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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
“是的,庄先生,不幸中之大幸,我终于平安回来了。”
“聪,这事我有责任向你解释。”
“庄先生,不用解释了,既然已经回来,事件的过程与原委,都不再重要了。教你们担心了好一段日子,我很难过,特来报平安,且致谢。”
庄经世一怔,随即恢复常态,从容地笑道:
“聪,经得起大风浪的人,必成大器,敢作预言。”
“那要你多提携了。”
荣必聪如此地表了态,就等于前仇旧恨一笔勾销,重新与庄经世做朋友,做宾主,建立新关系。
完完全全出乎庄经世的意外。
“你来了,见过钰萍没有?”
“还没有。她在家吗?”
“怕是在的,我嘱管家将她叫来,让她惊喜一下,你们好好地谈谈。”
等待与庄钰萍重逢的那一刻钟,长似十载。
“聪。”
庄钰萍站在偏厅的门口处,叫了荣必聪一声。
荣必聪回过头来,看到了美艳如昔的庄钰萍,他差不多是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钰萍、钰萍,你可好?”
“你逃回来的?”
“是,我不顾一切地逃回来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天!荣必聪拍额,不晓得回答。
庄经世的营商秘密,未必让女儿知道。
然而,自己该怎么开口道出事件的原委呢?
“都过去了,不要再提起吧!”荣必聪只好这样说。
“聪,你是够走运了,本城的传媒根本没有对你被扣留在大陆的事件发生兴趣,他们连报道都没做,这反而好,保存了你的名声。可是呀,铤而走险的勾当,做多了是上得山多必遇虎,今次能逃掉,下次不一定可以,那就惨了。”
“钰萍……”荣必聪不知怎样把话说下去。
“聪,上流社会的圈子内,还是有些人知道你的这件事,在议论纷纷的,这一点,你不可不知道。”
“议论什么?说我作奸犯科,走私黄金吗?
“这是实情,不是吗?”
“钰萍,你难道不知实情?”
“什么实情?”
“你父亲让我做替身。”
“荣必聪,你说话小心点,我并不喜欢有人站在庄园内肆意侮辱我父亲。”
庄钰萍的严肃态度,吓了荣必聪一跳,他急嚷:
“钰萍,这是事实,我并没有做违法的事,我是冤枉的。”
二'梁凤仪'
庄钰萍把左边眉毛往上一扬,带一点飞扬跋扈的样子,很令荣必聪心惊肉跳。
原来口里说着爱自己的人并不信任自己。
庄钰萍说:
“你受冤枉了,并不等于可以转过头来冤枉我父亲,是不是?”
荣必聪无辞以对。
他想了很久,才缓缓地说:
“钰萍,我以为你仍然爱我。”
“我不会爱一个立心冤枉我父亲的人,这一点请你理解。
“我此来也不是寻他算账的,过去的算了。”
“不但如此,你压根儿要弄清楚,整件事与我们庄氏家族是无关的。以后在人前人后,我们都必须以此为基础去发言与表态。”
这就是说,不但不能跟庄经世算账,而且要彻底地承认庄经世是无辜的,日后的责任始终搁在荣必聪的肩膊上。
庄钰萍并没有站在荣必聪的一边去试行探索他的苦衷,与谅解他的心境,她一开口就要荣必聪硬吞下这桩冤案。
在目标与宗旨上,荣恩泽与庄钰萍的取向是相同的,但在心意与态度上,二者就有很大的差别。
荣必聪感到老父的劝勉是基于爱护自己的立场。
可是,庄钰萍的要求,并不存半点对自己的关怀与信任,这无疑令他失落、彷徨、惆怅兼难堪。
荣必聪企图抓紧一些庄钰萍为爱他而做的种种事情,以致令自己心上好过些,于是他说:
“钰萍,以后该怎么说怎么做,我会事事与你商议。总之,请你相信,对你,我还是既敬且爱的。这段苦难日子里,你为我的担挂以及常去照顾我父亲的恩情,我都会谨记。”
“你父亲?”庄钰萍一脸的疑问。
“他老人家很感谢你的慰问和鼓励,他笑说如没有你常去看望他,陪他说话,给他希望,他未必能有精力撑得下去,活着等我回来。”
庄钰萍很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荣必聪想,这不怪她,她之所以去看望父亲,完全是爱屋及乌之举。情怀所向被披露了,有着少女应有的腼腆,不足为奇。
“聪,你刚回来,回家去好好休息个够,再说吧!
