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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扮了个鬼脸,转身欲逃,他立刻喊:
「李聚笑,闵总管不会将闻人庄的秘密告诉杀死他之人,如今为了证实你的清白,唯有将秘密说出来。」
「哼。」她哼哼笑笑几声,不理。
「就算不谈秘密,那闻人剑命呢?」见她身形一顿,他就知赌中了要害。他飞身上前,大声喊道:「我知道你爱慕他、喜欢他,就如同白日你见到的那对奸夫淫……师兄妹一般!」
她回身,面露极度震惊,说出来的话抖啊抖的:
「我爱慕他……喜欢他,就如白天那个、那个……」实在无法说完整啊。
「哼,一见钟情的事我可见多了。闻人剑命长相俊美,又是闻人庄的舅爷,即使没有实权,他的地位仍不可小觑,加上他的气质不同于江湖莽汉,会有女人喜欢他,并不意外。我早就发现你时时刻刻注意他,看他的眼神充满迷恋……」
迷恋?有吗?有吗?她捧住双颊,不敢相信。
「三更半夜,你飞檐走壁,为的不就是去私会他这个情郎吗?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有没有情,那可就难说了。」
她微启双唇,讶道:
「你在说什么啊……」害她脑袋乱轰轰的。
欧阳罪撇下冷唇,怪她的装模作样,直截了当道:
「不就说,你迷恋他、爱慕他,巴不得与他情话绵绵、恨不得与他共谱连理吗?」
她错愕万分,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瞧,你在笑了!」笑得多淫荡啊。女人,都是一个样儿的。
「哇,连我在笑你也瞧得出了。」连忙抚上没有血色的唇瓣。多冤枉啊,她就说她这一对笑窝害死她了,明明她头皮发麻,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还能说她在笑?
天地明鉴啊!
光是说迷恋他、爱慕他,就让她浑身发颤。情话绵绵、共谱连理……天,她自幼在山上长大,在师父身边学习写字背书,可是师父从来没有解释什么叫「芙蓉帐暖度春宵」;下了山人多嘴杂,再粗俗的话她也听过,才知道……脑中蓦然浮现一个美丽的裸背。糟糟糟,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她又要喷鼻血了!
「咱们可以打个商量,我可以帮你。」
「帮我?」她一时回不了神。
「你若愿意将秘密告诉我,并发死誓不再告诉第二人,我愿为你向闻人不迫证实你的清白;再动点手脚,让你委身于闻人剑命,这样的条件,对你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夜色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极大,她咽了咽口水,抖抖身子。
「你要动手脚?什么手脚?」把闻人剑命五花大绑送到她面前吗?
「话何必说得太白?闻人剑命一向不动七情六欲,要你委身,自然得借助春药了。」
「春药……拜托,别让我幻想……」一幻想,浑身不对劲。尤其她以胡思乱想见长,一提到「委身」、「春药」,会让她很不规矩地想到白天不小心撞见的「裸身奇景」。
闻人剑命的裸背……天,她要头晕了。
「你不肯?」他眯眼。
「闵总管的秘密,我根本没有听啊。」她哀叫。
「你找死!」他一怒,快如闪电的飞身逼近,剑锋直攻她的门面,见她轻松侧身相避,他行剑动作不断,身若飘絮,自认三招之内……不,五招……十招……
愈来愈惊讶,见她明明以左撇子之身挡剑,挡得如此狼狈,怎能连避数招而不落败?他心一狠,痛下杀手的同时,忽见她消失在眼前,只留下他砍落的白色袖袍。
药味在身后!
全拜今晚南风之赐,他立刻回身——
「哎呀,不妙,被发现了。」嘴里说是不妙,依旧没有换下脸上的笑意。
事后,欧阳罪自认绝对能接下她那一招的,只是刹那的震惊,让他犯了兵家大忌。幸而她的功力普通,没有好到能在一刹那间取下他的首级——
当时的他,震惊无比啊!
