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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知味的一顿饭。至于饭后留下来,母亲问的话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最后是怎么回答的。浑浑噩噩地走着,回想着母亲那句“小夫妻有什么不好解决的,回去陪个礼好好解释解释”,就觉得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自心底油然而生,连带着觉得新房里的醇和的栀子香都是凉凉的。
“褔二,弟兄们平日里被爹、被我骂狠了,都怎么排解?”
“少爷的意思是心理不痛快的时候?据说喝酒这方法不错。小的有个表兄弟在王庄做事,老被主子打骂,就借酒浇愁,都快成酒鬼了。”
“给我拿一坛陈年好酒来,到后山。”
“一坛?这……少爷……”
“无妨。一醉方能解千愁。我跟源少一道也不是没喝过,据说我喝酒不上脸,就算醉死人家也看不出来。褔二不用被担心爹娘发现了受责罚。”
“这……是。”褔二看了少爷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有些不明白,为何为了一枝折了的栀子花,从小温和自律的少爷竟到了要借酒浇愁的地步。
还是酒好。凉凉的下去,灭了喉头的火气,又在腹内烧将起来,暖着薄凉薄凉的五脏六腑。他坐在后山上一棵老香樟树的大桠子上。眯着眼望着树缝漏下来的星星点点,张开双臂任凭清风拂过,那样子,就像是要风把他一身的烦恼都带走一样。——还是以前好啊!想起了上回和源少一起喝酒结果被杨世伯发现把源少一顿好打,想起了更早些源少有一回离家出走,在这后山呆了七八天都没被发现——那些事,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已经隔世……
酒坛早空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醉了没有。只是不想下去,一直呆呆地坐在树上,靠着背后粗壮的树干,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会再有烦恼和忧伤。直到最后一抹晚霞在西天黯淡下去,黯淡下去,他才起身回去。
“你……怎在此?”走到后花园的时候,看到假山的石洞里露着一片衣角,就算喝了一坛的酒,他还是马上警觉起来。一步一步靠近,也不知为什么,心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仿佛,会有改变他一生的东西在里面。靠近了,才发现有一个女子蜷缩在石洞里。那微皱的眉头、犹带泪痕的脸,分明是一个很熟悉的人,可是,是谁呢?他猛拍脑袋。
“啊!”女子醒了,看到他好像吓了一跳。
“醒了?那就回去吧!”他想也不想,伸手去把石洞内的女子抱了起来。——是她啊!是他一直在找的那朵“栀子花”啊!他笑了。
“霈少!霈少……对不起,是我任性了。”
“是,你是任性了。躲了这么久可叫我好找!不过念在你出现了,饶你无罪。”
“霈少喝酒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偏不!谁知道我放你下来之后,你会不会又不见了。早知道喝了酒能见到你,我早就该喝了!”
她在他怀中,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喝醉了?可是,这人明明步履稳健,就连脸色也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就在她疑惑间,他已经抱着她到了房间。落霞正在担心少奶奶一直不回来,突然间看见少爷抱着少奶奶就这么进来了,惊呼一声,退了下去。
轻轻把她放在床上,他也侧躺下来撑着脑袋笑看着她:“我们的约定,我还记着呢,你可别忘了。”
“霈少……”
他把食指放到她的唇上:“嗯,不许有托词。你说要穿着嫁衣舞给我看的,我一直等着的。一直等着……”不知道他怎么就跳出了这句话,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喝醉了——她正待说些什么,却见他悠然笑着的神色不再那么悠然了,渐渐地,不知从哪儿染上些凄苦,“你真的,叫我好找!叫我好找……”他说着,撒娇一般把头埋在了她的肩窝。那泫然欲泣的声音叫她的心一颤,纵使有几分惊讶,也被这心疼赶到了九霄云外。
“霈少,对不起。”听着他的沉沉的呼吸,她捧着他的脑袋,轻揉着,安抚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压在身上的人浑身发烫,于是轻轻推他,可是,他却伸出手来把她抱得更紧。
“霈少,你怎么了?发烧了?”
“不要推开我。我怕又要找好久都找不到你。”
“不会的霈少,你先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我一直想着你,你呢?想过我没有?”他终于从她的肩头抬起头来,却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眼睛晶亮晶亮的,脸颊也红得厉害。
“嗯。”她应了一声,也抬起头来,贴了贴他的额头,似乎也没有发烧,可是,为什么连脸色看上去都这么不正常了?
“我在想,是不是对你做些霸道的事情,你便能时时刻刻记得我……”
“啊?”正当她莫名其妙的时候,他用行动告诉了她自己说的“霸道的事情”的意思。趁她樱口微张的时候,他用力地吻了下去。虽然粗暴生涩,可还是成功地把她的惊愕、不满和反抗堵在了嘴里。时不时溢出的喘息,也只是点燃了两人的激情,也只是让下一段吻更加缠绵。
当她还有他人生第一个深吻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两个人的胸膛俱是起伏得厉害。他两腿分开跪在她身体的两侧,一把甩下了上衣,撑在她的上方,喘息着说道:“给我,给我好不好?”
