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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与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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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璞暗暗辨别方位,又想起盐叔和秀秀说过的挨了五十板子的那个人,名字似乎是叫做曹四方的——想来这说话的便是他吧。接着又听他一边抽着冷气,一骂边道:“可恨那盐叔狗仗人势,最不是东西!”
  有人冷笑着附和道:“又岂止是盐叔那个老东西,现在可好,连男宠都堂而皇之高踞座上,竟然还说什么‘鹤鸣春雪’是他找到的,狗屁!”
  曹四方恨声道:“不错,他娘的,小妮子从小到大没见过男人,什么腌杂货色都当个宝!这次可好,连那酸臭秀才都压到兄弟们头上,你们说还有什么混头!哼,从这小妮子出生起,我就知道魏家这是要完了。这么点大一个丫头片子,你说能有什么见识?咱们‘衡冥’从东汉至今,可是已干了一千年掘墓的勾当了,靠的虽说是魏家的制尸术,但兄弟们哪个没有功劳苦劳?魏家既然子息单薄至此,就该将制尸术传给我们,而不是他家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妮子……”
  接着周璞听见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入耳如同惊雷一般。“今后咱们狠下杀手之后,还得控制局面,姓严的可不能不结交。正巧明天谷雨给那妮子赶车,他认得严罡政的别居,可以替咱们带帖子约见。头儿,咱们可都看你的了。”
  周璞额上脚底都渗出冷汗,向后面挪了挪位置,接着他听见里面曹四方冷然道:“嘿,我知道其实人人都不服气,只是缺一个动手的罢了。结交严罡政,只要出得起价码,不是什么难事,我是怕那妮子不肯把制尸术交出来。”
  一个声音冷笑道:“今后拿住那小妮子或者她那宝贝男宠,再慢慢炮制,还怕她不肯说?”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周璞在旁边听得冷笑。他心道,原来这么个掘墓挖宝的门派里也有这么多的恩怨和心思,看来,对他们加以分化利用,再个个除去,倒也并不难。
  可是,具体到现在,他该怎么做呢?隔山观虎斗?不可能。这些人杀了秀秀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便是杀了他。周璞想了好一会儿,尤其是对那张约帖,然后,一个大胆而可怕的想法涌进他脑海,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周璞禁不住自语道:“天赐良机啊!”
  不知是不是他声音稍大了些,还是屋中恰好寂静,里面有人低喝:“谁!”周璞心如擂鼓,转身便走,直逃出数丈开外,还不敢回头。直到推开门,倒在床榻上,一颗心还如同要跳出腔子。
  
  
                  重见
  昭化城并不大,城墙很古旧,即使在朝阳之下,也显出一种荒凉粗糙的美色。
  这次进城,秀秀只带了周璞和两个抬宝器的仆役。周璞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指着赶车的秃头少年问秀秀道:“这人长得好奇怪,叫什么名字啊?”秀秀道:“他叫谷雨。”
  不一会儿,到了一个锦绣楼阁,正是秀秀和那严罡政约定见面的地方。周璞很期待见见这传说中的严罡政,秀秀却不让他进去,她道:“反正你也不感兴趣,别处逛逛,等我好了。”
  周璞很懊恼,故意道:“你是女孩子,怎么能一个人到处乱走,被坏人抓去了怎么办……”秀秀笑了,眨眼道:“秀才,你关心我?”她眼睛明若晨星,又像含了清澈的露珠,不等周璞回答,就又柔声道:“放心吧,敢抓我的坏人还少呢。”
  说完她就上了楼,留下周璞呆呆望着她的背影,回想她方才温柔妩媚的一顾:这不是他不想要的结果,却未免得来太过容易。好像精心布置下一个陷阱,却发现对方原来甘之如饴地要往下跳。
  好一阵子,周璞才摆脱这些杂念——的确,过程是怎样的,其实并不重要,要紧的是,他要除掉她。
  要除掉她,周璞在心里又默默地重复了一遍,然后转身下楼。
  秃头少年已经不在车上了,周璞担心他溜走了,于是立刻顺着街走下去,一边走一边张望,半晌,才见他远远地从一间茶舍走出来。
  周璞也对自己昨晚的想法感到害怕,但他还是揣着些疑虑跟踪着谷雨,发现他绕过了几条街道,走进一个僻巷。这少年警觉甚高,几次都险些被他发现了。周璞见他目光闪烁四顾,犹如暗夜里的狼,不由心惊肉跳。
  最后,这少年溜进一座戒备森严的院子,周璞连忙躲在墙后,见一个长鼻削腮、目光尖利的黑衣人在门口闪了一下,然后两个人都消失了。
  大门合紧了,周璞没有发现这里还有别的人,却隐约觉得始终有几只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忙装作一付游手好闲的词人墨客之状,向巷子里走过去。好容易放松下来,不再觉得背有芒刺,忽然头皮一麻。他吓了一跳,才发现头上帽子被后院的槐树伸出墙外的一根枝条勾住了,叉着了他几缕头发。
