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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富伟听她愿意为弟弟做那么大的牺牲,不禁脱口问:“你这样不是太辛苦了吗?”
汤小苹突然放柔放轻声音说:“不会的,我一点都不觉得那是一种辛苦,因为你以前为我和妈妈吃了更多苦。”
“是这样吗?”何富伟抱持很大的疑问。
汤小苹深知他从不能把对别人施恩的事放在心上。“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几年前我载妈妈上街买东西时发生了车祸,我和妈妈都摔伤了腿,那段养伤的时间没有任何的收入,两家的生计都由你负担;你不但每天晚上加班,休假时还到工地打零工努力挣钱养活两家的老弱妇孺,你的每一分辛苦我都铭记在心,等我有能力可以分担你的重担时,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想这一天应该就快来了。”
这番话听得何富伟感慨万千。在今天之前,他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想找个有钱的金龟婿,然后享乐安逸一辈子,未曾遇见像她这般愿意奉献自己一份力量为两人的将来而努力的女人。
突然间,他心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在翻腾,那是大部分的不舍,混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妒意。他那个穷光蛋弟弟根本不配拥有这么个心地善良、完美的女孩,因为他只能让她过庸碌而困苦的日子而已。
汤小苹只是看着神情若有所思的他。两人好久都不曾这样单独谈心了,好希望以后能常常这样。
总经理室。
康元智在蔡铭芳的指导下,苦练了数天,终于可以签得和大哥何富伟一模一样的字迹了。于是,蔡铭芳就把看过的公文送来给他签字,免得别人起疑心。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康元智抬头向外喊:“请进。”
开门进来的人是彭慧雯。她身着黑色蕾丝布质的长袖上衣,橙色大格子花纹的背心窄裙,灰色丝袜,予人时髦大方又优雅的感觉。
康元智见状,眼睛为之一亮!上流社会的富家千金果然比较懂得妆扮自己,若和小苹比起来,她像花园里大而艳丽的玫瑰,小苹却像路旁的小白花。但虽是如此,多刺的玫瑰却比路旁的小白花更难以亲近。
彭慧雯走到大办公桌前,双手背后偏头微侧身,露出一抹娇美无比的笑容。
“嗨,贵人准老公,你想起我是谁、叫什么名字了吗?”
康元智被她一声“准老公”叫得俊脸飘上两朵红云,感到有点手足无措地答:“我……我已经想起来了,你……你是我的未……未婚妻彭慧雯。”话落,垂眸不敢直视她,双颊更见绯红。
彭慧雯直视着他,那略带憨直傻气的靦腆笑容,讲两句话就脸红的羞窘神态,和未婚夫何富伟在女人面前总表现出翩翩风度、自信满满的潇洒模样真个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康元智低头假装看公文。
“也没有什么事啦。”彭慧雯踏前一步站到桌边,探头看他究竟在看什么公文。“我爸妈为了庆祝我学成归国,想为我办个庆祝会,要我亲自来邀你去参加。”
“什么?”康元智闻言猛抬头,却看见一张芙蓉玉面近在眼前,吓得猛往后仰,惊声问:“我也要去参加?!”
“怎么了?”彭慧雯更是将身体前倾,以近似逼问的语气:“你是我的未婚夫,竟然不想参加为我举办的庆祝会,这说得过去吗?”
“我……我……”康元智本能的转头透过那扇玻璃门看蔡铭芳,不知道他能不能陪他一起去壮胆,顺便做掩护?“我当然会去。”
彭慧雯见状,也转眸看了蔡铭芳一眼,再问:“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没……没什么重要的事。”康元智拉回视线,咽了口唾液问:“我可以带铭芳一起去吗?”
彭慧雯一脸不解地问:“又不是谈公事,你带机要秘书去做什么?是不是想利用他缠住我,好让你可以随时随地‘打野食’呀?”接着语气转为强硬:“告诉你,门都没有,不准带他来。我可以假装不知道你在外面的花名是多么的狼籍,但在有我的公开场合,至少给我和我爸留个面子。”
语毕,一双美目突然射出两道利光。“难道你连这种表面工夫都做不到?你给我说啊。”
康元智被她威吓得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只差没有拔腿逃开而已。看着眼前娉婷妩媚的丽人,虽然她有着闭月羞花的容颜,但柳眉倒竖、美眸含煞的凶悍劲,却令人感到心惧。
于是康元智只得连迭地点头。“可……可以,我可以做得到。”
彭慧雯满意地点点头。
康元智见她没有继续大发雌威,这才惊魂甫定地拿出小记事簿,嗫嚅着问:“明天的庆祝会什么时候开始?”
