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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远咬牙切齿道:“我要杀尽那些贪官污吏。我要让天下百姓再不受欺凌。”
范静渊冷笑起来:“杀尽贪官污吏?好大的口气!这天下不是你的,不会由着你一人胡来!我只怕你还没有杀谁,就已经自身难保!”
“你果然是狗皇帝的好臣子!”雷远仰头哈哈大笑:“告诉你,天下的确不是我的,但也不是他的!现在胡来的是他,不是我!我倒真想看看,最后是谁自身难保!”
范静渊再也忍无可忍,喝道:“放肆!我看在你有经天纬地之材,手上有精兵良将,所以才给你一个归顺的机会。你若是执意和朝廷作对,别怪我到时候手下无情!”
雷远怒视着范静渊,长久地沉默。
范静渊平定呼吸,等到情绪稍许缓和,才道:“你我携手并肩抵抗凉国,也算是生死之交。我不想平定凉国后,我们俩要刀枪相向。我真心希望你能加入镇北军,这样……”
“我真失望!”雷远的语气仿佛暴风骤雨般打断他:“我还以为我和你能成为朋友。可惜,可惜,你永远是官,我永远是匪,官匪之间永远没有交情可讲!”
范静渊凝视着他,眼底一片冰冷:“你想好了?”
雷远傲然道:“我雷远,不做任何人的狗!”忍住怒气抱了抱拳,道:“对不起,我先走一步!”再不看范静渊一眼,转身就走。他大步流星走出府去,正要出门,就听到身后舞萼唤道:“雷远。”他此时心里纵然有天大的怒气,也只好停下脚步。他回过头看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连忙主动迎上前去,扶住她责道:“你现在怀了孩子,还是别乱动。”
舞萼站定,劈头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走?过两日才是福麟的周岁酒。你难得来青州,不如多住两日。”
雷远迎着她清澈的目光,心里不由黯然——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再见面?——他微微苦笑,道:“山上还有事。我既然看过福麟了,酒刚才也喝了,这两日多不多住也是一样的。你……多保重!”长叹口气,转身出门扬长而去。
舞萼极是诧异,一回头,看到范静渊站在廊下的阴影里,表情不可捉摸。她心里便有些明白了,低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你别生他的气。”
范静渊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舞萼身边,双手环住她,埋首在她发间,沉默良久,幽幽道:“我不生气。其实,我很羡慕他,来去自由,不受约束。”他不由长叹口气:“责任,即是羁绊。权位越高,责任越大,也越是身不由己!”
舞萼轻抚着他的胸口,柔声道:“人人都有责任,也有羁绊。这世上撑着活下去的,也不只你一人如此。再说,若真的自由自在了,你又想干什么?”
“我想带你和福麟到江南找个鸟语花香的地方住下,”范静渊抬起脸来,嘴角微微泛起笑意:“我们再生几个孩子,一家人其乐陶陶,怡然自得,多好。”
舞萼偎在他怀里听得出神,眼神晶亮,两颊激动的泛红。范静渊看得心动不已,正要亲下去,唐十六慌慌张张跑进来道:“刚才得的消息,白将军带了人刚刚冲下青州关口,要来抓雷爷!”
白安本打算趁雷远来赴宴之机将他一举擒获,没想到雷远却提前两日下了山,把他的计划全盘打乱。等他带了众多人马攻下青州雷远的关口,来到范府门口,哪里还有雷远的踪影,只有范静渊铁青着脸喝道:“白将军意图捉拿雷远,为什么不禀报与我就擅动兵权?”
白安阴笑着从怀里掏出皇上的密旨:“我是奉皇上之命行事,不用和谁商量。我现在怀疑雷匪就在你府内。”对身后兵士喝道:“给我进去搜!”
