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飞读中文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新诗库-第35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雪在挤进来
车在梦中开回家
对话浮出混沌的水面
又沉入海洋
鲸鱼的灰背的浮沉
童年,波士顿,雪
活过来的树林
更真实的部分
却没有发出声音。


深秋的林地

篝火
从浓烟到欢腾的火舌
在别人的生命里
找到复活的青春
天上的星斗
不再揭示生命的神奇
墨蓝的夜空里
不再出现
航向未来的小船

深秋了
每一片叶子都有过绿色
又在寂静的破晓里
染上红、棕、褐、赭
溶化在深山的起伏中
焚烧着自己的躯体
懂得爱落叶的人
早已不再是睡莲样洁白


成熟的寂寞

秋天成熟的果实,寂寞,
若是有人翻开这块巨石
他将找到的不是空虚和荒漠
而是强烈的愿望,不可实现的
愿望,那地壳下的沸腾
在带着白雪帽子的火山额头下。
成熟的寂寞,它不是
那婆娑的绿叶,那不肯让绿流
走入金色的裂谷的嫩叶。
灿烂的熔岩
在我们之间
是深渊中的湍流
手虽是桥,却
不能伸向那滚动的意识。
飞转的昏暗气流
也用死的纱布缠住你的喉头
哪里是那另一个我?
另一个你?另一个他!
宇宙的实质被卷走
没有打紧绳扣
她滑开了,松落了
在某次黎明的红霞里
有过神秘的一瞥
在隐现的光
立即消失在早晨的无情中
流散的云块
由桔红到暗红到灰白
神圣不长驻
永恒是碎了的玻璃
在流动的云片中闪光
也许在这个角落
也许在那个角落
如此擅长游戏
月亮变得真的冰冷了
当然没有露水和年轻的眼泪
只有寂寞是存在着的不存在
或者,不存在的真正存在
它弥漫在风和翻动的云中
追寻着未发生的
而人们的足迹只留在
没有风的月尘中,死亡中。

在镜子里寻找自己和别人
瞧见许多声音,却没有容貌
镜子昏暗了,灭了
没有找见形体,只有许多回声
流动在树丛里,在海上,在天空
你打开屋门,却看见那坐在室里的是
久已逝去的亲人,少女和孩童
你走在闹市,却听见身后寂寞的脚步
即你曾经在树林的小径中等待的脚步
当你旋转过身子,都市的噪音像黑浪
吞没了你,和已逝者的目光。

像潮水涨落
和意外的远客的访问
像深夜的叩门
因为当你用谨慎的手
卡答一声关紧屋门
你知道有一种什么被关在门外
现在她在敲门,一声,又一声
她没有变老,更没有死
因此不需要再生
她拿着秋天成熟的果实
当我合上眼睛,门就开了
山谷里充满寂寞的雾
像幽灵样飘荡
雾、雾、雾
成熟的寂寞长着翅膀
她诅咒月球的尘埃
想埋没她的脚踝
那是一个没有生命
没有变异的荒凉世界
成熟的寂寞喜爱变异的世界
我带着成熟的寂寞
走向人群,在喧嚣的存在中
听着她轻轻的呼吸
那不存在的使你充满想象和信心
假如你翻开那寂寞的巨石
你窥见永远存在的不存在
像赤红的熔岩
在带着白雪帽子的额头下
翻腾,旋转,思考着的湍流。

门外锁着一种什么
她会进来的,只要
你闭上眼睛,门就自己开了。
我在口袋里揣着
成熟的寂寞
走在世界,一个托钵僧。

(发于一九八九《诗刊》第一期)

鸟影

一群飞鸟掠过窗外
只看见它们的影子
被耀眼的寒冷的太阳
抹在咖啡色大楼的墙上

塞北的大风吹弯
槐树被剥去衣服的枝条
虽然今夏它发出肉体的芳香
雪白的肌肤,串串丰盈
压满了枝条,垂向地面
但现在已是冬天
谁愿意锁在冰冻的大地上?
在黑冷的冬天,死亡就是火炬
不少人是这样想的。




根从很远处伸来
走过了几千年的地下通道
当我想去除掉它
好种上光辉的花朵
我追踪着,挖掘着
直到,猛抬头
看见一棵美丽的大树
我用带血的手指
画着避邪的符号
我知道我挖不了它
它是我们的坟墓的母亲


对春阴的愤怒

春天的赤脚在门外闪过
然而她是不自由的
小草们在地下哼哼着
我门前的合欢树冠像黑丝网
把自己的影子投向天空
然而天是灰冷淡漠的
欺骗和真实
同样的发光
春天的脸
半边哭泣,半边欢笑
有人陷入沼泽
手臂化成黑枯枝
有人登上耀眼的雪山
失踪在雪山的悬崖下
对春阴的愤怒
招来一场雪崩
埋葬了虚假的等待,
死亡可能是最富生命的。


破壳

沉浮在混沌的液体里
内脏在痛苦中发展
嘴喙感到进攻的欲望
翅膀像没有水划的桨
佝偻的爪子没有泥刨
突然光像原子爆炸
它瘫软在泥地上
粉红色无毛的身体
接受着生命的粗暴冲击

曲折的围墙
剥落的漆门
不肯走上大街
枣树回过头来向乡村呼喊
扭曲的黑枝
将金黄的碎花伸向小胡同
沉醉的香气阻挡着城市的侵犯
迷茫的古城之夜
仍在人们心灵深处回荡
然而母亲的结婚照片已经褪色
第一个男孩的赤裸身体也已消失
风暴、狂乱、扭斗
在教育着柔情和微笑
嘴喙感到进攻的欲望
啄穿小胡同的大门
破壳而出
在颤抖的腿上
站起来,又跌倒
用半睁着的眼睛
看着那充满了爆炸的世界