当荣必聪回到家里之时,见老父坐到客厅上来与客人谈笑娓娓,一见他,就喜气洋洋地说:
“聪,庄小姐来看我,老说要走,我硬把她留着等你回来。”
坐在荣恩泽身旁的客人缓缓回过头来,含笑点头,跟荣必聪打招呼。
荣必聪微微一怔,没想到是她。
荣恩泽道:
“你说到庄园去,谁知庄小姐却来了,差一点就失之交臂。”
庄小姐?原来老父口中的是这位庄小姐。
“你好。”庄钰茹笑道,“很开心知道你平安回来。吉人自有天相,我一直请荣伯伯释虑。”
荣必聪不晓得回应,太多杂念思潮,澎湃涌现,不辨悲喜。
荣恩泽看见儿子那副不知所措的神情,误以为有他在场构成了年轻人的诸多不便,于是便自以为知情识趣地引退,只剩下荣必聪与庄钰茹默然相对。
总得要打开闷局,于是荣必聪说:
“多谢你,钰茹,父亲对你的到访和慰问一直感激。”
“别这么说,—点小小心意难以弥补我们庄家对你的欠负,还真要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把前事忘了就好。”
庄钰茹说话的神情很真挚、很诚恳,没有一点造作,没有半点虚伪,这更令荣必聪茫然无措。他终于忍不住直指问题的症结所在,道:
“你承认庄家对我有所亏欠?”
“本来应该没有株连这回事,但父亲毕竟是庄氏家族的掌舵人,他的所作所为,我们有责任去承担。”
“钰茹,”荣必聪冲动地上前拥着庄钰茹的双臂,问,“你们都知道真相?”
庄钰茹怯怯地低下头去,道:
“我们都无能为力。请相信我,当我们目睹父亲把他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不肯为你奔走担保时,我心里十分十分地难过。除了祈求你早日平安脱险,别无其他方法。对父亲的偏私,是每个做儿女的必然反应,请你原谅。”
荣必聪呆住了,连连退后两步,凝望着庄钰茹。
他一直渴望把整件不幸事划上休止符,只要他能听到庄钰萍跟他说刚才庄钰茹说的那番话就好。
如今,话是有人说出来,可是,听进耳里,感觉却是如此的凄酸。
一个他深爱着的人竟没有真心诚意地爱自己。
反而是另一个,在一旁静观的人儿,表达了对他的无限关爱与信任,予他一番公平的判词。
一种含冤得雪的欢畅,与另一种更深一层的委屈,分别来自庄经世的两位女儿,交替着安慰和折磨荣必聪,令他感慨得再也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男儿苦泪。
庄经世在荣必聪回港之后,并不打算将他好好安顿,他有自己的一套打算。
他跟大女儿庄钰萍说:
“庄氏家族不打算跟荣必聪再有联系,以免外间人会自动联想,他被扣留在大陆的原因与我们有关,这对我的名望还是有着一定程度的影响,一旦为人口实,在商业的营运上就有诸多不便。”
庄钰萍笑着拉起她父亲的手,道:
“我做个听话的女儿,你有什么赏我?”
“替父亲做事,也讲报酬。”
“荣必聪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我错过了,将来未必能找到比他更出色的。这种牺牲,爸爸你应当补偿。”
“你真棒,如此地晓得计算得失。”
“我是你的女儿,不是吗?”
“好,好。”庄经世笑着说,“你要怎样的补偿?你说。”
“以后不论我嫁给了谁,庄氏家族的生意,要分出一定的范围归纳给我们管理。爸爸,有一个知道你秘密的女儿总比有一个能抓着你短处做威胁的女婿强。我们是血浓于水,说到底是切肉不离皮。”
“很好,言之成理,我答应你。想来荣必聪真是个倒霉鬼,只有他一个人跟在我身边行走出了事,否则,他不必牺牲跟你的一段情缘。”
“爸爸,你太看得起我了。可能我弃人取,荣必聪仍有机缘成为你的乘龙快婿。”
庄经世瞪他女儿一眼,说
“你别开我的玩笑。”
“我是认真的。你要将荣必聪完全铲出庄园的势力范围之外,不能只有一个听话的女儿。”
庄经世的寡情薄义远远超乎荣必聪的想象与预计之外。
荣必聪苦笑着跟荣恩泽说:
“爸,不是我们练就了腹内可划船的度量,对方就会承让,相反,欺善怕恶者满城皆是。”
荣恩泽道:
“别气馁,好汉是要吃眼前亏的,假以时日吧,总会化干戈为玉帛。到你有条件站在人前,又不提旧事的时候,防范你、对付你、陷害你的人自然会走过来跟你握手,我相信庄经世会是其中一人。”
“可是,他连把我收回庄氏集团工作的诚意都没有,我何必要食嗟来之食。”
“这倒是对的。聪,自食其力,到外头闯天下去。”
“全香港的上层社会都买庄经世的面子,他不收容的人,没有多少个肯伸出援手,而且,他们也怕我底子有问题。”
说着这话时,荣必聪的双眼又是通红。
“到外国去吧!”荣恩泽这么说。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荣必聪正有此意。
“聪,你身边可得有个人,助你一臂之力,共度创业的时艰,你好好地想一想。”
荣必聪一连想了好多个晚上,他竭力地想把脑海里的庄钰萍影像刷去,换回那甜美而又纯真的庄钰茹,可是,屡屡失败。
心结犹在,梦想尚存,他斗不过自己的感情。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决意孤注一掷,勇敢地揭开这个自己与庄钰萍感情关系的谜。
他再上庄园去,是深秋的一个月明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