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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杉再也忍受不了,抹了一把眼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妈!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妈!真是太没人性了,我以后再也不回这个家了。”说完拉开门就冲了出去,门被她重重地甩上了。
歌舞厅里小松正和他的朋友胡哥及一堆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唱歌,小松懒懒地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将自己的手机抛上抛下的,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的身边从来不乏美女,可是芳芳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总是在眼前徘徊,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芳芳的拒绝令他产生了征服的欲望,还是芳芳的与众不同让他充满了好奇,总之,司马小松对芳芳着实产生了兴趣,但无从下手令他十分懊恼。
突然小松的手机响了,小松接起电话,是夏心洁打来的。
“小松,呆会儿你抽空到我公司来一次。”
“有什么事吗?”
“拿六千元钱给你妹妹送过去。”
“妈,你想通了?你是怎么想通的?”
“哼,你说跟你这个混球妹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这笔钱人家是等着救命的,那我也就算是行点善积点德了。”
“那行,妈,我一会儿就过去。”
小松开车来到小杉宿舍楼下,在岔路口拐弯时,他没有看到背着包正出去的小杉,只顾着埋头想办法的小杉也没有发现她的哥哥,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个错过会为他们今后的生活埋下怎样的隐患和悲哀。
寝室里,芳芳坐在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小松的名片看着想着。听到有敲门声,她赶紧把名片放回抽屉。走过去开门见是小松,她微微有些吃惊。
“你好。我能进来吗?”“请进来吧。”“小杉她不在吗?”“她刚刚出去,你们没有碰上吗?”“没有啊。”“那你请坐吧,我给你倒杯茶。”
芳芳给小松倒了一杯水,她的客气让小松感到有些意外。他看着芳芳:“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芳芳笑了笑,没有说话。
“怎么样,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事考虑得怎么样?”
“来我们歌厅唱歌的事情啊,你这么快就忘了?”
“可我从来没有在这种场合唱过,我能行吗?”
小松一听这话就知道有希望了,他的神情亢奋起来:“怎么不行?你有这么好的嗓音条件和表现能力,一点都不用担心会唱不好的,回头我只要叫人帮你选好曲目,再让你和乐队磨合一下,就可以上台了,很简单的事情。对了,你平时比较喜欢唱哪种类型的歌?”
“比较抒情的慢歌。”
“太好了,我们就缺这种类型。今天正好有一位歌手辞职不做了,你要是能来的话就太好了。”
芳芳吞吞吐吐地说:“那我要是去唱的话酬金怎么算呢?”
“是这样的,我们这儿的新歌手每天晚上出场费是两百元,你因为是我隆重请出的,所以我觉得每一场三百元比较合适,你觉得可以吗?”
芳芳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这就算答应我了是不是?”
“还没有,因为我还有一个要求,可能不太合理。”
“没关系,你说。”
“你能不能先预支一笔工钱给我,因为我有急用。”
“可以,没有问题,我先预支六千元钱给你怎么样?”小松明白了。
芳芳吃了一惊:“你真的能预支这么多钱给我吗?”
小松笑了,夏心洁给的这六千块钱没有送到小杉手里,却成为他接近芳芳的筹码。
交上了手术费,大家都在等待着手术的进行,陶妮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母亲身边。
手术的前一天,陶母坐在病床上,陶妮、小杉、芳芳围着她坐着。芳芳帮陶母轻轻地敲着背,小杉削着苹果。
陶母由衷地叹着:“芳芳、小杉,这次这样麻烦你们,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要不是你们,我这次手术是没办法做的,钱是你们帮忙凑的,医生又是小杉托人请的,现在还老是跑过来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才好。”芳芳微笑道:“阿姨,你千万别这么说,你这么
说就见外了。我从小没有妈妈,在我心里你就像是我自己妈妈一样的。我记得在我大学一年级的时候,你给我做了一件红色的棉袄,丝棉的芯尼龙的面,那是我从小到大穿到的第一件棉袄,那年过冬时我第一次感到不冷了。从那时起我就在心里把你看成自己的妈妈了。”
陶母感动地摸了摸芳芳的手。
小杉把苹果递给陶母:“是啊,阿姨,你和叔叔,还有陶汉哥对我们这么好,我们现在做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呢?”
陶母看了看在旁边的女儿,欣慰地说:“别看我们陶妮傻乎乎的,她还真有福气,交上了你们这两个重情重义的朋友。”
陶妮一脸的得意:“就是呀,妈,我就是很有福气的,父母哥哥都这么好,朋友也这么好,老师同学也很好,连邻居都不错。”
“就是还缺一样。”
陶妮睁大眼睛问:“什么呀?”