和海的幽会

正午寂静像午夜
人们都睡去了
太阳
在自己的光芒中失去轮廓
正午是声音的黑夜。

挤在石墙间的小巷
分离开海和我的楼房
转过这些,突然
你的身体伸展在我的眼前
一块微微颤抖的墨蓝的绸缎

你的雪白的手指抚摸着沙滩
低低的喘息声
只有幸福的母兽
这样舔着自己的四肢

我走进你
你又逃向远处
却摆动那蓬松的发卷
回头向我召唤
海底的吸力牵引着你
你想让我在催眠中
走入你不可知的深处

太阳像金色的雨
洒在你颤动的长袍上
蓝缎子的长袍上
谁会想到
那深处的阴冷幽暗?

一九八四年秋在烟台


《戴项链的女人》
(意画家莫迪里阿尼一九一七年作)

火红的头发
一朵燃烧着的大理花
长在黑色的土地上
那黑丝绒长袍裹着
秋天的身体,下溜的
半露的肩,微胖的臂膀
和那连接着思维和躯体的
细长、棕色的脖子
腰仍在留连着少女的年月。

深隽的一双黑眸子
醒悟了的意识又被
世纪初西方的迷惘催眠
怔怔地半垂着的视线
然而眼睑却没有松弛
时间的脱节引起了肌理的失调。

仿佛感到法国梧桐的大叶子
在变硬,
太阳是午夜后的舞会
大理花和月季
这不知疲倦的舞伴还在
拼命地唱、跳和呼喊
然而夏天终于是被摔弃的火箭
项链断断续续地挂在胸前
珠子、希望、眼泪、多情的凝视
都从这胸前滴下
当黑色的丝绒长袍裹住
秋天的身体,而大理花仍在
燃烧、火红的头发。

从粉红色的婴儿走向
长着鹰爪样关节的风湿老年
她正瞧着一扇半开的时间的门
从那里通向
晚霞消逝后冷静的晚空。


贝多芬的寻找
记贝多芬《第九交响乐第三乐章》

〃啊,不要这些噪音!〃贝多芬这样说*
寻找,寻找,他的心灵在寻找
聋了的音乐被压在
深深的底层
它要冲出冷酷的岩层
它要把整个被禁锢的心灵
爆发出来,在太阳下
在悬崖下,在大海上
要探入亿万人的心窝里

阳光在树梢盘旋
要伸入
幽深的黑色湖底
月光在天空颤抖
要进入
昏沉的熟睡的躯体
黑暗塞满他的耳朵
聋了的心灵在寻找,寻找
寻找一个喷吐的山口
无能的器乐捶打着聋哑的门
没有能解放
桎梏的熔岩,熔岩
要倾吐,要喷发,要那
赤红的液柱
从黑暗的灵魂的地壳下喷出。
曾经,土地让乐器生长
像春笋,要把人类的期望
一句句对命运申诉
然而,不!
〃不要这些噪音!〃
这不过是教堂外的风声
并没有吹到人们心灵深处
是墓石后的呼喊
没有能震撼踏着墓草的脚步!
那远山上的闷雷
没有带来大雨倾盆
他仍然寻找,寻找,寻找……

用什么能拥抱亿万人们?
伸出多瑙河的手臂
点燃北斗的眼睛
用像海蚌一样闭合的坚硬的嘴唇
申诉他对人们的爱,对黑暗的恨
对未来的祈求,对血腥的愤怒。
找到了,找到了:

只有歌声,只有字,字,字
用电光织成心灵的锦缎
倾斜在人们的耳朵里
听觉的大厅充满了欢乐
《欢乐颂》的洪流流过每一颗心
只有歌声能
引出高山下的血浆
解放了的火柱,将深渊抛在后面
无法阻拦的火的河流
琥珀色的长河映着白雪
吞噬了绿树和村庄
把肥沃的灰尘洒满土地
赤马的火蹄在绿野上奔驰
在时间里消耗了自己
死了,寂静了
剩下长得大大的嘴的火山
朝着天空,等待
等待
寂静的,温柔的蓝天
在几个世纪后
看见在一次诞生的
郁郁葱葱的林海
雪山下,埋藏的是
聋了的音乐,
聋了的乐圣的呼喊
他的寻找,找到了等待。

*注:贝多芬在完全聋后写出他的最伟大的《第九交响曲》。当音乐进入第三乐章时,据贝多芬说,他觉得任何乐器都不能表达他心中的激情,因为让一位男中音唱到:〃不要这些噪音了!〃并接着用合唱唱出席勒的《欢乐颂》。在声乐开始以前,贝多芬用弦乐奏出一个充满徘徊、寻找的旋律,仿佛贝多芬在寻找一个更能表达他的因为耳聋而痛苦的心灵的途径。

卷四:幽香的话

冬眠的树

谁说是黑色的?
眼睛在欺骗
它们透明的躯干循环着
春天的血液,红色。
谁说它们光秃?
街角的老人蹒跚
它们充满婴儿的咿呀
藏满绿色,秒秒在涌出
鸟儿的兴奋,弹动地旋转着头
突然起飞,勤劳地磨着嘴喙

人们为什么都在摇头?
只有孩子和诗人看见这一切
当树还没有从冬眠中醒来。


莅临

涌上胸前的不是黄土
海潮在收回空的贝壳
终夜黑色的海
和苍白的月亮
将夜航引向
不会到达的彼方
我在等待什么?
还没有松开手掌
放走等待:
一条鱼,一只信鸽
贪婪令我恼怒

不知道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