“七点半。”
康元智拿过笔把日期、时间记下。刚才她说了个“打野食”的名词,那该不会是上流社会聚会时的一种游戏吧?等会一定要向蔡铭芳问清楚,否则不会玩的话,冒牌身分可能就会被揭穿了。
彭慧雯本想转身离去,却在看见他用左手写字时又留了下来。
左撇子?在她的记忆中,何富伟不是个左撇子呀,难道是为了某种原因而特地练的?彭慧雯看着那漂亮工整的字迹,这绝非一朝一夕练得出来的,心念一转,为了更加确认,遂郑重其事的叮咛:“别忘了带一束花来给我。记下来,我要十朵香水百合,二十朵红玫瑰,八朵进口的紫色郁金香,三支粉红色的姜荷花,再配上一大把的满天星。”
“喂,别那么懒惰,郁金香的郁用注音的啊,姜荷花的姜是野姜花的姜,不是僵尸的僵,满天星是星星的星,不是心脏的心。”
康元智被她纠正得俊脸通红。她所念的这些花名,除了玫瑰花以外他一个也不识,本想随便写写到了花店念出后店员自然就会帮他找齐这些花,哪知她竟是如此挑剔求精确。
这时,彭慧雯开始怀疑他是个天生左撇子。待他改好错误处后,瞥见那件只签了一个何字的公文,故作提醒地说:“这份公文的名字还没签好,快签,免得等一下遗漏了。”
“喔,好、好。”康元智于忙乱中,用右手拿起笔赶快把名字签上。
这情形却看得彭慧雯心中疑念加深。照这样的情形看来,他的确是个天生左撇子,只是后来被纠正过,所以才会变成这种左右手皆能写得一手工整字的情形。一种感觉愈来愈强烈——眼前这个何富伟不是变了个性,就是另一个和何富伟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心念一转,她瞄了腕上的表说:“我看下班时间也快到了,不如我就在这里等你一起下班,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然后你再送我回家。”
“送你回家?”康元智不禁惊叫出声!他根本不知道她家在哪里,霎时大惊失“怎么了?”彭慧雯这次可清楚地看见他黑眸中闪烁着无比惶恐的神色。“难不成你想吃饱饭就放我鸽子?”
“不不!没有那回事。”康元智忙陪笑否认,不觉把视线投向隔壁的蔡铭芳。
如果不赶快去向他请教彭家怎么走,他今晚一定会惨兮兮。“我一定会送你回家的。”
彭慧雯也迅速地瞄了隔壁一眼,点点头。“为了不妨碍你工作,我到会客室等你下班。”语毕,转身走进会客室,并关上门。
康元智等她进入会客室,迫不及待地便起身过去推开玻璃门,到隔壁的机要秘书室求助。
此时,会客室的门却悄悄地开了一条细缝,彭慧雯站在门后偷觑机要秘书室里两个交头接耳的男人。
一家五星级大饭店。
饭店的侍者领着康元智和彭慧雯来到一个双人座的位置。入座后,康元智忍不住开始打量饭店内豪华的装潢。在今天之前,他从未进过一家称得上水准的餐厅用餐,所以像这种五星级饭店更令他眼界大开,但为了避免被彭慧雯看出他“土包子”的内在,便很快地将视线拉回。
这时,他发现桌上摆着一盏玻璃制、高脚顶上有一个圆形球体,球体中盛着透明的液体,挺像酒精灯般有着烛心,还燃着一盏小小的焰火。
“这是什么?酒精灯吗?”
彭慧雯看了他一眼,知道以他的见识应该不会将这种现代化油灯误认成一般酒精灯才对,遂不动声色地解释着:“这是现代化油灯,很多国内外五星级餐厅和高级餐厅都采用这种现代化油灯,藉以营造温馨、舒适且罗曼蒂克的气氛。”
康元智点点头,仔细地将这新式的油灯看个清楚,观赏片刻问:“这个万一不小心打翻了,不是很危险吗?”
“不会的。”彭慧雯指着圆形球体容器内的液体。“这个不是一般的燃油,是一种特制的石蜡油,燃烧时无烟、无味且干净,即使打翻了也不会引发火灾。”
康元智经她解释后明白地点头,不觉露出一抹温柔敦厚的笑容,称赞着:“你真厉害,什么都懂。”
彭慧雯不置可否地笑笑,接受他的赞美。
这时,侍者送来两份点餐簿,彭慧雯略看一眼。“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帮你点餐。”接着便向侍者点餐。“两份烤鸡排。”
“谢谢。”康元智见她体贴地替自己点餐,遂把点餐簿递还给侍者。
“请问餐后的饮料喝什么?”
彭慧雯答:“热咖啡。”
“谢谢,请两位稍等。”侍者放下帐单后离去。
康元智瞄了眼帐单上的价钱,一客三仟元!哇!这么贵?到底一道鸡排要用几只鸡?依他在菜市场买一只鸡一百五十元计算的话,应该可以买个二十只左右。
一会,侍者送上两份烤鸡排,盖子一打开,康元智当场傻眼!才巴掌般大小的鸡肉竟然要三仟元,这种地方简直是坑人嘛。
彭慧雯见他直盯着鸡排发呆,忙催促:“你快吃呀,冷了就不好吃了。”
“呃……好。”康元智动手开始食用,这鸡肉吃起来除了味道比较香之外并无特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