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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唤诗选
杨唤(1930一1954),原名杨森,1950年开始写儿童诗,成为台湾现代儿童诗的先驱。1954年3月7日因车祸逝世于台北。出版有诗集《风景》《杨唤诗集》《水果们的晚会》等。1988年由台湾一些著名儿童文学家发起成立“杨唤儿童文学奖”,奖励海峡两岸卓有成就的儿童文学作家,每年颁奖一次。
我是忙碌的 诗的喷泉(十首) 乡愁 垂灭的星 花与果实
我是忙碌的
我是忙碌的,
我是忙碌的,
我忙于摇醒火把,
我忙于雕塑自己,
我忙于活动行进的鼓钹,
我忙于吹响迎春的芦笛,
我忙于拍发幸福的预报,
我忙于采访真理的消息,
我忙于招生命的树移植于战斗的丛林,
我忙于把发酵的血酿成爱的汁液。
直到有一天我死去,
象尾色睡眠于微笑的池沼,
我才会熄灯休息,
我,才有一个美好的完成,
如一册诗集;
而那覆盖我的大地,
就是那诗集的封皮。
我是忙碌的,
我是忙碌的。
诗的喷泉(十首)
1 黄昏
壁上的米勒的晚钟被我的沉默敲响了,
骑驴到耶路撤冷去的圣者还没有回来。
不要理会那盏灯的狡猾的眼色,
请告诉我:是谁燃起第一根火柴?
2 路
车的轮,马的蹄,闪烁的号角,狞猎的旗,
不疲惫的意志是向前的。
为什么要抱怨那无罪的鞋子呢?
你呀!熄了的火把,涸池里的鱼。
3 期待
每一颗银亮的雨点是一个跳动的字,
那狂燃起来的闪电是一行行动人的标题。
从夜的槛里醒来,把梦的黑猫叱开,
听滚响的雷为我报告晴朗的消息。
4 云
不要再在我蓝天的屋顶上散步'
我的鸽子曾通知过你:我不是画廊派的信徒。
看我怎样用削铅笔的小刀虐待这位铲形皇后,
你就会懂得:这季节应该让果子快快成熟。
5 夏季
白热。白热。先驱者的召唤的声音。
下降。下降。捧血者的爱情的重量。
当凤凰正飞进那熊熊的烈火,
为什么,我还要睡在十字架的绿荫里乘凉。
6 鸟
飞进印度老诗人的诗集,跳上波斯女皇的手掌,
我呢?沉默一如哑者,愚蠢而无翅膀。
阿里斯多芬曾把他的憧憬携入剧场,
法郎士的企鹅的国度却没有我泊岸的港。
7 日记
昨天,昙。关起灵魂的窄门,
夜宴席勒的强盗,尼采的超人。
今天,晴。擦亮照相机的眼睛,
拍摄梵·谷诃的向日葵,罗丹的春。
8 猎
山村里有带枪的猎者,
猫头鹰且不要狂声狞笑。
沙漠里有吸水的少女,
驼铃啊,请不要诉说你的寂宽和忧愁。
9 告白
赞蒂冈的地窑里囚不死我的信仰
赝币制造者才永远怕晒太阳。
审判日浪子收匍匐回家,
如果麦子不死,我们到哪里去收获地粮?
10 泪
催眠曲在摇篮边把过多的朦胧注入脉管,
直到今天醒来,才知道我是被大海给遗弃了的贝壳。
亲过泥土的手捧不出缀以珠饰的雅歌,
这诗的喷泉呀,是源自痛苦的尼罗。
乡愁
在从前,我是王,是快乐而富有的,
邻家的公主是我美丽的妻。
我们收获高梁的珍珠,玉蜀黍的宝石,
还有那挂满在老榆树上的金纸。
如今呢?如今我一贫如洗。
流行歌曲和霓虹灯使我的思想贫血。
站在神经错乱的街头,
我不知道该走向哪里。
垂灭的星
轻轻地,我想轻轻地
用一把银色的裁纸刀
割断那象蓝色的河流的静脉,
让那忧郁和哀憨
愤怒地泛滥起来。
对着一照垂灭的星,
我忘记了爬在脸上的泪。
花与果实
花是无声的音乐,
果实是最动人的书籍,
当他们在春天演奏,秋天出版,
我的日子被时计的齿轮,
给无情地啮咬、绞伤;
庭中便飞散着我的心的碎片,
阶下就响起我的一片叹息。
灵石岛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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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键诗选
杨键(1967… ),当过工人,曾游历新疆等地,多年研究佛教,现在家专事写作。
无常 夫妇俩 小镇 小鸟 冬日 在浮世 在黄昏 跃进桥 在码头边 古别离 江边 黄昏即景 新生 癞蛤蟆 春天 白头翁 诗章 夫妇 夫妇老苦经 悔恨 母爱 来由 在湖边 在江边 啊,国度! 暮晚 惭愧 悲伤 纪念一座被废弃的文庙 小木船 运河 山巅 醒着 轻盈 思念 变化 寂寥 惊讶 在悲痛里 眺望 生死恋 死叶 小花园 哭泣 我们的故事 灰斑鸠 薄暮时分的杉树林 临河的阳台 一位绣花的乡下妇女 小镇理发室里的大镜子 骰子的八面 这里
无常
在黄昏时,
紧张的蝙蝠飞着,
一个,两个,七个……
越来越多,划着混乱的线条。
我念及花园,
念及河流的迂回
