法的
偏畸的发展,容易使年轻人误解,以为只要晓得些作法就成,用不着多读别
的书。这实在不是正路。
丐尊、圣陶写下《文心》这本“读写的故事”,确是一件功德。书中将
读法与作法打成一片,而又能近取譬,切实易行。不但指点方法,并且着重
训练;徒法不能自行,没有训练,怎么好的方法也是白说。书中将教学也打
成一片,师生亲切的合作才可达到教学的目的。这些年颇出了些中学教学法
的书,有一两本确是积多年的经验与思考而成。但往往失之琐碎,又侧重督
责一面,与本书不同。本书里的国文教师王先生不但认真,而且亲切。他那
慈祥和蔼的态度,教学生不由地勤奋起来,彼此亲亲昵昵地讨论着,没有一
些浮嚣之气。这也许稍稍理想化一点,但并非不可能的。所以这本书不独是
中学生的书,也是中学教师的书。再则本书是一篇故事,故事的穿插,一些
不缺少;自然比那些论文式纲举目张的著作容易教人记住——换句话说,收
效自然大些。至少在这一件上,这是一部空前的书。丐尊、圣陶都做过多少
年的教师,他们都是能感化学生的教师,所以才写得出这样的书。丐尊与刘
薰宇先生合写过《文章作法》,圣陶写过《作文论》。这两种在同类的著作
里是出色的,但现在这一种却是他们的新发展。
自己也在中学里教过五年国文,觉得有三种大困难。第一,无论是读是
作,学生不容易感到实际的需要。第二,读的方面,往往只注重思想的获得
而忽略语汇的扩展,字句的修饰,篇章的组织,声调的变化等。第三,作的
方面总想创作,又急于发表。不感到实际的需要,读和作都只是为人,都只
是奉行功令;自然免不了敷衍,游戏。只注重思想而忽略训练,所获得的思
想必是浮光掠影。因为思想也就存在语汇,字句,篇章,声调里;中学生读
书而只取其思想,那便是将书里的话用他们自己原有的语汇等等重记下来,
一定是相去很远的变形。这种变形必失去原来思想的精彩而只存其轮廓,没
有甚么用处。总想创作,最容易浮夸,失望;没有忍耐而求近功,实在是苟
且的心理。——这似乎是实际的需要,细想却决非“实际的”。本书对于这
三件都已见到;除读的一面引起学生实际的需要,还是暂无办法外(第一章,
周枚叔论“编中学国文教本之不易”),其余都结实地分析,讨论,有了补
救的路子(如第三章论“作文是生活中间的一个项目”,第九章朱志青论“文
病”,第十四章王先生论“读文声调”,第十七章论“语汇与语感”,第二
十九章论“习作创作与应用”)。此外,本书中的议论也大都正而不奇,平
而不倚,无畸新畸旧之嫌,最宜于年轻人。譬如第十四章论“读文声调”,
第十六章论“现代的习字”,乍看仿佛复古,细想便知这两件事实在是基本
的训练,不当废而不讲。又如第十五章论“无别择地迷恋古书之非”,也是
应有之论,以免学生钻入牛角尖里去。
最后想说说关于本书的故事。本书写了三分之二的时候,丐尊、圣陶做
了儿女亲家。他们俩决定将本书送给孩子们做礼物。丐尊的令媛满姑娘,圣
陶的令郎小墨君,都和我相识;满更是我亲眼看见长大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这才配得上这件好礼物。我这篇序也就算两个小朋友的订婚纪念罢。
1934 年5 月 17 日,北平清华园。
《闻一多全集》编后记
我敬佩闻一多先生的学问,也爱好他的手稿。从前在大学读书的时候,
听说黄季刚先生拜了刘申叔先生的门,因此得到了刘先生的手稿。这是很可
羡慕的。但是又听说刘先生的手稿,字迹非常难辨认。本来他老先生的字写
得够糟的,加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添注涂改,一塌糊涂,势所必然。这可教人