  周璞心念一动,望望这大树,庆幸自己小时顽皮,爬树可谓驾轻就熟。于是,他一脚踏墙,一手攀枝,极其小心地翻上去,然后像猫一样跳上大树前面的屋脊,只发出一点点细碎的声响。但是,就在这时,一头恶犬在下面狂吠起来,声音尖亮而凶狠,周璞惊得腿一软,双手伏在瓦上。往下看去,才发现这犬被铁链锁在下面,正恼怒地要挣脱。
  小时候的游戏现在做来是如此可怕,周璞知道事到如今,没有一点后退的余地。他听见前面有几个脚步声,越来越响,顿时有些慌张。他这个位置,既不容易逃开,又很容易被看见。正在着急,忽然发现一截推开的朱色窗户从屋檐下露出来。
  周璞立刻爬过去,他不知道这屋子里是否有人,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翻进去。但这时已容不得他思考,他用双手抱住房檐一角,半爬半滚地跌进窗子,腿刮在钉子上,流了血。肚子被窗棂狠狠磕了一下,手臂也疼得凶,一时连喘气都不敢。
  然后他勉强站直,打量起周围的情况。
  这是很奇怪的一间屋子,没有人,出奇的空,出奇的大。四面都是雪白的墙,连地上都是雪白的。
  周璞惊魂稍定,向下面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并非是地板雪白,而是铺了雪白的布单子。这些白布单里面凹凸起伏,似乎其中还有什么东西。周璞背上忽然有凉飕飕的感觉,他小心地蹲下身,去撩起那些白布袋的口子。
  白布口袋里面,肿胀的青面,乌紫的唇,白森森的牙齿,白森森的眼珠,有的颈子上还有淤血印子。
  周璞手颤抖了几下,他倒退了一步,背心重重地撞在墙上,却毫无知觉。
  ——尸体。
  一屋子的尸体。
  
  周璞的脚几乎无法移动分毫,脑中一片空白,意识也是一阵一阵的恍惚。这雪白空旷而死寂的房间让他觉得如临梦境,这里本应该有多少活生生的肉体,如今却都冰冷、乌青地摊在地上。曾经的美貌与风流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一具具静谧的尸,没有呼吸,什么也没有。
  周璞手足僵硬,许久,他隐约听见隔壁有一些响动,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于是定了定心,重又小心地踏过一具具尸体的间隙,走到门边。
  外面是一道走廊,周璞躲在墙边,利用半掩的门,偷看里面的情形。
  那秃头少年谷雨正恭恭敬敬地打着千告辞出去,而几个黑衣人在他出去之后低声议论了几句之后,也掩上门离开了这间屋子。
  极静的走廊里,周璞心跳如擂鼓,他慢慢向前走去,每移动一步,都如临深渊。
  那张帖子就放在桌子上,似乎是一个天大的引诱,引诱着周璞忘记一切危险,朝它走过去。帖子越来越近,直到进入他视力所及范围之内。周璞极轻极细地呼吸着,脚步也几近无声,仿佛全身精力都集中到了眼睛里。
  帖子是约严罡政今夜子时在“景红春”见面、要事相商的,周璞看到这里,心中窃喜,暗暗将一切记下,又缓步往回退去。但是,恰在这时,那些黑衣人特有的靴步声从远至近又响了起来,来得很快。
  周璞回退到走廊,打算穿窗上房顶,原路返回。可是不等他再有时间翻窗,黑衣人已经推门走过外屋。周璞以为他们会立刻进来,打算不顾一切跳窗出去,但是过了半晌,外面只有低细的说话声。周璞隐约听见一个颇老迈的声音道:“这帖子是谁送来的,怎么也不等我回来?”
  周璞想,原来是那严罡政已经回来了!
  这些人随时都可能走进来,周璞急得背心上起了一层薄汗。如果他翻上房顶逃走,必然弄出极大的响动,更何况翻下来容易上去却难。这时,他低头一看,忽然有了一个计较。
  他小心地拖出脚下一个白布袋里的尸体,恶臭扑面而来,周璞屏着呼吸,蹑着步子,将这尸体挂到窗外大树伸过来的枝桠上。院中的恶犬顿时又狂吠起来,将铁链扯得“铿铿”地响。外面屋子里,严罡政道:“怎么回事,这狗如何叫得这般凶?”
  周璞连忙躺下,拉起白色的单子,将自己蒙在里面。他一阵窒息,觉得自己也要成行尸了。
  接着就听见严罡政和黑衣人走了进来,周璞一惊,猛地想起挂在树枝上的尸体,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来,只怕他二人看见。但是这次他多虑了,因为窗户的角度恰巧将其完全掩住。严罡政只略看了看,便向黑衣人道:“把货都运到‘衡冥’,交给那个小姑娘,尽量不要叫人看见。”
  黑衣人拱手道:“是。”
  严罡政很气派地走了出去,几个仆役般的人从外面进来,将白布袋一个一个抬到楼下,放到一辆车上。周璞还听到抬他的人开玩笑,向另一个道:“哼,我扛的这个许是个要还阳的鬼,竟还有些温热温热。”另一个笑道:“造的孽太多,阎王都不敢收吧。”
  周璞心惊肉跳地,一直到被扔在车上,虽然尸臭扑鼻、呼吸不畅,但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是被送到秀秀那里。然后他就开始疑惑,这“严罡政”到底是个什么官?同“衡冥”又是什么关系?
  车轱辘开始转动,周璞被压得一动也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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