闻人庄的功夫一向只传闻人姓,绝不外传,而他之所以学到闻人家的剑术,全仗他们施舍;甚至他敢断言,这世上唯一学得闻人剑术的外人姓,只有他欧阳罪。
所以,当她从背后偷袭的那一招,很粗糙、很笨拙,只具形而未达意,但,他仍然认出这是闻人剑术最简单的一招,也是在危急之中最能制敌的一招。他顿时僵硬,然后她扮了个鬼脸,枝条抵在他胸前时,拂手一丢,人便消失不见。
等他回神之后,连忙在夜里四处张望。
「在那!」他眼尖,瞧见远处屋内回廊有黑影,立刻飞身落地,奔向该处。
未久,伏在房檐下的李聚笑翻身而起,没有费神瞧欧阳罪是否去而复返,只选了偏僻的方向飞跃而去。
黑夜里,白色的身袍遇风飘扬,飞姿轻盈,宛如无骨身躯,融进风速之中。
双足几乎不点屋瓦,最后停在一栋屋子之上。
放眼所及,已到闻人庄的最偏僻之地。弯眸微流疑惑,忽闻屋内传出细微的泣声——
「舅舅,我受不了……」
「你最好不要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你必会后悔。」
她闻言,慢慢垂下眼,盯着脚下的瓦片。
「舅舅,如果不能跟你说,我还能跟谁说呢?那华师傅简直是天杀的混蛋!三不五时就来报讯,今天又来说江湖上有哪几个新人武功高强!倘若他们来找我挑战,我打不过,坏了闻人庄的名声,教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下的爹跟外公……呜……」
「坏了就坏了吧。」淡漠的声音带丝绝情。「你再说下去,会更懊悔的。」
「呜……名气大也是很辛苦的。你不是江湖人,不知道成名后的痛苦,那个混蛋华师傅,准是看穿我会心惊胆跳,三不五时来耍我一下——」
「他没看穿,你做得很好了。」
「真的吗?真的吗?我没丢了闻人庄的脸吗?舅舅,上个月才来个后生小辈,在庄前叫嚣,要跟我挑战,以为打赢了我,就可以取代我在江湖中的地位。我吃饱闲着,成天等人来挑战吗?我还有事做,还有一座庄园要管。我置之不理,他竟在外头放话骂起闻人祖宗十八代来,我还得一笑置之,我怎么这么委曲求全啊,呜……」
「你尽量哭吧,待会儿你会哭不出来的。」
「舅舅,你是听烦了我的抱怨是不是?我只剩下你可以哭诉啊……身为一庄之主,连闵总管死了,我还得维持庄主的威严,只能躲在你这里掉泪……舅舅,我真的只剩下你啊,你不要离开我……」
屋顶上,李聚笑露齿一笑,空洞迷乱的瞳眸读不出任何思绪来。然后,她踩住一片瓦,一使劲,脚下瓦砖尽碎,整个身子重心不稳,笔直地跌落屋内。
「是谁?」惊慌失措的男声喊道。
◆ ◇ ◆ ◇ ◆
灰蒙蒙的尘埃弥漫整个屋内,碎瓦小砾纷纷落下,她眼也不眨地,正好降落在圆凳上。
圆凳的对面坐着一个人,像正在独自赏月饮酒……嗯,从屋顶的破洞往外看去,的确能品赏圆月。
这人,依旧是一袭蓝色的衣袍,俊美的脸庞很平滑,看不出一丝恼怒或皱纹,仿佛从天而降的,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毛毛虫。
胸口又传来熟悉的痛感,她不在意,暗扮了个鬼脸,笑嘻嘻道:
「真巧啊,贱命公子。」
凤眸平静无波,淡淡更正:「在下闻人剑命。」
「真可怕,好像不管我想什么你都能摸个透,到底你是打哪儿瞧出蛛丝马迹的?我的脸会说话吗?」
他阖言,注视着她那张有点瘦弱又过于苍白的鹅蛋笑脸。她的眉毛有点儿浓,眼眸透着坦率的光彩,唇色淡白而小,有几分男孩子味,看起来像是一个天真烂漫不知江湖凶险的小姑娘。
她的脸,不会说话,可是,他却能看穿她顽皮的心思。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有点讶异。
她捧着被瞧到有些发热的双腮,笑道:
「我的脸说了什么话吗?」
「姑娘深夜拜访,有何要事?」
好严肃的口吻啊,平滑的脸皮连条青筋也没有,害得她也不得不正襟危坐,正色说道:
「我是来赏月的,不小心掉了下来,明儿个一早,我再来帮你修补屋顶。」
「这倒不必。你是闻人庄的客人,这点小事自有他人包办。」
「我是客人啊……也对,迟早要走的,不像你,复姓闻人,所以能留下。」她目不转睛地打量他,仿佛想看穿他平静脸庞下真正的情绪,偏偏他如老僧入定一般,真教人以为她只是个由正门拜访的客人,接待完了从此不交集。
从此不交集吗……思及此,心口又一阵绞痛,喉咙涌上一股太熟悉的甜味。
「李姑娘?」
「哎啊,你在这里饮酒赏月吗?」她的笑脸充满光彩,掀开覆在桌上的帕子,两盘小菜,一壶酒,两副碗筷。她用力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你习惯一人当两人啊。」
「……嗯。」
「那多寂寞,我陪你!」她很豪气地拍着很平的胸脯,笑道:「以前都是我陪我师父的,他嘴里老嫌我吵,可是我知道他口是心非。」
伸手拿起酒壶,见他没有阻止,便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顺便将喉口那股甜味一块灌进肚里。
「我听人说,贱命公子……」
「剑命。」
「哇,我已经很努力做到面不改色了,你也能看得出来?」见他的神色丝毫没有动摇,不敢再闹他。她笑:「我听人说,不,是很多人说,闻人庄有个蓝天公子日日夜夜受尽外甥的虐待……」
「咚」地一声,床脚下发出剧烈的撞击,她顺势瞧去,及时看见床铺明显震动一下。
眼珠子慢吞吞地移回到闻人剑命俊美的脸庞上,他不动声色说:
「最近耗子很多。」
「喔……说起打耗子,我可就有经验了,你需要我帮忙吗?」
「在下心领。」
她也不在意,又灌了一大口,一路热辣到腹间,他仍然没有阻止。她又笑:
「我啊,曾有一度以为我师父快成仙,所以特地去翻佛书,可惜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