缓慢,平安的生活——
当江面上的落日愈益光亮,
仿佛深临了每一个流浪生死的心灵,
那么无限,我的透明那么无限,
就像普诺提诺斯说的:
谙尽地上流浪的她,又要回到父亲那里。
夫妇俩
他老了,
她也老了。
老,像电击一样刺痛旁观者的心。
他们一会儿就吃完了一只鸡,
男的吃头,女的吃腿。
窗外的春风迎面吹来,暖烘烘的,
他们的心动了一下,
像公园里的冷杉树,
高高耸立,难以描述,
而他们死去,烂掉
也不要紧。
小镇
在船舱里,
收音机里传出演奏《江河水》的二胡的声音,
那种人的淤泥似的清凉的痛苦,
已经不再有了,
有的只是欲望失败后的垂头丧气。
在一个叫“三五斗”的茶馆里,
三、四个农民
像几具干尸,
围坐着一张牌桌,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又互相躲开,
再看,眼睛再躲开。
这里什么也没有剩下了,
这里的寂静不是寂静,
而是一种勒索后的疲惫。
在深而又深的胡同里,
一个被狗绳子牵着跑的人,
从没有认识到它是一个被狗绳子牵着跑的人,
虽然这是一个淹到水里的小镇,
但也没有几个想办法望外面跑的。
小鸟
小鸟从树上飞下来
在湖面上盘旋
一圈、两圈
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安息
它又飞到树上
“呜呜”地叫着
又从树上飞下来
在湖面上盘旋
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安息
就像我们自己
小时候依在父母的怀抱里,
年青的时候
贪爱把我们聚在一起,
我们以为这就是依靠,
可以没有危险,
没有忧虑了,
当她老了,
我也老了,
我们才知道
这是多么脆弱的沙聚成的家,
就像树上的小鸟
“呜呜”地叫着
一圈、两圈地盘旋,
找不到一点点依靠。
冬日
一只小野鸭在冬日的湖面上,
孤单、稚嫩地叫着
我也坐在冰冷的石凳上,
孤单、稚嫩地望着湖水。
如果我们知道自己就是两只绵羊,
正走在去屠宰的路上,
我会哭泣,你也会哭泣
在这浮世上。
在浮世
野鸭子在半空
沙哑,单调地叫着
“啊,啊”
多么像我们,
虽然面部安详地走着和坐着,
但心里总有一种
隐约的凶兆,
朦胧的恐怖……
在黄昏
湖面上是落日莫名的磅礴,
无垠静卧在这里,
像一根鞭子,
抽打着我的心脏。
如果万物和我都是梦,
而我醒来,
像绵绵细雨,
似乎没有到来,似乎没有远去。
所以,我轻轻的说:
没有人束缚我们,但我们却在受,
我们远远没有尝到
放下的快乐。
我们因舍弃在一切事物里
凝成的力量——
这太好了,我们在大地上四通八达,也万寿无疆,
一切都成了我们的助手。
跃进桥
十二月的柳树,仿佛一个纤弱的小女孩,
我们要把她珍藏在心底。
远处的吊臂机勾勒着黄昏的凄凉,
一个工人和一个农民无言地相遇在桥头。
纵横的铁轨像倒放的绞刑架,
被落日的光涂抹着,
太像一笔债务,
要由我们来偿清。
郊外,一名贵妇人的坟上压着石头
她的苦难从1912年开始到1990年结束,
她门上锁绊的“巴哒”声
吞噬了一颗荒漠的心。
在码头边
落日饱蘸着江水,沉下去……
江风吹刮着这些民工灰白的衣服,
他们还有一段江堤必须挖完,
其中两个蹲坐在石头上吸烟。
像是一桩大事已经过去了,
一种寂寞,同冬日的夜空很配,
人们在城里盯着铁窗子生活,
生命大部分都会被浪费了。
小牛犊跑起来,
一个痛苦的歪曲的器官,
在江水边低语:
“难道我是罪有应得……?!”
古别离
什么都在来临啊,什么都在离去,
人做善事都要脸红的世纪。
我踏着尘土,这年老的妻子
延续着一座塔,一副健康的喉咙。
什么都在来临啊,什么都在离去,
我们因为求索而发红的眼睛,
必须爱上消亡,学会月亮照耀
心灵的清风改变山河的气息。
什么都在来临啊,什么都在离去,
我知道一个人情欲消尽的时候
该是多么蔚蓝的苍穹!
在透明中起伏,在静观中理解了力量。
什么都在来临啊,什么都在离去,
从清风中,我观看着你们,
我累了,群山也不能让我感动,
而念出落日的人,他是否就是落日?
江边
同我在一起吧 ,
江水的浑浊浩瀚,
要熄灭我的肉体,
展开我的心。
市郊的尖顶教堂,
松林中的大雄宝殿,庄重的石狮
仿佛死,颠沛流离,病痛
压迫而成的
点点墨斑,
那是寒酸的麻雀
像一群民工惊慌地
挤上火车——冷清的老柳树上。
黄昏即景
经历了火热的夏天
我安静地坐在山坡上,
多么美好,令人放松的荒凉!
山下抖颤的灯火,
像我们接近真理时不能抑制的心跳,
快变成灯吧,
我不想看了,
要让别人看,
我有过日落,
日出的痛苦,
整个白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