兵士们看看如天神一般威严冷峻的范静渊,没有一人敢动。范静渊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雷远现在藏匿于我府内,若是他不在,你别怪我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诽谤陷害。”
白安本来就底气不足,听范静渊这么一说,更加心虚,却又不想在他面前失了面子,便强装镇定道:“反正我已在雷远回乌龙山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伏兵,谅他就是逃,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而且……”他有些得意地看着范静渊:“现在镇北军的重兵已经抵达乌龙山。就是雷远能活着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范静渊听得浑身冷汗,心想,这人用兵如此毒辣,怎么从前和凉国交手时从来没有显现出来?真是小觑了他!——倘若他所说是真,那么雷远……他不由暗暗担心起来。
白安仿佛看透他的心思,笑道:“我知道范将军也恨不得能早日亲擒雷匪,今日可不就是时候?”话音刚落,就有快马奔来。一人报:“将军,我们已在青州郊外拦住雷匪。”
“那还不赶快看看去?”白安一张马脸兴奋的隐隐透亮,还未来得及发令,范静渊已经急跳上马,纵马朝郊外疾驰而去。他连忙带人策马跟上。
马儿疾奔在夜色里,长风扑面,让人透不过气来。范静渊心里又是激愤又是茫然——激愤是因为白安,茫然却是为了雷远——为什么两人明明是异途之人,将来有朝一日还会是旗鼓相当的劲敌,他却如此在意他的生死?——他并没有时间想到答案。前方,已传来清晰的厮杀声。
坐骑走得更近,已经可以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显见这里已经发生过一场恶战——忽然,前方纠缠在一起的一团模糊黑影中冲出一人。有人大叫:“别让雷远跑了。”围攻的黑影中便有一个举起刀来,朝逃跑那人的背影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范静渊从身边的唐十六手上一把夺过弓箭,不假思索,搭箭,弯弓,瞄准,放手。白色的箭矢划破夜色,仿佛蛇信般无声射向举刀之人的后心。众人中只有唐十六看出端倪,低低轻叹,还未收声,月色中忽然闪现一道纤细身影,迅即扑入人群,力度极大,顿时将举刀之人推倒在地。他失声叫道:“不好!”那白色箭矢却没有片刻迟疑,夺得一声钉入那道纤细身影的后心。那人站立不住,低低啊了一声,立时扑倒在地。
雷远听到身后动静不对,回头看去,惊见不远处范静渊端坐马上,仍保持挽弓欲射的姿势。大概是月光的缘故,他脸上一片煞白。雷远顺着他惊诧的目光看去,方才看到地上伏倒的中箭之人。那人背上一片猩红,却仍挣扎着抬起头来,道:“雷远,他们偷袭乌龙山。”
“阿黛!”雷远心痛欲绞,砍翻身边袭上的数人,抢到她身边抱起她来,拉了旁边一匹马跳了上去。眼看他就要纵马逃出包围,白安在范静渊身边嘶叫道:“快放箭!射死他!射死他!”
范静渊凝视着雷远的背影,慢慢放下手上弓箭。白安大怒:“你干什么?”范静渊不回答,慢慢侧头看向白安。他刺出的目光似带有浸肤寒意,令白安不由打了几个哆嗦,心里陡然生出几分恐惧,竟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马两人消失在浓黑的夜色里。
雷远抱着阿黛朝乌龙山方向急驰。阿黛在他怀里急促的喘息。他感到手中不绝的粘稠的湿热,心里剧痛,疯狂的抽打着坐骑,恨不得马上就能赶到乌龙山。
阿黛咳了两声,虚弱得问他:“我们去哪里?”
雷远柔声道:“我们回去。”
“我不回凉国,”阿黛气息有些短促:“我要和你在乌龙山,一辈子……”
雷远浑身颤抖,握住她纤细的手:“好,我们现在就回乌龙山,一辈子,都在一起。”
阿黛身子一颤,呼吸又急促起来。她喘道:“你……骗我。”
雷远心如刀绞,抱紧阿黛,半晌才摇摇头:“不,是我的真心话。我们回了乌龙山,治好你的伤,我们就成亲……”他声音渐渐嘶哑,埋首在她颈间,沉默不语。他感觉阿黛冰冷的手指恋恋不舍地抚着他的脸颊。她轻细的声音在他耳边道:“太阳落下了……还会再升起;今天过去了……还有明天;失去了的东西,你还能再得到;她走了,你还有……”她的气息渐渐微弱下去:“……你还有……”
雷远屏息默默等着。但她只是静静伏在他怀里,再也没有开口。
作者留言 这章内容真多,三人见面,又起分歧,又死人……难怪能写出这么多字。
最近我很忙,闲暇的时间太少,这章赶的太仓促,粗糙了,大家将就着看吧。现在小雷已经误解小范,后面怎么发展,我真得好好想想。
猜雷远和阿黛在一起的读者们,对不起,你们猜错了。雷远这人心眼比较死,不好安排他和别人在一起。
最后,感谢所有给我留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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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归去
镇北军偷袭乌龙山,几场恶战下来,双方都是伤亡惨重。凉国人趁此机会,重新大举进兵。白安因将重兵调去攻打乌龙山,各处关口力量薄弱,凉国人势如破竹,先后攻下黄、甘等六州,终于在青州和范静渊的镇北军全面遭遇。范静渊带领将士死守青州,与凉国人僵持数月。不知不觉又已入冬。
唐十六想到去年也是同样情形,入了冬,凉国人粮草交接不上,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退兵。“只要熬到下雪,”他振奋手下士气:“只要下了雪,凉国人没草没粮,就要退兵了。”
没想到让凉国人退兵的并不是从天而降的大雪,而是皇上的一纸和书。皇上不顾范静渊等人的奋名阻拦,主动和凉国议和。除了送上宗室的女儿和亲不说,被凉国人占去的黄甘六州也拱手相让,甚至还将雷远的桐夸青三州也划给凉国。
“他大概认为反正这三州已不是他之所辖,给出去也没有什么关系。”唐十六气到极点,破口大骂:“昏君,昏君!”拉着范静渊痛哭道:“老侯爷用命换来的疆土,就这样,就这样,一夜之间,都是别人的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哪!”
——不甘心,又能如何?——范静渊连声苦笑——国无明君,总有一日会有这个结