陶母用手指一指陶妮的脑门:“不知道你将来能不能嫁一个好老公。”
陶妮不好意思地撒娇:“哎呀,妈,你说什么呢?”
陶母宠溺地摸着陶妮的头对小杉和芳芳抱怨道:“我们陶妮别的我都不担心的,就是这点我一直放心不下,这个小姑娘心眼直,脑子缺根筋,你看到现在还糊里糊涂的,我真担心她在这件事情上是木头疙瘩一块。芳芳、小杉,你们以后要为陶妮多操操这方面的心啊。”
小杉冲着陶妮做个鬼脸:“没问题的,阿姨,陶妮在这方面不会有问题的,她现在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陶母两眼放光问道:“是吗?”
陶妮着急地说:“小杉,你瞎说。我哪有?”
“你忘了你跟我们说的一见钟情的事情了?”小杉低声说。
芳芳碰碰小杉:“小杉,你搞什么呀,人家现在人都找不着了,你还把它拿出来说?”小杉小声地说:“我有一种直觉,陶妮还能再碰到这个人的,真的。”
送走了小杉和芳芳,陶妮陪妈妈在医院花园散步,陶母叮嘱陶妮不要忘记小杉和芳芳在危难时候的帮助。陶妮告诉自己,会用最大的努力去让她的朋友快乐幸福。
陶母并没有忘记小杉说过陶妮已经有了心上人的话,不停地试探着陶妮,想知道那个令女儿心动的人究竟是谁。
想到韩波,陶妮心里忽然迷茫起来,从母亲住院到现在,她还没有见到过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她。面对妈妈的探问,陶妮终于不设防地说出了埋在心底的暗恋:“妈,我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我不知道人家喜欢不喜欢我。”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呢?”
“我不敢去问他,他现在是我的老师。”
“噢?是你的哪一个老师啊?你快跟妈妈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多大年龄了?”
“他其实没比我们大几岁,刚刚研究生毕业,工作了一年都不到。他长得高高瘦瘦的,说话特别风趣,写文章也写得特别棒,他对我特别好,上次他为了我留校的事情跟系里的领导争得面红耳赤的,差点丢了饭碗,还有上次演完话剧后,他……他还表扬我了。”想到那一个拥抱,陶妮的脸红了起来,掩饰着心里的慌张,她低下头。
“真的?那你以后要是真能和他在一起就好了。对了,妮妮,你不是马上就要毕业了吗,等你一毕业不就可以去跟他说了吗?”
陶妮想了想,然后含羞地点了点头。陶母拉着陶妮的手使劲地捏了捏。她们默默地向前走去,都似乎沉浸在美好的遐想之中。陶母突然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陶妮:“妮妮,让妈妈见见他好吗?”
“妈,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和他还没什么呢。”
“妈妈知道,妈妈就想看他一眼,万一以后看不到的话,我也算是看见过他了。”
“妈!”
“妮妮,我知道你和你爸你哥平时都在宽慰我,可是妈妈心里是清楚的,这次手术我不一定能从手术室里活着出来,你让我看一看他,跟他说上几句话,妈妈心里就踏实了。”
陶妮的泪“哗”地一下涌了出来。
系办公楼门前,陶妮正徘徊不定,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一个老师骑车路过,看到陶妮,随口问:“你来找韩老师?”
陶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你们韩老师今天到校外开会去了,不会过来了。”陶妮脸上写满了失望,转过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缓缓走出学校。
陶妮垂头丧气地回到医院,推开病房门的一刹那她愣住了——一篮怒放的鲜花摆在陶母的柜子上,令她魂牵梦萦的韩波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跟陶母聊着天。
愣了半天,陶妮激动地迎过去:“韩老师,你来了?”
“我早就想过来看你妈妈了,可这两天一直忙,今天我正好出来开会,就过来了。”韩波亲切地笑着。
陶妮手忙脚乱地为韩波倒上一杯汽水,给韩波递过去,然后坐到陶母身边依偎着妈妈。
陶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韩波朝着陶母露出充满阳光的笑容:“陶妮妈妈,你看上去气色挺不错的。我听说明天为你动手术的医生是全上海最好的心脑科专家,所以你就完全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了,一定会很顺利的。”
陶母笑着点头:“韩老师,你今天特意跑来看我,还买了这么多东西。真是太谢谢你了。陶妮告诉我说你平时对她挺照顾的,所以我很想和你见一面,当面谢谢你。”
“您太客气了,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韩老师,我们陶妮平时在学校表现还好吗?”
“当然好啦。陶妮为人很真诚善良,性格又开朗随和,学习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