头痛。闻先生的稿子却总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工楷,差不多一笔不苟,无论整
篇整段,或一句两句。不说别的,看了先就悦目。他常说抄稿子词时也练了
字,他的字有些进步,就靠了抄稿子。
再说,别人总将自己的稿子当作宝贝,轻易不肯给人看,更不用说借给
人。闻先生却满不在乎,谁认识他就可以看他的稿子。有一回,西南联大他
的班上有一个学生借他的《诗经长编》手稿四大本。他并不知道这学生的姓
名,但是借给了他。接着放了寒假,稿子一直没有消息。后来开学了,那学
生才还给他,说是带回外县去抄了。他后来谈起这件事,只说稿子没有消息
的时候,他很担心,却没有一句话怪那学生。
三十年我和闻先生全家,还有几位同事,都住在昆明龙泉镇司家营的清
华文科研究所里,一住两年多。我老是说要细读他的全部手稿,他自然答应。
可是我老以为这些稿子就在眼前,就在手边,什么时候读都成;不想就这样
一直耽搁到我们分别搬回昆明市,到底没有好好的读下去。后来他参加民主
运动,事情忙了,家里成天有客,我也不好去借稿子麻烦他。去年春间有一
天,因为文学史上一个问题要参考他的稿子,一清早去看他。那知他已经出
去开会去了。我得了闻太太的允许,翻看他的稿子;越看越有意思,不知不
觉间将他的大部分的手稿都翻了。闻太太去做她的事,由我一个人在屋里翻
了两点多钟。闻先生还没有回,我满意的向闻太太告辞。
想不到隔了不到半年,我竟自来编辑他的遗稿了!他去年七月还不满四
十八岁,精力又饱满,在那一方面都是无可限量的,然而竟自遭了最卑鄙的
毒手!这损失是没法计算的!他在《诗经》和《楚辞》上用功最久,差不多
有了二十年。在文科研究所住着的第二年,他重新开始研究《庄子》,说打
算用五年工夫在这部书上。古文字的研究可以说是和《诗经》《楚辞》同时
开始的。他研究古文字,常像来不及似的;说甲骨文金文的材料究竟不太多,
一松劲儿就会落在人家后边了。他研究《周易》,是二十六年在南岳开始;
住到昆明司家营以后,转到伏羲的神话上。记得那时汤用彤先生也住在司家
营,常来和他讨论《周易》里的问题,等到他专研究伏羲了,才中止了他们
的讨论。他研究乐府诗,似乎是到昆明后开始。不论开始的早晚,他都有了
成绩,而且可以说都有了贡献。
闻先生是个集中的人,他的专心致志,很少人赶得上。研究学术如此,
领导行动也如此。他在云南蒙自的时候,住在歌胪士洋行的楼上,终日在做
研究工作,一刻不放松,除上课外,绝少下楼。当时有几位同事送他一个别
号,叫做“何妨一下楼斋主人”,能这么集中,才能成就这么多。半年来我
读他的稿子,觉得见解固然精,方面也真广,不折不扣超人一等!对着这作
得好抄得好的一堆堆手稿,真有些不敢下手。可惜的是从昆明运来的他的第
一批稿子,因为箱子进了水,有些霉得揭不开;我们赶紧请专门的人来揭,
有的揭破了些,有些幸而不破,也斑斑点点的。幸而重要的稿子都还完整,
就是那有点儿破损的,也还不致妨碍我们的编辑工作。
稿子陆续到齐。去年十一月清华大学梅贻琦校长聘请了雷海宗、潘光旦、
吴晗、浦江清、许维遹、余冠英六位先生,连我七人,组成“整理闻一多先
生遗著委员会”,指定我作召集人。家属主张编全集,我们接受了。我拟了
一个目,在委员会开会的时候给大家看了。委员会的意思,这个全集交给家
属去印,委员会不必列名;委员会的工作先集中在整编那几种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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