她还未明白他说的给他是什么意思,他就又一次吻了下来。只是这一次,似乎他在吻她的同时还在做些什么——当她明白过来,脸羞得红成一片。
“你脸红了,呵呵,你脸红了。”
“霈少!”她其实有些恼怒——或者说……恼羞成怒?
“嘘——什么都不要说。我等着一刻好久了,你不想么?”他一脸坏笑,可是在月光下,看上去真的调皮得可爱。
在他进去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就是涌出了那么一股温柔的情绪,在心里涨得满满的,弥散到眼角,有些酸涩。她哭了,可是,没有丝毫的不开心,没有丝毫的委屈,也没有丝毫的不甘——或许,这就是爹爹曾经说过的,叫做“幸福”的东西?
一晚上,哭过,笑过。最后在房里依旧浓郁的栀子香里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第9章 残梦何处
目断巫山□,空教残梦依依。
第一次,她睁开眼来,他还在身边,她看着床顶的雕花回想昨夜,笑得满足。然而当她终于决定要起身,坐起来再看他时才发现躺在身边的人脸色酡红一片,眉头紧蹙很痛苦的样子,额头也烫得吓人。她慌了,披了件外衣下床,隔着珠帘让落霞叫来了褔二。
“少奶奶有何吩咐?”第一次直接被少奶奶叫来,褔二多少有些忐忑。
“少爷昨日喝了多少酒?”
“回少奶奶,少爷昨日拿了一坛陈年黄酒去的后山,没见坛子回来……少奶奶,少奶奶可千万别让老爷夫人知道啊!不然……不然少爷和小的可都逃不过一顿家法去……”一听少奶奶问酒,褔二吓得腿都软了,就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少爷酒量很好么?怎么喝了一坛?”
“褔二不曾见过少爷喝酒……少爷……少爷没在家里喝过。就连大喜那日,喝的也只是薄水酒,不曾醉……褔二……褔二真的不知……”
“你都没见过少爷喝醉酒?那自然也不会知道他醉了发烧了怎么办咯?还不能让老爷夫人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少爷昨日说过,说曾和源少一道喝过,所以小的冒昧,昨日估摸着少爷大概会喝多,所以给少爷拿了酒之后已飞鸽传书给源少,源少说今日一早就来。”
“好褔二,做得好。那就等源少来吧。你先下去,吩咐厨房做一些解酒汤。落霞,先拧一块浸过凉水的手巾来,再泡两壶酽茶,找些鲜牛乳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先备着吧。”
把凉帕子敷在他的额头,这才穿好衣服,开始梳妆。落霞刚端来了酽茶,还没来得及帮她将头发绾起,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泠丫头可方便让我进去呀?”慕容夫人第一次来这个小院。
“媳妇尚未梳妆,叫娘看笑话了。”她行了个礼,出门将慕容夫人迎了进来。
“泠儿不必多礼。我只是来看看泠儿身上大好了没有。从昨日午膳就说不舒服休息着,我本来还以为你们小夫妻两个闹别扭了,谁想晚膳时竟一个也不来了,连今日早膳也是如此,老爷爷叫我来看看。”
“谢谢爹娘,泠儿没事了。夫君昨晚照顾泠儿到很晚,还没起身。不能给娘请安了,泠儿代夫君向娘请罪。”
“就你机灵,你个鬼丫头!”慕容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转身却又沉声道,“可为何源少一大早从姑苏来口口声声听说我儿身上不适前来探看,我这个做娘的还不知道有此事啊?”
“源少已经来了?怕是源少弄错了吧。昨日泠儿不想夫君为我惊动爹和娘,夫君又不知该找谁帮忙,这才联系了源少……”
“跪下。”——虽然还是云淡风清的声音,可慕容夫人明显生气了。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欺瞒长辈,抄写《弟子规》一百遍。今日抄完之前你可以不用走出书房了。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泠儿昨日任性了,害得夫君喝酒伤身发着高烧呢,娘,泠儿不得已才请来了源少。娘,泠儿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娘恕泠儿可以明日受罚,娘!”
“霈儿借酒浇愁杖责三十。自此时起,拖延一个时辰增加五次。抄写酉时为限,拖延一个时辰加五十遍。你们二人我可以宽恕一人,泠儿,你自己选择吧。”
“泠儿谢娘的宽恕。泠儿愿替夫君受杖责二十,明日午时之前将五百五十遍《弟子规》交给娘。”
“好,好,好一个少夫人!不过,他人代过,责罚翻倍,作杖责六十。再者,杖责不上女儿身,改作笞责九十。泠儿看如何?”
“泠儿不变前衷。”
“夫人明鉴,是褔二不该拿酒给少爷!褔二愿替少爷受罚!”
“夫人,是落霞不好,落霞没有劝住两位主子的怒气,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